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酒德颂]中的文化韵味

口

无锡 商业职 业技 术学 院 王

惠　

摘 要 魏晋时代 ， 说是 中国古代 酒风最具规模的时期 ， 酒的名士层 出不穷。“ 可以 饮 竹林七贤” 中的刘伶 ， 嗜酒如命 ， 堪称“ 饮　 坛北斗”而且写就 了著名的酒文《 ， 酒德颂》 而扬名至今 。《 酒德颂》 是 一篇短文 ， 其中却有深刻 的文化意蕴。 虽 但 　 关键词 刘伶 《 酒德颂》 文化韵味　

要把酒戒掉。刘伶说 ：你说得很对。 自己不能戒掉， ” “ 我 只有在鬼神面　 前发誓， 才能戒酒 ， 你快准备起酒 肉吧！” 妻子就把酒肉准备好 ， 供于　 神像前， 叫刘伶发誓。 刘伶跪着祷告说 ：天生刘伶 ， “ 以酒为命 ， 一饮一　 斛， 五斗解酲。 妇人之言， 慎不可听 ！说完便拿起酒 肉吃喝起来 ， ” 不久　

哲学家说过 ： 酒是既可成人 ， 亦可害人 ， 既可兴邦 ， 亦可倾 国的　

人类 自造的授益于人类 ， 又祸害于人类的一种魔水。 酒在中国人的　

生活中发生着极为重要 的作用 。“ 酒有别肠 ， 唯文者近” 。中国的文　

人大多数与酒都有着某种难解难分的缘分 。 从春秋时期 的孔子、 魏　

刘伶只是为了酒 ， 就可以设圈套骗妻子 ， 以醉为乐， 因此　 晋时期 的“ 竹林 七贤”清代戴名世到现 当代 的周作人 、 、 林语堂 、 陆　 便醉倒在地 。 文夫 、 丰子恺等无一不爱酒 。在一般状态下 ， 文人饮酒与常人也许　 后世有“ 刘伶好酒”“ 、 刘伶病酒” ， 之说 正如于 醉时歌》 谦《 所记 ： “ 刘伶　 并无不同， 当他们将饮酒 的感受写进他们 的诗歌和文章中时， 但 酒　 好酒世称贤， 李白骑鲸飞上天。” 　

便成了文人的一种寄托 ， 成了文人对人生 的一种品位 。 　

刘伶为后世 留下 了一篇重要 的文章— —《 酒德颂》 ，后世苏东　

坡拜读之后 ， 不禁感 叹 ：诗文 岂在多 ， 了伯伦 ” “ 一颂 。在刘伶之前 ， 　

魏晋时代 ， 可以说是中国古代酒风最具规模的时期 ， 饮酒的名　 且写就了著名 的酒 文《 酒德颂》 而扬名至今 。他可以称得上 中华酒　 史上一个独烁千古的人物 。刘伶 ， 字伯伦 ， 西晋沛国　 安徽宿县） ， 人　 与阮籍 、 嵇康 、 山涛 、 向秀 、 阮咸 、 王戎等齐名 ， 世人 称为“ 被 竹林七　 贤” 这七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 。 就是好酒贪杯。 刘伶可说是其中最突　 出的代表人物 ， 曾为建威参军 ， 其嗜酒如命 ， 自谓 ：天生刘伶 ， “ 以酒为　 名。 一饮一斛 ， 五斗解酲”难怪当时流行说“ ， 天下好酒数杜康， 酒量最　 文名篇《 酒德颂》被《 ， 世说新语　 评定为“ 意气所寄”　 。

魏晋文人之所 以嗜酒 的特别多 ，很重要 的一

个原因是魏晋易　 代、 社会动荡不安 ， 国家内部分裂 ， 北方少数民族骚扰 ， 统治者之间　 互相倾轧 ， 争权夺利 ， 文人大多抱负无 由施展 ， 自身的安全也没有　

酒德颂》 的是三 国时的魏人刘劭 ， 之后还有过不少 “ 仿作 ” ， 　 士层出不穷。“ 竹林七 贤” 中的刘伶 ， 嗜酒如命 ， 堪称“ 饮坛北斗” 而　 最早写《 ，

历代写诗歌颂酒德的就更不为少数。而晋代刘伶的《 酒德颂》 虽然　

只有 １８字， ８ 却是其 中影响最大的。 南朝颜延之作有《 五君 咏》 感怀　 竹林诸贤， 刘参军》 “ 其《 云：刘灵善闭关 ， 怀情灭 闻见。 鼓钟不足欢 ， 　 荣色岂能眩。 韬精 日沉饮 ， 谁知非荒宴 。 颂酒虽短章 ， 深衷 自此见 。　 ” 意思是说刘伶道德内充 ， 情欲俱闭 ， 因为不被外物所累 ， 以目无　 所 所见 ， 耳无所 闻， 眼睛也看不到什么 ， 耳朵也听不见什么。 鼓钟乐声　 饮， 但心中却似明镜。 　 《 酒德颂》 虽是一篇短文 ， 但其 中却有深刻的意蕴 。 文中刘伶蔑　

视礼法 ， 宣扬 了老庄思想 ， 写了一位 “ 描 惟酒是务 ， 焉知其余 ” 的大　

荣誉女色也令他难以头晕 目眩了。 虽然天天醉　 大数刘伶” 在后代诗人文士笔下， 。 刘伶几乎成了酒的代名词。 他的散　 不能给他带来快乐 ，

人先生 ， 这位大人先生可以说是一位“ 醉者神全” 的人物。 刘伶通过　 这位大人先 生形象地为人们展 示 了“ 醉者神全 ” 的神态 ， 《 德　 在 酒 颂》 刘伶 写到“ 中， 有贵介公子 ， 缙绅处 士 ， 闻吾风声 ， 议其所 以， 乃　 奋袂攘襟 ， 目切齿 ， 怒 陈说礼法 ， 是非锋起” 意思是有 “ ， 贵介公子” 　 和“ 缙绅处士” 听到大人先生 的风评后 ， 无不怒 目相 向 、 陈说礼法 、 　 争论不休时 ， 大人先生却是一副置身于世外 的神态 ： 先生于是方捧　

路承槽 ， 衔杯漱醪， 奋髯箕踞 ， 枕曲藉糟 ， 无思无虑 ， 其乐 陶陶。兀然　

保障， 于是转而崇尚老庄思想 ， 在庄老学说的虚无与酒精的昏醉中　 寻求解脱 ， 对黑暗现实采取消极反抗 的态度。正如南宋人胡仔在《 苕　 溪渔隐丛话》 中说的，盖方时艰难 ， “ 人各快祸 ， 惟托于醉 ， 可以粗远世　 故……， 以为保身之计。” 刘伶便是其一 ， 日寡言少语 ， 平 只以饮酒为　 乐。 做官时， 他外出经常乘着鹿车 ， 携带一壶酒 ， 并让一个仆人扛着铁　 锹跟在后面， ：我醉死了， 说 “ 你便用它埋我。” 罢官后 ， 他更加纵酒放　

诞， 蔑视礼法 ， 日日沉迷于醉乡， 认为只有醉后虚幻世界 的路才很平　

而醉， 恍尔而醒 ， 听不 闻雷霆之声 ， 静 熟视

不睹泰山定形 ， 不觉寒暑　 之切肌 ， 利欲之感情 。 俯观万物 ， 扰扰焉若江湖之载浮萍。 二豪侍侧　 焉 ，如蜾赢之与螟蛉。大人先生 自顾 自地手捧酒器在酒槽 里舀酒　 喝。 他撅起长长的胡须 ， 箕踞而坐 ， 枕着酒 曲靠着酒糟 ， 没有思想与　

稳， 应该时常去， 别的地方都不堪行。 一 ， 有 次 他赤裸着身子见人 。 别　 人责怪他“ 你也是礼教 中人 ， 这样做成何体统？”而刘伶反问：我 以　 ， “ 天地为栋宇， 屋室为裤衣 ， 诸君为什么入我裤裆之 中？” 另有一次 ， 他　

自己高兴得都要陶醉 了。 他不知不觉地醉 了， 又突然醒来 ， 就　 喝醉了酒跟镇上的人吵架 ， 对方生气地卷起袖子 ， 挥拳就要打他， 刘　 忧虑 ， 伶却镇定从容地说 ： “ 我这像鸡肋般细瘦的身体，那有地方可以安放　 好像看不见也听不到世上庸俗之人的骚 扰 ，完全进入了醉酒 的最　 听不闻声 ， 视不见形 ， 不仅 四季寒暑变化漠然不觉 ， 就连感　 老兄的拳头？对方听后 ， ” 忍不住笑起来， 便把拳头放了下来。 此外 ， 在　 高境界 ：

一无所有 了。 他低下头来看到世间身边所有事物　 《 世说新语 ・ 任诞》 里记载， 有一次 ， 刘伶 喝酒 过多后生 了病 ， 但是还　 情也溶解 于酒 中， 想喝， 刘伶的夫人“ 捐酒毁器 ， 涕泣苦谏”把酒倒掉 ， ， 把盛酒的器皿捣　

的纷纷扰扰 ， 就像江河上 的浮萍。 而那两个正在吵架 的公子和处士　

毁， 流着眼泪劝说 ：你喝得太过分 了， “ 这不是保养身体 的办法 ， 一定　 侍奉在身边 ， 就像软体动物 比之于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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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长江师范学院 项福库　

摘 阿房宫遗址考古发掘 已得出定论 ： 宫没有建成 。因此， 阿房 　 《 史记 ・ 六国年表》 就阿房 宫” 句应是笔误 。 中“ 一 　 关键词 《 史记》 阿房 宫 考证　 十万。 二世大惊 ， 与群 臣谋 日：奈何？ 少府章邯日 ：口已至， ‘ ’ ‘ 众强 ， 　 今发近县不及矣 。骊山徒多 ， 请赦之 ， 以击之。’ 授兵 二世乃大赦天　 与高决诸事。其后公卿希得朝 口， 盗贼益多 ， 而关 中卒发东击 口者　 要

中华书局 １５ 年版标点本《 ９９ 史记》 卷十五《 国年表》 六 中有“ 二　

世 元年 （ 公元前 ２ ９年 ） ０ 十二月 ， 就阿房宫” 的记载 ， 句 说的是秦二　

如下 ： 　

一

世元年十二月 ， 阿房宫竣工告成。笔者 以为此句记载有误 ， 特考证　 下 ， 使章邯将 ， 击破周章军而走 ， 遂杀章曹 阳。……二世 常居禁 中， 　

、

《 秦始皇本纪》 已明确记述 了秦始皇、 秦二世两度修建 阿房　

毋已。 右丞相去疾 、 左丞相斯 、 口

口冯劫进谏 日：关东群盗并起 ， ‘ 秦　 发兵诛击 ， 所杀亡甚众 ， 然犹不止 。口多 ， 皆以戌漕转作事苦 ， 赋口　 大也。 请且止阿房宫作者 ， 减省四边戍转。 二世 日：……今朕即位　 ’ ‘ 二年之间 ， 群盗并起 ， 君不能禁 ， 又欲罢先帝之所为 ， 是上毋以报先　 秦二世三年 （ ２ ７年 ）八月 ……赵高欲为乱 ， 前 ０ “ 二世乃斋于望夷宫　

… …

宫未果的历程　

《 秦始皇本纪》 ： 载 秦始皇三十五年 （ ２２ ）营作朝宫渭南　 前 １年 “

上林苑中。 先作前殿 阿房……阿房宫未成 ； ， 成 欲更择令名名之。 作　

宫， 或作骊 山。” 　 秦始皇三十七年（ ２０年 ）十月癸丑 ， 皇出游……至平原　 前 １ “ 始

宫阿房 ， 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 ， 乃分作阿房　 帝 ， 次不为朕尽 忠力 ， 以在位 ？’ 何 下去疾 、 、 斯 劫吏 ， 案责他罪。” 　

（ 赵高 ） 遣乐将吏卒千余人至望夷 宫， 麾其兵进。二世 自杀。” 　

研读上述五段文字 ， 可屡清秦始皇 、 二世两度修建 阿房宫未果　

津而病　 …・ 七月丙寅 ， 始皇崩于沙丘平 台。 ……太子胡亥袭位 ， 为　

二世皇帝。九月 ， 葬始皇骊山。” 　

的历程 ： 阿房宫从始皇帝三十五年 （ ２ ２年 ） 前 １ 开工修建 。 秦朝征调　

秦二世元年 （ ２ ９年 ）四月 ， 前 ０ “ 二世 还至咸 阳 ， ‘ 日：先帝为咸　 受过宫 刑的刑徒 和其 他罪犯七十 多万 人分别修建 阿房宫 与骊 山　 阳朝廷小 ， 故营阿房宫。 室堂未就 ， 会上崩 ， 罢其作者 ， 复土骊 山。 骊　 山事大毕， 今释阿房宫弗就 ， 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 。 复作阿房宫。　 ’ ” 秦二世二年（ ２ ８年 ）冬 ， 前 ０ “ 陈涉所遣周章等 口西 至戏 ， 兵数　 刘伶以大人先生 自况，似乎扮演了一个神仙角色 ，不食人间烟　

火 ， 惟酒是务”不知其他 。他用行为向我们展示了一种不 同的人　 但“ ， 生观 ， 一种面对人生与世界的超然的态度。同时， 刘伶笔下的这位大　 人先生“ 以日月为扃牖 ， 八荒为庭衢。 行无辙迹， 居无室庐 ， 暮天席地 ， 　

陵， 明确说明秦始皇时阿房宫没有建成 ， 并 等建成后再另外选个好　

名字来命名它。假如阿房宫在秦始皇、 二世 时已经建成 ， 秦 它一定　 会有一个新命 名出现在《 史记》 ， 中 然而查遍《 史记 》 没有找 到这个　

阮女嫁 给 自己儿子 司马炎 的亲事 ， 饮酒大醉 ６ ０天 ， 使对方无法 提　 亲， 巧妙逃脱 了卷入政治漩涡 的麻烦 ， 使司马昭的阴谋落空。杜甫　 有诗云 ：遂令阮籍辈 ， “ 熟醉为身谋 。” 鲁迅先 生曾有精辟的见解

： 　

“ 他　 阮籍） 的饮酒不独于他的思想 ， 大半 倒在环境 。 时司马氏已　 其

纵意所如”与明代文人周履靖笔下“ ， 衣无罗缔 ” 的放浪先生都是反映　

想篡位 ， 而阮籍名声很大 ， 以， 讲话 就极难 ， 所 他 只好多饮酒 ， 少讲　

了一种返璞归真的 自然主义的审美倾 向， 追求的是一种精神 自由。 明　 话 ， 而且即使讲话讲错了 ， 也可以借醉得到原谅” 东晋时代的王允　 。

代高濂《 遵生八笺 ・ 起居安乐笺》溪山逸游条”提到了野外饮酒酣畅　 之又是一个有名的例子 。 “ ， 东晋大将军王敦想要篡夺晋朝江山 ， 经常　

的观点与大人先生的这种“ 日月为扃牖 ， 以 八荒为庭衢 ” 的饮酒境界　 与心腹钱风秘密策划。 一次夜饭 ， 堂房侄儿王允之知道他们定要密　 如出一辙 ， 一年四季， 四时风景不 同， 游赏方式各异 ， 但都可以以酒贯　 谋 ，便托醉先睡 ，不想还是 听到王敦和钱凤商量的反叛步骤和内　

之。山水之Ｊ 睛得于心 ， 寓于酒。寄情 山水 ， 沉醉酒乡。 　 魏晋南北朝这个动荡不安 ，政治黑暗的时代是历史上又一个　 容， 为避免被害 ， 王允之急 中生智 ， 装醉 ， 王敦见他在床上大 吐 ， 衣　 服上和脸上都吐得一塌糊涂 、 不省人事 ， 料想没有 问题 ， 便不再疑　

饮酒高潮期。“ 乱来唯觉酒多情”身处黑暗政治 中的文人更喜欢与　 ， 酒结伴 ， 以酒放松 ， 以酒 自 ， 慰 以酒避祸 ， 以酒 醉来达到一种精神 的　 超脱 。如宋人 叶梦得所说 ：晋人多言饮酒 ， “ 至于沉 醉 ， 未必真在乎　 酒。盖时方艰难 ， 惟托于酒 ， 可以疏远世故而 已。……饮者未必剧　

心于他。王允之这才以醉酒巧妙逃脱 了杀身之祸 。可以这样说 ， 到　 魏晋南北朝时期 ， 酒反映出不同的人生态度 ， 也折射出一股 时代思　 潮， 它成为人们认识 自我并试 图超越 自我 ， 表达 自己不屈服 于世俗　 这一 志气的工具 。 所以有学者称《 酒德颂》 中的描写“ 既是刘伶 自己 　

的写照 ， 也是魏晋玄学祟 尚自然 、 反对名教的思想 的反映 。说它是　

饮， 醉者未必真醉耳 ！ 阮籍 、 ” 嵇康等嗜酒不单纯是为 了精神上的解　

脱， 更是为了免祸 。 当时才智之士逃避现实甚至应付世事的方式就　 是饮酒 、 。酒运用得当 ， 醉酒 可以躲避政治上的迫 害和人事上的纠　 纷， 以期达到遁世避祸之 目的。 　 以酒遁世避祸 ， 也是一种政治谋略。 阮籍为躲避司马昭意欲将　

酒德颂 ， 毋宁说它是对 当时名教政治的反叛”　 。

参考文献 ： 　

（ 责编： 奚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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