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碧:呆萌的麦兜之母

香港漫画家 麦家碧 　　“我的志愿是做一个校长，每天收集了学生的学费之后就去吃火锅，今天吃麻辣火锅，明天吃酸菜鱼火锅……”这只可爱的小粉猪――麦兜的形象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创造出这个形象的就是香港理工大学设计学平面设计专业毕业的漫画家麦家碧。她与丈夫谢立文合作创造出了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麦家有女 　　与麦兜的家庭环境不同，麦家碧生长在一个父母双全家境还算小康的环境中，妈妈原来是老师，生了她之后就一直全职在家照顾他们。妈妈煮的东西很好吃，把他们照顾得很好，很有安全感。那个时候的她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有很多功课要做，有很多自己的时间，星期天全家还会去公园。那个时代铜锣湾有很多日本人开的店，那时她只要有一点零用钱就会去商场买东西，像Hello Kitty、十三点美女、文具、手帕等等。 　　麦家碧读书时的香港，父母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读法律或者医科这些热门专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社会精英分子。但她对所有这些热门专业均不感兴趣，她痴迷的是绘画设计，想成为一名快乐自得的漫画家。家里对她的管教一向都是比较宽容的，而且哥哥跟她在同一个学校读书，所以她的想法得到了父母的许可。 　　麦家碧的绘画天赋说起来应该是受哥哥的影响，哥哥比她大两岁，所以他的书会留给她用。那时候哥哥的书上都是《中华英雄》《龙虎门》这些，到处是剑，到处是血的血腥暴力漫画。而到了她用的时候，书上画的就变成另外一种风格了，尽是些少女漫画，小姐丫鬟什么的，每一个都有长长的滴水耳环和漂亮的衣服。 　　但是麦家碧的画曾经在高中毕业时得了最低分，原因是别人画的都是比较难画的模特的正面，而她却画了个简单的模特的背面。她最喜欢的画得了最低分，她认为是他们不了解她，执拗的她发誓一定要考上设计学院，最后她考上了香港理工大学设计系。 　　从很多人的描述和采访中可以看出，麦家碧是一个有点“呆萌”的人，像麦兜一样，“笨笨的”，但是她小时候却是很调皮捣蛋的。她是家里的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哥哥不理妹妹的时候她就要在中间调和。小时候读的天主修女学校的老师经常跟妈妈夸她乖、斯文，但是妈妈知道她其实是个鬼灵精。 　　麦家碧的性格就像她笔下的麦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会在感冒时因为听到《麦兜响当当》的票房而瞬间“好了一大半啦”，也会在工作人员把麦兜的衣服穿错或衣服的颜色搞错时而抓狂，她甚至连画了这么多年的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在她的印象里，猪是很聪明而且爱干净的，直到她听到它们难听的叫声。 　　在绘画上极具天赋的麦家碧在生活上却是个“小迷糊”，常因坐车坐反方向而走错地方，所以朋友们经常会不停地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尽管她在外国和香港都考了车本，但是却不敢开，因为总是爱出神，太危险。 　　以画为媒 　　麦家碧与谢立文这对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他们的缘分似乎也是上天注定的。1988年，麦家碧考上香港理工大学，暑假期间在同学的推荐下去一家出版公司应聘。不知哪来的勇气，麦家碧带着一幅未完成的作品就去了。面试她的是一个灰头土脸、穿着肮脏的白色T恤、戴着很大的四方黑框眼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刚从澳洲毕业回到香港的谢立文，本是数学专业的他却选择和朋友开了一家出版公司。眼前这个拿着半幅画来面试的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的画画的是欧洲，很细致也很精美，和当时的画风不一样，但如果当做插画估计没人会买。她紧张的样子被谢立文看在眼里，或许那一眼就是他们缘分的开始，但麦家碧却对这个帮助了她的男人没有半点兴趣。她只记得他很瘦，对女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一次短暂的合作让谢立文发现了这个有点迷糊有点偏执的女生初绽的才华，所以四年后她来找他，他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后来《明报周刊》的记者在艺术中心的展览中看到了麦家碧的作品，并推荐给了老板。麦家碧和谢立文一起去见杂志社的老板，但是老板要求他们编些新的故事，旧的故事太多了，已经听腻了。但编故事是麦家碧的弱项，此时，谢立文站出来了，他会写故事。于是两人分工合作，开始在《明报周刊》上发表漫画故事。麦家碧说谢立文很会写故事，而且写得很快，躲在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一星期就能写完，但其实谢立文的“天分”是从给她写漫画故事开始的，以前他从来不写东西。 　　 　　 　　起初，他们的合作并不顺利，故事脚本出来后，麦家碧却迟迟不肯动笔，谢立文问了很多次，依然没有从她茫然发呆的脸上读出任何蛛丝马迹。接触的深了，他发现，她不喜欢悲情的故事，那样的故事她总是要犹豫很久。后来，他把脚本里悲情的东西藏起来，只叫她画些跑跑跳跳的欢乐的东西，最后再让她寥寥几笔画一个悲伤的结局，她就像普通读者一样心理上经受着温情而残酷的过程。麦兜也是在这个温情残忍的过程中诞生的。 　　谢立文制定的工作计划通常是两人份的，她的工作只是漫画，其他再多的事都是他做。有一天，谢立文紧张又期待地对麦家碧说：“为了我们的麦兜，要不我们谈恋爱吧？”麦家碧慢慢地从画稿中抬起头，发了半天呆，似乎在反应对方话中的含义，然后轻轻说出一个字：“好。” 　　结婚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一个仪式，除了睡在一起，他们的生活和原来一样，他们依旧过着独立的日子，各自工作互不打扰，而且他们很享受这样的婚姻。随着麦兜系列的成功而日益高涨的名气似乎对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们依旧喜欢邀请一些许久不见的朋友来家里坐坐，家里电器依旧只有电视机和电饭煲…… 　　多年的合作及夫妻关系，按理说麦家碧应该是最了解谢立文的人，可是她却说，其实她也不明白他。麦家碧从不去打听他的创作意图，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理解，她常常误会他的意思，但他却不想解释。电影里有很多疑问，她自己也不知道，比如Miss Chen的孩子是谁的。他给了观众一个自由度，获得这个自由度后得出来的结果又再一点一点调节，成为最后呈现出的那个效果，但这其实不是谢立文当初希望得到的。这也是创作者很难向人解释创作经历的原因，有些事不是在你计算之内的。 　　动画历程 　　麦兜系列漫画以其独特的画风，赢得了不同年龄层的人群的喜爱，麦兜和麦太的粉红色卡通猪形象成了信纸、贺卡上的常客，成为小朋友最喜爱的卡通形象之一。把这个故事搬上银幕不仅是趋势也是麦家碧长久以来的心愿，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2001年的《麦兜故事》上映十多天就有1000多万的票房收入，最后总票房超过了1500万，受欢迎程度也超过了同期上映的好莱坞大片《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和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千与千寻》，先后获得了第7届香港电影金紫荆奖十大华语片、第39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动画片、法国安锡国际动画电影节最佳电影奖等多个奖项。紧接着2004年上映的《麦兜菠萝油王子》为麦家碧夫妻赢得了更多的奖项。 　　在享受着成功的喜悦的同时，麦家碧尝试着将真人与动画结合，拍出了《春田花花同学会》。这部集谢霆锋、吴镇宇、黄秋生、周慧琳、周笔畅等众多大腕明星于一体的真人动画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大卖，反而票房平平，在网上的评分也不高，更有观众称之为“特别好看的烂片”，整部影片就是明星的集合会和搞笑聚会。“以后不要再做这个事情了。”麦家碧说，“做动画，我们自己可以不停地改，改到我们满意为止，但是你不能在拍真人的时候，不停地叫明星NG，《春田花花同学会》里全部都是大明星，他们有一个半小时给你，你就一定要在有限时间内完成，那段时期真的太辛苦了。” 　　真人动画的尝试失败后，麦兜系列又回到了纯动画的制作上，2009年的《麦兜响当当》首日票房便突破千万，首映周末更是达到3300万元，一举超过由《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牛气冲天》保持的首日和首映周末800万和3000万的国产动画片票房纪录。 　　2012年《麦兜当当伴我心》首日票房报收500万，截止到2012年07月16日，《麦兜当当伴我心》票房破2000万。细心的观众不难发现，此次的画风与以往有所不同，香港著名漫画家杨学德的加入让影片整体的气氛充满杨学德式的七彩缤纷。杨学德的画风与麦家碧田园式的画风截然不同，为了适应麦兜的总体风格，他的线条温柔了很多，颜色也没有那么强烈，但仍保持着他的风格和活力。 　　2014年10月上映的《麦兜我和我的妈妈》中，麦兜终于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做着一份与其幼时性格完全不相匹配的工作――侦探，麦太坐上火箭升了天。有人说这种笑中带泪的影片不是一部儿童动漫，而是拍给成人看的动画电影。但麦家碧认为，小孩子的理解力不能低估，就算有些地方不懂，长大后自然会明白，麦兜影片中体现的都是世上最真切的情感，对于观众来说不存在理解盲区：“不管是选择哭还是笑，都比没什么感觉要好，最重要的是，大家看完回家更爱自己的妈妈那就更好！” 　　对于麦太的死，麦家碧说：“小孩子生活在世界上，也会体会到所有的事，爷爷奶奶也会离开，必须要面对，问题是父母怎么引导他，给他安慰，让他明白世界为何这样。麦兜从来没有回避生活上的困难、学业上的困难、自己脑袋不灵的困难，他用他的方法去面对，还有妈妈的爱跟他一起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