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称谓用语的文化差异
2002年3月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
JournalofXi’anForeignLanguagesUniversity
Mar.2002
V01.10No.1
第10卷第1期
中西称谓用语的文化差异
孙芳琴
(贵州师范大学大学外语部贵州贵阳550001)
摘要;本文试图通过对一些中西语言中称谓语、禁忌语的研究,得出如下结论:中西方在家庭、社会、尊称、自谦与自贬等称谓语里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进行此课题研究,对我们学好外语,提高交际与语用能力大有裨益。
关键词:称谓语;语用差异;文化词汇中圈分类号:H3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703(2002)01—0080—04
者应当尽量避免或改正的,同时也是他们最终通向目的语的“必由之路”。而文学作品和广告中的语言变异现象则是创造者们在“有理据”地故意违反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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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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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i-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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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薛旭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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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Mylady.YourLadyship”(夫人)。以上称谓系统
一、家庭、亲属之间称谓语差异
“亲族集团是由血缘关系发展起来的血亲及其配偶加姻缘关系发展成的姻戚及其配偶的总和”(徐万邦,祁庆富,1996)。目前,世界上大部分民族的称谓语沿用类分法,在英语、法语、俄语、日语中,伯、叔、舅、姑父、姨父、姐妹、兄弟只有一个词表示,伯母、婶母、姑母、舅母、姨母也只有一个词。而汉语自古采用叙述法称渭,把各种亲族关系表达得很具体准确。例如:父之兄称伯,伯之妻称伯母;父之弟,本人称叔,叔之妻,称婶母;母之兄弟皆称舅,母之姊妹皆称姨。好像没有标明长幼,实际上有大、二、三、四的顺序标号,绝不会弄错舅舅或姨姨的大小(徐万
帮,1996:152)。
属英国的尊称系列。美国的尊称系列要简单得多,“Sir”用于对上级、长辈、长官、警察以及学童对男教师、商店对男顾客的称谓语。“Madam(女士)”是对陌生女性的尊称,多见于商店、旅馆、饭店的服务员对女顾客的称谓。在美国南方城市,则用于称呼较有地位的女性,如女上级、女经纪人等,对尚不熟悉的陌生女人也用此称呼。此外,“madam”还能与姓氏、职务连用,如:“MadamCurie(居里夫人)、MadamPresident(总统、校长女士)、MadamChairman”(主席女士)等(陈俊森:167)。在英美国家,中小学生称呼教师一般是在姓前加上Mr.Mrs.或Miss。在大学里称呼教授、副教授,可在姓氏前加上professor;得过博士学位但不是教授的教师.可称其为Dr+姓;如Dr.Lennon,Dr.Li.等。
英语用头衔称呼别人的方式也与汉语不同,在英语中,虽有一些官职可作称呼语,如:QueenElizabeth(伊丽莎白女皇)、PresidentClinton(克林顿总统)、governor(州长、总督)、senator(议员)等等,但远没有汉语用头衔称呼那样普遍。如:组长、村长、队长、乡长、科长、主任、主席等不论官职大小都可作称谓语,新词有经理、局长、厂长、上级、师傅、大亨、要人、老板等,甚至于皮包公司的经理们、小得只有一张办公桌也得照样称呼“某某经理”、“某某老板”等。下面我们看看德语中德国人互相之间的称呼与称谓,“一般来说,德语中表示职业官衔的称谓词是不能用作称呼的,如不可以叫对方某某老师、某某科长等,少数例外的是教授、博士、校长、部长、市长等,但前面一般要加上Herr/先生或Frau/夫人。亲属之间也一样,除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等词外,表示兄弟姐妹等血缘关系的称谓词也不用作称呼。他们相互间一般直呼其名,如:Hans(汉斯)、Monika(莫尼卡)等,而不管被称呼者的年龄比说话人大还是小”(陈俊森,2000:173)。晚辈直呼长辈的名字,这在西方国家是司空见惯之事,而在东方国家,特别是中国、朝鲜等,就是严重的“犯上”了。对西方人而言,则显示了两辈人之间无拘无柬的亲密感。
与汉语一样,德语中称呼代词也分为尊称“Sie(您)”和友称“Du(你)”,但其内涵与用法截然不同,友称“Du”一般用于亲朋好友及家人之间,表示一种亲近和友谊,不分年龄、辈份,一律称为“你”。而尊称“Si6”则表示彼此间有一定距离,一般用于非亲非友的正式社交场合。实际上,普通德国人对尊称和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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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国是一个长幼有序.贵贱分明的五千年文明古国。五千年前,中国便以家庭或家族为基础建立了国家,用来区分血缘的姓氏特别受到人们的重视。先秦时代,姓与氏有严格的区别,男人称氏,女称姓}氏别贵贱,姓主婚姻。秦汉以后,姓氏混一,不再区别。“我国历史上曾出现过5000多个姓氏,约有
2000多个来自于兄弟民族。当今常见的令狐、慕容、阿沛、朴、龚等汉姓就来源于少数民族”(同上.154)。
汉民族严格区分亲属关系,源于汉民族的家族文化。这种严格区分导致了汉语亲属称谓的复杂化,仅“孙”一级的称谓在《尔雅・释亲》中就有七代之多——孙、曾孙、玄孙,来孙、仍孙,云孙等。《红楼梦》里贾氏大家族的几百个错综复杂的称谓语常常让外语翻译者不知所措。
“礼貌是人类文明和进步的表现。没有人会喜欢不礼貌的言语和行为。对人有礼貌包括两个方面:敬人和自谦。实际上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敬人者必自谦,自谦者必敬人”(田惠刚,1998)。每个民族的礼貌用语都来源于传统文化。如英语敬语称谓中最典型
的是:1)“YourMajesty.HisMajesty.(陛下)”;2)
“Your
Highness.His
or
HerHighness”“Highness”
Duke
是对“Prince(王子)、Princess(公主)、Royal
(王族公爵)、RoyalDuchess(公爵夫人);”的尊称.译为殿下,美国极少用此称呼。3)“Your
Excellency.
His(Her)Excellency”.“Excellency”是对President(大臣,总统)、Minister(部长)、Governor(总督)、Bishop(主教)、Ambassador(大使)等高级官吏和教士的称呼(田惠刚:460)。其余较高档次的称谓
有:4)“YourGrace”(大人)、“YourHonour”(先生);
都十分敏感,与德国人初交。他们一般用尊称,一旦建立友好的私交后.尊称就过渡为友称。美国人也大同小异,只不过过渡时间较短。而英国人较保守,过渡时间一般最长。
德语中称谓系统的文化特征突出了一点:尊重个性与平等,不太注重家族血统的等级与权威,这一点与中国文化特征的称谓语与自谦语正好相悖。这是由于两个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历史,不同的地的半禁忌语”(陈俊森,161)。此外,还有美国白人对其他种族的歧视语。如称美籍华人为“Yellow
peril”
(黄祸),“Yellowrace”字面上译为黄色人种,实际上带有明显的种族歧视倾向。美籍意大利人为“Dagos”,美籍犹太人为“Kikes”,美籍波兰人为“Polarks”,美籍日本人为“Japs”等,这些词反映了美国部分白人对其他民族的种族歧视,应列为禁忌语或半禁忌语。
域环境、不同的文化沉淀所致。
二、中西称谓语中的禁忌(taboos)
古代汉语中尤其忌讳晚辈的名字与长辈的相同,或者有谐音字、同音字.如有.就会被认为是不尊重长辈,是“欺祖”的行为。至于采用历史人物名字的也十分罕见.人们担心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福分”而短命。古代中国社会,有权势的官宦和皇帝把自己的名讳强令形成法度。如州官田登,因避讳同音字“登”,竟把“放灯”改为“放火”,留下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故。唐太宗李世民规定:凡在文章中出现“世”字,都避用为同义词“代”字,于是,
才有了“世”、“代”的现象。而英美文化中就没有这么
多禁忌。如:美国有许多城市、街道、地名用著名总统弗逊)等命名,而美国各名牌大学常以赞助人的名字“name
after…”(以……命名)这一短语。英美人中有
给自己的孩子命名,并不会引起麻烦,相反会引以为自豪。
古代中国忌讳语起源很早,在秦代以前,“朕”作于秦始皇名叫赢政,“朕”与“政”音近,除了皇帝自己,一般人不能随便说,从此,“朕”才演变成了皇帝在西方社会,“禁忌语作为客观存在的事物,有的侮辱性色彩的完全禁忌语,Negro是带有轻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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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歧视称谓语主要指轻视妇女的语言。如三、中西日常生活用语中的敬语及自谦语中国属古文明大国、世界著名的礼仪之邦,自古自我谦称;鄙男:对人谦称自己的儿子;鄙贱:自我谦“chairman,postman”等,现在有中性的“chairperson”,如果是电视台女主持人则用“MadamChairperson”。又如,英语中常用一些动物名称来贬低女人:bat(妓女、丑妇);cat(恶妇、长舌妇、卑鄙的女人、包藏祸心的女人);chicken(见面熟的女人)、chick(轻浮的女人);COW(妓女、肥胖不洁的女人、子女多的女人)、crone(干瘪的老太婆);crow(丑妇);dog(妓女、毫无魅力的女人);hag(凶悍丑恶的老妇人);hen(爱管闲事或嘴碎的中年妇女);mutton(老来俏、妓女、荡妇);tit(轻佻的女人、贱妇);swallow(专指前苏联克格勃中用色相换取情报的女间谍)等等(陈俊森,162)。以上这组词与我国有些歧视妇女的称谓大同小异:“母狗、母老虎、母猪、雌老虎、母鸡”等,都是轻视、贬低、冒犯妇女的,一般受过高等教育、有礼貌的人是不会使用这类粗俗词语的。表示地位低下的称谓语,如“dustman、postman、milkman”等,现在在某些正式社交场合已成为禁忌语。
以来就很讲语言礼貌。仅仅用“鄙”表示自谦的语词就有:鄙人:自我谦称;鄙老:老年人自我谦称,鄙陋:称;鄙夫:男子自己的谦称,鄙臣:臣对君的谦称;鄙弟:弟对兄的自我谦称。另外,还有加上“敝”的,如:“敝房”:对人谦称自己的妻子。古代妇人居住内室,所以用“室”或“房”来指代妻子。如《醒世恒言》卷二十:“张权见王员外认真要过继他儿子,……道:‘即承员外提拔小儿,小子怎敢固执?今晚且回去,与敝房说知。”’敝老师:对人谦称自己的老师。敝年伯:对人谦称自己父亲的同榜登科者;敝亲:对人谦称自己的亲戚。敝友:对人谦称自己的朋友。另外,“孤家”、“寡人”是古代帝王的自谦词,“老朽”是老年人的自
Washington(华盛顿)、Lincoln(林肯)、Jefferson(杰命名,如“Harvard”、“Stanford”等。因而英语中有
些人用“Diana”(黛安娜)、“Charles”(查尔斯)等名字为第一人称代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到了秦代,由专用的自称之词了。忌讳语的范围后来不断扩大,不光国君的名字叫“庙讳”,需要避讳,就是长辈的名字称“家讳”,也需要避讳了(周复刚,427)。东方传统文化里的这一禁忌与西方文化中儿女、晚辈直呼其父母与长辈姓名的习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鲜明的社会性,主要表现在有关种族和性别方面。表示种族歧视的禁忌语主要指美国英语中对黑人的诅咒或侮辱性语言,如Nigger或Niggra是带有强烈
贬词,“劣弟”是朋辈间年少者的自身谦称等等。
尊叔、尊堂、荨兄、尊容等(《书信写作鉴赏辞典》。
以上自谦语与中国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家族文化13)。
有割不断的联系。从经济看,中国几千年来属于以家综上所述,我们可知中西语言文化中的称谓语庭为生产单位的小农经济社会,整个封建大帝国就涉及社会语言学、应用语言学、文化人类学、词汇学、建立在宗法制的基础之上。“从组织管理上看,家庭词义学、民俗学、社会学等学科,甚至于牵涉政治、宗主要依靠家长制,父系家长们总缆着家中的一切大教、经济、制度等各方面的综合知识。我们研究中西权。在国家里,则由皇帝君临一切”(顾久,2000:77)。文化中称谓用语的差异,尤其是各民族不同的文化从政治上看,一直是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从伦理观词汇语义及它们的内涵意义,对我们弘扬祖国文化,念看,中国人历来讲究“上下有义,贵贱有分.长幼有掌握好一门及多门外语大有裨益,也有助于中国和等、贫富有度”(《管子・五辅》)。在此背景下,区分远世界各民族之间的相互沟通。
近血缘关系显得异常重要。
而英美国家的文化来源于古希腊。在经济上.重参考文献
视商业;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经常移民和殖民,这[1]胡文仲.英美文化辞典[z].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样,造成组织管理上摆脱了家族血缘的拘束,更重视1995.
人与人的契约关系和平等关系。在思想观念上,强调[23陈俊森,樊葳葳.外国文化与跨文化交际[M].华中理工
“individualism”.以个人为中心,强调的是self—大学出版社,2000.
confidence(自信心)、self—challenge(自我挑战)、E3]索振羽.语用学教程[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self-dependence(自我依赖)、ambitious(雄心勃勃)[4]徐万邦,祁庆富.中国少数民族文化通论[M].中央民族
等,因此英语中有较多赞美对方的话语,而较少贬抑大学出版社,1996.
自己的自谦语和客套话。下面列举一些英语中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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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orable
mistress(我尊贵的
[6]顾久、杨润华主编,周复刚著.《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
女主人);mylord(大人);I’myourfaithfuI
servant
读本》中有关语言的内容[M].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我是你忠实的仆人);I'myour
humble
friend(你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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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英语中也有许多敬语或自贬语,但远不如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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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中这类词语多。中国古汉语中还有许多自[93胡文仲,毕继万著.跨文化非语言交际[M].外语教学与
谦语。如:“下鄙、下臣、下官、下妾、下走、”微臣、晚研究出版社,1999.
辈、晚生、晚学、”舍弟、舍妹、舍舅、舍眷、舍亲”等用[10]邢福义.文化语言学[M].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于自谦自己的亲戚兄妹等。“小”字开头的称呼还有[11]孙芳琴,徐培成主编.英语语言文化教育论丛[c].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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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小妹、小侄等”(刘恭懋,2001)。
而文献书信中,古英语中的自谦称呼要少得多。收稿日期200i-03.21
古代汉语中还有许多以“尊”字开头的敬语,有责任编校
公明
的沿用至今。如:尊父、尊慈、尊阁、令尊大人、尊师、
《江苏外语教学研究》编辑部启事
《江苏外语教学研究》编辑部已于2001年2月迁往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来信来稿请寄:210097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江
苏外语教学研究》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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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称谓用语的文化差异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孙芳琴
贵州师范大学,大学外语部,贵州,贵阳,550001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AN FOREIGN LANGUAGES UNIVERSITY2002,10(1)1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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