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
高一，竟是如此的艰难。若是重来，必然避开荒芜，走在空白如纸的长路上。即使孤独。或许如此悲哀地评价这段灿烂的时光对它不公平，毕竟一些泪水终究会被抹去，而也并没有谁，会去在乎这些随风蒸发的泪。甚至是笑，也会被冲刷得毫无痕迹，就像不曾来过。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谁真正的来过。 所以我想要的，只是趁着这段回忆未消耗殆尽，用我简单的笔触记录下他们，尽量地多，尽量地多。待到以后，望着这些繁荣茂密的文字而流下干净的泪，身边的人无一理解，除了你，我只是想这样。 H2O，共价。 这是一段冗长的回忆。无数条线索交织成网。 刻意地去忆起所有关于你的片断，完整而又零碎，甜美而又丰盈。没有人能给予我这么多的幻想。很简单，很透明。但是我却发现我们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形式上还是表象上。而又说回来，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完完全全的不同。内心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造就了我们的独一无二。凭我们仅剩的力量和叠乘的梦想，我们能够完成自己的成长。 是不是真的太需要理解了，还是只是叛逆的心理在蛊惑。 熄灭了所有的灯，只剩一盏在头顶散发着昏黄的柔光。已然足够，长夜里，我用绵长的文字去诠释成长，只留灯光陪伴。 成长的道路黑暗而且茫然。我说了成长的道路是如此艰难，如此空白，默默地行走，也可以只留一抹光明陪伴，也可以满足地微笑向前。他用意念幻化出前方一团迷人的光晕，俯在我耳边轻声诉说，那是我们的梦想，我们共同完成。长路上，我也可以固执地选择熄灭所有的灯，徒留一盏，踉踉跄跄地挣扎着前行。 我忆起了你的眼神，惨然。我总是很悲悯地为之动容。 那天你发烧，硬着头皮打球赛。边咳，边打。你赢了，我知道你总是会赢的。因为会拼尽力气。你颓然坐在篮架下的时候，你看我，盯着我。一下子鼻翼酸了。那个眼神，永远都不能再忘记。这天，是我的生日，我穿了你送的衣服，高贵得像你口中所说的公主。 遇到了你，再一次遇见了你。才发现，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变，我们千辛万苦地转了一圈，携着满身的伤痕，重又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半年里，你填充了我关于高一的所有记忆。 这些记忆，是片断，或一直一直绵延在脑海里，构成了一段渗透在时间和生命里的美丽。 你对我，实在太真实。 第一次在你面前哭了。因为种种压力。你茫然得像个小孩，不知所措。你问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说着一些无关紧要而又语无伦次的话，你说文科成绩你挺好的，105名，挺好的，我们一样，105名。然后你很尴尬地走掉了。写了很长很长的纸条，我趴着，手臂上湿漉漉的。你以为我睡了，把纸条给了媛。“等她醒了给她。”其实我醒着。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发红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不想让你看到。 那天回家，你很懦夫地倒下了。 我才知道你为了这一次考试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我才知道我中午的举动是把自己莫名其妙的伤感宣泄到了错误的地方。我才知道我的自私和任性给你带来的，是手足无措的心痛。 高一的灰色和暗淡，全然背离了我们的想象。 再也没有那样单纯的友谊，就像再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地前行。而更多的束缚，却是来自于除校规之外的教条。 你向我诉说路上偶遇老同学的兴奋，你说你很开心很高兴，宋六一宋六一说不停。我问然后呢，却全然没了说辞。我懂。找到了以前的单纯，真的是很开心，这样的开心，为了简单而诞生的开心，自然是最简单的开心。只是没有了以前的无话不谈，我一直懂。 有时候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小孩子，有时候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大人。 才发现许多经历过的事已经排不出序列，不能像科学实验的步骤那样了然于目，更多的只是一种情感的堆砌，一种形容词的堆砌。 譬如爱一个人越来越爱，譬如厌恶一个人越来越厌恶，譬如对他人由讨厌憎恨变为敬重喜爱，譬如对某些人由尊重变为唾弃，譬如始终如一，譬如既往不咎。 我们和以前的自己，真的全然不同了，面对这段安详的感情，你写下：幸福，静如水。我的回应是：幸福，宁如玉。我们默然相爱，我们寂寞欢喜。为此，可以不去理会有的人打着善意提醒的旗号而做出的指责与阻挠。可以不去关心路人投来的鄙夷和不屑的目光，可以排斥掉所有妄图闯入我们的世界的恶意入侵者，可以什么都不说地，安静前行。 夏天来了，天气燥热。 在潮湿柔软的这个夏日，藤蔓纠结成诗，缠绕了过往。终究是无力的，终究要枯黄，时间在枝叶上一寸寸，一分分地溜走，留下的是清晰可见的纹路。它低声地，在吟唱着一季的感伤，或许属于我的那个篇章，依然灿烂动人。 我们要走的路，很长很长，甚至看不到终点。 而现在，却也看不到起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