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尚知反哺
乌鸦尚知反哺,人间自有真情
进到这个普通的院落里,我们敲开了刘建鸣家的房门。刘健鸣很热情,满面容光,一点也看不出已经57岁了。她家住在一楼,采光不太好。但是屋里地板光亮,室内摆设非常整洁。我们向她问起了高玉清太婆与他们家的故事,刘建鸣娓娓道来:
高孃是1954年到我家的,她当时35岁,早年丧夫,没有孩子,靠洗衣缝补为生。那时,我母亲已怀上了第一个孩子——我大哥,父亲是县委干部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里。于是,高孃就这样被请来照料我们一家的生活,一待就是五十多年,户口也一直随我家迁移,不是亲人,甚是亲人。因为父母工作一直很忙,我们5个兄弟姊妹都是高孃一手拉扯大的。我是三女,也是唯一的女儿,可以说和高孃感情最深,我从小就和高孃同睡一张床,一直到结婚才分开。
高孃就像母亲一样呵护我们的成长,我们也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我们一天天长大成人,高孃却渐渐老去了,但她身体一直很好。高孃06年突发脑溢血,还好住院一星期就康复出院了。没想到,07年再次因脑溢血入院,导致右侧肢体偏瘫。高孃没有什么积蓄,医药费用,我们弟兄几个全部分担了,可是老人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呢?这时,我父亲已去世,母亲早已退休住进了单位的疗养院。我们也想过送高孃去养老院,可是她种状况,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我们生怕,过个一年半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不忍心!权衡之下,我家住一楼活动方便,就主动提出把高孃接回家里照料。当时,我刚退休在家,女儿才上初中,也没想过会有多大的困难摆在面前。我每天又如从前一样和高孃同床共卧,只不过那时是她照顾我,现在是我照顾她了。女儿也与我们同住一间卧室,都能顾及。
说到这里,卧室里传来一个呼声,是高玉清太婆醒了。一听到老人的呼唤,刘建鸣放下话头,立刻去到卧室,先把尿盆端到卫生间去处理了。又赶回卧室帮高孃穿衣起床,老人仿佛刚睡醒的婴儿一般兴奋。一如平常,刘建鸣扶着高孃走出卧室,到客厅坐下。只见老人精神矍铄,看到客人笑得跟孩子似的。刘健鸣接着拧好毛巾为高孃洗脸,倒上一杯水,递来一盒饼干。她说,高孃生活规律,饮食有节,早上9点起床,午饭后爱睡会儿午觉。每天午睡后都爱喝杯水,吃点饼干。老人今年已经95岁,听力不行,我们自然与她交流不便,但刘健鸣只需一个表情动作便知她的心意。刘健鸣打开电视机,她说:“高孃是文盲,看不懂别的,我就为她点播老电影、电视剧,她很喜欢。”高孃看着电视神态安详,头发一丝不乱,旁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偏瘫7年的高龄老人!
刘健鸣继续为我们讲述,那些年那些事。
那段日子,我确实很累,整整瘦了20斤。后来,我听说针灸对偏瘫疗效很好,我就每天推着高孃就做针灸,一直到当年的十月,天冷了,怕她着凉就没有再去。针灸果然收到了好的疗效,高孃渐渐地能在帮扶下起床了,我搀着她一步一步蹒跚而行,小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如今换了一下位置。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推着轮椅带她出去晒太阳。别人问我这是你家那位呀?我会告诉他:这是我妈妈。就这样,高孃的身体越来越好,我就高兴了。高孃没有孩子,我们是她一手带大的,我们就是他的孩子,理应尽力让她安度晚年。
故事听完了,我在告别前,特地提出去看一看老人的卧室,房间内窗户明亮,床铺整洁干净,闻不到一点异味。他们的故事,没有大悲大喜,没有惊天动地,平淡却不平凡。生命就像一个圈,我们终将脆弱如孩童。乌鸦尚知反哺,人间自有真情。无关道德,只问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