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高格,自成名句--论杜牧咏史诗的艺术风格

第５卷第３期漯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综合版）

Ｖ０１．５Ｎｏ．３２００６年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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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ｕｌ．２００６

自成高格，自成名句

——论杜牧“咏史诗”的艺术风格

路卫华

（许昌职业技术学院，河南许昌４６１０００）

专・寺・夺・÷・々・寺・寺・牛・夺・々・寺・寺・々・孛・孛・寺・争・孛・寺・夺・÷・÷・孛・寺・寺・争・夺・孛・夺・争・寺・夺・孛‘夺’寺・寺・争・夺’专’夺’争。争‘孛’争。÷’幸’寺‘争‘辛’争‘

摘要：本文从就史论史、以古鉴今、小中见大、平中出奇、多用熟典、常用七律和七绝等几个方面，对杜牧的“咏史诗”进行了专题研究，从而对杜诗及其性格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关键词：杜牧；咏史诗；艺术风格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７．２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８６４｛２００６）０３—００８８—０２夺．孛．孛．争－争．牵．｛一幸・牛・牵．夺．争．牵・争・夺・夺・寺．・牵・夺・牵・牵・争・寺一牵・幸・争・争・｛・・争・夺・寺，・争－孛・幸・牛・幸・争・争－串・幸・寺－｛・・幸・夺・夺・ｔ争・牛・＋・・争・夺・

晚唐诗人桂牧是众多咏史诗人中的一个优秀代表，他创也深寓其中。正因为诗人不将历史与现实作简单的挂钩类作的咏史诗“自成高格，自成名句”。

比，所以它的现实意义也就更加深远，可以说是以有限之古一、杜牧的咏史诗就史论史，间接地增强了咏史而鉴无穷之今，从而增强了咏史诗的生命力。他在《自撰墓诗的现实主义倾向

志铭》中自称“某平生好读书，而于所读书中，又对经史格外留心”，因为“经书括根本，史书阅兴亡”（《冬至日寄小侄阿宜

杜牧的咏史诗多半是就史论史，或有感于晚唐的颓势，抒诗》）。所以，他为文作诗极好征引古事。不仅在《言罪》这样

发兴亡之感，并不实指，并不直接切中当时朝政中的得失。在的策论中，引古事以证明得山东的重要与失山东的危害，而《与人论谏书》中，他极力反对“辞语迂险，指射丑恶”，而主张且《阿房宫赋》的写作也是有感于“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作“循常之说”、“旁引曲释”，使君主自然见危止步，改弦易辙。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这一种历史承他的兴趣不在言情，而在资政。如《题木兰庙》一诗：“弯弯征袭现象。这种对待历史的态度，说明他好古并非泥古，丽是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以“今用”为目的。

妃。”这首诗不囿于前代文学名作的束缚，大胆进行了新的艺术加工与创造。《木兰诗》虽然也写到木兰思归的感情活动，三、杜牧的咏史诗小中见大，平中出奇

但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女扮男装、骠勇善战的壮士形象。杜牧

却只是以“弯弯征战作男儿”一句，交代木兰替父从军的英姿，

古诗词中，有许多作品虽只二十来个字，却给人留下难而用其他三句写她在战争间隙中复杂微妙的心理活动，以更忘的印象，每读一圆，常有一种温故而知新的感觉，原因之一符合女子思想活动方式的细致刻画，揭示了木兰与其他壮士是由于这些作品达到了小中见大的艺术境界。赤壁之战是不同的性格：她并不像木兰诗中所写的那样，在还家后才高高中国古代的一次重大战役，杜牧可能到过这个古战场，便写兴兴地恢复了女子的身份，而是在离家后的每时每刻也没有了著名的《赤壁》这首诗：“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忘记自己是巾帼，心里充满了对爱的渴望。梦中有人为之画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诗以赤壁大战时眉的幻景就是这种心理条件的反射所产生的现象。虽然这样周瑜乘东风纵火烧曹军战船大获全胜的故事为背景，表现了的写法已很新鲜，诗人却没有就此止步，他又向着自己最感兴诗人对吴国取胜事出侥幸的看法。当时东吴本是系千钧于趣的地方作深入的开掘。杜牧是以安邦定国为己任的有志之一发，东风幸而方便了周瑜，否则亡国悲剧就要发生。诗意士，他的这类诗以叹古怀昔的旧形式，反映现实生活的新问虽属议论，但又不是完全的史论，而是将议论浑融地化入“铜题、新情绪，消除了历史与现实之间的隔膜，扩大了咏史诗的雀春深锁二乔”这个意境中。构成这一意境的都是优美的形表现容量。同时，由于他所写问题与情绪的深刻性，在当时及象，如铜雀台。据《乐府诗集》卷三十一说：“铜雀在邺城，建后世都引起了广泛的影响。

安十五年筑。其台最高，上有屋一百二十闻，连接榱栋，侵彻云汉。铸大铜雀置于楼颠，舒奋尾，势若飞动。因名铜雀

二、杜牧的咏史诗以古鉴今，饱含着深厚的用意

台”。春深，表面似写自然界春意正浓，铜雀台浓荫四合，但

实际上却寓有新欢相得、情意正浓之意。二乔，据《三国志・如脍炙人口的《过华清官三绝句》，从不同方面描绘、叙吴志・周瑜传》载：“时得乔公二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乔，述，并无明显的议论，而指责之意深寓其中，居安思危的正理

瑜纳小乔。”这些富有美感的形象，却由一个不协调的“锁”字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０２—１８

作者简介：路卫华（１９７０一），女，河南许昌人，许昌职业技术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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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数据

第３期

路卫华：自成高格，自成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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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结在一起，于是这幅“金屋藏娇”的美景，对于小乔的丈夫、吴军的统帅周瑜来说，就是最不堪的亡国亡家的惨剧与耻辱。社牧撇开这次决定天下三分的大战的具体过程，而着眼于大战的结果，以小见大，仅用二十八个字反映出一段史实，倾吐出国家兴亡与自己怀才不遇的感喟。

咏史诗中题材的因袭是常见的现象，这是由于某些历史人物或事件的文学性较强，从其特殊性中能反映出普遍性，故易吸引作家的目光，成为咏史诗中的传统题材，因此，往往受到前人的拘泥，写不出新意。然而杜牧在这一方面却能突破前人的局限，做到平中出奇。如商山四皓的故事，就曾被许多诗人吟咏过。但古来吟咏四皓的诗基本上都是从功名进退着眼，除温庭筠、李商隐的《四皓》外，李华的《咏史》、李白的《商山四皓》和晚于杜牧的胡曾的《四皓庙》等都莫不如此。而杜牧却在这一极易抒发个人生世之感的烂熟的题目上另出新意，单从四皓出山的政治得失立论，这与杜牧平时“于治乱兴亡之迹，财富兵甲之事，地形之险远近，古人之长短得失”（《上李中丞书》）极为留心的做法相一致。杜牧曾注过《孙子兵法》，写过《原十六卫》、《战论》、《守论》等著作，讨刘稹时献策也被采纳。他是诗人而兼有政治、军事才干，作

诗又“本求高绝”，所以大幅度地如此转换角度，对杜牧不仅

可能，而且必要。他的《题商山四皓庙一绝》云：“吕氏强梁嗣子柔，我于天性岂恩仇！南军不袒左边袖，四老安刘是来刘。”这首诗虽然写得不是很好，议论也有直露的毛病，但是很气魄，不蹈袭，对“羽翼殊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概括了“历史常常捉弄入”这种现象。由此可见，杜牧善于凭借自己的长处，独运覃思，寻找新的表现角度及艺术手法，用一个习见的题目，写出不平凡的作品来，真所谓平中出奇。

四、杜牧的咏史诗用典不多，但都是熟典，表现出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哀情绪

如《览古》：“莫恃金汤忽太平，草间霜露古今情。空糊赖壤真何益？欲举黄旗竟未成。长乐瓦飞随水逝，景阳钟堕失天明。回头一吊箕山客，始信逃尧不为名。”这首诗概括地写了历史上兴亡迭代、事与愿违的现象。诗末用《庄子・逍遥游》中的故事，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日：“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归结为应使德才兼备，如尧一样圣明的人在，天下才可长久太平。这一熟典运用在这首诗里，表现了诗人深受末世衷风的感染。杜牧作诗虽“以明风委靡，独持拗峭”（《唐音癸签》），但也有世事推移难以测定，心生茫然空虚之感。如《江南怀古》：“车书混一业无穷，井邑山川今古同。戊辰年向金陵过，惆怅闲吟忆庾公。”《登乐游原》：“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都充满了一种不可解脱的哀愁。杜牧诗常流露出“浮世荣枯万古同”之感，对历史陈迹怀着无名的惆怅：“往年人事伤心外，今日风光属梦中。徒想夜泉流客恨，夜泉留恨恨无穷。”（《金古怀古》）既然治乱相循为一定之理，今人伤昔，后人伤今，留恨无穷，而跳不出得失之外。

参考文献：

［１］（清）王国维．王国维文集［Ｍ］．北京：燕山出版社，１９９７．［２］（明）胡震亨．唐音癸签［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１［３］（清）董诰．全唐文［Ｍ］．上海：中华书局，１９８３．［４］（清）４５文焕．历代诗话．上海：中华书局，１９８１．［５］刘逸生．唐诗小札［Ｍ］。广州：广州出版社。１９９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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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数据长在的只有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并不是操权执政的人们。所以，杜牧诗中就时有此类熟典：“可怜赤壁争雄渡，唯有蓑翁独钓鱼”（（齐安郡晚秋））；“范蠡清尘何寂寞，好风惟属往来商”（（西江怀古））。

五、杜牧大量采用七律和七绝的形式，并且都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

在杜牧以前，咏史诗还多为古体，律诗较少，绝句更罕见。相对而言，其中以七绝咏怀古迹写得略多而好的只有刘禹锡，其《金陵五题》已为杜牧的创作开启ｆ１扉，促使他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炼诗思。他的创作集中，古体诗已很少，甚至连诗味古朴、质多胜文的五律也为数有限，而大多采用七律、七绝的形式。特别是七绝的运用多而且好，是此时咏史诗变化的标志。此后，七绝便成为后人咏史时习用的体裁。稍晚于杜牧的胡曾、周昙、孙元晏就分别用七绝写了几十上百首咏史诗，称得上极一时之盛。但他们的咏史七绝艺术都很差，远不及杜牧矣。杜牧比较讲究立意结构、遣词造句，注意发挥“七言绝句尚高华，文多胜质”（《诗薮》）的特长。发语高，始终“以意为主，气为辅，以辞采大句为之兵卫”（（答庄充书）），讲究意奇，而不追求语奇。他的诗自然流走，语虽寻常，却无不如意，因此造成了俟爽的独特风格，以至被后人评为“杜牧之诗风格高华，片言不俗”（《西风诗话》）。他的咏史七绝因此也很为人所称道，如前所举《赤壁》，再如《金谷园》中，“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可以说杜牧对于咏史诗的创造性贡献主要表现在论史绝句上。不过也有个别的七绝诗思想、艺术水平不很高，如《题乌江亭》：“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发语虽奇，也有积极意义，却不太讲究艺术表现，近于专门的史论，所以胡仔才会以读史的眼光，以理推之，以为“畔于理”。而我们以读诗的眼光看这首诗，也会责备杜牧，但着眼点不在于按历史形势批评杜牧的“理”不能成立，而在于杜诗中的“理”被表现出来缺乏诗意。因为说理并非诗之所长，但也不是说诗不可有议论，关键是诗中的“理”须以“情”出之，包容在具体的形象、意境中。好的咏史诗也应如此。

杜牧擅长以七律抒写兴亡之感。如《西江怀古》：“上吞巴汉控潇湘，怒似连山净镜光。魏帝缝囊真戏剧，苻坚投簦更荒唐。千秋钓舸歌明月，万里沙鸥弄夕阳。范蠡清尘何寂寞，好风唯属往来商。”诗人将写景抒情结合起来，情景交融，涵浑一气。诗歌的基调苍凉悲慨，这样的气量“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非有阔大的背景不足尽此怀抱。所以杜牧怀古诗中的景色都是恢宏开阔，写时间是“千秋”，写空间是“万里”，写行宫是“重门”、“深殿”。虽然御路草侵、宫墙水绕，一片荒凉景象，却是悲哀丽不绝望，因为自有年年花发，满山香遍，不预人事，生机不断。

总之，杜牧以他自觉的创作意识与多方面的艺术探索，丰富了咏史诗的表现方式和表现手法，成为晚唐咏史诗的集大成者。他的创作承前启后，为咏史诗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责任编校宋占业］

自成高格,自成名句——论杜牧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引用次数：

路卫华

许昌职业技术学院,河南,许昌,461000

漯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JOURNAL OF LUOHE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2006，5(3)0次

参考文献(5条)

1.王国维 王国维文集 19972.胡震亨 唐音癸签 19813.董诰 全唐文 19834.何文焕 历代诗话 19815.刘逸生 唐诗小札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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