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那些滋养过我们的精神食粮
2015-09-17 08:39 来源:大众日报 我有话说
2015-09-17 08:39:37来源:大众日报作者:责任编辑:康慧珍
作者:苏抱琴
对于习惯了自我中心、消解价值、泛娱乐化的新新人类来说,国学中的精华元素或许能让他们重拾对生活、对他人、对社会的敬意和责任。
在最新的《小说月报》上读到一个中篇小说:《亲亲,我的宝贝》。写一个青春期的女孩任小米,上课戴墨镜,穿奇装,在校园与男生亲密,搞得满城风雨而不当回事;中考没考完就不考了,是父母花钱求人才安排上了某重点高中;在那仍不学习,自己组织乐队去夜总会唱歌;再至离家出走,去北京参加大赛,最后需要一百万元疏通关节,此时父母已离婚,小米对母亲的痛苦全无同情,但母亲为了女儿的梦想,卖掉房子赴京,结果钱都被骗走。任小米还不满地对母亲说,这下你该称心了,花钱给我买教训了对吧。母亲晕倒,任小米才知道,母亲已子宫颈癌晚期,而医院副院长的父亲也被双规,原因是当初为了让她读重点高中,不得已与教育局长做人情交换,酿成大错。
用这么长篇幅复述故事情节是因为其典型性,呈现了两代人之间一种新的畸形关系。独生子女的一代,父母呕心沥血,孩子理所当然。这一代的父母大都成长期经济困难,对子女较尽心,人到中年,不惜一切代价只想为孩子打造一个锦绣前程——不必拿懂事的优秀孩子说事,因为那毕竟是少数,而这才更普遍。前期还看到一个段子:《三个国家的孩子在饭桌上》,说韩国的孩子吃饭时从头到尾主动服务,中国的孩子被大人催着喊着吃饭,美国的孩子跟父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三种场景里的中国孩子也很典型化。
一百年前,西学东渐,“五四”一代孜孜致力于对国学的推翻。就我自己来说,出身于一个乡间的旧式家庭,从小感到来自长辈的压力,所以我的观念,还是赞成一百年前已在倡导的个性解放,对影响深远的儒家文化一直持保留态度,尤其对它的仪式文化和等级观念,更是难于接受。所以对近年热炒的国学——不管是来自孩子所在的校园,还是各种社会组织——都一直不感兴趣,以为这股复古潮流要么是跟风,要么是老夫子们食古不化。直到前不久,我给几个小孩辅导写作课,偶尔提及一些人物,不管是英雄还是恶棍,是伟人还是圣贤,他们大都一个态度:拿来取笑。而且我发现这个特性并不仅仅表现在这几个小孩身上,而是已经成为新新人类的一个共性特征:消解价值,泛娱乐化,内心丧失了对人对事最起码的敬意。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古代东方在儒家思想的深远影响之下,从上流社会到普通民众,通过伦理纲常的观念形成了社会的公序良俗,这秩序有其束缚性,也有其文明性。新的时代,自应有新的与之相适应的价值标准。然而现在看,历经一百年的变革,我们的孩子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正如在《亲亲,我的宝贝》中所呈现的,新的一代与父母间不再是我小时候,或者韩国孩子们那样尊老敬老的态度,也没形成美国孩子跟父母那种平等互助的关系,而是大多成了超级自我中心,对他人较少体恤,而且好像没有什么不可以拿来取笑,没有什么是不可亵渎的……这样一种情形,是令人担忧,应该引起注意的。
孩子放大自我,大都源自孩子少,加上父母小时候生活艰难,现在条件好了,要力所能及地给孩子创造优良条件,衣食住行学,哪一样也不能落下,推着拉着往光明大道上奔,结果却适得其反;泛娱乐化的共性,则与当前的社会背景有关,看看现在的各种电视节目、网络游戏和差不多人手一套的漫画书、校园小说,无处不在的娱乐元素合力营造了这么一种氛围,熏陶了这么一代儿童。犯错的并不是孩子,但来承担后果的却是他们。
为给自家孩子营造一个好一点的成长环境,尽可能少地受到这一些的影响,我曾将家里的电脑断网,电视也断了信号,让他读一点好书,培养一些好的习惯,但时代在外面敲门,我的精品试验早就宣告失败,不仅如此,效果适得其反,迄今孩子最经常光顾的,仍是小区大门旁的书店。各种嘻嘻哈哈的知音漫客类快餐杂志,往往令他手不释卷、废寝忘食。
于是我想,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倡导国学也许有其必要。刨除历朝历代所附加的渣滓,而是直接从第一手的经典沐浴圣贤的精华:从《大学》开始,让孩子晓得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从《论语》开始,让孩子晓得怎样修身养性,磨练自我;从屈原和杜甫开始,让孩子懂得应该心怀天下,胸系苍生;从《弟子规》开始,让孩子晓得一些言行举止的规范……知道我们曾经有那么古老深厚的文明,回到一种有严肃、也有幽默的氛围,有恭敬、也能自适的态度。如此,国学的重提,也许真的适逢其时——只要推及的过程能做到不狭隘不走样。
[责任编辑:康慧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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