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笔下逐步觉醒的女性小说形象
2007年9月第26卷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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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笔下逐步觉醒的女性小说形象
肖一查娜
(内蒙古蟊族高等专科学校,呼和浩特O10051)
摘要: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是契诃夫19世纪9。年代女性题材小说的创作主题。这一时期,他对士性问题的研宽由女性物质生存状态逐步深入到她们的精神领域。她们以觉醒者的姿态进行着积极的探索,寻找着各自的出路。
关键词:契诃夫;觉醒;士性小说形象中图分类号:1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36(2007)09—0084—02
契诃夫这位短篇小说巨匠在辛勤笔耕的二十几年中塑造了众多女性小说形象。他笔下的女性小说形象可以大致分为灾难深重的女性、逐步觉醒的女性和投身社会活动的女性三类。本文主要对其塑造的逐步觉醒的女性小说形象加以分析。
随着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她们不再听天由命,随波逐流,不再痛哭饮泣,长吁短叹,而用怀疑的眼光看待生活。尽管她们看问题的角度仍然立足于恋爱、婚姻、家庭,但已经能够用怀疑和反思的眼光注视生活,已经超越了物质世界的利诱,在求得精神解脱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她们对于毫无目的、毫无意义、毫无乐趣的灰色生活深恶痛绝,她们不愿再过没有理想、没有欲望、没有感情、没有知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庸庸碌碌的生活,她们强烈渴望精神自由,强烈向往真挚幸福的爱情和独立自由的生活。
里,分开生活”的痛苦,愈是表现出两个真诚的生命要从虚假的令人窒息的旧生活中挣扎出来的渴望与信心。安娜-谢尔盖耶芙娜对纯真爱情的追求值得动心,值得同情,不能用封建伦理道德的标准来衡量。恰恰因她背弃了封建伦理道德。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婚姻,追求真诚的爱情生活,我们更应该欣赏她。因为农奴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婚姻实质上是女性精神上的枷锁,她的背叛行为是打破精神枷锁的努力。
2向往自由幸福的女性
《匿名氏的故事》中,齐娜伊达・费奥多罗美娜厌倦了“不真实”的爱情,她决裂了丈夫,决裂了家庭,搬到心中偶像奥尔洛夫家。可她所托非人遭到抛弃。后来,弗拉基米尔把怀有身孕的她带到国外去,她心里又升起了“疯魔般的希望”,但是,当她发觉弗拉基米尔“没有信念”,“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往前走,也没有力量带着别人一块儿走”时,她清楚地认识到她追求“纯真
1寻求纯真爱情的女性
《爱情》这篇小说没有直接描写萨娜的可爱之处和她对爱情的态度,但通过“我”被爱情滋润的笔触,以及“往往因为袜子上有一块污迹、因为说了一句蠢话、因为没有刷干净牙齿”就丢开女人的“我”却可以包容萨娜的一切,说明萨娜是非常可爱的女人,是能够给爱人幸福的女人,她对爱情的追求和“我”应该是一致的。他们之间是纯真的爱情。因为只有两情相悦,才能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互相体贴,互相爱护。
《带小狗的女人》中,古罗夫与安娜・谢尔盖耶芙娜之间的爱情愈是不可遏止,就愈是反映出这两个人仿佛是一雌一雄的两其候鸟“被人捉住,硬关在两只笼子
爱情”、“美好生活”的愿望落空了,她选择了自杀——
她宁肯自杀也不愿庸庸碌碌地活着。齐娜伊达・费奥多罗芙娜这位烈女领悟到“生活的意义只是一个,那就是斗争。用鞋后跟踩着可恶的蛇头.喀嚓一声把它踩碎!”她与虚假的爱情斗争,与庸俗的家庭斗争,与装腔作势、残忍无情的情夫斗争,直至勇敢地自杀。她的自杀,像闪电一样照亮了黑沉沉的天空,使人震动,使人
觉醒。
《村妇》瓦尔瓦拉不满意自己的婚姻,她说:“依我看来,哪怕跟毒蛇一块儿睡觉也比跟讨厌的阿辽希卡同床轻松得多……要是这样,还不如孤孤单单,一辈子
收稿日期:姗一昕一05
作者简介:肖鹰娜(1975一),女,内蒙古通辽人,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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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老姑娘,还不如找教士的儿子要半个卢布,还不如去讨饭,还不如跳井白尽。”她甚至起意要杀掉长期奴役她精神与肉体的公公和丈夫。这也是觉醒的女性,她发出了“造孽就造孽,像这样过日子,还不如索性让雷劈死的好”的愤怒喊声。这喊声中,充满着对统治者及社会制度的抗议与声讨。
3探索人生真谛的女性
《邻居》中,少女齐娜深受时代气息的感召,对封建专制的贵族家庭深恶痛绝。她为了纯真的爱情、为了自由幸福,宁肯与心爱的男人私奔,“也不肯对她不幸的母亲让步,向她赔罪”。她理直气壮地宣布:“这是自由恋爱。这是个人自由。”她热切地盼望做一个比别人好、比别人更有独创精神的人。她这种不顾封建道德标准的反叛精神值得钦佩。
《妻子》中,娜达丽雅-加甫利洛荚娜是敢于反叛贵族妇女传统家庭地位的女性。她蔑视贵族丈夫,憎恨贵族丈夫,以做丈夫的附庸为耻。她说:“我吃您的面包,花您的钱,用我的自由和忠实来报答您,而那种忠实是谁也不需要的。您‘弄得一个年轻健康而有自尊心的人在闲散中、在痛苦中、在经常的恐惧中消磨岁月。”’于是她不屈服于贵族丈夫的摆布,不甘心做贵族丈夫的附属品,不成为“寄生虫,在散闲中沉沦”,她做饥民的赈灾工作,组织赈灾委员会,使四面八方沸腾起“慈善的狂欢”的工作。“她现在成了全县头一号人物了。几乎全部工作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所有的人都聚在她的四周,有大夫,有地方自治局那些长官,有太太们。对那些真正的人来说,这种事就像是自动发生的。是啊!苹果树用不着操心长出了苹果,那是主动长出来的。”
《女人的王国》这篇小说中,契诃夫一改往日的简练笔法,用四个章节三万五千字的篇幅,写了一天之内发生在女主人公安娜身边的琐碎事情,而这一天正值圣诞,本是一个最令人欢欣快慰的日子,但安娜却度日如年,这种强烈的对比含蓄地表达了作者对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断然否定。她对现实生活强烈不满,渴望新生活,她喊出了:“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既然可以生活得挺好,那就没有必要这么糟糕地生活下去。”这是觉醒者的呐喊,这是反叛者的呐喊,这种呐喊具有震天动地、摧枯拉朽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推动俄罗斯女性最终走人了新生活。
4反面教材——《宝贝儿》、《跳来跳去的女人》、《挂在脖子上的安娜》
《宝贝儿》中,契诃夫运用层层渲染,步步深入的艺术手法,刻画出了一幅绝妙的庸俗小市民奥莲卡的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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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力地鞭挞了沙俄专制制度对人性的摧残与扭曲。契河夫抓住奥莲卡多重性格中占主导地位的性格特征
——庸俗性和奴隶性,通过一系列典型事件——她与
剧场经理库金、木材商人普斯托瓦洛夫、兽医斯米尔宁的结合,无情地揭示出来。在艺术形象奥莲卡身上,尽管契诃夫表现了一定同情,但更多的是尖锐的讥讽与无情的嘲弄。“女人不该这样活着,女人应该有自己独立人格,不能当男人的附庸。”这是契诃夫在《宝贝儿》中所表明的态度,也是契诃夫对90年代不觉醒的妇女的一个忠告。
《跳来跳去的女人》奥尔迦・伊万诺芙娜有一个显著的毛病,“她崇拜名人,为他们骄傲,天天晚上梦见他们。”她天天周旋于这些“名流”之间。“……她如饥似渴地寻找他们。而且她的这种欲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旧名人走了,被忘掉了,由新名人来代替他们;可是对这些新人,她不久也就看惯,或者失望了,就开始热心地再找新人,找到以后又找。”于是她当真成了“跳来跳去的女人”。小说是以奥尔迦・伊万诺芙娜在丈夫逝世后的悔悟结束的。契诃夫通过对“跳来跳去的女人”的善意的批评,盼望奥尔迦-伊万诺芙娜们正视人生,严肃人生,不要“跳来跳去”,不要玩世不恭,玩弄人生,毁了爱情,毁了幸福,毁了生活!
《挂在脖子上的安娜》中,我们能够理解安娜对没有爱情的婚姻的仇恨,却不能认同她选择的反抗方式。她选择了堕落、人性蜕变和异化,成为和丈夫一样无耻的人。她自暴自弃,不择手段,漠视亲情,完全丧失了善良的本性。契诃夫不仅具有敏锐的艺术感觉,而且胆识过人。在反动势力猖獗的年代,他能够摸索把握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性异化魄主题,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
总之。19世纪90年代,契诃夫在女性题材小说的创作中大力讴歌了叛逆家庭、寻求自由、寻求爱情的女觉醒者。这些女觉醒者具有永恒的魅力,她们像一群璀璨的星星闪闪发光,使人觉醒、使人感奋,将永远鼓舞妇女们自重、自爱、自强、自立,永远鼓舞妇女们走向光辉灿烂的明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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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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