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论要_陈正良

2008年第2期N o . 2, 2008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Z H E J I A N G 　SO C I A L 　SC I E N C E S

2008年2月F e b . , 2008

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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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良

　　内容提要　文化在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中具有重要作用, 以文化形态为主的软实力已然成为当今时代国家间实力消长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中国文化软实力发展具有丰富资源和良好基础, 同时面临诸多现实挑战与问题。实现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 建设文化强国, 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 是当代中国强国使命所在。

关键词　文化　软实力　中国　增强

作者陈正良, 宁波大学法学院教授、副院长。(宁波　315211)

　　文化既是与人类活动相伴的历史概念, 又是与社会发展同行的动态概念, 内涵丰富, 外延宽广。广义上的文化既可体现为价值观念体系、行

为规范体系、社会制度、风俗习惯、生活方式、语言符号, 也体现为知识、精神、修养, 既反映在不同区域民族人们的气质、性格中, 也凝铸体现在各种器物设施之上。从世界各国发展的历史规律来看, 国家的兴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国的文化发展状况:文化兴, 则国家兴; 文化衰, 则国家衰。20世纪80年代, 托夫勒曾预言:“我们正进入一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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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比任何时候更重要的时期”。联合国教科文

组织在1998年《文化政策促进发展计划》中也曾断言:“发展可以最终以文化概念来定义, 文化的繁荣是发展的最高目标。”文化是国家软实力的最主要因素, 按照首次提出“软实力”概念的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的定义, 软实力主要就是通过文化、价值观念、社会制度、生活方式等方面吸引别人而不是通过强制来达到目的的能力。当今时代, 以文化形态为主的软实力竞争已构成综合国力竞争的新趋势, 世界主要大国普遍强化了对国家软实力的建设, 并将之作为国家战略来筹划实施。中共十七大报告在作出文化已“越来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软实力”发展战略研究》(05B K S 015) 研究成果之一, 也是宁波市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基地项目成果。

　　②特瑞·伊格尔顿:《文化的观念》方杰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 第30页。

③⑧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刘精明译, 译林出版社2000, 第20、126页。

④⑤⑥⑦⑨菲斯克:《解读大众文化》,杨全强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 第2、2、5、232、183页。

⑩多米尼克·斯特里纳蒂:《通俗文化理论导论》,阎嘉译, 商务印书馆2003, 第281页。

1丹尼尔·贝尔: 《资本主义文化矛盾》, 赵一凡译,

三联书店(北京) 1989, 第113页。

2 1 5 16毛泽东:1《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1942年5月) , 《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11～812、806、806页。

3马克思:1 《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 第296页。

4马克思:1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51页。

责任编辑　俞伯灵

陈正良: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论要

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基本判断的同时, 提出了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战略构

想, 这是对时代发展新趋势的积极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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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在的底蕴作用, 构成各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层推动力。

第三, 在当前和平、发展与合作成为时代主题的背景下, 在对外关系中, 虽然运用经济、军事等硬实力来达成战略目标的作用仍很凸显, 但通过以文化为核心的软实力的无形影响和渗透, 充分利用文化手段来展示本国的形象, 宣传自己的价值观念, 扩大国家的影响力, 能够更好地获得国际社会的理解和信任, 很多情况下能够达成运用硬实力无法达成的效果, 而且能为国家提升“硬实力”创造良好而稳定的外部环境。无数事实证明, 任何国家忽视软实力的构建、培育, 都不能成为真正有“力”的国家。

第四, 文化“主体性”构成了一个国家软实力的本质内容。文化“主体性”是一种精神整合力, 有利于国家凝聚力形成, 有利于促进民族团结、国家统一、政权巩固和国民精神上自信自豪。一个国家如果在文化上不自信, 妄自菲薄, 而倾向于对别的强势文化进行认同, 那么就等于放弃了本国文化自我价值的肯定, 也就失去了“主体性”。文化主体性的丧失, 将导致形成国家民族的离散力量。不仅如此, 将一些强势文化国家的价值偏好当成一切国家普适性的价值判断的标准, 这个世界运行秩序的主导权就操纵在他们手里了, 而缺乏文化主体性的国家的各种经济利益也势将在其中不断被侵凌丧失。

第五, 文化环境越来越成为增强国际竞争力、参与国际经济循环的重要因素。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和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 文化成为产业提升和产业结构优化、参与国际经济循环的一个重要条件, 成为增强国际竞争力的可靠保证。文化环境成为招商引资、聚集人才的“磁场”。另外, 文化教育作为提高人的素质、开发人力资源的基本途径, 其提升综合国力的基础性、先导性作用日益显著。

一、文化在国家发展中的作用

首先, 文化作为上层建筑, 以其强大的反作用和相对独立的变革机制影响着国家社会历史的发展, 并进而影响国家力量的消长。马克斯·韦伯

曾深刻指出:“在任何一项事业的背后必然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 尤为重要的是, 这种精神力量一定与该事业的社会文化背景有密切的渊源。”正是作为西方文明源头的民主与法治精神造就了古希腊、罗马的灿烂历史, 反过来, 基督教神学的文化专制则造就了西方曾经的漫长黑暗落后的中世纪; 同样, 又是以基督教宗教改革、文艺复兴运动和资产阶级文化思想启蒙运动支撑起了近代西方工业文明的兴起和资本主义的发展; 而西方文化进入当代后的世俗化、商业化和物欲横流, 又使西方社会的发展陷入了后现代社会的困境。而在历史上曾领风骚的东方儒家文化、印度文化和伊斯兰文化, 在进入近代后又均因文化更新机制的僵化迟钝, 在其过于注重的伦理价值理性与西方工业文明工具理性的冲突抗争中日趋落后; 而同为儒家文化圈内的日本和战后东亚的新型工业化国家也正是在吸纳西方工业文明并使之与东方伦理文化有机契合, 实现了文化的综合创新, 并为其国家的现代化提供了蓬勃的文化生机活力。因此, 在世界各国发展兴衰中, 时时处处能感受到文化背景的深沉力量:文化背景所赐予的创造灵感或种种惰性与锁定效应。

其次, 文化因素成为各国增强自身综合实力的战略性、基础性要素。当今世界各国发展历程已体现出, 文化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内源动力, 对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已产生越来越广泛的影响, 成为推动一个国家的经济与社会全面发展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在综合国力构成系统的从精神到物质的各个子系统及其边界领域都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文化因素逐渐取代资本因素成为国际间的核心竞争力, 文化已渗透到各国经济活动的一切过程和环节中去, 正在兴起并加速发展的文化产业和文化市场, 正成为拉动一国经济增长的新的增长点和巨大力量。文化的这种无③

二、中国文化软实力的底蕴与发展现状

(一) 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中国软实力的最重要优势

历史上, 底蕴深厚的中国文化在治理国家、推进生产力发展和处理与邻国和周围民族关系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中华民族在漫漫的历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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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之所以能够不断壮大, 文化应是发挥了关键的作用的。中国文化还以其内含的非凡的智慧和创造力, 深深地影响了世界的文明发展进程。

中国文化对开启近代世界文明发展进程的意义, 从尽人皆知的“四大发明”中就可窥斑见豹。当然, 中国文化对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贡献, 不仅仅在于有形的科技发明、文化创造中, 还有中国的价值观、中国的思想体系, 在悠久的中华文明中铸就的伟大的中国文化精神更是对人类精神文明的一个重要贡献。中国文化强调胸怀天下、追求民族团结、国家统一, 崇尚和谐和合, 主张“以和为贵”、“和而不同”,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主张以仁爱之心待人, 反对强权, 同情弱者, 面对冲突时强调“以德服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中华民族始终亲仁善邻、协和万邦, 无论是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的开辟, 还是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 给所到国家和人民带去的都是加强交流合作的诚意, 传递的都是增进友好情谊的心声; 中国文化还孕育了扶正扬善、恪守信义的社会美德, 蕴涵着刚健有为、奋发进取的自强精神, 成为中华民族生存、繁衍、发展的不竭动力。在当今世界, 虽然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 但环境的破坏、战争的灾难、贫富的分化、民族宗教文化冲突、恐怖主义象瘟疫般地蔓延等, 对世界文明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 面对这些挑战, 中国文化所内含的经世处事智慧更彰显出其特殊时代价值。因此, 中国文化不仅是今天实现民族振兴的一座资源富矿和强大精神源泉, 还是当代中国继续影响世界、对人类作出新贡献的最重要的软实力优势所在。

(二) 中国在增强文化软实力上已作的努力

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大踏步地走上了国家振兴之路, 复兴中华文化已然成为一个古老民族走向复兴的题中之义, 为此, 中国正在踏实地在作出努力:

1. 中国传统文化资源得到不断发掘, 优秀文化精粹不断得到发扬广大, 中国文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正在不断增强。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已然成为中华民族继续向上奋进的精神动力, 前面所述中国传统文化的诸多优秀成分, 已经得到了国际认同并被运用于国际关系的处理之中, 这种认同, 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世界意义。与此同时, 中华文化在世界文化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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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交融过程中, 以其博大的胸怀融会吸纳了当代世界优秀文化精粹, 并以其内在价值的普适性而被越来越多地凝铸成人类共同价值的有机组成部分。

2. 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文化已成为国家现代化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目标得以确立, 文化事业伴随着国家经济的繁荣和民主政治的发展不断得到发展, 在不断丰富着中国人民日常精神生活的同时, 更是大大推进了中华民族时代精神风貌的重塑。而作为文化软实力重要组成部分的当代中国政治意识形态、价值观念, 以马克思主义为核心的社会主义文化体系, 在凝聚全国人民的政治信仰与道德理想、价值共识, 动员全国人民参与国家建设中起到了最为积极的作用。即便是在苏东剧变之后, 中国仍然保持了自身文化发展的主流意识形态, 并据此成功地推动了中国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并且在同时, 中国共产党并没有固守于僵化的意识形态教条中, 而是因循着时代和实践的发展成功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与时俱进地实现了意识形态的发展革新, 使之能够更有效地指导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

3. 长期以来文化与经济两线平行不相交的局面已然改变, 文化与经济互促共长的理念与格局正在逐步形成, 文化与经济的结合日益紧密, 文化产业发展已呈现向好的发展势头。

4. 日益扩大的中外文化交流传播, 在向世界展示一个具有古老文明的文化大国的文化底蕴的同时, 也在向世界形塑着一个日益开放、和平、友好又充满活力的快速发展中的大国形象。与此同时, 在这种文化的交流交融中, 中国文化不断在扩展它的魅力和影响力。

(三) 中国文化软实力发展面临的现实问题与挑战

就目前中国文化软实力的整体发展情况来看, 在看到这些年的努力所已结出的硕果的同时, 也应清醒地看到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挑战:

首先, 最为关键的是文化创新力的薄弱。历史上, 许多大国能够崛起并且扩大了国家的影响和作用, 大都与该国拥有的知识创新、制度创新、技术创新等诸多方面的文化创新能力密切相关。如英国在其崛起过程中, 为现代世界贡献了议会制度、法治、产权制度、市场制度和工厂制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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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世界, 美国由于其拥有强大的制度创新能力(如在金融、贸易、企业、产业等领域) 和科技创

新能力(如在信息、生物、电子、航天等领域) , 奠实了其超级大国的基础。在数千年的历史中, 中国曾为世界贡献了许多独特的思想和重要的发明, 由此而极大地促进了人类社会的文明发展。只是到了近代, 中国人作出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思想创新、制度创新、技术创新越来越少。中国文化原创能力的弱化, 使得中华文明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大为下降。虽然在中国思想文化发展史上, 中国有一大批可引以为豪的对世界文化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的思想家、文化大家、文化经典, 而现实的文化优势很弱, 在引领世界文化发展潮流、影响人类思想观念变革和价值选择上, 促进人类社会制度的变革创新等方面, 中国的因素显得很弱。

其次, 在经济市场化以及文化的世俗化和商业化这一大的历史背景下, 中国原有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政治哲学等文化形态所具有的社会价值整合功能不时面临现实的各种挑战。原有的制度性文化面临需要进行不断的与时俱进的发展更新或调整转型以适应时代变革的需要。不如此, 中国的发展就缺乏足够的文化支撑和精神动力, 甚至整个社会也会出现“社会失范”问题。三是传统文化资源优势明显, 但对传统文化资源的挖掘利用保护远远不够。常常可以惊讶地发现, 许多中国宝贵的文化资源轻而易举地被别人拿去, 并加以重新诠释, 赋予西方的价值观。无论美国迪斯尼公司拍摄的动画大片《木兰》,还是日本厂商开发的风靡世界网络市场的《三国演义》游戏软件, 以及韩国以中国文化的拳头打遍中国, 都警示着中国的文化疆土已被人不断地大块大块地蚕食和侵占, 这对作为5000年文化的继承者的当代中国人, 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与此同时, 中国文化遗产保护也面临极其严峻的形势。四是在现实实践层面, 在整个国家发展的大局中, 文化发展相对滞后, 文化投入不足。现有文化设施、文化产品、文化活动不能满足人民群众多层次的文化生活需求。

除了上述一系列问题之外, 中国文化还需正视自身发展中面临的挑战:

最大的挑战来自在经济全球化裹挟下的文化全球化态势下, 民族文化面临着被推崇强加于人的文化霸权主义、殖民主义的西方强势文化侵蚀渗透的危险。当前文化全球化的潮流在为人类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提供着新经验、展示出新景观的同时, 西方强势文化也正利用着自身的优势, 借助其强大的物质技术力量将自己的文化价值观推向世界。当今世界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 已产生了一种要求所有民族的和区域的文化朝着一定方向发展的适应压力。原本应是全球范围内各国文化的一种平等互动的交流, 在许多情况下实际上却演变成了单向的、不平等的文化输出。一些西方大国依靠强大的文化软力量, 在大力推销本国文化产品谋取高额利润的同时, 也极力企图用自己的文化去控制和占领别国的思想文化阵地, 消解别国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 从而达到长期称霸世界、控制和影响世界事务的目的。

文化的命运就是民族的命运, 文化的生存是民族生存的前提和条件。改革开放使中国吸收着各种外来文明的滋养, 但与此同时也凸显出中国文化在文化全球化的潮流中的各种危情。不可否认, 在全球文化的八面来风中, “西风”最劲。西方文化从表层的服饰、饮食、节日甚至头发的颜色, 到深层的经济、政治价值观念、信仰都有长驱直入之势。当代中国人生活的新世纪比起20世纪可能更少独特性和本土色彩。面对着这种文化全球化趋势, 中国需要以自己的文化理念为核心, 积极吸收其它文化的优秀成果, 以求取长补短, 共同进步。中国可抱持的对未来世界的一份乐观的希望是, 文化全球化的总的走向是寻求人类社会共同需要的共同价值, 而不是表面上的西方价值观的扩张。但在这个过程中同时需正视的一个问题是:中国文化如何在这种文化全球化中发挥应有的影响力, 在人类共同价值的凝铸中如何更多地赋予其中国文化的元素。

三、建设文化强国, 增强中国文化的软实力

(一) 继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荟萃世界多元文化精华, 凝炼民族文化精神, 建设生气勃发的当代中国新文化, 为国家发展提供强大精神动力

在全球化进程不断推进的今天, 在广泛的中外文化交流、交融的背景下, 如何在保持和发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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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基础上, 凝炼中华文化精神, 进一步培育中国文化的特色, 建设生气勃发的当代中国新文化, 为国家发展提供强大精神动力, 是国家现代化过程中的一项重要的任务。全球化虽然使不同文化之间会通的内容会变得越来越多, 但中国文化不能因此而失去自己的个性。在多样性的世界文化格局中, 中国文化只有在与外来文化的碰撞、交流和交融中, 才能显示出它区别于其他文化的独特魅力, 朝气蓬勃地走向世界。但无论是交流还是交融, 都不能是简单的移植或同化, 而是要致力去创造与时代相适应的更加辉煌的中国新文化。建设当代中国新文化, 必须要在保持和发扬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基础上, 及时反映和体现出改革开放进程中涌现出的一些新思维、新观念、新取向, 并充分吸收、有机融入世界多元文化各种有益元素, 融汇人类社会久经历史检验的普适性的共同价值理念和各种先进文化精华。要使中国文化在当代有更高、更强、更丰富的影响力、吸引力、竞争力, 在国家发展战略中, 必须制定既能体现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总体要求, 体现中国文化的价值追求, 又与世界文明发展方向相一致、人类共同价值追求相贯通的文化发展目标, 将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资源、现代文化资源、当代世界优秀的文化成果很好地整合起来, 从而为国家的发展提供强大的文化支持。

(二) 大力发展文化事业, 重视文化创新, 奠实文化强国基础

建设现代化强国必须实现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全面协调发展。面对着现代化的繁重任务, 中国必须将推进文化事业的大发展, 建设一个与文明古国、一个在世界上有重要影响的、正在蓬勃发展、国际地位加速上升的大国相称的文化大国、强国作为一项重要战略目标, 不仅在科技创新方面, 而且在引领世界文化发展潮流、影响人类思想观念变革和价值选择, 促进人类社会制度的变革创新等方面, 作出中国应有的更多贡献。

(三) 树立“文化国力”观念, 整合利用中国深厚悠久文化资源, 大力推动文化产业的发展, 让越来越多中国产品成为特色文化的结晶和载体

中国真正丰富的资源是中国的文化资源, 但由于受各种因素的制约, 中国的文化资源开发的水平还不够高。要改变这种现实, 必须在思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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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立起“文化国力”的观念, 真正加大对文化建设的投入, 大力挖掘利用国家宝贵的文化资源。在经济全球化时代, 人类文化时空不断缩小、文化融合不断加快, 文化资源由封闭性趋于开放性、由民族独享性变为世界共享性。对文化资源的争夺、开发, 使之转化为自己的现实生产力是国际文化市场上值得注意的发展动态。因此, 对中国传统文化资源的研究保护、开发利用, 大力推动文化产业的发展, 是当代中国推进文化创新、增强文化竞争力的当务之急。

推动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 探寻出一条文化资源开发创新的道路, 要做的事很多:在对中国文化资源进行全面调查和评估基础上, 制定文化产业发展规划; 建立健全完整的国家文化产业政策系统和法律系统, 为文化产业合理化进程提供全面、系统的法律保障机制和政策支持系统; 进一步加快文化产业管理体制的改革和创新; 致力建立高效的文化产业融资方式, 形成多元化的投资体制; 充分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 创造民族独特的优势文化产业和文化产品, 精心培育民族特色的文化品牌形象, 造就越来越多的世界级中国文化产业品牌, 让越来越多中国产品成为特色文化的结晶和载体; 促进实现文化与现代科技、现代市场的进一步结合, 不断推进文化的现代化; 实施资源整合战略, 形成大型文化产业集团, 增强在世界上的竞争力; 还要培育造就一大批文化产业的职业人才队伍, 等等。总之, 中国必须努力形成以自身丰富的自然人文资源为依托的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机制, 努力打造成文化产业大国、文化消费大国、文化市场大国和文化出口大国, 不断提高中国经济的文化含量, 从而使中国文化对外产生巨大的辐射影响力。

(四) 增强中国文化价值观的全球辐射和对外亲和力与感召力, 让中国文化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增加中国文化在国际空间的“存在”

一国的文化软实力主要体现的是国际间对该国文化价值的认同, 中国的文化要真正变成国家实力的组成部分, 不是使外国人猎奇式地偏好中国文化表象化的东西, 而是必须要使其对中国文化的内在精神和基本价值的体认。因此, 做好对外文化交流活动, 大力开展“文化外交”, 推动国际文化间的多边对话与合作, 无疑具有重大的现

陈正良: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论要

实意义与长远的战略影响。今后, 中国在继续加强各种形式的双边、多边文化交流时, 要让中国文化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增加中国文化在国际空间

的存在。其中特别重要的是, 中国还应当积极参与国际文化机制的建设, 通过积极参与国际文化规范、规则的制定和修改来反映中国的文化主张, 在维护中国和平发展进程中日益增长的文化利益的同时, 也为世界文化的繁荣和不同民族间的互信与理解贡献自己的智慧。

另外, 在当今世界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政治意识形态并存较量的局面下, 中国仍需要通过完善有中国特色的政治意识形态、增强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感召力来平衡西方社会的“自由民主”为核心的价值体系, 使之对外占据道义和法理的制高点, 对内整合国家内部关系, 增强国家凝聚力, 增强人民对国家的政治认同和对国家的忠诚感。汉斯·摩根索谈到:“如果一个政府的外交政策对它的人民的知识信念和道德价值观念有吸引力, 而其对手却没有成功地选定具有这种吸引力的目标, 或者没能成功使其选择的目标显得具有这种吸引力, 那么, 这个政府便会对其他对手取得一种无法估量的优势, 一种意识形态是一种武器, 它可以提高国民士气, 并随之增强国家的实力, 且正是在这样做的过程中, 它会瓦解对手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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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在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不断提出一系列新观点、新理论, 对意识形态战略体系不断地加以完善与发展。科学发展观、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理论、和谐世界的理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等就是这种完善发展的重要成果。这种完善发展还需一如既往地承续下去。

(五) 加强文化设施建设, 重视文化遗产保护开发和利用

文化设施是进行文化传播交流、文化表达的一种载体。信息化时代, 富含民族个性特征的标志性文化设施也可以作为一种浓缩的文化符号, 有利于在世界的便捷传播, 形成一种强烈直观的对该国的文化感性印象, 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澳大利亚的悉尼歌剧院、美国曼哈顿自由女神像, 包括中国的长城、上海东方明珠塔等都起到了这样的

作用。

文化设施建设当然需要分层次进行, 从国家层面来说, 要有选择地建设一批重点标志性文化

设施建设。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国际化大都市集中力量兴建体现中国发展水平和时代特征的具中国气派的一批现代化标志性文化设施, 其它区域中心城市重点建造一批具有时代特征和地方特色的标志性文化设施。对地方来说, 各地主要是要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实际水平, 逐步完善公共文化设施布局, 建设一批综合性的文化设施, 最大程度地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要。同时, 也要不断加强旅游文化设施的建设。

作为正致力于实现现代化的国家, 还要特别强调重视文化遗产保护开发和利用。重视文化遗产保护开发和利用, 必须要从摸清文化遗产家底入手, 为保护工作打下坚实基础; 要从加强法制建设入手, 为文化遗产撑起保护伞; 要从增强各级政府的责任意识入手, 为保护工作提供保障; 要从厘清保护与开发的关系入手, 让文化遗产造福社会; 要从宣传教育入手, 强化全社会文化遗产保护自觉意识, 调动全社会参与保护的积极性。

总而言之, 实现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 建设文化强国, 大力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 是当代中国强国使命所在, 任重而道远。

注释:

①[美]阿尔温·托夫勒:《预测与前提———托夫勒未来对话录》,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4年版, 第160页。

②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中共“十七大”政治报告) [E B /OL ]. h t t p ://ne w s . s i n a . c o m . c n /pc /2007-10-15/27/3045. h t m l

③[德]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译本序),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第3页。

④参阅刘延东《伟大的文化推进伟大的复兴》,《人民日报》2005年10月13日。

⑤[美]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寻求权力与和平的斗争》,徐昕译,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第72页。

责任编辑　俞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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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r o b l e m s , l o c a l g o v e r n m e n t s h a v e t o d e v e l o p a m e c h a n i s m , i n w h i c h g o v e r n m e n t , c o l l e c t i v e e c o n o m y a n d i n -d i v i d u a l s h a r e t h e r i s k t o g e t h e r . O n e o f t h e i m p o r t a n t r e a s o n s f o r t h e m e c h a n i s mi s t o g u a r a n t e e t h e e x i s t e n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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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e y w o r d s :P o p u l a r c u l t u r e , C u l t u r e s t u d y , C u l t u r a l p a r a d i g m , C u l t u r a l c r i t i q u e S t u d y o n S t r e n g t h e n i n g S o f t P o w e r o f C h i n a C u l t u r e (87)

C h e n g Z h e n g l i a n g (c o l l e g e o f L a w , N i n g b o U n n i v e s i t y , N i n g b o 315211)

A b s t r a c t :C u l t u r e i s v e r y i m p o r t a n t i n t h e d e v e l o p m e n t o f t h e h u m a n s o c i e t y h i s t o r y , T h e s o f t p o w e r o f t h e c u l t u r e s t y l e h a s b e c o m e o n e o f t h e d e t e r m i n i n g f a c t o r s t o c o u n t r i e s ' s t r e n g t h i n c r e a s e a n d d e c r e a s e . T h e s o f t p o w e r o f C h i n a c u l t u r e i s r i c h i nr e s o u r c e s a n d g o o d i nf o u n d a t i o n , a n d m e a n t i m e i t f a c e s m a n y r e a l i t y c h a l l e n g e s a n d p r o b l e m s . T o r e a l i z e C h i n a c u l t u r e g r e a t r e v i v a l , c o n s t r u c t c u l t u r e p o w e r f u l n a t i o n a n d e n h a n c e s o f t p o w e r o f c o u n t r y c u l t u r e i s t h e m a i n m i s s i o n o f m a k i n g c o u n t r y p o w e r f u l .

K e y w o r d s :C u l t u r e , S o f t p o w e r , C h i n a , S t r e n g t h e n T h e E s t a b l i s h m e n t a n dD e m o l i s h m e n t o f Me a n i n g -a t m o s p h e r e

i n Me d i a e v a l T i m e s ' A e s t h e t i c s (93)

Z h a n g J i e m o (C o l l e g e o f M e d i a a n d 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 C u l t u r e , Z h e j i a n g U n i v e r s i t y , H a n g z h o u , 310028) A b s t r a c t :A s t h e c e n t r a l p r i n c i p l e o f p o e mo r g a n i z i n g , B i -x i n g d e c i d e d t h e c h a r a c t e r t h a t p e o p l e w o u l d h o b n o b w i t h t h e n a t u r e i n a n c i e n t C h i n e s e p o e me x p e r i e n c e . S o B i -x i n g m a d e o f t h e p r i m a r y a e s t h e t i c e x p e r i -e n c e o f a n c i e n t C h i n e s e p o e m s . H o w e v e r , t h e r e h a d e v e r b e e na n o t h e r d i f f e r e n t i a l p o e m e x p e r i e n c e , w h i c h d i d n ' t h a v e a n y r e a l i t y , a n o n y m , B i -x i n g a n d a s s o c i a t i o n , a n d d i d n ' t d i f f e r e n t i a t e c o l o r a n d v a c a n c y , o r e -m o t i o n a n d s c e n e . B e i n g v e r y m y s t e r i o u s , i t m a d e a n c i e n t C h i n e s e a e s t h e t i c e x p e r i e n c e p u r e a n d t r a n s p a r e n t . T h i s c o n v e r s i o n o f p o e me x p e r i e n c e w a s s u c c e s s f u l i n T a n g D y n a s t y . W e a l w a y s n e g l e c t t h e f a c t a n d c a n ' t d i f -f e r e n t i a t e i t s c h a r a c t e r f r o mt h e a n c i e n t p o e mt r a d i t i o n . A p p a r e n t l y , t h e p o w e r f u l p r i m a r y p o e m-r e a d i n g p r i n -c i p l e , s u c h a s B i -x i n g , t e l l i n g o u t o n e ' s i d e a l a n d e x p r e s s i n g o n e ' s e m o t i o n , o b s t r u c t e d t h e n e wp o e me x -p e r i e n c e . R e c u r r i n g t o p u r e e p i s t e m o l o g y , a n d u s i n g p h e n o m e n o l o g i c a l i n t u i t i o n a s a b a s i c c a t e g o r y , t h i s e s s a y q u e s t i o n s t h e c o n v e r s i o no f p o e m e x p e r i e n c ei nt h ep r o c e s s o f h o w m e a n i n g -a t m o s p h e r ec a m e i n t ob e i n g c l o s e l y .

K e y w o r d s :M e d i a e v a l T i m e s ' A e s t h e t i c s , M e a n i n g -a t m o s p h e r e , P h e n o m e n o l o g i c a l i n t u i t i o n O n t h e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E c o n o m y i n 18t h c e n t u r y :B a s e d o nt h e

F u z h i H o m i c i d e C a s e s i n Me d i u m-t e r m o f Q i n g D y n a s t y (99)

Z h o u Z u w e n (C o l l e g e o f E c o n o m y , R e n m i n U n i v e r s i t y o f C h i n a , P e k i n g 100872)

A b s t r a c t :B a s e d o n t h e F u z h i h o m i c i d e c a s e s f r o m p e n a l d o c u m e n t i n Q i n g D y n a s t y , t h i s p a p e r i n i t i a l l y s t u d y t h e m a i n f e a t u r e s o f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 i n 18t h c e n t u r y a n d p u t f o r w a r d s o m e n e w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a b o u t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 e c o n o m y . T h e r e s e a r c h n o t o n l y i n d i c a t e s t h a t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 s u f f e r e d w i t hs u b s i s t e n c e e c o n o m y i n Y o n g z h e n g a n dQ i a n l o n g e m p e r o r s ' p e r i o d d e s p i t e b e i n g c a l l e d H e y d a y , b u t a l s o i n d i c a t e s t h a t C h a y a n o v ' s h o u s e h o l d p o p u l a t i o n c y c l e t h e o r y i s d i f f i c u l t t o e x p l a i n t h e `in v o l u t i o n '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 e c o n o -m y b e c a u s e o f p o p u l a t i o n p r e s s u r e . M e a n w h i l e , c h i l d b r i d e i n J i a n g n a n d i s t r i c t i s m o r e p r e v a i l t h a n i n H u a b e i p l a i n , i t i s p o s s i b l e r e s u l t f r o mt h e f a c t t h a t f e m a l e p l a y a m o r e i m p o r t a n t r o l e i n p e a s a n t h o u s e h o l d e c o n o m y i n J i a n g n a n d i s t r i c t t h a n i n H u a b e i p l a i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