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即"尊言"
摘 要:本文以中国“女性话语”的困境为出发点,力图以西方的“文本书写”思想来增强中国女性的社会性别意识,从而达到实现和维护中国女性尊严的目的。尊严就是话语权的表达,改变现今女性话语结构才能有利于实现男女平等。
关键词:尊严女性话语女性书写社会性别意识
在2010年3月的十一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温家宝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时动情地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人民生活的更加幸福,更有尊严,让社会更加公正、更加和谐。”尊严和幸福同属于一种令人憧憬的境况,尊严还与社会文明具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可以说,实现和维护人的尊严是就是让个人及民族获得幸福。尊严,包括了两个方面的内涵:一是指人的个人精神追求,受个人主观控制的,即自我尊重、自尊;二是社会层面的,即对人的权利的维护,尊严就是权利被尊重。总之,尊严就是尊重人们的生存权和发展权。
之所以要谈尊严、谈尊重,是因为我们忧心的看到了社会中仍然存在着很多不被尊重、少有尊严的群体。在本文中,笔者就女性在话语体系中的劣势这一状况为轴线,说明话语权在获得尊严上的重大意义。胡塞尔说:“试图怀疑某种被当做在身边的意识对象,必然导致肯定取消这一设定。”现在我们怀疑中国的话语结构对女性不利,于是我们也将努力修缮这一“话语设定”。
一、女性话语困境
“女性话语”是指基于对话语权的觉醒,用语言来言说自我,言说自己对男人和女人的感受,对这个世界的体验以及对历史和现实、人类的过去和未来的思考。所以说,女性话语是以女性立场来关注女性的存在和发展的话语,是对男性话语霸权的反叛力量。也许有人认为这种说法过分夸大了现今男性的地位,然而,由女性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所反映的女性话语权的缺失这一真实性告诉我们这种说法已毋庸再疑。
目前,我们所应关注的女性问题可以归为这样几类:在家庭方面,家庭暴力问题,生殖健康及教育孩子问题,女性贫困问题;在社会就业方面,包括的问题则更多,直接的女性性别歧视问题,职业发展问题,性骚扰问题,创造力的发挥以及创造成果的保护问题等。这这些问题现象的背后,反映出的就是女性话语权的缺失,这种缺失又可归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女性话语的依赖性。在伯格的《看的方法》一书中,提出了“被看的女人”这一概念, “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着她们自己被看,这不仅决定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决定了女人和她们自己的关系,女性自身的鉴定者是男性,这样她就成为了一个对象,主要是一个视觉对象:‘一道风景’。”话语中的过多以男性为参照标准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女性当选为人大代表,则一定会被加以强调为“女人大代表”,似乎人大代表天生就应是男性。另外还有“女法官”、“女检察官”之类。女性的话语在不自觉中,遭到了这些符号性用语的抹杀和消解。整个女性社会倾斜向男性社会,并依赖于后者。这也使得“女性难于就业”的思想根深蒂固。
其次是女性话语的颠覆及被利用。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的,是变成的”,“是第二性”,也即是男性的附属物。这种思想仍然大为存在并随着网络时代的发展相关言论更是甚嚣尘上。如今网络上对女性的形象多以“性感”、“魅惑”的标签出现,使得女性原初母性本性为核心的形象被颠覆。并且,社会更是大肆利用这些标签以勾住大众的生理神经从而赚取商业利益。例如,一位女性作家出名后,媒体关注的除了其作品外,稍有其貌的,便会冠上“美女作家”的标签,往后在媒体宣传中,小至其着装,大至其婚姻状况,都被变为商业运营的炒作点。这种放大与扭曲,是后工业化时代的大众文化的弊病,以至于人民大众以此快餐文化为生活的一部分,以马尔库塞的话来说,就是将过多的虚假的需要无端端的演变为了大众的真实的需要。
三是女性话语的边缘化。传统女性的模式已经定型,现代女性深受传统模式影响又自求突破,于是出现女性的边缘化倾向。构建“贤妻良母”、“温柔善良”的女性形象不是对现在女性的规范化,而是将其设定在另一区域内。男人设法找到“好妻子”是不是就是对现代女性的不信任?女博士怎么就能被称为“灭绝师太”?男性心中渴望遇见又温柔贤淑又有只是储备的女人,但真正出现女博士一类时,他们又畏惧了,是害怕自己的“正统地位”被动摇么!在传统中,女性形象是“肉体的,非理性的,温柔的,母性的,依赖性型的”,而男性特征归为“精神的,理智的,勇敢的,独立型的”,认为女人应该臣服于男人,现代女性的出现打破这一定势思维,便遭遇到话语边缘化的尴尬境遇。不应该是历史的进步所应有的牺牲品!
二、寻求解决之道——“写身体”
沉默不是女人的专利。女性对尊严的追求经历了漫长的革命。马克思主义认为:女性解放程度是社会解放程度的天然尺度。女权主义运动已经由传统的女权主义运动发展为与精神分析等后现代主义思想相结合的后女权主义时代。在承认男女生理上的性别差异的基础之上,认为在社会性别方面,男性与女性是平等的,应该相互认同。并且,认为每个女性都是独特的。正如女性电影《喜福会》当中的一位母亲对女儿说的:“不懂自己的价值,不是从你开始的,我母亲一直到死才了解自己的价值,对她而言太迟了,但对我可不迟,现在就看对你是否太迟了。”这句话充分的表达了时代的历程以及现代女性应该有的追求。因此,后女权主义认为,对女性缺席和非存在的黑洞状态的改变,不一定非得破坏家庭结构和颠覆社会结构,还可以通过改变话语结构以及女性文化创造力的发挥,来完成女性的革命。
西方女权主义关于“女性话语”的思想一直走在时代的前头,话语表达在这里被称为“女性书写”。早在20世纪初,弗吉尼亚·伍尔夫就看到传统女性视角的缺失,认为妇女应该自己书写自己的形象,而不是由他人代言。这种女性自己书写的方式就是“把当代流行的句式加以变化和改编”,写出反映自己思想而不是压碎或歪曲女性思想的句子。后来的法国女性批评理论家——克里斯蒂娜、伊利格瑞、西苏、威帝格等将“女性话语”、“女性书写”进行发展。
女性主义理论家认为女人的身体、女人的性,都是现有的语言无法表现的,或者说,在拉康所说的菲勒斯-逻各斯中心主义(即男权主义)的象征界是无法书写和言说的。所以,女性要么按照以男人为中心的方式表达自我,要么选择沉默,即“第二性”。这时的女人就处于马尔库赛在《单向度的人》当中所说的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模式中——“凡是其内容超越了已确立的话语和行为领域的观念、愿望和目标,不是受到排斥就是沦入已确立的话语和行为模式。”
所以,想要让社会容纳女性的思想,必须先从语言层面进行改革。
克里斯蒂娃害怕看到女权主义被男权主流话语所同化,提出术语“符号态”和“象征态”的区分,以重新规范拉康的想象和象征的区别。这就用母性意义的符号态作为男权象征的破坏者,即对父权制的冲击力。露丝·伊利格瑞认为精神分析学本身就是一个父权制的,精神分析学没有认识到话语是由历史和文化决定的,她反对拉康的把女性身体贬为黑洞的理论,认为必须看到女性独特的东西即需要一面由外向内看的反射镜。西苏也呼吁“女人必须写女人”,必须在象征界之内书写女性的自我和主体,她称这一新的方式为“写身体”——“写你自己,必须让人听见你的身体”。这一概念具有强大的解构力量,是对一个男权体系的整体性予以拆解,让人们更接近现实界,回归母亲的身体,用女性社会角色的作用的声明来增强其社会地位。威帝格也主张“女性书写”,研究如何通过拆解语言达到拆解男权制度的目的。但是她的理论更为可以说是更为彻底。因为她的目的是最终消解“女人”这一概念。随着酷儿理论的流行,她的理论也越来越收到重视,其书写形式被称为“女同性恋书写”。威帝格坚持认为“生理差别在男权文化话语之外没有意义”,这种差别都是“政治、经济、意识形态范畴的差异”,女同性恋便是对菲勒斯-逻各斯中心主义中的对立和和等级的最有力的反对。所以,她创立了全女性语境,即在文本中不出现代表男性和女性的词,例如没有“他”、“她”,用中性人称代词“on”代表“他们”、“我们”,以此颠覆男性话语的主统地位。
虽然几位女权主义批评理论家的观点略有差别,但核心思想都是主张以“女性书写”实现话语结构的重构。中国女性对于“女性话语”的认识的起步稍晚于西方一些国家,现在正处于低水平的上升阶段。中国的女权主义运动一方面需要借鉴取得成效的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理论和实践,另一方面更需要根据中国自身状况来创建中国的女权主义文化。中国女性较之于第一世界的女性来说,处于更为低下和被动的境遇中,所以,中国的女权运动需要迅速的崛起,中国女性要积极成为话语主体中的一份子。首先需要培养自信、独立的个性,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一个透彻的了解;其次,要学习“女性书写”中的言语表达方式,在充分肯定自我的同时着力于男女双方语言的平等;再次,要维护自己的话语权,力争在更多的社会领域内听到自己的声音。
总之,中国女性要提高社会性别意识,大声呼喊自己的意愿,这样才可以实现作为一个真正的现实的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