浅谈朱自清散文的真善美1
浅谈朱自清散文的真善美
郝海燕
(太原市财政金融职业中专学校,山西太原030002)
[摘要]朱自清先生是我国现代文坛上一位著作颇多且成就很大的文学家,他的散文艺术成就尤为突出,而其最大的特点可用真、善、美来概括。真的内容、真的思想、真的情感、真的话语,使他的品带给我们质朴真实的感觉,仿若在书中体味生活一般。作者对于社会的全视角的关注及对性的关注、字字句句中体现出来的进步思想都让他的作品充满了时代的气息,充满了进步性除此之外,朱自清散文的语言美、韵味美也是很为人称道的。 [关键词]朱自清;散文;真;善;美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04(62010)4-0194-02
朱自清是我国现代文坛上一位伟大的诗人、散文家,他从写诗开始走向创作,却以散文而誉满文坛,他的散文情真意切、朴实优美,自成风格,在我国星光熠熠的现代文坛上闪耀着自己的光芒,郁达夫曾这样评价朱自清“:朱自清虽则是一个诗人,可是他的散文仍能够贮满着那一种诗意,文学研究会的散文作家中,除冰心外,文章之美要算他了。”他的散文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可以说是由于他的文章集真、善、美于一体,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一、“真”的艺术
感情真挚的散文是最能打动人的,而朱自清就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他的散文都取材于他所亲身经历的事、观赏过的物、感受过的情,因而真实可感,可与读者的心灵引起碰撞,形成共鸣。
(一)真实的内容
如《择偶记》,作者简单介绍了自己前后四次“说媳妇”的经历,最先说的那位是在作者十一岁上家人给说的,那小姐后来得痨病死了。第二次,作者的母亲请裁缝帮着给说媒,说的是一家比较有钱的人家,有两位小姐,作者的母亲看上了庶出的二小姐,而非那家想聘出 的大小姐。于是着媒人给说二小姐,但是“那边似乎生了气,不答应,事情就摧了”。后来又说过一个小姐也得了痨病而且又抽上了大烟。最后,由于作者的父亲那年得了伤寒病,请大夫看病,请了一位武先生,这先生家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经过一番说合,最后就定下了 与这位武小姐的婚事,而她也就是作者的结发之妻武钟谦。这些都是作者的亲身经历,作者那时还是处在封建社会,自己又是长子长孙,所以十一岁就开始了说媳妇的过程。由于当时的医疗水平、条件还比较落后,所以他的第一、三个相亲对象都先后患上了肺痨这种疾 病。从作者的这简单、真实的叙述当中,我们看到了当时的许多社会现实和现象,同时也随着作者的叙述,因他的相亲经历而不断起伏着心情,替他欢喜替他忧,这也正是他的“真”的艺术所折射出来的光芒的体现。
(二)真实的思想
赵景深先生说“:朱自清的文章……不大谈哲理,只是谈一点家常琐事,虽是像淡香疏影似的不过几笔,却常能把他那真诚的灵魂捧出来给读者看。”《择偶记》、《给亡妇》、《冬天》、《背影》、《儿女》几篇,是朱自清的名作,都记录了作者和亲人的真实生活。又如《别》、 《笑的历史》,也都是作者生活的纪实之作。这些散文,写法各不相同,表现格调也不尽相同,有的欢快,有的低沉,有的朴实,有的幽默。但从内容的真切实在上来说,却是较为一致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都可以说是作者的自叙传。作者写到了自己、父亲、妻子和儿女,写到了自己的很多好朋友以及许多只见过几面有过一些交情的朋友,作者记叙这些内容时,叙述极为琐细,且写的又都是一些平凡小事,但是这些内容都被作者写得那么真实,那么富于情趣。可以说,作者散文的成功,与内容的真切有很大关系。他在作品中能够非常坦率地、 大胆地把个人私事记写出来,那感觉如同与读者谈天,和朋友说心里话,也正是在这真实的叙事中流露了至情,从而才产生了感人至深的艺术效果。
(三)真切的情感
他的散文感人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是源于他的感情的真挚。所谓“动之以情”,感情如果不真,连自己都打动不了,谈何打动别人呢?如在《背影》中,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个胖胖的父亲蹒跚地走路而又敏捷地爬上月台的场景,耳边仿佛可以听到父亲对“我”的叮嘱。就是在这些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中,一份浓烈的但却只微微散发着清香的父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我们不需费神,便可以理解这份真挚的爱。同时,在我们的心中也会迅速翻起微微的波浪来,因为我们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文如其人,朱自清先生一生诚恳、老实,这些特点也全部都表现在了他的创作里。正因为作者追求真实的感情和真实的艺术,他的散文才能那么优美,那么动 人,那么扣人心弦,那么历久弥新!
(四)真率的话语
朱自清散文,有一部分是叙事抒情、直抒胸臆的,他把自己的观点直接告诉读者,这类散文主要是他后期的创作,比较着重说理。他敢于说真话,说老实话,和读者交谈,把内心的思想认识表达出来。如:在《生命的价格──七毛钱》里,控诉了卖孩子的罪恶:“我亲眼看 见的一条最贱的生命,是七毛钱买来的!”在《白种上帝的骄子》中“,这是袭击,也是侮辱,大大的侮辱!我因了自尊,一面感着空虚,一面却又感着愤怒;于是有了迫切的国家之念。我要诅咒这小小的人!”作者表达了对那个白人小孩以及给他灌输歧视中国人这种思想的西洋人的痛恨和愤怒,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祖国的一片赤诚之情。在《儿女》中,作者对自己儿女感到了愧疚,从他的自剖中,我们感觉到了他对于五个儿女深深的爱,即使他不怎么有耐心,但是我们还是能感觉到他给自己加上的责任,他对自己教育子女方面的期望,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满足自己的期望,他才会感觉身负重任,感觉自己不够称职。作者敢于自我谴责“做丈夫已是勉强,做父亲更是不成”,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更加体现了他对于子女们深深的爱。在这些文字中,表现了他的诚恳、老实,这是他做人的本色,也是他散文中“真”的光彩的基础之所在!
二“、善”的艺术
真与善往往是统一的。法国古典主义学者布瓦洛曾说过“:处处能把善和真与趣味融成一片”。杨振声曾这样评价朱自清“:他文如其人,风华是从朴素出来,幽默是从忠厚出来,腴厚是从平淡出来,他的散文,确实给我们开出一条平坦大道,这条道路将永久领导我们自迩的至远,自卑以高。”这便是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所产生的“善”的力量。这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对社会全面的、深度的关注
朱自清散文的内容非常的广泛,包括社会的各个方面,其中有对贩卖人口现象的批判,表现在《生命的价格———七毛钱》中“,生命本来不应该有价格的;而竟有了价格!”文章一开头,作者先对生命竟然有了价格这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进行了惊叹,表达愤怒之情,后来又具体描写了这个价值“七毛钱”的女孩的外貌、衣着,我看了几眼,觉得和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差异;我看不出她的低贱的生命符记———如我们看低贱的货色时所容易发见的符记。”孩子虽然面色不大好,但还丰润,而且衣帽还整洁,坐得也端端正正,看起来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大差别,但是她竟被残忍的兄嫂卖了,而且是以七毛钱的低价。这是多么可悲而又可笑的事情!接着作者以一种貌似轻松的口吻替她的兄嫂分析了一番“,家里总不宽裕,多一张嘴吃饭,多费些布做衣,是显而易见的。将来人大了,由哥嫂卖出,究竟是为难的;说不定还得找补些儿,才能送出去。这可多么冤呀!不如趁小的时候,谁也不注意,做个人情,送了干净!”经过这一“温情脉脉”的分析,将小女孩的兄嫂残忍、冷酷的嘴脸刻画了出来;“温州又不是没人买的!大约买卖两方本来相知;那边恰要个孩子顽儿,这边也乐得出脱,便半送半卖的含糊定了交易。”这一分析,揭示了导致小女孩悲惨命运的根本原因:罪恶的买卖人口制度的存在!这些都体现了作者对社会下层人民的命运的关注和深切同情之情。
(二)对女性的关注
1. 对女性的赞美
作者在文中,不吝于表达对女性的喜爱和赞美之情。在《女人》中,作者坦承自己更喜欢艺术的女人,并且把女人比作花,比作鸟,比作羔羊,体现了作者对女性的喜爱之情。继而,作者又表明“:我们之看女人,是欢喜而绝不是恋爱”,是“自我”间断片的融合,作者之爱女性,是有自我的,是从精神层面上的,建立于尊重基础上的喜爱,这是一种纯真、高尚、崇高的情感!
2. 对妇女命运的关注
《阿河》这篇散文集中地体现了作者对妇女命运的关注,阿河是一个要求进步的封建妇女,她单纯、质朴、可爱,积极向小姐们学习,而且心灵手巧,非常聪明,作者很喜爱她,他也很希望看到她的进步。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已经嫁过人了,而且那男人很不称心,阿河 想要和他男人离婚,想要过和小姐们一样学习新东西、接触新事物的日子,但是韦太太、李妈这些封建社会的卫道者们,一步一步将阿河阻挡在了新生活的大门外。最后使她成为了一个旧式的“老板娘娘”,彻底与新生活隔绝了。作者喜爱阿河,希望她过上新式的、幸福的 生活,然而作者能为她做的也很有限,至多能在别人说她的闲话时,说一句“这该不至于吧”,至多能向老汪介绍说“事是有的,人呢,也真不错”,但是毕竟是“人家的事”,作者又“凭什么去管”,最后只好遗憾地看着阿河永远地告别了新生活,只好“愿命运之神长远庇护着她 吧”!是啊,作者欣赏、喜爱阿河,希望她进步,但是在封建礼教等级制度森严的那个时候,作者能做的也只有“关注”她们的命运而已了!
三“、美”的艺术
(一)语言美
朱自清的写景散文清新淡雅、优美清澈。就以我们最熟悉的《荷塘月色》为例吧,作者所描写的既有月夜的荷塘,也有荷塘上的月色。作者用了大量的博喻和通感,他将荷花比作“一粒粒的明珠”“、碧天里的星星”、“刚出浴的美人”,形象地表现出了荷花的各种形态。他 将荷花的清香形容为“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运用听觉和嗅觉的通感,巧妙地表现了荷花的香味是淡淡的,在微风的吹送下,时不时、时弱时强地传到人的鼻中,给人以美的享受。这样的描写使得荷花又别具诱人的韵味。《绿》中,作者从视觉、触觉、幻觉这几个方面来 表现梅雨潭的特点。从视觉上看“,她松松的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具有迷人的魅力;从触觉上看,它像涂了“明油”一样,滑滑的;又像鸡蛋清一样软、嫩,令人不敢触摸;又像最嫩的皮肤,嫩得吹弹可破;她又“不杂些儿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看不透她”,她的颜色翠绿而厚重;而且她是那样纯洁,她又如一个可爱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样纯洁无暇;但她又是那样的迷人,神秘,充满魅力。陶醉于其中,他产生了一个“妄想”———“想张开两臂抱住她”,但这又是何等的痴想。于是,他只能用手拍着她,抚摩着她,又掬着她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最后作者忘情地送她一个名字“女儿绿”,将自己对梅雨潭的纯洁多情、清澈澄鲜的喜爱和无尽的痴爱都生动地表现了出来,令人不禁对梅雨潭暗暗产生思慕之情。
(二)韵味美
此外,他的散文还表现出富有韵味的特点。他的朴实、平淡的语言中含有丰富的韵味。《匆匆》中,时间不知不觉地从“水盆里过去”、“饭碗里过去”、“双眼前过去”“、手边过去”“、身上跨过”“、脚边飞去”,在作者平实而生动的比喻中,不觉地现出作者对时间流逝的感
叹,而作者所能做的,只有“徘徊罢了”、“匆匆罢了”,作者的思维、愁思如轻烟、如薄雾,慢慢地升起、散开来,最终上升到对一个具有哲理性的问题“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的思考的高度。在这平实而又淡然、真诚而又朴素的语言中,作者抒发了无限的感慨。
参考文献:
[1]梁仁选. 朱自清散文[M ].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2]杨辛,甘霖. 美学原理[M ].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3]杨朴. 美人幻梦的置换变形———《荷塘月色》的精神分析[J ]. 文学评论,2004,(2). 郝海燕《浅谈朱自清散文的真善美》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总第105期p194-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