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父亲
3月8日中午,叔叔打来电话;“你家的老屋着火了!赶快回家来看看吧!”我赶回家时,10多年没有住人的老屋已经变成了废墟,倒塌的墙角边还冒着烟。这些我都不会太在意,让我难受的是,老屋卧室墙上挂着的那幅父亲惟一的遗像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今天是父亲节,想起父亲,禁不住泪湿了眼眶。在我们兄妹三人当中,我和父亲的感情是最深的。
父亲是教书的,我5岁就跟着父亲到他所在的学校读书。从小学到初中,父亲和我是同吃一个饭盒的饭,同吃一盘菜。所以,从小我就特别依赖父亲,在外受了委屈,我要等到父亲回来才敢哭,有好吃的,父亲不吃,总是留给我。不过,我做错了事,父亲照样会骂我、打我,相当严厉。
那时候,家里就靠父亲的几十元工资生活,但我的童年比起其他孩子好很多。记得上小学的一年冬天,我特别想要一顶帽子,父亲停吃了一个月的“公菜”,省吃俭用,最后花了十块左右的钱,为我买了那顶带毛的皮帽子。我很久都没有舍得戴那顶帽子,直到大年初一才拿出来戴。可这顶帽子仅戴了一天,年初二到外婆家拜年,途中在“寺口凉亭”休憩时就遗落在那了,等想起回去找时已经被人捡走了。那一次,我被父亲大骂了一顿,竟然连“败家子”都骂出来了。
父亲是读书人,不会干农活,就连先种什么农作物都不清楚。对此,母亲的意见特别大,有时也免不了抱怨吵架,但是说归说吵归吵,母亲还是承担了家里所有的农活,父亲安心在学校教书,并按时把工资交到母亲的手里。
第一个教师节后,从事教育工作30多年的父亲工资也增加了不少,那年,父亲有了一只手表和一辆自行车,再也不用走路上班了。家里经济条件逐渐好了起来,1989年,父亲正式退休。
这时我已参加工作。说来惭愧,年轻的我总是以县城离家太远、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回家看望父母,后来我在城区开了一家小店,接父母来城里,年迈的父亲帮我看店。或许我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小店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还亏了上万元,成了欠债户。这时候,又是父亲把原本要在老家造房子的钱拿出来替我还债。小店关停后,两位老人回了老家,父亲上街摆写字摊,母亲在家种菜,就这样,慢慢把我所欠的债都还上。对于这些,父母亲都毫无怨言,也没有责骂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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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婚以后,境况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妻子对父亲格外尊重。本想着父母终于可以有个幸福的晚年了,想不到的是,1998年10月,父亲被查出患有肺癌,已经无法动手术了,只能进行化疗。在医院住院治疗了14个月后,父亲还是悄悄地走了,享年69岁。住院期间,因为我在上班,都是母亲在照顾父亲,我偶尔去看看。为此,母亲至今还会责怪我,说我那个时候不够关心父亲。我无言以对,内心痛悔万分。记得父亲在临走前几天说要理发,可直到他离去,我也没有为他请来理发师。这件事,让我愧疚一生,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种撕心的
痛。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写了这些文字,告慰九泉之下的老师——我最尊敬的父亲,以寄托我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