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破和攻破:近代北京的两次沦陷
在中国近代史中，外国列强曾两次进入北京城，一次是1860年10月，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另一次是1900年8月，八国联军攻占北京。 从史料来看，1860年的北京城不是被“攻”破的，而是被“吓”破的。特别是僧格林沁、胜保、瑞麟等在军事上的失败吓跑了咸丰皇帝，其后北京城的各城门关闭失度，最终被迫让英法联军占领了整个北京城。 这一年的9月21日，咸丰逃跑的前一天，北京城内外城门均闭，仅留一西直门。人心惶惶，东城尤甚。买米、买面、叫煤者，拥挤不堪，人声鼎沸。市面上米面价顿涨1倍。9月23日，前三门均闭，东便门、朝阳门、广渠门均用土塞住，暂开宣武门及西便门，以通往来。9月24日，英法联军屯兵八里桥。是日，正阳门半开，晌午即闭，城中蔬菜渐绝。9月25日，仅开宣武一门。9月26日，英法联军进至朝阳门外，伐木造云梯，准备仰攻，且四处剽掠。朝阳、东直两门外，百数十村庄，多被残害，亦有被焚者。9月30日，咸丰逃跑至热河避暑山庄，英法联军进扎定福庄、慈云寺等处。10月5日，法国增援军抵八里桥，汇合英军进攻德胜门、安定门。10月6日，英法联军抄至德胜、安定两门，暗袭僧格林沁、瑞麟部，清军不战自溃。是日，城中大乱，喊哭连天，内城八旗男妇扶老携幼，步行而出。10月9日，彰仪门（广安门）开，出城者络绎不绝。10月10日，英法联军照会恭亲王奕�，限于13日午前交出安定门，否则即将城门攻破。连日来，英法联军在地坛围墙内麇集，城上设千斤大炮数尊。安定、德胜、西直、阜成四门外各村庄，尽遭蹂躏，安定门之丰益仓被抢去粳米4.16万余石。10月12日，留京王大臣派恒祺前往英法联军驻地，与夷首巴夏礼结为弟兄，允于次日午刻开安定门。这件事被认为是引鬼入城，形同卖国。10月13日，留京团防大臣周祖培等撤去守城防军，英法联军于正午由安定门入城。城上悬挂英、法旗帜，将原大小炮位掀落城下，纳诸沟中，于城楼中设炮位，炮口皆南向，城门听其启闭，禁止京师人出入。夷人在安定门宣示，狂言已极。到11月5日，英法联军将安定门交还，允许中国军民出入。 与1860年相比，1900年的北京城是真正被“攻”破的。 1900年7月8日，八国联军攻占了通州。当天，八国联军各国司令官召开会议，决定在通州休整一天，10日进军北京城郊，11日正式攻城。 1900年8月13日，日、俄、英、美四国军队到达北京城东面安营扎寨，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其计划是由俄军攻打东直门，日军攻打齐化门（朝阳门），美军攻打东便门，英军攻打沙窝门（广渠门）。但当晚，俄军冒着暴风骤雨对东便门发起了进攻，并占领了整个瓮城城楼。俄军打破了协同计划。8月14日，日军集中了44门大炮，对齐化门发射了1000多发炮弹，使整个城门箭楼变成一堆废墟。在齐化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日军派出一支部队进攻东直门，并用烈性炸药炸开了城门。美军沿东便门与沙窝门之间的一段城墙裂缝攀缘而上，占领了这段城墙顶部。英军用两门大炮轰开了沙窝门的城门，并很快通过水门进入英国公使馆。同时，美、俄两国军队合力攻占了哈达门城楼，又攻占了正阳门。8月15日早7点，美军攻占了大清门，推进到了天安门城楼前，架起了两门大炮，近距离对东侧门进行了连续轰击，但包了铁皮的大门并未被轰开。只是屋脊和华表均被打坏，3颗炮弹射入城楼西边的大梁上（未爆炸）。1969年，在按原规模和原建筑形式拆除重建天安门旧城楼的过程中，人们又发现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打进去的两发炮弹（未爆炸）。最终，美军通过日军提供的云梯爬上了天安门城楼。 1900年战争结束后，英国人将永定门西侧的城墙扒开了一个口子，将天津至北京的铁路终点站由永定门外的马家堡修到了外城的天坛。这是北京城墙被拆除的开始。 （摘自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一本书读懂北京史：史说北京》 作者：尹树国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