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上海街头的擦鞋匠(08.4.23)
已经临近五一，和北京生机盎然的浓浓春意不同，上海的连绵小雨却还是提醒着人们要“春捂”，为了熬过这些恼人的感冒天，那些更“露”的漂亮衣服都还只能在衣橱里随时待命。这样的雨天，苦了上海的普通人，却乐了上海街头的擦鞋匠。
有意思的是，我几乎从来没在北京看到过街头的擦鞋匠，这倒不是说北京是个特别不容易脏鞋的城市。北京的确很少下雨，但是室外灰尘很大，所以不少公寓和写字楼下面有一些自动的擦鞋器，把脚伸进去，蹭两下，鞋子就能稍微挺括起来。
十几年前，上海人在下雨的时候还会穿又厚重又不透气的黑色套鞋，一旦雨水在街面上形成了水塘，穿着套鞋踩水塘，是很多孩子童年的甜蜜回忆。虽然现在也有一些花色式样丰富的彩色套鞋，但大家还是觉得穿套鞋显得土气，或者说很难搭配衣服。现在即便下雨，上海人也还是习惯穿运动鞋或皮鞋，所以在上海人的鞋柜里，有“出客”穿的鞋，也有“落雨天”穿的鞋。
下雨天弄脏的鞋，擦起来就比较费事，也就是这一两年，上海出现了很久都不曾出现的街头擦鞋匠，雨天过后就是他们生意红火的吉日。他们往往三五成群地集体出现在路边，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总是习惯“集体行动”，回答是比较有“眼球效应”和“减轻顾客的压力”。
可能是因为那些擦鞋匠在路边等生意的情形，让人特别容易联想到连环画里描绘的“旧社会”或“冒险家的乐园”，如果只有一个擦鞋匠在服务顾客，那位顾客反而更会引起围观，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看的人多，擦的人少”；而如果三五个服务摊点同时开工，生意反而会更红火。客户的性别也有非常明显的特点，擦鞋匠多为女性，而顾客则多为男性，女孩子坐在街边让人擦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上海春季的雨水多，但这段时节，其实是擦鞋匠一年当中生意即将没落的时刻，他们更喜欢大冬天，尽管上海的西北风绝对透心凉，但擦一双靴子能赚到的4元是一双普通皮鞋的两倍，而且一到夏天，女孩都喜欢穿凉鞋，运动鞋生意（擦一双赚3元）也会每况愈下，所以擦鞋匠们就更指望上海的春季能多下点雨水了。
那么他们的生意如何？如果做生意当天不下雨，一般能擦30双鞋，收入在60元左右，如果一个月能开工25天，收入大概在1500元左右。擦鞋匠们觉得“2块钱对大家来说现在真是毛毛雨，上海人最要面子，鞋子擦亮，自己又不会弄脏袜子裤子，当然划算。”
我曾经体验过一次，2元钱的擦鞋工序其实真的不简单：用刷子去灰、上油、用毛巾擦一遍，然后再上蜡、用绒布擦，而且有些蜡还是他们自己调制的，擦过一次后，特别不容易粘灰，擦鞋匠们还很自豪地说：“手工擦的鞋子，就是比机器擦的要亮。” 这种服务也确实讨人喜欢。
不过擦鞋匠最大的烦恼在于躲城管，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躲黑猫”，这其实和早餐摊、宵夜摊一样，既然群众们觉得需要，就不要一味地去“堵”，有建设性地去“疏”，才是双赢的明“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