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赏析课程讲义
《离骚》赏析 一、《离骚》第一到七段原文解说 中国两大文学源头是《诗经》和《楚辞》。《诗经》不知明确作者,《楚辞》有明确作者。《离骚》是屈原所做最长的诗歌。《诗经》用男女情感隐喻君臣遇合的问题,屈原的《离骚》也是如此,借男女之情暗示臣子与君王能否相合。但同样是男追女,《诗经》中男性是君王,而《楚辞》中女性为君王。《离骚》中段的“飞天求女”表达屈原离开楚国求贤君而无结果。以下开始的段落介绍了屈原自己
的身世,为其“求女”作铺陈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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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我是高阳帝的后代子孙啊,我的伟大的先父名叫伯庸。
太岁在寅那年,正当新正之月啊,又恰在庚寅之日我降生到世上。
父亲察看揣度我初生的姿态啊,一开始就赐我美好的名字。为我
取名叫正则啊,又取了字叫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我已经有这多内在的美质啊,又加上美好的容态。
身披香草江离和幽雅的白芷啊,还编结秋兰作为佩带更加芳馨。 时光飞快,我似乎要赶不上啊,心里总怕岁月流逝不把我等待。
清晨摘取山坡上的香木兰啊,傍晚又把经冬不枯的香草来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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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日月飞驰不停留啊,春天刚刚过去就迎来秋天。
想那花草树木都要凋零啊,唯恐美人也将有暮年到来。
你为什么不乘着壮年抛弃恶习啊,又为什么不改变原来的政治法度?
你若乘上骏马纵横驰骋啊,来吧,请让我在前面为你带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茞?
古代的三王德行多么完美啊,众多的贤臣在他们身边聚会。
杂聚申椒菌桂似的人物啊,岂只只是联系优秀的蕙和芷?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快捷方式以窘步。
那尧舜是多光明正大啊,已经遵循正道走上了治国的坦途。
桀与纣是那样狂妄邪恶啊,他们只因走上邪路而难以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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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那些结党营私的小人苟且偷安啊,使国家的前途昏暗艰险。 难道我自己害怕灾难祸患吗,怕只怕君王的车子颠覆不起! 我前前后后奔走照料啊,追随着前王的足迹不斜不偏。
君王不体察我火热的内心啊,反而听信谗言对我大发脾气。 我本来知道直言会招来祸殃啊,想忍耐不说却又无法控制。
我指着上天让它为我作证啊,我这样做的缘故全是为了君王。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本来说好以黄昏为迎娶之期啊,没想到半路上又改变主意。〕 当初他已与我说好了啊,后来却翻悔另有它想。
分手,离开我都不当回事啊, 伤心的是君王行为放荡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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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屈原《楚辞》居吾国两大文学源流之一要角,《离骚》为古今中外世人所诵习,自来笺释之者既多且众,所以,《楚辞》学的研究,历史悠久,故成说极多,站在前辈学者的学术肩膀上,往前再踏上一步,都很困难。就“飞天求女”此一问题而言,还是比较容易判断是非的,为方便展开新说起见,先将诸说简单罗列如下。
1.求贤臣。(王逸:《楚辞章句》) 2.求贤君。(朱熹:《楚辞集注》)
3.求楚君臣。(张惠言:《七十家赋钞》)
4.求理想政治。(汪瑗:《楚辞集解》)
5.求贤后妃。(赵南星:《离骚经订注‧跋》)
6.求秦楚婚姻相亲。(黄文焕:《楚辞听直‧合论‧听女》)
7.求通君侧之人。(梅曾亮:《古文辞略》)
8.不主故常,随文生训。(龚景瀚:《离骚笺》)
9.求知己。(汪瑗:《离骚蒙引》云:“此篇后历访圣帝求贤女之说,特设言以见举世而无一人以为知己者耳,非谓欲求贤君而事之也。(中略)圣人之去国,非欺君卖国者所可同,盖以为道在吾,不可自我而绝也。”)
10.为君求士。(此可列入“求贤臣”中,但特标举非自求,乃为君求也,故别立一项,李光地《离骚经注》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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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11.大国之贤君。(此实可列入“求贤君”中,照例以“大国”之不同于他国,故别立之也。[明]陈与郊《文选章句》云:“女当比大国之贤君,可入事者。盖上征喻往西周,帝即西方美人。周为秦有,已无贤君,故谓之无女,言秦不可入而事也。”)
12.求折中于当世贤人君子。([清]朱冀《离骚辩》云:“盖求索云者,始终欲求折中耳。告重华而不我应,因而上天下地以求之。下文见帝,是折中于皇天;求女,是折中于当世贤人君子。灵氛之占,折中于卜筮也;巫咸之降,折中于鬼神也。”
13.求贤诸侯。(此亦可列“求贤君”之列,名称不同耳,[清]蒋骥《山带阁注楚辞》有说。)
14.争交邻之失计。(此说极难懂,[清]顾成天《离骚解》有云:“大段(指求女)在争交邻之失计,正言不得,故隐言之。盖怀之结婚于秦,不智甚矣,襄又忘大仇而迎娶于秦。君臣醉梦如此,国事尚可为耶?白水、阆风在秦境外,故曰反顾,仇地不欲涉也。高邱指秦言,雍地有建瓴之势,阆风视之,不过一阜,故曰高邱。春宫指襄宫,琼枝继佩,两美之合也。言列国即无可求,荣华方盛,公卿民庶之女皆可为匹嫡也,何至求于虎狼之地乎?”)
15.求郑袖。([清]屈复《楚辞新注‧离骚》云:“玩前有‘不吾知其亦已兮’句,后有‘莫我知兮’句,二‘知’字,是言楚国溷浊嫉妒、丈夫中无知我者,聊于女中求之。即世有一人知己,死可无恨之意。不过甚言楚国丈夫皆党人耳。今求女下,即紧接闺中字,是借女字暗点郑袖也。或问三闾非交通宫掖者,而言郑袖何也?袖能惑怀王、释张仪,聪明有过人者。古贤妃谏君以道者不乏,此三闾于心尽气绝、无可奈何时,姑作期望之想耳,非真有是事也。”结论颇为怪诞,姑且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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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16.求贤士加上友侣。(此与一、九、十诸项相似而有点不同,
[清]戴震《屈原赋注》云:“淑女以比贤士,自视孤特,哀无贤士与己为侣,此原求女之意也。”)
游国恩《离骚纂义》于“哀高丘之无女”句下,列举诸说,并有按语;金开诚、董洪利、高路明《屈原集校注》亦搜罗众说,一并可参。旧说纷纭,择要拣录,当以朱子“求贤君”说为是。
以男女之情爱交欢,比喻君臣之政治遇合,两大文学源头《诗》、《骚》皆是也。两者皆为男求女,但《诗》中的男求女,为君求臣;《骚》中的男求女,为臣求君。圣君、贤臣的遇合是困难的,孔子一生的志业便即在此,而郭店竹简《穷达以时》一篇,也是就此主题而铺展论述的。
《诗‧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锺鼓乐之。”此老妪孩童讽诵至熟之诗,《诗大序》云:“《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开宗明义,主旨可谓明显。案,《诗》以君子为君,以女为贤臣,寤寐以求;《骚》以己为臣,以女为贤君,多次求女。角色倒置,殆楚人于远古之时为母系社会,衍至战代,尚有遗留,故楚地能异于中土,以女性为中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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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二)“飞天求女”地域次序
“飞天求女”,大约是从《离
骚》中段开始的。屈原得到大舜的中
正裁判之后(则楚怀王便是败诉),
决定远行求女,第一天就从传说为舜
所居地(亦葬地)苍梧发轫,让他的
马在咸池喝水休息,于扶桑出发,晚
上便到了“县圃”,传说上是昆仑的
中层,主要是欲见居昆仑上界的帝女,但帝阍不开门,无功而返。“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这是第二天之行程,登上昆仑的下层,于天之下界哀楚国之无女,乃转从春宫始游,以为下女可诒,故求宓妃、有娀佚女、有虞二姚,其中,见宓妃“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显然诗人以旁观者之姿,于第三天一大早,欣赏宓妃沐发,然后又说道“哲王又不寤”,再归于楚国。“哲王”者,与“党人”意义相同,“聪明人”是也(出处即《方言》“党,晓,哲,知也”),指楚怀王,甚为重要,特此说明。因为传统上以“党人”为朋党比奸之人,放置《离骚》诸词例当中,龃龉不入,意义全失。灵氛习卜,告以远求;巫咸夕降,为其枚卜,尽说些历代圣君贤臣遇合之事,便是劝其力留楚国,这已是第三天晚上之事。“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
女”,表示其决定要继续远求,遵从灵氛之劝告。“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择期不如撞日,准备好干粮行李之后,隔
天,也就是第四天,便“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往西方求女,惜乎“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无法再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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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关于“飞天求女”的几个地点,昆仑上中下界不谈,因为其乃上帝之居或与其交通的地方,主要还是“相下女之可诒”博大的“九州岛”,最可讨论。他(屈子)在昆仑下层哀高丘无女之后,往游东方的“春宫”,“折琼枝以继佩”,便是求东方之女;继之以宓妃,我们都知道,宓妃居洛水之中洲,古于九州岛属豫州之地,居天下之中;继之以瑶台上有娀佚女和有虞二姚,此乃中原古时冀州所在,位置偏北;再思及“哲王(怀王)之不寤”,即是南方;灵氛吉占、巫咸夕降,一告以去求、一告以留合,但楚国纷纭,寔不可淹留,他(屈子)不得已而从灵氛之吉占,往西方飞去。西方于战国,属虎狼所居的秦国,向来屈子反对楚国与其结盟,故西行自是无所结果,事
所必至之常期,“仆夫悲余马怀兮”,可谓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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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三)“飞天求女”五行关系和政治意涵
于“九州岛”之上,按东、中、北、南、西五个方向求女或感叹哲王不寤,尤其是,于求女过程中,其实是不必再安插“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这些唐突文字的,然屈子终为之,是有其深刻意涵,此点尚无研究者论及,兹大胆简述如下。
吾国儒家虽号称“格物致知”,然所殚精竭思的,实仅及于人与人的关系,道家则多研究人与物的关系,但都脱离不了政治。朝代之嬗递,各个学派均能有所主张,而于战代,两政权转移之学说,赤县神州上之最大主流,莫过于驺衍的“五德终始”学说。思孟学派的五行说,便是袭自驺衍,而略加改造;孟子的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公孙丑下》),后来成为一脉相承的道统,亦承驺衍之五百年为一个大圣终始而为说。驺衍的五行说,为朝代的嬗递提出学理上的解释,分别是“五行相生”与“五行相胜”,相胜之次序为土、木、金、火、水,以战争武力取代前一政权为原则,故以征伐、非命为说,代表人物为夏禹、商汤、周武,代表文献为《尚书‧甘誓》、《汤誓》、《泰誓》、《洛书》、《吕氏春秋‧应同》、郭店竹简《太一生水》、《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容成氏》等。五德相生者,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暗指政权嬗递以和平过渡为原则,故以禅让、尚贤为说,代表人物为尧、舜、禹,代表文献为《尚书‧尧典》、《河图》、《皋陶谟》、郭店竹简《唐虞之道》、《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子羔》、较晚之董仲舒《春秋繁露‧五行对》、刘歆《世经》、王符《潜夫论‧五德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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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离骚》的飞天求女既然大致按照“东、中、北、南、西”五个方位,代表的物质分别为“木、土、水、火、金”,故祇能以木胜土、土胜水、水胜火、火胜金、金胜木来理解之,此即屈子暗示战国中晚期中土政权的转移,当以战争、武力、征伐、革命的方式,统一于一手之上。这种五行方位之编排,类似《尚书‧禹贡》,宋․洪迈《容斋随笔》已说,其云:“禹贡叙治水,以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为次。考地理言之,豫居九州岛中,与兖、徐接境,何为自徐之扬,顾以豫为后乎?盖禹顺五行而治之耳。冀为帝都,既在所先,而地居北方,实于五行为水;水生木,木,东方也,故次之以兖、青、徐;木生火,火,南方也,故次之以扬、荆;火生土,土,中央也,故次之以豫;土生金,金,西方也,故终于梁、雍,所谓“彝伦攸叙”者此也,与鲧之“汩五行”相去远矣。此说予得之魏
几道。”两者可互为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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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当时之有“东帝”、“西帝”,《楚辞》则名辞稍异,曰“东皇”、“西皇”(若《九歌‧东皇太一》与《东君》、《离骚》“诏西皇使涉予”与《远游》“遇蓐收乎西皇”),名称不同,但意义相同。屈子所传达战国中晚期国际局势属于东西对峙相抗,是很能显示当时真况的。所不同的是,屈子主张东帝的代表,是楚国,而非齐国。但在完成“帝楚”之前,需要联合东方之齐国,互相结盟,与秦对抗,是为“合纵”之策。主张“合纵”者,为楚国亲齐派人士,若屈子、郭店墓墓主是也。反之,则为“连横”之主张,楚国亲秦派人士,若上官大夫、靳尚是也。故《东皇太一》、《东君》或可据以确定著作时间?即东帝西帝观念形成之后,东方六国合纵之时,尤其是接近楚怀王为纵长的时候(公元前三一八年)。亲齐派人士之寄托,乃由楚国代表为东帝,与西帝之秦国相抗,最后由东帝楚国完成统一中国的理想。郭店竹简有《太一生水》一篇,象征代周(西周、东周)火而王者必居水德,故一定要“生水”,“太一”即上帝,则更直接的表达了由楚国直接完成一统天下之愿望,省却了“东帝”的环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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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战争频仍,人心厌之,由来久矣,“天下恶(乌)乎定”?“定于一”,知道大一统愿望强烈。祇是初始之时,强弱之势尚未判然可辨,不知道成于何国之手,故猜测颇多,春秋时有猜测代周而兴之国为楚者,即《国语‧郑语》所记“史伯”语,其云:”臣闻之:天之所启,十世不替。夫其子孙必光启土,不可偪也,且重黎之后也。夫黎为高辛氏火正,以淳耀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中略)融之兴者,其在芈姓乎?芈姓夔越,不足命也。蛮芈蛮矣,惟荆实有昭德,若周衰,其必兴矣。姜、嬴、荆、芈,实与诸姬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后也。嬴,伯翳之后也。伯夷能礼于神以佐尧者也,伯翳能议百物以佐舜者者也。其后皆不失祀而未有兴者,周衰其将至矣。”这是论楚必大的断言,以其祖先祝融成天地之大功也。而楚于春秋战国时期亦灭国无数,灭息(前六八零年)、黄(前六四八年)、英(前六四六年)、江(前六二三年)、六(前六二二年)、蓼(前六二二年)、舒(前六一五年)、舒蓼(前六零一年)、陈(前五九八年、五三四年、四七八年)、舒庸(前五七四年)、舒鸠(前五四八年)、赖(前五三八年)、蔡(前五三一年)、道(前五三一年)、顿(前四九六年)、胡(前四九五
年)等,故以气势论,大有问鼎中原
之姿。《墨子‧非攻下》云:“今天
下好战之国,齐、晋、楚、越,若使
此四国者得意于天下,此皆十倍其国
之众,而未能食其地也,是人不足而
地有余也。”知道楚居四强之一,为
大国,诚有完成统一禹域九州岛理想
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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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世事屡变,多与愿违。战国七雄之先
世,见于《诗经》者仅齐风、秦风、魏风
三国而已;季札观乐,于齐曰“国未可
量”,于秦曰“大之至也”,于魏曰“以
德辅此则明主也”,俨然以齐、秦为一等
国,魏为二等国,势必以齐为东帝、秦为
西帝之形势,可谓甚明。故公元前二八八
年秦昭王为西帝,齐愍王为东帝,屈子的
梦想,彻底破灭,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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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战国之时,游士素无宗国之观念,陈登原《国史旧闻》举《史记》中吴起、孙武、伍子胥、商鞅、孟轲、荀卿、虞卿、乐毅、驺衍、剧辛之例,加以说明,结论云:“依上,当时摄蹻担簦之士,惯于离其宗国,轻去其乡。”诚哉斯言!彼滔滔者,天下皆是也。即便稍有宗国之思者,君臣不合而必欲分离之际,做到“忠臣之去,不洁其名”,留个好聚好散便可,寔不必若屈子般的眷念故都。试观“国无人”之景象,《管
子‧明法》描绘其情
况,有云:“是以忠臣
死于非罪,而邪臣起于
非功。所死者非罪,所
起者非功,然则为人臣
者重私而轻公矣。十至
私人之门,不一至于
庭;百虑其家,不一图
国。属数虽众,非以尊君也;百官虽具,非以任国也。此之谓“国无人”。“国无人”者,非朝臣之衰也,家与家务于相益,不务尊君也;大臣务相贵,而不任国;小臣持禄养交,不以官为事,故官失其能。”故楚国其时“莫足与为美政”,未足庸议!纯就个人出处进退而论,春秋时代,孔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隐遁可也,故屈子“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殆亦应解为此义,盖佯狂为巫,一来示不可用,二来示归复于其家族累世之“巫”的事业。屈子以贵族昭屈景同姓之宗臣,于祖国即将倾覆败破之际,不以个人之退黜为念,蜷顾不行,不忍离楚,境界在“去父母之邦,行道迟迟”者之上,心曲
若此,天下罕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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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一)《离骚》的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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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二)《离骚》的段落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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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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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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