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栀子花的小女孩
编者按:一个买花的小女孩,花季般的年龄,本应在父母跟前撒娇,感受温暖,但却是一个人顶着热浪,不停的奔跑、叫卖着。人大凡都有怜悯之心,而那个卖花的小女孩,何时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我居住的这座城市随处可见的花,就是栀子花了。 每年一到端午节前后,广场的花圃,街道两边的绿化带,农家院落,小区的花台,居家阳台的小花盆里,白色凝脂般的栀子花便次第竟开了。那清清雅雅的芬芳,满城满院的弥漫缭绕,于我常常忍不住的就要深深地吸一口,试把一缕清芬久久地藏匿在心田。 每天晚饭后,如无刮风大雨或旁的事,我照例会去河边独自走走。进入夏至的天气,炎热憋闷的使人心生烦躁,唯有趁着午后的一点空当,去一个相对人少空旷的地方缓释一下身体,放纵放纵性情。 这一天,还是照例的散步。太阳于我在返回的途中,没有幻化为天际的那抹绚丽的夕辉晚照。一如正午的,那么热情,温度亦没丝毫的锐减,我呢,也早已是大汗浑身通透着淋漓。 “阿姨,买把栀子花吧”? 我一边步履匆匆,一边低头拭汗。抬眼,挡在我路前方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手里捧着几把或待放,或蓓蕾的栀子花。红扑扑的脸蛋汗涔涔地,一副怯生生却娇笑的小样儿。 “不买”。我的语气决绝又冷漠。 “阿姨,买一把吧,一块钱,很便宜的”。不因我的拒绝,小女孩仍执着地把两手都握得满满的花束递在我的面前,“阿姨,你闻闻,很香,很新鲜的,是我下午放学才摘的呢”。 “哦,阿姨出门时,忘记带钱了”。看着小女孩清水一样充溢着希望的眼睛,我着实不好意思,语气即刻舒缓下来,并有了一丝的歉意。 “阿姨,那„这样,三把花你给两块钱可以吧”?小女孩带着急切的口气和我商量。 “我真的没有带钱”。为了让她相信我,我把两只裤兜的口袋都翻出来,再摊开双手让她验证我确实不是欺哄她。 看我如此的举动,小女孩这才移动脚步,慢慢吞吞地回到路灯下她的小花篮边。她撅着嘴,她明亮的眸子瞬时黯淡了。 瞅着她让人疼惜的样子,我随着她的身子也呆立在那里„„ 突然心里很难过,脚步却又不得不朝前迈。几步后,我忍不住又转身,那一刻心里真是五味翻涌:篮子里不过十几把花而已,她的年纪最多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做作业,或者是在父母膝下撒娇承欢的时候。但她却顶着酷暑,在这个热浪滚滚的午后,替父母分担着生活的辛苦和家庭的窘困。好懂事的孩子,好让人心疼。而篮子里的那些花儿,也许是她从初春的那天起,就开始眼巴巴地盯着树枝新芽、含苞、开花。那满树的花朵,就是她心仪的某个文具,一只蝴蝶发卡,一件花裙,一双鞋子„„之,是她枕边所有梦寐许久的希望和期待。 我一边前行,一边责怪自己的粗心,懊恼走的匆忙竟没有带点零钱出来。我甚至有疾奔回家拿了钱把那蓝花都买了的冲动,却因不愿挑战身体的疲累而犹豫,最终放弃。 一路上我都在想,她小小的心里,该怎么释怀浓浓的失望,和失望后继续带着稚嫩的微笑再次兜售她满存的希望? 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再一次停下脚步回头。我见她瘦瘦小小的身子,仍然坚定固执地依稀在日光下,巧笑嫣然地在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间穿梭„„ 之后的一连好几天,我都在那个时间段重走那条道,看能否再次遇见小女孩和她洁白素净的栀子花儿。可是,始终未果。 仿佛心事般的,女孩那双大而明澈的眼睛一直在我心里,存了好久好久,不能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