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波战争是怎么爆发的
希波战争是怎样爆发的
徐鬶舞
摘要:本文主要运用现代国际冲突理论的研究成果来分析希波战争,通过对希波战争在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上对希波战争爆发的原因作以分析,得到了该战争爆发的国际,国家,个人三大原因。
关键词:希波战争 起因
一、背景介绍
希腊和波斯是公元前5、6世纪代表东相方文明的两大地区。希腊从克里特文明到迈锡尼王朝再到城邦时代。创造了辉煌的希腊文明,了民形成了一文一武两个伟大的城邦:雅典和斯巴达。经过来库古和提修斯改革,斯巴达走上了唯武独尊的国家发展道路,而雅典在梭伦、克利斯提尼的改革下走上了一条不同于东方君主制的民主制道路。这两个军事与民主的典型代表国家也为后业的希波战争贡献了决定性的力量。而在东方,希波战争中的另一个主角波斯 ,在此时也慢慢崛起了。自从冈比西斯之子居鲁士统一波斯十部后,波斯人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民族转变为一个大帝国的主人。波斯也走上了一条不断扩张的道路,居鲁士统一两河流域和小亚。其子冈比西斯也豪不逊色,进一步把帝国的铁蹄踏上了非洲这块神秘的土地,使文明古国埃及也成为他的一个行省,疯牛一般的冈比西斯没能同觊觎王位者抗衡便去世了,其宗室后裔大流士将王权从异族人手里又夺了回来,从此,波斯在他的统治下成为一个地垮欧亚非三大洲的大帝国。公元前500年,小亚城邦不甘波斯人的奴役而起义,领头的米利都请来了同胞雅典援军,于是一场波斯与希腊的战争就爆发了。
二、希波战争的原因
战争是有它的必然性和偶然性的。而战争根源往往决定了战争必然发生,战争的诱因及其导火索则使得战争不可预测,难以控制。公元前5世纪的希波战争其实是一场世界大战,不仅参战国家多,而且战争规模大,持续时间长。战争是冲突升能的结果,弄清了当时希腊和波斯的冲突本质,也就找到了战争的原因和本质。在研究之前,首先要明确国际冲突的含义:一般而言,冲突是指不同行为体追求不相容目标时的行为或其社会价值互不相容时所处的状态,对冲突概念的界定往往围绕其三个基本构成要素:“冲突主体,冲突目标,冲突行为和状态”。①希波战争是诸多国家之间的战争,也是两大政治势力间的战争,也能算是两大民族之间的战争。一方面,希腊各邦在战斗时相互支援,团结一致,完全可以泛化为一个“希腊国”,于是,冲突的主体便可以视为“希腊国”和波斯国。另一方面,希腊国又不能完全视为一个国家,它只是希腊各邦面对共同威胁时的一个抵抗联盟。所以把该战争定性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并不恰当,我们知道任何战争都是人与人的一种特殊关系与状态,战争的主体还是人,至于这个人是个人还是人的集体,还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希波战争的发起很大程度上是大流士个人的扩张欲造成的,但是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大流士与某个希腊人的私斗,大流士扮演的角色更主要还是波斯帝国国王,他是波斯人的代表,他的行为其实反映了波斯人的集体意志与行为。由于希腊普遍实行民主制,难以出现某个个人意志。因此希腊各邦的抵抗行为明显理希腊人这一集体共同作出的。在个人,国家,民族这三者的综合考虑下,我认为希波战争的主体是希腊人和波斯人。认定完冲突主体我们再来看不相容目标(即冲突目标)。不相容目标主要有领土,地区主导权,政权,民族自决权和自治权。希波战争双方主要争夺的是什么呢?在下结论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战争发起人大流士的生平,大流士当上① 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8页
国王前,他曾说:“在谈到民治的时候,美伽巴佐斯是对的,但对他的精英之治我反对。现在选择民治、寡头之治和独裁之治间,在我看来,独裁之治要比前两种好得多。最优秀的人物有与他本人相适应的判断力,能完美无缺地统治人民,使人民生活日益富裕,同时为对付敌人而拟定的计划也不易外泄。若实施寡头之治,虽然许多人都有愿意为国家做好事的强烈愿望,但因为每一个人都想成为首领,使自己的意见得以采纳,必然会产生敌我之争,相互的争论产生派系,派系产生流血事件,流血事件的结果就是独裁之治;再则,民众的统治必会在公共事务中出现分歧,那些不法之徒因利害关系而团结起来,这种情况会继续下去,直到某人因民众的利益而奋起。此人便成了人民的偶像,既然成为人民崇拜的偶像也就成了独裁的君主,由此可以证明独裁之治是最好的统治方法。既然不管怎样做最后还是会出现王制,倒不如一开始就保留王制。至于独裁的坏处,我认为只要适当的选择国王,独裁的坏处是可以避免的。而让一具最优秀的人统治,本来就是最好的制度。”。②由此可见,他有统治欲,独裁欲,也有成为伟人的远大志向。成为波斯王之后,他把帝国分为若干区收取贡税。平定巴比伦之后,大流士发起了对斯基泰人的战争,这完全是他个人野心的膨胀和立志成名的结果,在远征中他并不是借道与之不相干的色雷斯,而是武力征服它。由上可见,他是一个扩张欲极强国王,追求的主要是宏图霸业,丰功伟绩以及征服带来的快感,精神上的追求表现在物质上就是对“土与水”的争夺。至于其继任者薛西斯则说,“征服希腊,既可以为我们赢得无尚的荣耀,也可以得到一块肥沃的土地,在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带达到了报复希腊人无端侵入萨迪斯,焚毁神庙的目的。我要为全体波斯人所遭到的耻辱向雅典人讨还公道。这些雅典人,在我们的奴隶阿里斯塔戈拉的带领下侵入萨迪斯将全城付之一炬,烧毁了圣林和神殿,而当我们的军队登上他们的海岩所受的待遇,你们也应该很清楚。有鉴于此,我决定派遣军队再次讨伐他们,其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如果征了这一地区的人们,我们的领地将延展到天的尽头。假如你们协助我完成将欧罗巴征服的伟绩,将所有土地纳入波斯人手中,那么太阳所能照耀之处,便尽是波斯人的疆域。”③主要将领玛多尼奥斯说,“在我们(波斯)崛起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征服了不少伟大的民族,难道是这些民族冒犯了我们,或是与我们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吗?不,不是,我们之所以掠夺他们的土地,强迫他们纳贡,其根本原因是我们想扬威于四方。”④薛西斯还说,“你看到了波斯的国力,先王们冒着危险提高了国威,我们也应当仿效他们。”以上三段话说明,薛西斯等波斯统治者除了对土地,奴隶等财富的追求外,主要也是为了实现其扩张欲,外化在现在现实中就是对领土这一不相容目标的争夺。可是波斯王为满足其扩张欲在领土这一不相容目标上与希腊产生了冲突。当然这一不相容目标也包含了一部分对财富等现实利益的追求,不过不是主要的。至于冲突行为,很明显双方已经大动干戈了。
上面是对希腊和波斯冲突的冲突主体,冲突目标和冲突行为的认识的,那二者冲突的根源是什么呢?国际冲突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我们应避免单一因素解释的谬误,而应该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次来解释冲突起因。
1. 从宏观层次上对冲突根源的解释:
结构现实主义认为,“无政府状态是国际体系的本质特征,国家领导人的个性,国家的地理位置,实力,利益,政府类型,以往的历史及传统等特殊的因素只不过是冲突爆发的直接和具体原因,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才是国际冲突得以产生的根本原因”⑤。在国际体系的结构性因素有实力对比关系,大国力量对比,国家间权力分配关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文化体系的冲突,以及国家间的相互依赖性。希波战争显然发生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社会的时希罗多德《希波战争史》(吴玉芬,易洪波/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97页
希罗多德《希波战争史》(吴玉芬,易洪波/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161页
④希罗多德《希波战争史》(吴玉芬,易洪波/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161页
⑤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28页
②③
代,波斯为什么会打希腊,是因为希腊帮助了米利都的同胞以及未向波斯献上“土和水”吗?是因为大流士想成为最伟大的王吗?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这些因素确实引发了希波战争,但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假设以上条件都不具备,希波战争会发生吗?答案也是肯定的。正是无政府状态使国际社会的行为体难以受到有效的约束,无论在观念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极大增加了行为体在解决争端过程诉诸武力的可能性。⑥国际冲突缘于国际社会矛盾的绝对性和普遍性,希腊、波斯所处的时代是没有什么联合国之类国际调组织的。波斯通过不断扩张,获得了广大疆域,地大物博,加之大流士通过划区收取贡税,使国力大增;而希腊也发展出了独特而优越的民主政治,社会安定,商贸发达,航海也相当发达,拥有强大的海军,再加之斯巴达浓厚的军事传统,使希腊成为当时不可小觑的一大势力。两强相遇,不冲突是不可能的,加之波斯自认为希腊各邦互相独立,力量分散,相比自己强大统一的大帝国,对战争胜利的预期极高,这也助推了波斯的入侵。因为二者的利益是零和的,势必会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
大国力量对比只是国际体系结构性因素中的一种,国家间权力分配关系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也是影响国家间冲突的重要因素,国家间领土合法性除了通过国际组织调停外,就是通过国家间的默认来保证。回顾历史上各种形式的国家间冲突,不管是争夺领土还是争夺其他资源,大多是彼此间在权力分配关系上产生严重分歧的结果。⑦权力不仅包括领土资源,地区主导权及规则制定权等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层面上的“硬权力”,还包括民族特性,宗教信仰,荣誉,价值观等意识形态层面的“软权力”。⑧希波战争中硬权力分配的合法性的缺失自然是存在的,波斯一心想统治小亚诸邦,可小亚诸邦却不甘为之所统治,这就势必造成二者硬权力分配出现争执,也就失去了其合法性。那么二者存在软权力上的分配关系合法性的缺失吗?希罗多德说,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而且他们深信,自己的风俗习惯是比其他民族要好得多。⑨品达也说,习惯乃万物之父。东方的波斯和西方的希腊诸邦是两种不同的文明。希腊诸邦已经开始民主政治的生活,尝到自由的甜处之后,再也难以忍受波斯的专制统治;而征服诸多民族后的波斯已经嗜血成性,而希腊自古以来就有殖民特性,小亚出现的希腊殖民城邦就是其海外扩张的见证。这和波斯的扩张性格也存在不可调和的冲突。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冲突毕竟是各冲突主体行为选择的结果,冲突主体本身的特性才是冲突爆发的根本原因,而国际体系诸因素更的只是冲突行为发生的外在环境和条件,往往只能在冲突主体行为选择的基础上发挥作用。⑩
2. 从中观层次上对冲突根源的解释:
国家等行为体内部的政权性质也与基冲突行为密切相关,君主专制国家更容易形成大帝国,因此也更具有侵略性。波斯实行的就是君主专制政体,在居鲁士,冈比西斯和大流士三代的努力之下,波斯成长为一个地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大帝国,整个国家都掌握在国王手中,缺乏相应的制约和监督机制,国家处于一种非理性关态,所以波斯会豪不犹豫地很轻易地就发动了这场战争。而且国家和社会脱节,决策层很难得到广大民众的意见,就因有个侵略型的国王,侵略型的帝国就形成了。此外,相关国家的自然资源以及地理状况也是导致冲突爆发重要原因。当时,波斯与希腊直接相接,小亚的希腊诸邦被波斯征服后,就开始觊觎希腊本土了,而且当时希腊海外贸易发达,严重侵害了波斯的利益,这些都加剧了希波的冲突。 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28页
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32页
⑧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32页
⑨希罗多德《希波战争史》(吴玉芬,易洪波/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89页
⑩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37页
⑥⑦
3. 从微观层次上对冲突根源的解释:
从微观层面上,希波战争爆发的原因是什么呢? 在多数情况下,国际冲突毕竟是相关行为体领导人或领导集体决策的结果,领导人的个人我往往对战争的爆发具有最直接的作用,我们先来看一下这声战争牵涉到的几个重要人物。着先是阿里斯塔戈,他是米利都的僭主,由于受到波斯贵族的威胁,他决定反叛,但因力量弱小,但想借希腊本土之力来取胜,就这样,希腊各邦被他拉下了水。其次是大流士,大流士本人是个雄才大略,又有野心的帝王,从他智取王位,到北征斯基泰人,无不体现其雄心壮志,但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霸王,如何能容忍小诸邦在他眼皮底下为非作乱呢?加上雅典,斯巴达公然杀害他的使节,拒绝为波斯献上“土和水”,他能不怀恨在心吗,于是在大臣的挑唆下,他向希腊出兵了。还有一个人,薛西斯,此人是大流士的继任者,从他对希腊出兵的规模上,足以见他绝非等闲之辈,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国王,他继续了大流士发起的希波战争,他也想成为一个像大流士那样的伟大的王,这是他攻打希腊的最主要的主观因素,加之起义者烧了波斯人的神庙,这无疑是对波斯人最大的侮辱,每个波斯人都对希腊人恨之入骨。另外,挫折——攻击理论认为:攻击总是挫折的结果,挫折必定导致某种形式的攻击。11马拉松战败后,薛西斯怎么也不能熟视无睹,他受到如此挫败,肯定要对希腊人实行报复。
三、战争爆发的过程
战争的爆发是有个过程的,先是由差异和分歧形成冲突目标,再由冲突目标形成一般冲突,再由一般冲突升级为武装冲突,最后升到战争。波斯和希腊由于在领土上存在的差异和分歧:波斯想占有希腊沃土,希腊也不肯拱手让人,于是不相容目标就形成了,一旦发生相应的冲突行为,希波之间就形成了一般冲突,随着冲突的加剧,战争就爆发了。
四、结论
通过上面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上对希波战争爆发根源的研究,我们知道了这场战争不只是由某个单一因素引发的,而是由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共同作用的结果。宏观上,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希波实力对比上的悬殊以及双方对资源等硬权力和民族特性等软权力的权力冲突决定了这场战争的不可避免性。中观上,波斯是君主专制的大帝国,本身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加上雅典外向型的国家特性,必然会产生碰撞与摩擦。微观上,各个统治者在自己的欲望与野心的趋驶下,向异邦伸出了魔爪,这也是希波战争爆发的直接原因。
五、参考文献:
《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 蒲宁、陈晓东/著
《希波战争史》(希罗多德/著,吴玉芬,易洪波/译)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
11 蒲宁、陈晓东《国际冲突研究》,时事出版社2007年版,第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