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杂志卷首语精选作文素材
有所敬畏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信神,有的人不信,由此而区分为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宗教徒和俗人。不过,这个区分并非很重要。还有一个比这重要得多的区分,便是有的人相信神圣,有的人不相信,人由此而分出了高尚和卑鄙。
一个人可以不信神,但不可以不相信神圣。是否相信上帝、佛、真主或别的什么主宰宇宙的神秘力量,往往取决于个人所隶属的民族传统、文化背景和个人的特殊经历,甚至取决于个人的某种神秘体验,这是勉强不得的。一个没有这些宗教信仰的人,仍然可能是一个善良的人。然而,倘若不相信人世间有任何神圣价值,百无禁忌,为所欲为,这样的人就与禽兽无异了。 相信神圣的人有所敬畏。在他的心目中,总有一些东西属于做人的根本,是亵渎不得的。他并不是害怕受到惩罚,而是不肯丧失基本的人格。不论他对人生怎样充满着欲求,他始终明白,一旦人格扫地,他在自己面前竟也失去了做人的自信和尊严,那么,一切欲求的满足都不能挽救他的人生的彻底失败。 相反,那种不知敬畏的人是从不在人格上反省自己的。如果说“知耻近乎勇”,那么,这种人因为不知耻便显出一种卑怯的放肆。只要不受惩罚,他敢于践踏任何美好的东西,包括爱情、友谊、荣誉,而且内心没有丝毫不安。这样的人尽管有再多的艳遇,也没有能力真正爱一回;结交再多的哥们,也体味不了友谊的纯正;获取再多的名声,也不知什么是光荣。不相信神圣的人,必被世上一切神圣的事物所抛弃。
想 念
常常会无端地想念一些人。
想起一些人时,总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切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和一些人联在一起。没有这些人,生命似乎也就苍白贫乏,没有着落。但也不单是朋友,一些不是朋友而不得不与他们发生联系的人,甚至一些憎恨的人,也常常要想起他们,所以,生命便可以分解成这样:一些被你所爱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恨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无所谓爱或恨的人分去了。你的生命被这三种人分解去了。你在漫长的岁月里想念他们,因此你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而丰足。
幽幽的想念不为人知,带着往昔的感情色彩,或爱或恨或浓或淡或长或短。当你想念着一个人时,便觉得在极深极深的心底,有一些莫名的颤动,若隐若现,欲升还沉,你想紧紧地抓住他们,但他们稍纵即逝。
当你想念滑过你生命的那些人时,所有的爱憎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晕光。透过晕光,你再看他们,爱和憎都化做一种体验生命的深广的欣慰了。
幸福的柴门
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我们没有理由停下脚步;但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朴素的简陋的甚至是寒酸的柴门,该当如何?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幸福的憧憬、热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带着汗水、伤痕和一路的风尘,沧桑还没有洗却,眼泪还没有揩干,沾满泥泞的双足拾级而上,凝望着绝非梦想中的幸福的柴门,滚烫的心会陡然间冷却吗?失望会笼罩全身吗?
我决不会收回叩门的手。岁月更迭,悲欢交织,命运的跌打,令我早已深深懂得什么是生命中最最值得珍惜的宝贝。只要幸福住在里面,简陋的柴门又如何,朴素的茅屋又如何!幸福的笑容从没因身份的尊卑贵贱失去它明媚的光芒。我跨越山川大漠,摸爬滚打寻求的是幸福本身,而不是幸福座前的金樽、手中的宝杖。幸福比金子还珍贵,这是生活教会我的真理。
幸福三要素
幸福的生活有三个不可缺的因素:一是有希望。二是有事做。三是能爱人。
有希望。 亚历山大大帝有一次大送礼物,表示他的慷慨。他给了甲一大笔钱,给了乙一个省份,给了丙一个高官。他的朋友听到这件事后,对他说:“你要是一直这样做下去,你自己会一贫如洗。”亚历山大回答说:“我哪会一贫如洗,我为我自己留下的是一份最伟大的礼物。我所留下的是我的希望。” 一个人要是只生活在回忆中,却失去了希望,他的生命已经开始终结。回忆不能鼓舞我们有力的生活下去,回忆只能让我们逃避,好像囚犯逃出监狱。
有事做。
一个英国老妇人,在她重病自知时日无多的时候,写下了如下的诗句:现在别怜悯我,永远也不要怜悯我,我将不再工作,永远永远不再工作。很多人都有过失业或者没事做的时候,就会觉得日子过得很慢,生活十分空虚。有过这种经验的人都会知道,有工作不是不幸,而是一种幸福。
能爱人。
诗人白朗宁曾写道:“他望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苏醒。” 生命中有了爱,我们就会变得焕发、谦卑、有生气,新的希望油然而生,仿佛有千百件事等着我们去完成。有了爱,生命就有了春天,世界也变得万紫千红。
最完美的祷告,应该是:“主啊,求你帮助我有力量去帮助别人。”
生命的原汁
谁的眼前都放着一杯水。
那是真正源自洌洌山泉的水,含着山的赤诚,流着泉的激情,映着天的 纯净。
那水,是我们生命的原汁。好多时候,我们为着各种各样的渴望和五花八门的需求,在自己这杯原汁中掺入了形形色色混混沌沌的杂质,让自己合乎别人的口味。好多时候,甚至在我们没有渴望、毫无知觉的时候,一双双神圣而满载善意的手颤微微地端起了我们,审视、咂嘴、摇头、啜饮,终于他们从敞开的胸襟里抓出一些什么放进我们的杯子。然后痴情地关注。然后默默地咂品、放下。然后叹着气走开。或者,微笑着离去。
而麻木的我们却把前者美其名曰:适应。而虔诚的我们却把后者誉之名曰:塑造。生命,原本纯净而真实的生命,不得不在这人为的适应与塑造中异化、扭曲了。此刻,当我们卸去浓重的伪装,于清风朗月下用自然的大镜观照自己的时候,心中便只有一个滋味:苦。一个伪装的生命究竟能存几时?一个孤苦的生命究竟能走多远?
我是活脱脱地来的,没有一丝羞怯。喜欢蓝天白云丽日和风,就常常让丽日和风沐浴青春,就常常让蓝天白云拂拭心灵;憎恶阴霾迷雾淫雨狂飚,就时时把阴霾迷雾撕烂了掷在脑后,就时时把淫雨狂飚捏碎了丢在脚下。喜欢就是喜欢,憎恶就说憎恶,对了错了都是我自己的真实选择!疲惫了,就流一回伤心的泪,就唱一支悲哀的歇,别再乎别人说你软弱;高兴了,就跳一段强劲的舞,就发一阵少年的狂,别在乎别人说你不成熟——我就是一个平常人,拥有一颗平常心。
只有在这时,世界才恢复本来的面目,人类才苏醒了沉醉的记忆,生命 才焕发出葳蕤的生机!
啜饮自己生命的原汁吧!让我、你和他。
雨什么时候下 雨什么时候下?风什么时候起?只一个“等”字。
等待即是整个生命,有时是盲目的,有时是清醒的。
当希望的未到来之前是等待,当它到来以后还是等待,因为那时又有一个新的希望了。但是有些希望的不会到来,于是生命在不断等待中还有失望。不过不会彻底失望的,因为人的一生当中不止一个希望。
在等待中不停问自己,那希望的是否真会到来呢?或许这疑问太多太重,会失去一些勇气、一些致趣,有时也会反而因此勤奋起来。
等待得太久,也不免令人灰心,世界真的昏暗了吗?那为什么有阳光、蓝天和白云?风景的自欺,心情的自欺?自然,不自然?迷惑,清醒?轻松,沉重?飘,飞?浮,沉?解释不清又何必解释?不如不说,只等默默走过,走过岁月,走过时空,走过许许多多,不说,用心地等。
等待的时候可以什么事都不做,也可以什么事都做;可以做每天在做的 事,也可以做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等待其实是很随意的。
等待既然是人生之路不可回避的事情,那么,我们究竟应该选择怎样的 等待呢?
一枕落花香
一些美丽的蝴蝶,我用锦囊收留它们,枕我如歌的年华。我的小小悲欢,只在这枕上——在这些落花上。虽然花朵已不再有昔日的鲜艳和芬芳,我却如此真切地感觉着它们露水中的一如初生婴儿的嘴唇。这些凋零了的花朵,在多少个晨昏,我一一拾起,轻抚那些粉红的、淡黄的、紫艳的、洁白的生命,如灵盈的蝶,在我掌上颤动。世界上有些东西仿佛专为我们而来。枕中的落花,就是一章一节的音乐:欲断还续的歌谣。在清凉的秋夜,我就着一枕落花,静静体味生命的愉悦与满足。在某一时刻,甚至会泛起一种异样的温情,幻起往事的光辉。我枕着它们,想着这些被岁月遗弃的精灵,竟为我所钟,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它们是我从洞庭芦苇收集起来的。在浩淼的水边,洁白的花瓣强烈地诱惑着我,美丽的生命,曾经与洪水野火以及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力量糅合一起。另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热烈地开在烟雨和鹧鸪声里,也曾是带雨的诗和动情的谣曲,在梦中为我托起美丽的江南。
我珍爱落花枕。对于我不会有另一种东西能够取代它,正如不能取代我 生命中永远鲜活的记忆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