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女性介入历史进程的奇特方式
有一次,唐朝后期宰相王铎正率军抵御黄巢起义军,忽然听说妻子离京前来,心中顿时忐忑不安:“黄巢渐以南来,夫人又自北至,旦夕情味,何以安处?”他的幕僚看到长官如此不安,就打趣说:“不如降黄巢。”可见在王铎的心目中,老婆之可怕竟然有甚于黄巢那样叱咤一时的敌人。 前段时间,中纪委的一名官员说:“在中纪委查处的大案中,95%以上都有女人的问题。”而《圣经后典》中说:“一位贤妻的价值赛过黄金。”由此可见,女人的力量何其大也,真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追溯历史,女人对唐代许多政治人物的行为也产生了不同影响,很多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怕老婆,有的因此变成了明君贤相,有的则祸国殃民,贻讥千古。谁曾想,女性竟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介入了历史的进程。 谁最怕老婆? 在唐代,有些皇帝颇有惧内倾向。比如唐高宗李治就很怕皇后武则天,在宫内武则天与他平起平坐,并称“二圣”,军国大政更是多由武则天掌控。李治的儿子中宗李显也跟他父亲一样,不但一直为皇后韦氏和女儿安乐公主所控制,而且最终死在了她们手里。 唐朝后期宰相王铎也是一个惧内的典范。有一次,他正率军抵御黄巢起义军,忽然听说妻子离京前来,心中顿时忐忑不安:“黄巢渐以南来,夫人又自北至,旦夕情味,何以安处?”他的幕僚看到长官如此不安,就打趣说:“不如降黄巢。”可见在王铎的心目中,老婆之可怕竟然有甚于黄巢那样叱咤一时的敌人。 唐中宗时,御史大夫裴谈也对老婆怕得要命,在老婆面前就像在自己严厉的老爸面前一样胆怯。有一次,皇宫里举行宴会,艺人唱了一首《回波词》:“回波尔时栲栳,怕妇也是大好。外边只有裴谈,内里无过李老。”按照这首词,皇宫之内,最怕老婆的当属李老,也就是唐中宗李显,皇宫之外,最怕老婆的则是裴谈,君臣一内一外,相映成趣。 为何怕老婆? 老婆仅是一妇道人家,这些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政治人物何以如此害怕?唐太宗时期的军政大员任瑰,是一个怕老婆出了名的家伙,被称作是“酷怕妻”,他曾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提出了“老婆有三怕”的理论。他说:“妇当怕者三:初娶之时,端居若菩萨,岂有人不怕菩萨耶?既长生男女,如养儿大虫,岂有人不怕大虫耶?年老面皱,如鸠盘荼鬼,岂有人不怕鬼耶?以此怕妇,亦何怪焉。” 按照这种说法,从将老婆娶进家门的那一刻起,男人就注定要怕老婆。刚娶进门的时候,新娘对一切都还非常陌生,行为矜持,言语谨慎,端庄严肃俨然菩萨,菩萨谁能不怕呢?等到过了几年,家里的老老少少、事事物物都熟悉了,孩子也接二连三地生下来,这个时候老婆就再也没有当年作为新娘的矜持和谨慎了,说话粗声大气,行为大大咧咧,大人小孩的吃穿,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只顾持家养孩子的母老虎,老虎哪位不怕?时光荏苒,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当年花一样的小媳妇已经变成了形容枯槁的老太婆,皱纹堆累,目光呆滞,身体佝偻,气息微弱,说话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悦耳动听,手里拄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拐杖,一步三颤,活像从神话中走出的鸠盘荼鬼,鬼有人不怕吗?因此,怕老婆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呢!任何的说法自是戏言,但也或多或少地道出了某些人惧内的实情。 “老师”与“学生” 惧内是一种中性的社会现象,本身无所谓好坏,然而它对唐代政治人物行为的影响却有好有坏。因为诚如人们所常说,女人是男人的学校,如果这所学校的“老师”为人正直诚实,爱国爱民,不奢不贪,而“学生”又比较听话顺从,那么这些“学生”可能就会清正廉洁,奉公守法,无欲则刚。而如果这所学校的“老师”尽教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或向“学生”提出一个又一个非分要求,那么可以想见,那些听话顺从的“学生”即使原来本质不错,天长日久也会近墨者黑。 唐太宗统治时期,人才济济,政治清明,有“贞观之治”的美称,而这一切应该说与唐太宗对皇后长孙氏的敬惧有一定关系。据说,有一次,太宗罢朝之后气愤地说:“会须杀此田舍翁!”皇后问是谁,太宗说:“魏征每廷辱我。”皇后听罢,立刻换上朝服向太宗道贺:“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征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太宗听后,龙颜大悦。试想,如果唐太宗不是对长孙皇后有所敬畏,能够听得进她的话去,也许魏征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而历史也会因此失去一位光彩照人的诤臣。唐中宗时期是唐代历史上一个比较黑暗的时期,而这一切又岂能与唐中宗对皇后韦氏的过分畏惧和顺从脱开干系? 皇帝如此,大臣也如此。唐初重臣张亮妻子李氏道德败坏,但张亮对她却颇为宠惮,任其干预政事,结果张亮的声望日渐受损,并在后来因野心的过分膨胀而被杀。唐高宗时大臣杨弘武的妻子韦氏为人刚悍,她要求任命某人做某官,杨弘武必须执行,否则定有后患,杨弘武因此千余年来一直受到后人的讥笑。房玄龄妻子卢氏据说是一位非常贤德的女性,而房玄龄能够成为一代贤相,也与他对这位贤妻的惧怕有关。 “怕老婆”大将军的小幽默 五千年的文明,造就了中国人重感情、重家庭的特点。所以“惧内”的幽默上涉帝王将相,下及黎民百姓,真是“惧内”面前,人人平等。 明代功业赫赫的抗倭名将戚继光,据说他“怕老婆”之甚,连他的部下都有点看不过眼,纷纷劝他说:“大将军,两军阵前您威风凛凛、震破敌胆,何以会被一个妇人吓倒?今日我们为您擂鼓助威,您手执宝剑吓她一吓,吐一吐这口恶气。”戚继光一听,果然持剑杀向后院,进第一道门时,喊声如雷,甚为壮观;进第二道门,声音渐小;及至冲进夫人的房间,已声细如蚊。夫人午睡刚醒,怒吼道:“喊什么呀,都把我吵醒了。”戚将军赶紧答道:“我给夫人杀只鸡吃,所以才高声叫喊。”夫人一听,开口说:“以后杀鸡不要再大声嚷嚷。”看到这里,“惧内”的诸君都应眉开眼笑。以戚继光的胆识、地位,天下当没有攻不破的难关,但他也少不了在夫人面前心虚气短,可见“惧内”绝不能简单归结为胆小。品味这种幽默,需要理解与智慧,断然不可理解为“小男人”也。 对妻子的爱、对家庭的依恋发挥到极致就有了“怕老婆”的种种幽默。但“怕”也有度,若某人为怕老婆之故连爹妈、天下伦理都不要了,那就是等而下之,不值一提了。夫妻之爱乃人之常情,“惧内”与否亦各有不同。只要这情至真至纯至厚至深至爱,这怕或惧就不违常理。且生活中有如此的“惧内”幽默,何尝不是人生一道亮丽的风景,又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智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