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莫言[丰乳肥臀]的艺术表现

　　摘 要：从任何角度来说，《丰乳肥臀》这部小说都是一部波澜壮阔的作品。在感受回味该作品给人们带来的震撼之余，笔者从小说的叙事视角及小说语言两个方面来探讨莫言在这部小说中艺术表现，亦是本文的立意所在。 　　关键词：丰乳肥臀； 叙事视角； 语言的解放 　　莫言作为我国当代文坛中一位多产、匠心独具的著名作家，他用其绚烂的文笔、广阔的想象、以及它的古怪独特，在现代文学中为人们呈现了不可多得的景观。自莫言的《丰乳肥臀》这一作品问世直至现在，每每谈及此书，都会为之而振奋。笔者在深感小说所带来震撼之时，希望能够在小说的字里行间寻找到那份感叹的根源所在，通过对小说的仔细阅读，终于体会到了莫言在小说叙事视角和小说语言方面的完美表现。 　　一、小说叙事视角的多元化 　　《丰乳肥臀》是一部可让人为之振奋的“史诗性”长篇作品，莫言在该作品中采用了多元化的叙事视角，如：人物内视角、第三人称视角和第一人称视角。在作品中，莫言用了前面整整九章（第一卷）内容来描写上官金童与上官玉女的出生，在这九个章节中因主要人物（上官金童）还没有出生，所以莫言采用的是全能视角的叙述手法来描写，自第十章起直到第五十四章（第二卷至第六卷）是整篇故事的主体部分，上官金童的第一人称叙述适中穿插在文章的主体部分中。一般情况下，在一篇文学作品中，往往面临着第一人称视角叙述难以表达“自我”的问题，上官金童在小说中既是故事人物又担任叙述者，其自我表现就自然成为了一个重要问题。对此莫言通过三种方法有效的解决了此问题：第一，在语言方面让金童以较为客观的角度进行叙述，比如涉及到家人或是金童自身的故事叙述时，不采用亲属称谓而是使用人物的全名。这一叙述语言会让人们产生作品是使用第三人称来叙事的错觉，而究其根本却是采用了第一人称的视角来叙事。在小说中一类如“母亲”这样的复合型的叙事人称也得到了使用，这一类人称的应用使得小说在视域上得以拓宽。此外，依托外物来映射金童也是莫言所使用的一种方式，比如：通过沙枣花送给“我”的小镜子，“我”第一次认真的看到了自己的长相，已成年的“我”拥有一头金发……[1]；第二，第三人称全知叙事在小说中的交错使用。当金童这位叙述者不便于进行自我表现时，可通过全知叙述视角来实现；第三，对于上官金童的相关故事行为、思想活动的表现是通过人物内视角来实现的，例如小说中有关金童对娜塔莎迷恋的叙述。 　　在小说的第一卷叙述中，上官金童还没有出生，此时莫言的书写是以一个全知全能的视角对“母亲”所经历的艰难的生育阶段来进行描述。小说第七卷描写的是“母亲”还没有嫁入上官家的故事，其故事的发生时间是最早的，却是在小说的最后进行叙述，这一部分莫言使用的是第一人称全知视角来描写的。在小说故事的主体章节（第二巻到第六卷），是以“母亲”（上官鲁氏）、上官金童这两个人物为核心展开了叙述：上官鲁氏这位“母亲”亲眼见证了自己每个孩子的人生经历；而上官金童则在他自己的故事中沉浸，他以一个变态的叙述视角为他的家族历史以及社会变迁做了见证。在这部分中的叙述中，莫言对于全知视角、第一人称视角这二者的结合应用得更加自如，这种自如表现在叙述的人称、调度、视角方面的交错使用上，莫言用一个外在的全知叙述者同上官金童一同对故事的叙述进程进行掌控。上官金童在小说中，一会儿扮演的是被全知叙述者所叙述的故事人物，一会儿又转变成为了故事的旁观者、经验人或是担任第一人称叙述人的角色。这种在被叙述和叙述、被欣赏与欣赏间的交替转变，会让读者体会到“真实”历史的可塑性。 　　二、小说语言的解放 　　在20世纪的美学研究中，人们对于语言乌托邦的向往与追求总是被赋予了一定的理想色彩。特别是伴随着复杂多变的社会现实理性、华美的约言而变得支离破碎时，人们就更加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理想为之依靠，因此人们就纷纷向语言求助。可以说，在20世纪的“语言乌托邦”是当时美学理想境界的一个标志（王一川）[2]。莫言通过“语言乌托邦”使他实现了语言的极致、理想和膨胀，在推翻传统的语言方式的同时构建了莫言语言的神话。在《丰乳肥臀》这部作品中，莫言在语言的使用上得到了解放，不但具有了充足的语言使用的权利，也使语言自身得到了足够的权利及自由。在小说中莫言对“乳房文化”阐述与解释的实现是他语言达到理想境界的表现，他通过描写女人乳房这一途径来实现他语言的神话境界。就如莫言所描写的：在“我”面前的这对乳房，油滑饱满的就好像是两只葫芦、丰满活泼的就好像是小鸽子似的、她的光洁润泽就如同瓷花瓶一般……在这部小说中，莫言的语言可以说是呈现的癫狂之势，将他对语言的无边欲望充分的表现了出来。 　　莫言语言的解放还表现在他语言的暴力与煽情方面。莫言以语言为工具实现了文话的割据。王一川曾表示：隐喻的权力才是语言权利的体现。因为隐喻是将精神与目隐藏于语言身后，它是通往语言王国、实现语言神话的必经途径。隐喻经由莫言的推演和演变，使语言失去了其原有的尊贵价值、变得堕落，反而是回归原始、直白尖锐，更加突显了莫言语言的煽情与挑逗特性。莫言对语言毫无节制欲望的使用权，使他成为了语言暴君。比如小说中描写的如同磨盘般大小的标语：抓住乳房就相当于抓住了女人；抓住了女人就等于是抓住了世界，综合来讲就是抓住乳房就是抓住世界[3]。诸如这样的语言在《丰乳肥臀》中数不胜数。莫言采用革命、概念转变等方式对语言和思维进行着解放，实现了在语言上的文化革命。莫言就像是一个掌舵者一般，使其能够在语言这片海洋中任其遨游。在他失去了理性及尊贵价值的同时，却也收获了非理性语言的骄傲与坚强，不得不说莫言语言的这种堕落实际上是另一种语言成功的开始，是其语言成熟的一个象征。 　　参考文献： 　　[1][3]莫言.丰乳肥臀[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4. 　　[2]王一川.语言乌托邦—20世纪西方语言论美学研究[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