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上)
山之出云连绵不绝 自从知晓朗明在昆仑山脚下囤积葡萄干其实是为了揭开雪山野人的秘密,柯北和侯宁不禁感慨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果然是只有大叔才会想到,但在听过朗明对过往的追忆之后,他们对中华文明的起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雪山野人只是人们对某种未知生物的猜测,它只是神话起源中无数未解之谜的一隅,几千年的岁月中,谁也不知真相为何,如果昆仑山是神话发源地,那么在中华辽阔的大地之上分布的壮丽河山又会蕴藏多少不可知的谜题呢?这真是一个令人无比振奋的努力方向,于是柯北和侯宁就决定在一起商量新的目标。 “我们追着堤坦人跑了小半个地球,却没有留意脚下的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可惜啦!”侯宁托着下巴说,她的手肘下正压着一张“大公鸡”地图。 “那是我们必须承担的责任,只是这次没有外星人来搅局实在是太好了!”柯北轻松地笑道,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和侯宁都将凯加所赠的水晶保存起来,因为他们心里都希望不会有再用到它们的一天,黑暗和邪恶不会重新降临地球。 墙面的平板屏幕上露出朗明的脸,他对此感同身受:“可不是嘛,还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陪着你们上天入地,简直是人间惨剧啊!可恶的堤坦人终于消失了,哈哈,实在是太开心了!” “拜托大叔你不要学柯北说话,好不好?”侯宁放下手指着屏幕道,“而且你离奔三还远着呢,不要倚老卖老!” “我哪有!”朗明立即反驳道,“你这丫头老是爱找茬儿,小心长大后找不到男朋友!” “哼,对于这种遥远的事情我从来不考虑!”侯宁下巴一扬道,“我的目标是环游全宇宙!” 柯北对这俩人彻底无语了,连忙咳了声打断:“言归正题,我向地质和古籍方面的专家了解了下,我们国家的山脉分布一共有三个梯度,昆仑山只是一二梯度分界线上的一段,远古时期的古人类经常遇到突发的自然灾害,在防御工事不发达的条件下,大洪水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于是他们向山神求助,认为山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抵御灾害。” “就算是现在,也有科技无法完全克服的灾害。”侯宁点头表示同意,“大自然虽然美丽却喜怒无常,我们平时更应该注重保护生态环境,尽量不让它生气。” “正是这个缘故,依山而居的人们对那些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和生物寄予了浪漫的想象,创造出了无数或优美动人或警醒世人的古代神话传说,后人又将它们与宗教文化联系在一起。”柯北一边说一边弯腰,专注地看着桌上的大地图。 “然而,经过几千年的文化传承,有许多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同民族的说法也各有出入,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少年的双眼炯炯发光,那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兴奋眼神。 侯宁也凑过头去补充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山海经》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将里面的传说和奇闻怪兽改编成小说呢,奇幻啦,仙侠啦,可就是没几个人真正去问为什么,估计除了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也不会有人感兴趣吧。” “Oh,my god!”屏幕上的朗明一听侯宁的话立即夸张地叫了一声,“你不会是打算把全中国的山脉都爬一遍吧,我劝你别太好高骛远了,就算有觉悟从美少女变成老太婆,那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侯宁闻言扶额转头愠怒道:“大叔,你一定是嫌太麻烦,不想挪窝才是真心话吧!” “你们要去哪儿?我也要去!”冷不防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一只小手啪地一下抓在朗明头发上,把他推到旁边。 侯宁一下子喜笑颜开地扑过去,就差没趴在墙上。 “还是小黑理解姐姐啊!” 柯北一见那张又黑又圆的炭精脸,头皮就直发麻。才过了半年,这孩子外表看起来已经像七八岁那般大了,说起来,他也算半个外星人吧,虽然没有继承原先的狡猾,但绝对是个不省心的小孩,估计朗明很头痛。 “回去写作业,别给我捣蛋!”果然朗明立即发威喝斥。 “已经写完了。”小黑面无表情地答道,“下次别再给我布置这种幼稚的题目,让我极度怀疑你的智商。” 侯宁乐呵呵地把桌上的地图展开,对着屏幕说道:“不如小黑你来选个地点吧。” 小黑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一转,落在地图上的某处,抬手说道:“这里。” 侯宁转头一看笑道:“哇,小黑你真聪明,和我想的一样!” 柯北也无奈地上前确认,原来小黑指的正是地图中心,位列五岳之首的嵩山位置。 朗明忍无可忍地吼道:“我不同意!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小黑气定神闲地答道,虽然他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一直都相信自己不是普通的地球孩子,说出这种话是理所当然的。 “大叔,不要挣扎了,”侯宁可乐坏了,呵呵笑道,“只待在昆仑山脚下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带上你的葡萄干来跟我们一起探险吧!” “没有艾丝卡小姐的探险根本不完美!”朗明扬头遗憾地直呼。 柯北在心里直腹诽,有个小黑就够我们受的了,你还想加上艾丝卡,不想活了吗?而且艾丝卡离开时根本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她就像天边飞过的一只白鸟,没有人能刻画她飞翔的轨迹,就像她说的,有缘自会相见。 既然选定了地点,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计划详细的路线和日程,朗明带着小黑坐飞机从兰州直飞河南郑州,与柯北、侯宁会合后再乘车前往登封,由于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并非旅游,在柯北的建议下,他们将从《山海经》中曾经提到过的少室、太室开始探索。 假道士和真师太 “嵩山古时又称外方山,经过35亿年5次地壳运动,山体从东至西横卧,绵亘近百公里,南北宽20千米,海拔最高1512米,共有72峰.在此基础上建成的嵩山国家地质公园共有十大景点,有丰富的地质景观,可谓风景秀丽,奇峰峻立……” 客车上的导游训练有素地给旅客们讲解:“一提到嵩山,大家一定都会先想起少林寺,当然还有李连杰先生演的精彩电影!” 游客们立即兴奋地讨论起来,而坐在后排的朗明快被司机高超的车技征服了,颠得头晕脑涨,只想下车,反倒是小黑面不改色地坐在旁边用手机打游戏。 “柯北啊,咱们就不能坐没导游的车吗?”侯宁也是极不耐烦,坐立不安。这些内容她出门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此时再听不免觉得无聊。 柯北压低声音回道:“我不是没报旅游团嘛,没办法,这种风景区附近的车站一定人满为患,不方便去租车,咱们要节约预算,绿色探险。” 侯宁顿时无语,在水里她是一条鱼,在陆上可就游不大动了,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柯北去办才好。 “唉,到了记得叫我啊。”她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车程并不长,他们早上出发,差不多中午就抵达了登封北部的少室山脚,柯北等人立即跳下车,按照预定路线朝位于少林寺常住院南面的三皇寨挺进。 少林寺果然香火旺盛,沿途有许多虔诚的信徒,当然也有不少纯粹是来旅游拍照的游客。 经过山门的时候,朗明突然大笑起来:“哈,这可奇怪了,和尚庙前竟然有道士!” 柯北和侯宁定睛一看,原来不远处有个穿着道服的青年正在给游人算卦。 “那是大叔你太无知了。”侯宁也笑了:“嵩山本来就是个宗教汇聚之处,佛道儒三教一统,不仅有少林寺,还有中岳庙和嵩阳书院呢,出现道士一点都不奇怪。” 朗明顿时无地自容,不甘心地狠狠瞪了那个年轻道士一眼道:“肯定是工作人员装扮的,出家人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 柯北和侯宁忙着赶路,才不想去管那道士是真是假,连忙扯着朗明去爬石梯,免得他爆炸殃及无辜。 “又乱扔垃圾!”然而走了一段路,侯宁就皱着眉头嘀咕道,“不是明明有垃圾桶嘛,偏要扔在外面。” 原来走在他们前头的一队旅游团正十分热闹地拍照留影,有团员吃了零食就把手里的垃圾随手朝边上的垃圾桶扔去,大部分扔在了外面。 “素质问题啊!”朗明正要上前发作,不料有人比他更快。 “施主,贫道见你印堂发黑,或是祸事将近,不如让贫道给您算上一卦,或有法可解。”只见方才在山门给人看相的道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扬着拂尘迎上那队人马。 游客们面面相觑,被说中的那人立即把道士拉到一旁,一阵叽叽咕咕,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道士笑眯眯地拿出一把签子说:“这是要积功德消灾的,这是根据武则天封禅时期的古物做的免罪签,施主抽根签再上柱香,保管灾祸全消。” 朗明张大嘴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冒出一句:“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行,我要去揭穿他!” 可惜大叔还是慢了一步,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从他面前掠过,冲到那道士面前,一把抽掉他手里的签子甩到地上。 “别在这里骗人了!”只见来者是名年轻女子,梳着齐耳短发的,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太极唐装,只差配上一把长剑就跟晨练的老太太们一样了。 “施主,请不要含血喷人。”道士故作平静道,“贫道光明磊落,行的是慈悲为怀之事。” 一直默默跟着登山的小黑,不知何时跑到了那道士身后,拉起他的长袍,不冷不热地问:“道士怎么穿牛仔裤?” 侯宁立时被逗得乐不可支,差点笑弯了腰,周围的游客也一起哄笑,把那道士窘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扯回衣摆,火速逃离现场。游客们还没来得及向那仗义直言的女子道谢,就在导游的带领下朝下一个景点而去。 “这个可恶的假道士,没想到又碰到了他!”那位年轻女子愤怒地控诉道,“我已经在好几个景点遇到他在骗游客了,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又得跟这种人照面?” “这位姐姐你也别太认真啊,说不定这些游客们心里清楚得很,只当这是景区的余兴节目呢。”侯宁倒是很佩服她,上前搭话道。 年轻女子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握拳道:“问题是他根本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是个四处行骗的惯犯!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景区的污染源!” “难道这就是活生生的师太?”柯北转头对朗明问道。 “大概是。”朗明摸着下巴应道。 经过一番交谈后,柯北他们才了解到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她叫辜闲云,是山东某地一个专门研究易学和古代哲学的学生,利用假期时间到各宗教盛地实地考察学习。不幸的是,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碰上那个自称是王子晋嫡传弟子的假道士。 “这么说来,这家伙专挑风水宝地行骗,还装得有模有样?”侯宁止不住嘴角抽筋,她其实很想笑。“看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只不过是知道了一点道家皮毛就敢出来骗人,实在是不可饶恕。”辜闲云扭头不屑道,“见一次打一次!” 柯北和朗明闻言不禁深深地同情那个假道士,想来这个厉害的师太不仅动口还要动手。 “据我所知,《易经》不就是用来算卦的吗?既然算卦是忽悠人的,那你还研究那个干吗?”朗明忍不住想取笑师太。 “无知。”没想到辜闲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迅速掰回上风,那眼神和语气真是比侯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比较笨。”小黑转头接话道。“我对你的研究比较感兴趣。” “聪明的孩子,”辜闲云左右打量一番问道:“你们是亲戚?” 朗明虎着脸说:“我是他爸。” 小黑斜着眼答:“他只是个保姆。” 有了辜闲云带路,接下来的行程轻松了不少,她往来嵩山已经多次,对一些景点和不为所知的小路十分清楚,既可以避开大拨人流,又不会错过重要的宗教遗迹,让柯北他们的探索计划事半功倍。 一路上,朗明毫不掩饰对辜闲云的不满,他的脸快丢尽了,他是多么想念言行令人如沐春风的艾丝卡小姐啊! “大叔,你别哀怨了,艾丝卡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和辜闲云这样的人交朋友,旅途中也更安心啊。”侯宁仿佛看穿了朗明的心思,故意放慢脚步走到后面小声道。 “你们都对艾丝卡小姐有偏见!”朗明不服气反驳道,“你们长大后就会懂了,为人处事如果像师太一样,会得罪很多人的!” “我也不喜欢艾丝卡,”低头玩着手机游戏的小黑开口道,“和她的人品智商无关,大概这就是天生有仇吧。” 朗明立即住嘴,和侯宁互递眼色,可别让小黑回忆起什么不该记起的事情,他可不就是被艾丝卡给打败才变成婴儿的嘛! 柯北和辜闲云走在前头,就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三皇寨交谈着。 “说起嵩山这个地方,也确实奇怪了,儒释道三大宗派之间相安无事,想来也是因为血脉相连,彼此融会贯通了。”柯北一边朝山上张望一边说道。 “传说远古时期三皇在伏牛山一带开天辟地,嵩山遍布寺庙宫观,却只有三皇寨敬奉的神灵在三教之外,真正是以人祖为宗奉祀。可惜近年来对原有布局多有改动,以往的风貌已经不存在了。”辜闲云语带惋惜地说道。 柯北点头道:“我们也清楚遗迹始终只是遗迹,不可能再还原当时的情景,《山海经》中有太多隐藏的谜题,不是那么容易被破解的。” 辜闲云反倒有些好奇地问:“我从来不知道探险家也会关注这些,你们难道不是只对奇珍异宝和惊险刺激感兴趣吗?” 柯北笑道:“探险家也要不断进化啊,我们追求的应是一切未知之物,如果只停留在奇珍异宝和惊险刺激上面,那样就会一成不变,完全违背了探险的初衷。” 他们终于来到了少室山山腰的三皇寨,果然是“峰奇路险石怪景秀”的闻名景点,此时正值春林吐翠,百花竞芳,正如古人诗云:“跳出红尘三界外,入注白云一洞中。” “啊,你们看那边!”侯宁眼尖地在一片秀丽风景中发现一处不和谐的地段。 那片人为造成的山体破坏是那样明显,还有一些生活和建筑垃圾让这方美景不免添上了一层遗憾。 “虽然是开发需要,但对自然资源还是要节制开采啊!”朗明不禁感叹道,“保护环境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等等!”辜闲云忽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道,“那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侯宁闻言探头一看,果然见那假道士在前方不远处拦人算卦,不禁疑惑:“难道他也走的近路?这么快?” “呃,师太……”柯北拦住挽起袖子准备冲过去的辜闲云,低声提醒道,“暂时先别管他,还是先去三皇殿遗址吧。” 辜闲云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像个火车头似的转身朝与游人不同的方向走去。 侯宁朝柯北吐吐舌头,也跟了上来。 “这地方这么险峻,她会不会带错路?我可不想明天登上早报头条!”朗明胡疑地说道,伸手想把小黑拉住,小黑却已经大踏步紧随而去。 “回来啊,你们!” 柯北拍拍朗明的肩膀,同情道:“放心吧,小黑很快就会长大,你就不用再这么婆婆妈妈了。”说完也脚底抹油闪人。 “柯北,你这臭小子!”朗明半晌才回味过来,跳着脚追了上去。 因为游人们主要集中在修缮完毕的人文景点,所以三皇殿遗址前十分空寂,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不变的唯有那些残破的石柱,记录着古人对神灵顶礼膜拜的过往。 “我现在有点迷糊了,”侯宁停在一块巨大的条石前回头说,“我们来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做什么呢?最后又能找到什么呢?这些山的谜底又是什么呢?” 柯北没有立即回答,他闭着眼,任风吹过发梢和脸颊,他想象着久远的上古时代,黄帝、伏羲和神农是否也曾这样站在这里,试图聆听来自山中神灵的呼唤。 “历史,”最后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着亮光说道,“文明和信仰,这才是神话和传说留给我们的真正财富。” 辜闲云赞同地说道:“以前我只是对《易经》感到好奇,也怀着要破除迷信的观念去学习这门专业,但是,在我了解到更深的理论后,我就明白它不仅是古人用来占卜军国大运的工具,而且经过朝代的更迭和传承,早已成为中华文明不可或缺的灵魂。” 朗明扶着额头蹲在一片碎石堆前提醒:“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柯北你也要注意别被师太同化了。”言罢他转头却发现小黑独自跑进遗址深处。 “小黑!别乱跑!”朗明立即站起来喊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说起来他完全没义务抚养这个前危险分子,但既然是艾丝卡拜托的,也就不能拒绝,久而久之对这孩子也产生了无法割舍的感情。 几人也陆续朝里走去,却看到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小黑正与那个假道士在一堵残壁前对峙。 “他在偷挖东西。”小黑转头对众人报告道。 “他果然不是单纯的骗子。”柯北抽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不详的味道。 “他频繁地出现在宗教胜地,原来在盗卖文物!”侯宁不禁也捏紧了拳头。 “可恶的骗子!今天绝对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辜闲云说着就要掏手机报警。 “哎呀呀!这位小朋友不得了啊!”假道士假装亲昵地把小黑一拖,架住了他的两支胳膊,笑眯眯地对几人说道:“多亏他出现,让我找到了好宝贝!” “放开小黑!”朗明一见这情况立即知道他想干什么,警告道,“大家各走各的路,别跟小孩过不去!” “如果昨天碰到,我可能会同意这个提议,不过,”假道士似乎很开心地摸了摸小黑的头,惹来一记白眼也不在意,“现在我很需要他。”他忽然挥起袖子,霎时几团白烟袭向几人,呛鼻的味道令人眼泪直流,、无法睁眼。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紫云洞不见不散!”烟雾里传来假道士得意的哈哈大笑。“我会让你们见证神器重现天日的伟大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