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_西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特点_王秀红

第31卷　第3期Vol . 31No . 3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J ou rnal of Zhaotong Teach er s College 2009年6月

Jun . 2009

○历史学

美、西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特点

王秀红

(云南省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政史系, 　云南　昭通　657000)

摘要:西班牙人依靠“来复枪加十字架”征服了菲律宾, 实行总督、最高法院和大主教的政教合一殖民统治政策, 这种统治特点直到20世纪初西班牙殖民地政权的终结。代之而统的美国殖民者将其“三权分立”的新殖

民统治体系移植到菲律宾, 给予菲律宾人一定的参政空间, 用新教打击天主教, 通过“美国式”教育的教化来控制菲律宾人的思想。但始终没有让新教干涉到国家的殖民政治, 严格的坚守了政教分离的原则, 仅把新教作为政治实施的一个工具。

关键词:殖民统治; 　政教合一; 　政教分离

中图分类号:K 341. 3、K341. 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9322(2009) 03-0010-04

一

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是它在墨西哥推行殖民统治政策的翻版。西班牙人依靠“来复枪加十字架”征服了菲律宾, 将三套马车———总督、最高法院和大主教———融为一体, 实行政教合一的殖民统治政策。

西班牙侵占菲律宾时还是一个封建的中央集权国家, 它的殖民政策有着浓厚的封建色彩, 殖民活动由封建王室直接控制, 对菲律宾人民实行封建专制主义的统治和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剥削与掠夺。在殖民扩张的过程中, 封建贵族、商人、传教士三位一体。特别强调让殖民地人民改信天主教。当时的菲律宾大部分地区, 文化和宗教的发展处于东南亚其他国家更为落后的阶段。在菲

律宾, 除了南部地区, 当地居民16世纪中叶的信仰还处于带有原始性的万物有灵的崇拜阶段。无论是印度宗教文化还是伊斯兰教, 仅在个别地区有微弱的影响。这些村社居民实际上是一张白纸, 易于描绘上西班牙人的价值观念。西班牙为封建统治服务的天主教相对菲律宾本地信仰而言, 无疑是一种高于自然宗教的一神教。这样, 菲律宾人能较容易地接受天主教思想, 从文化上接受西班牙人。另外, 殖民政府有意识地采取一些

收稿日期:2009-03-02

利于殖民统治和传教的行政措施来加强政教合一的统治。早期殖民政策中的移民并村措施的实施使这种“政教合一的特点更加突出。西班牙人强

迫性地把那些小而分散的民族部落合并为较大的村庄, 以便于管辖和改变原宗教信仰。这种强迫性的市镇化对土著居民的意识有着迅速和深刻的影响, 因为它使土著居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都处于他们的统治者的严密监视和管理之

332)

下。”[1](P . 这种监视和管理工作大部分是靠教

会和教士来完成的, 加之, 当时的传教活动深得西班牙王室的支持, 为了促进实现宗教目的, 传教士要求把其他利益都处于从属的地位, 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这一要求得到了国王的支持。国王负担传教的费用, 并弥补马尼拉政府每年的亏空。到头来, 传教士必然往往要夸大自己的重要性。他们还请求国王支持那些旨在保护土著不受压迫的各种法律, 并把授予总督的权力视为含有促进

[2](P . 297)

改宗皈依这个首要目标的意思。当时的西

班牙王室的所有远征队配备传教士, 并承担其旅程费用。继乌达尼塔之后, 大批传教士被派到菲律宾, 他们主导学习当地语言以接近菲律宾人和宣传教义; 开办慈善福利机构, 利用医术、学识争取“巴兰盖”上层的支持, 吸引广大人民信教。传教士们的努力不但从思想上软化了菲律宾人民反

作者简介:王秀红(1980—　) , 女, 山西临县人, 助教, 硕士, 主要从事世界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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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红美、西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特点第3期

政府反殖民统治的斗志, 利用殖民统治的建立和巩固, 而且扩大了教会的权势。教会在从事宗教活动的同时, 可以指定村、镇长的人选, 派人充当村镇文书, 左右地方行政、田地分配、征税、警务等一应事务。全菲有一个大主教和四个主教区, 大主教和主教由西班牙国王推荐, 教皇指派。大主教法院由大主教主持。天主教会得到政府的财政支持, 享有政治特权, 从大主教到牧师, 都从政府领取薪金。有时总督出缺, 还由大主教代理。教会霸占土地, 干预行政官员的任免。他监督地

[4](P . 43)

方选举和税收, 监督人口普查, 审查预算。

[3](P . 221)

大权, 宣布土地为国王所有, 把居民封赐给官吏和

教会, 对当地居民实行封建剥削。在商业政策方面, 奉行重商主义。它使用奴隶劳动, 在殖民地开采金银矿, 掠夺殖民地财富, 还实行贸易垄断政策。从殖民地掠夺来的大量财富相当大部分未能在本国转化为资本, 用来发展本国工商业, 推进产

[4](P . 41)

业革命, 而是被封建贵族和传教士挥霍掉。

因而, 在西班牙统治末期, 菲律宾人民开展了一系列的反殖民主义革命。

二

1898年, 美西战争以后, 菲律宾转为美国的殖民地。殖民统治政策由原西班牙赤裸裸的殖民征服方式转变为更隐蔽的新殖民主义统治方式。政治上, 借助菲律宾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力量分享政权; 经济上, 通过贸易、投资、借贷等方式将菲律宾的财富转化为资本。在美国统治时期, 政教分离, 基督教新教的影响只局限在教育文化领域, 是政治统治的一种工具, 为政府服务。

美国统治菲律宾初期, 殖民地的反殖民主义革命热情依然存在。为了平息这股思潮使其殖民地牢固地依附于宗主国, 美国采取了政教分离的新殖民主义统治方式, 围绕经济扩张展开了它的殖民统治。打破西班牙在菲律宾旧有的统治秩序, 将自己的三权分立体系移植到菲律宾。行政权由总督行使, 总督由美国总统任命, 经美国参议院批准; 总督有权任命地方官吏, 批准或否决菲律宾立法机关所通过的法案, 并有权“监督和控制”全部政府机关; 司法权授予法院, 而法院的法官均由美国总统任命, 经美国参议院批准。立法权属于由菲律宾人控制的参、众两院组成的立法机关, 但是最终决定权在美国总统手中。这套新的殖民制度遇到了一个难题, 即如何打破已深深扎根于菲律宾人日常生活和内心的天主教信仰。尽管当时的政权不利于教会, 但教会仍有大量的实权和地产。美国对此采取政教分离的手段。

首先, 一改西班牙人不让菲律宾人参政的局面, 录用菲律宾人参政议政。美国以给菲律宾人民主、自由为名, 接纳少数菲律宾人参与殖民政府的管理, 并培养他们对美国政府的效忠。在军政时期, 美国首先建立法庭, 由6名菲律宾法官和3名美国军官组成。1902年7月, 美国国会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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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士是各城镇教会的头目, 是当地的实际统治者。由此可见, 天主教会不仅掌握了菲律宾殖民地的宗教、教育和文化大权, 拥有包括不动产在内的经济权利, 而且可以同总督分享部分殖民地的行政和司法权。这一政教合一的统治模式一直沿袭到20世纪初西班牙殖民地政权的终结。西班牙的贡献在于, 使这个群岛第一次在政治上统一起来, 大规模地引进基督教, 使之适应当地的情况, 并在将近两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同北美洲的新西班牙保持政治和商业的联系。征服本身只用了最低限度的暴力就完成了。通过马尼拉同墨西哥和中国有利可图的商业来往, 墨西哥的白银源源流入了东亚商业渠道。另外, 菲律宾与其说是起着商业殖民地的作用, 还不如说是起着皇家支持的基督教传教使团的作用。地方政府以及宗教的传播, 大部分都委派给正规的天主教各级教士管理, 而菲律宾的基督徒则不能进入这些教会的特权阶层。在西班牙人统治时期, 全国各地的经济极少发展。当时的菲律宾人几乎没有参政的空间。西班牙在菲律宾完全是脱离菲律宾人来实行他们的殖民统治的, 这无论在政治决策领域还是在宗教事务领域都如此。西班牙殖民统治上层与菲律宾民众下层之间没有任何稳固的制度构架可

[5]

遵循。[2](P . 293)

纵观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发现, 西班牙占领了该地, 用“政教合一”的专制统治方式治理该地, 却从未用很正确的方式将殖民地经济纳入发展的正轨。殖民政府对菲律宾产品实行高度的垄断、专制制度, 用掠夺的方式, 奢侈地为西班牙王室以及西班牙本国的暂时利益服务。西班牙在菲律宾实行专制统治, 由国王任命的总督掌管

第31卷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总第124期)

“菲律宾法案”, 法案规定:美国总统任命文官政府

的正副总督、各部部长和菲律宾委员会成员; 任命两名菲律宾人常驻美国国会, 他们拥有发言权; 该组织法案还包括一个权利法, 规定把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权扩展到菲律宾, 保障菲律宾公民享有人身和财产不受侵犯, 同时, 还有民主、自由和选举权。1901年, 麦金利总统下令让3名菲律宾人进入菲律宾委员会。到1903年, 委员会9名委员中5名是菲律宾人。1907年, 菲律宾举行议会选举, 由菲律宾人组成菲律宾议会。在地方政府中, 1910年省级官员的90%以上, 镇级官员的99%已由菲律宾人担任。1916年美国国会通过“琼斯

[3](P . 420)

法案”, 进一步扩大菲律宾人的参政权。孟子言,“有恒产者有恒心”, 有一定的自主权使得菲律宾人对新宗主国有了信心。对于美国而言, 在不改变其殖民统治实质的情况下, 通过在政治领域留给菲律宾人一个有限的空间来代替西班牙天主教会在政治领域的传统位置。

其次, 美国把新教作为一种打击西班牙的强有力工具。通过美式教育在思想领域改变西班牙留下的旧摊子, 让菲律宾人民接受它的价值观念。1916年的“琼斯法案”规定:除教育部长外, 菲律宾人可任政府各部部长。美国向菲律宾派遣大量的新教教师, “新教徒教师并不局限于学术上的工作, 同时他们还进行非天主教信仰的传播活动。”几乎所有的美国教师都是新教徒, 当时绝大多数菲律宾教师的地位都低于美国的新教教师。这些新教徒在菲律宾公众中传道、散发新教圣经, 鼓励和引诱菲律宾人民改信新教。但美国殖民政府只把新教放在文化教育领域, 确切地说只是作为殖民政府施政的一个工具而已。美国殖民者清楚地认识到, 要使殖民统治长治久安, 必须进行文化输入, 培养大批受美国文化同化的菲律宾人。1901年, 菲律宾委员会发布74号法令, 申明建立公立教育制度。8月600名美国教师来到菲律宾。1935年时, 殖民当局已在菲律宾开办了7330所公立学校。无论大、中、小学均以美国课本为教材, 以英语为教学语言。1903年后, 殖民当局还派出一批批菲律宾青年到美国留学, 从而建立起公费留学制度, 在提高菲律宾人素质的同时达到美国化的目的。这种文化侵略对于殖民地人民是一种极大的诱惑。·12·

[7](P . 471)

[6](P . 166)

再次, 美国殖民政府牢牢控制与菲律宾的贸

易, 围绕经济扩张这一主线, 以军事实力为后盾, 以贸易和投资为杠杆, 扩充其经济实力。“占领菲律宾将会给商业贸易提供一个机会———美国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明白这一点。”美国在菲律宾确立宗主权后, 明白宣示“世界贸易必须是而且应该是其对菲律宾政策的优先考虑。换言之, 以经济手段控制菲乃是最佳选择。菲律宾作了美国的殖民地后, 其对外贸易便逐渐集中于美国市场, 忽略了他国市场的开发。由于几百年的殖民统治, 使得其经济产业结构严重失衡, 农业一直占据着国民经济的大部分比例, 国民收入大部分来自农业。大规模的制糖厂、椰油厂、烟厂、麻厂则大部分是由美国公司所垄断, 美国资本控制了菲律宾的重要经济部门。”

[9](P . 101)

[8]

而菲律宾只有创造大

量的盈余才能摆脱其对美贸易的依附关系, “但这并非通过掌握较为先进的技术来实现, 而是依靠遭受着额外剥削的劳动力”, 这就限制了菲国内市场的发展, 也限制了“人民在技术和文化能力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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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健康方面的发展。”[10](P .

此外, 美国也通过罗马教会对西班牙天主教施压而收购了其绝大部分地产, 从而使菲律宾在经济上脱离了教会, 使天主教失去了经济基础, 新教仅成为政治服务的一个工具。

三

菲律宾在西班牙修道院240年随后又在好莱坞五十年, 这样一种兼而有之的经历, 使其本身有了独特性。

西班牙的殖民统治特点给菲律宾人造成了一种宗教信仰。作为一种宗教信仰, 新教在菲律宾并没有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绝大多数菲律宾人仍然忠于西班牙人给他们留下的遗产———天主教。“在以前的三个多世纪中, 这种宗教在他们的灵魂中是根深蒂固的。美国佬怎么劝说和引诱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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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们和它断绝的。”[7](P .

美国的殖民统治特点导致了菲律宾在物质上对其欲罢不能的依附。由于美国是一个新崛起的帝国主义国家, 它的资本和技术优势, 保证了它对菲初级产品生产与出口的控制; 又由于菲初级产品种类并非完全单一, 因而它在应对市场需求时较具适应性和选择性, 从而使美菲经济关系具有

王秀红美、西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特点第3期

一定的弹性和伸缩性, 在保证美国利益的前提下, 为殖民地民族经济的持续发展开创了新局面。

在美国统治时, 美国向菲律宾引入的政治机制几乎没有改变地方上的政治生活, 在西班牙殖民统治时期就已控制当地的地主家庭仍然继续掌握着大权。在菲律宾很多地方, 美国政治的肇始导致了地主阶级财富的稳步增长, 而同时导致小农、雇农和领薪工人的生活条件逐渐下降。这种情况是上个世纪西班牙人统治所导致的结果的延参考文献:

续, 而由于美国的统治而变得更加恶劣。

总之, 不管是西班牙的“政教合一”统治还是美国的“政教分离”统治, 对菲律宾历史造成了一个很不幸的结果, 即新生的国家从根本上来讲往往都很弱, 缺乏集权, 它的建立都是人为的, 其界限范围不一定适合该民族语言和文化的现实, 菲律宾经济的依附性以及宗教信仰, 以至限制了政府有效地融合人民的能力, 不能有效地行使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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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merica ' s and Spain ' s

Colonial Rule in Philippines

WANG Xiu -hong

(Po litics and Histor y Depar tment , Z hao tong T eacher s ' Co llege , Z haotong 657000, China )

A bstract :The Spanish co nque red Philippine s by the strength o f their rifles and crucifix es (military mig ht and re lig io n ) and ado pted the co lo nial r ule which combined the go ver no r -g ener al , the supreme co urt and the archbishop . Such r ule la s -ted until the demise o f Spain ' s co lonial rule in the ear ly 20th century . W ha t ensued w as A merican colonists ' checks and balances rule w hich gave the P hilippines limited access to po litics and excluded Catholicism with P rotestantism as well as attempted to contro l the Philippines ' minds thro ug h “A me rican tailo red ”educa tion . N ever theless , it never allow ed P ro te s -tantism to inte rfere in the co untry ' colonial politics a nd insisted o n the seper ation of po litics fro m relig io n and used P ro te s -tantism mer ely a s a to ol of politics .

Key words :Co lo nia l Rule ; the co mbina tion of politics and r elig io n ; the sepera tion of politics fro m relig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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