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文化论文2012010581
2012010581 精24 袁伟涵
爱情不需要被煮熟
——我读《霍小玉传》所思
爱情不需要被煮熟
——我读《霍小玉传》所思
读蒋防的霍小玉传,又是一部结果悲剧的爱情故事。其实中国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遍地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这句古话也是被传唱了几千年。但我读着霍小玉传时,倒是有一点与别人不太一样的看法。封建社会中,家天下的家庭模式这口“锅”中,究竟可不可能诞生出真正的爱情?私以为,这篇“霍小玉传”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个爱情保鲜的故事。
霍小玉传成书与唐人手中,讲述一个叫李益的士子与一个破落王女小玉间的复杂关系。汤显祖的《紫钗记》就是根据这个改编的。粤剧《紫钗记》中描述两人最后在一起了,是一个喜剧故事。那是因为它改编了剧情。真正的霍小玉传,结局悲惨恐怖。
霍小玉传中的李益,并非毫无其人。唐人赵璘《因话录》和新唐书中都曾经提到,当时有两个李益,一个是尚书李益,也就是我们熟悉的诗人李益;另一个是门户李益。这篇霍小玉传中提到的是尚书李益。一开始学界倾向于霍小玉传为虚构,后来经过考证,发现还有一定的历史根源。霍小玉传变成了当时史料的一部分补充。此乃别话,按下不表。
二十岁时,李益就中了进士,可谓少年多才。文中说到他“门族清华”,家庭出身也不差。除了智商高,情商(或者说是风流)也是一等的。瞧瞧,“丽词嘉句,时谓无双”。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标准的高富帅。这样的一个人,对于配偶,确实应该眼光高一些。这也
导致李益“博求名妓,久而未谐”。处处去找相好的女子,却总是没有能够看得上眼的。就在这时,霍小玉出现了。
这个出场其实有点奇怪。一天李益在家中静坐,突然有人来敲门,结果是一个叫做鲍十一娘的媒人。这媒人也是爽利,只等李益问一句“鲍卿今日何故忽然而来?”就开始介绍对象。李益居然就一下子说出了这样的话:“一生做奴,死亦不惮”。死都不害怕了。这里就有问题。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唐朝,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但是李益独自一人出门游学,居然听说有一个女的,名字都还尚未不知,只听得媒人夸了一句就上头了。嚷嚷着要去见女子。我们当然都知道这个女子就是霍小玉。在这里,我读出李益是个非常放荡不羁的士子。能够随意许诺媒人引荐的女子,说明他根本没有把“配偶”二字理解清楚,就只是抱着玩玩的念头,估计想要销魂一下才答应下来的。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李益见到霍小玉的时候,他就被霍小玉俘虏了。“但觉一室之中,若琼林玉树,互相照耀,转盼精彩射人。”房间都在发光呢。霍小玉美丽至斯。而我们还可以一看霍小玉母亲的表现。在李益要进霍小玉家门的时候,霍小玉的母亲下台阶迎接。文中描述她的母亲是“年可四十余,绰约多姿,谈笑甚媚。”都是年过四十岁的女人了,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描写,足见霍小玉的母亲从前的身份尊贵(霍王王妃)。这位母亲很会说话,向霍小玉介绍李益,说他的诗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念着的,今天见到了吧。夸赞了李益的有才华。李益也是个经不住夸的人,一下子激动了,说出“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色。两好相映,才貌相兼。”之后一句话很有意思,“母女相顾而笑,
遂举酒数巡。”母女相顾而笑是为什么?一般来说要笑也是要望着说话的人笑的。如果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笑了,非奸即盗。事实上我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钓鱼行为。霍小玉家庭与媒婆鲍十一娘一起谋算李益。当晚,李益与霍小玉共度春宵。而在半夜,霍小玉又是奇怪的说了这样一席话:“妾本倡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一旦色衰,恩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这是要在春宵当晚就向李益诉苦,试图套出李益的海誓山盟。事实上李益也这样做了,而且还是当场就写下了盟约,霍小玉把这个盟约保存起来,之后又和李益共赴云雨。这一段的描写看似正常,实际上给我的感觉一直是霍小玉一家一直在算计李益。一开始觉得不合适,后来明白了一些。当时的环境下,女子权力极少。一旦男人不想要这个妻子,妻子很难通过某种渠道达成对自己利益的申诉。霍小玉母亲作为王宫弃妃,对这一点看得很明白。所以即使是霍小玉本身或许不是很愿意把算计爱人这样的时间加入自己的爱情中,也必然会被母亲劝服,使用一些小手段,把李益的心拴在她的身上。
霍小玉传的喜剧阶段到此结束。这时候的发展是这样的:霍小玉和李益共度春宵后互相产生了感情,李益发下了盟约霍小玉暂时吃下了定心丸。
所有的平静都被一件事情打破了:就在他们同居两年之后,李益被授官郑县主簿。离开霍小玉之时,霍小玉又一次提起誓言这件事情。此时李益说了一个期限:六个月。六个月之后,他一定会到华州接她过去。李益去上任了。可是,当他假期回家省亲(回老家)时,却发
现自己的母亲给他订好了亲。女方是当地甲族(有钱有地位),聘礼就要百万钱。李益家穷,就到处向亲人借债,四处奔波,从秋天到第二年的夏天。这时间远远超过了他与霍小玉的盟约,李益自觉辜负了盟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断了念想。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霍小玉。而霍小玉等的苦闷,不是“博求师巫”,就是“便询卜箧”。到了后来,甚至变卖家产去求得消息。从这一点看,霍小玉确实算得上是痴心一片。李益在这时正在干什么呢?他终于凑够了娶卢氏进门的聘礼,听说卢氏在长安,他进入长安。霍小玉知道了这个消息,请了许多人,劝李益来见她,可是李益此时居然退缩了,每天早出晚归,不见霍小玉。城中人的舆论都倒向了霍小玉。
这个地方又有一点不解。为什么李益在当时的环境下居然不能够去娶两位妻子,共同度过一生呢?我经过思考后,得出两点原因。
一、 刚刚和明媒正娶的卢氏准备成婚,如果李益此时见了霍小玉,那么霍小玉与他的感情肯定深得多,到时候谁做大妇又是个问题。况且霍小玉又是出身倡家,对于李益的门庭很不好。
二、 李益穷,人穷志短,养不起两个妻子。况且他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害怕娶了霍小玉受到母亲的责骂。
最后,霍小玉忧郁而死,死前发下诅咒,让李益的妻子都不得好死。最后李益性格变得反常,终于他的几任妻子都不得善终。
这个故事就结束了。李益和霍小玉的爱情,一旦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立马变得苍白无力。爱情,经过社会舆论的蒸煮,变得干枯,进而可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我
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仙和白娘子,许仙尽管如此负于白娘子,白娘子依旧对许仙一片痴心。各人的爱情全不一样,也许最好的希望,也就是爱情都可以保持新鲜,不被其他俗事过度干扰,失去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