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散记
太
<
阳耋 魂妻
薛琨 开
这位知音 , 琅琊幸哉 !
庆历六年( 06 , 1 4 年) 欧公 3 周岁 ; 9 他的得
金秋 十月, 朗气清 , 天 遂作琅琊之行 。
意门生、 另一位大师苏轼年方九周岁, 正在故乡
琅琊 山在滁州市西南五公里处。 琅琊 山 眉山拜读欧阳修、 《 范仲淹诸前辈的诗文。 苏轼在 志》 说:
《 范文正公文集序》 中回忆 , 庆历三年 , 他在乡里
东 晋 以前 , 山不 知 何 名 。 代 大 历 六年 的学校听先生诵《 此 唐 庆历圣德诗》先生告诉他: , “ 韩 ( 元 7 1 ) 滁州 刺使 李 幼卿在 山上 兴建 寺 琦 、 公 7年 , 范仲淹 、 富弼 、 欧阳修 , 四人者, 杰也 。后 此 人 ”
院 、 凿 山泉 时, 东晋元 帝司马睿任琅 琊王 时 来 , 开 按 已经名满天 下 的苏轼 应滁州地 方官之请 , 书
曾“ 寓居于此” 的传说 , 称其 山为“ 琅琊 山” 。 数
写 了 醉翁亭记》《 《 、丰乐亭记》 大字楷书, 刻碑存
这 是借 重 了一位 皇帝 的名 头。 琊 山真正 世。 琅 欧文苏字 , 艺坛双绝 ; 苏髯 , 欧公 望重士林 。 因
出名却在二百多年后。 北宋庆历五年( 0 5 , 此琅琊 山的名气更大 了。 1 4 年)
◆
大文豪 欧 阳修谪知 滁州 , 到琅琊 山游玩 。 常 第二
值得 一提 的是 , 庆历 六年 , 守 巴陵的滕子 谪
琅
琊 由
年, 欧公 主持建造 了丰乐 亭 , 琊寺和 尚智仙又 京 重修 了岳 阳楼 , 琅 写信 请 当时被 贬郑 州 的范仲 为他 建 造 了醉翁 亭 ; 欧公 分 别撰 写 了《 丰乐 亭 淹写 一篇 记 :天下 郡 国 , 有 山水环 异者 不为 “ 非
敖
记
记》 醉翁亭记》这一来不得 了, 和《 。 琅琊山不想出 胜 , 山水 非有楼观 登览者 不为显 , 楼观 非有文 字 名也不行 了。 两记一出, 不胫而走; 四方游客, 称 记 者 不 为 久 , 字 非 出于雄 才 巨卿 者 不 成 纷 文 至沓来。 信有文章惊海 内, 谁人不知醉翁亭? 欧 著。老朋友话说得很干脆, ” 范公也就 当 仁不让。
阳先生在滁州 当了两年多的市长 , 却为琅琊 山 看罢滕子京随信寄来的《 洞庭 晚秋 图》 这位智 ,
点亮 了永 久 的风光 。 赏如 此林 壑 , 斯翁 醉 矣 ; 有 勇双全 、 而被 谤 的苏 州才 子 , 潮澎 湃 , 忠 心 灵感 榄, 竟被 她 噙 出 了千万 般 滋 味 , 激愤 、 沉痛 、 哀 朵 , 我们还可 以成 为感 动 的美者 。
怨、 感叹好像一股积郁胸中的潮水 , 冲开 了古今
看着他在朦朦雾里越走越远 , 走向一个秘
的阻隔, 奔涌而
出。 当一声“ 瞒、 戛然而 密。 瞒、 瞒” 那穿行在薄雾 中 寂寥 的影子, 恰如一只划过 止, 现场亦是 一片静寂 , 个动 听又动情 的声音 平湖的渔舟 , 这 或者一滴无意间落在宣纸上的墨。
就 这样 穿透 了每 颗聆 听的心 , 她用 一种 叫做 感 不知道 是 他浸 染 了这 场 雾 的完美 无缺 , 还是 这
人至深的声音带领人们重温了那个萧索凄婉的 场 雾描 摹 了他打 捞 时 间之 外 的故事 许他 总 或 爱情 故 事 。 着 那 张清 丽 面孔 , 此倾 情 的流 有去觅寻 的理 由, 更像 是 自己的诗人 。 看 如 他
露 , 禁让 人怀疑 是 否真 有一 段穿越 陆唐 的情 不 记不 清那场雾散 去的 时间, 或许是十 点半。 缘 曾经 发 生在她 的身 上 。 我被 伤感 的爱 情和 为 暖暖的 阳光幕布 徐徐拉 开 , 最终刺 眼而夺 目, 它 爱 情伤感 的声 音濡湿 了心情 , 还有 无意一 瞥, 一 们和眼前的窗台阳光如此相似 , 照着我记忆里 个 单薄的身 影他 眼里晃 动 的泪光 。 那时 的他 , 正 的来来 回回。 许这 场沙 山村 的雾和 所 有城 里 也
在离我不远 的地方, 他迟缓哀伤 的从 园壁前转 城外的雾一样 , 没有特别 , 只是这场雾还是带给
过 身来 , 眼神 里盛满 了无 以言说 的心 酸与遗憾 。 了我一些 曾经看 不见 的东西 , 管怎样 , 不 它们都 忽然 明 了, 是那 么 多现世 里 的心若冷 霜 在慢 慢 以存在的方式存在, 留在 了季节的深远之处 , 而
誓
消 融。 来 , 原 我们 的心 灵还 可 以开 出感 动 的花 季 节总是循 回的, 不用 怀疑。
喷发 , 挥笔写 出一篇《 阳楼记》石破天惊 , 岳 。 一座 中用 了许 多“ 字和 “ 字 , 思层层推进 , 也” 而” 意 节 名楼伴 随一篇 名文诞 生 了。 搞 改革 , 为 范公挨 处分 鸣不平 。 并 有意 思 的是 , 奏 回环往 复 , 乐如 画, 如 惹人 心 醉 。 车便 见 一 下 位朋友 说 , 酿泉 !导游 纠正 :让泉 !我愣 “1 ” “ ” 其实, 欧公这 回被 贬正 是 因为 他支 持 范公 条 潺滠 的小溪 , 导游介 绍 , 叫“ 泉” “ 这 让 。 不对 , ”
一
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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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 宗皇帝 的错 误决定 , 当朝 奸 臣的无耻 陷害 , 却 住 了。 以前 的 中学课本 和 我 带来 的这 本 书 里 明 间接造 就 了欧公 、 范公 的两篇代表 作 , 造就 了琅 明写 的是 “ 酿泉 ” 走近 溪边 , 见一个 石块 砌 嘛。 便
琊 山、 阳楼 两处名 胜 , 岳 造就 了苏 公 的两件 书 法 成 的水池 , 三尺 见方 , 深二尺左 右 , 池上刻 曰“ 让
魂童
杰作 ;
同时 为“ 必 穷 而后 工” “ 诗 、 国家 不幸 诗家 泉”我 忍不住 掬起泉水 喝 了一 口: ! 。 甜 幸” 的观 点提 供 了有 力 的注脚 。 如果 范公 、 欧公
离让泉不远, 过小石桥 , 即醉翁亭的大门:
未遭贬谪, 一直在京城做大官, 挣大钱, 开大会, “ 门” 门边 有联 :翁 去八 百载醉 乡犹在 , 欧 。 “ 山行 喝大酒, 我们怕是不会读到《 岳阳楼记》《 、醉翁亭 六 七 里亭 影不孤 。 门 内是 天 井 , ” 右侧 即为飞 檐 记》 有 人说丈 母娘是 我 国房 价 飞涨 的幕 后推 翘 角的醉 翁亭。 了。 亭边 山崖 刻有 三个 巨大 的篆 字 :
手, 么, 那 宋仁 宗堪称推 动 文化建设 的“ 丈母 娘” “ 翁亭” 醉翁 亭北面 的三 间瓦房 叫“ 贤堂” 醉 。 二 ,
了。
是 为 了纪念 欧公和 另 一位 曾经谪 知滁 州 的北 宋
苏轼 的经 历也 与他 的二 位 前辈 相似 。 当他 文 学家王 禹傅。 对古建 筑不甚 了解 , 我 对亭里 的 在 朝廷 为官 时, 公事 忙 , 应酬 多 , 好作 品较少 。 在 对联倒是大感兴趣 , 掏出笔来抄 了几副。 写得最 元 丰 二年 ( 09 )乌 台诗案 ” 后 , 17年 “ 之 苏公被 贬 好 的 当数修 亭有 功 的清 人 薛 时雨 :翁 昔 醉 吟 “ 黄 州 , 困潦倒 之 际, 迎来 了他 的第一个 创作 时 , 溪 山入 画、 乌亲人 , 官迁 谪何 妨 , 酒 穷 却 想 禽 一 把 高潮。前 赤壁 赋》《 《 、后赤壁赋》《 、念奴娇 ・ 赤壁怀 临风 , 只范 希 文素心 可 证 ; 我来 凭 眺处 , 琴操 帐 古》 等传世 名作 皆写于这个 时期。 秀” 的琅琊 山, 欧公 不 可 能写 出情 景 交 融 、 理趣 无声 、 魂不 返 , 梅 十亩 蒿莱 重辟 , 扪碑剔 藓 , 苏 幸 醉翁 亭西面有 一小 室 , 曰“ 名 宝宋斋 ”斋 内 。
“ 山如有 待 , 柳 自无 私。 没有 “ 江 花 ” 蔚然 深 子瞻 墨迹长存 。 ”
相 生的《 翁亭记》 而琅 琊 山一经欧公 品题 , 醉 ; 便 两块 巨 , 碑 刻着苏轼所书《 醉翁亭记》 只是近一 ,
如 画龙 点 睛 , 熠 生 辉 。 此 多少 文 人 慕 名 而 半 的字 皆已剥 落 , 法辨识 了。 熠 从 无 据说 毁于 文革 中 来 , 山范水 , 模 吟诗 作赋 , 与醉 翁 同醉。 期 琅琊 山 的“ 四旧” 破 运动 , 叹。 可 因此形 成 了 自己深 厚 的文脉 。 欧公 说 :凡 物 不 “
宝宋 斋 左 侧 依 次 有 意 在 亭 、 香 亭 、 梅 影 古
能 自见 , 而待人 以彰者 有 矣 ; 其物 未 必可 贵 , 而 亭、 宝宋新斋、 解酲阁等 , 朴质大方, 皆 颇存古意。
因人 以重者亦有矣。(
浮槎 山水记》——美在 宝宋新斋 里有根据 苏轼 墨迹重 刻的《 ”《 ) 醉翁 亭
于发现 。 不见 , 君 草地 上 开满鲜花 , 牛群 走来 , 却 记》 仔细 端详 , 文 的确是 :山行 六七里 , 闻 , 原 “ 渐
只把 它们 当作 一顿好饲料 。
水 声 潺潺 而 泻 出于 两峰 之 间者 , 让泉 也 。 看来 ” 文章在传 抄过程 中出现 了讹 误 , 究起来 , 因 推 原 有二 : 一是繁体 的“ ” 酿 ” 让 和“ 字形 相似 , 音相 读
我这是第 三次游琅琊 山 了。
一
近; 二是 文章第 三段有“ 酿泉 为酒 , 泉香 而酒洌” ,
九八 六年秋 , 刚上大 学, 我 写作老 师 带我 抄 写者容 易弄 混 了。 — 偶 然作 一点考证 , — 心里 宝宋 新斋 里有 欧 阳修 书 法 的影 印件 , 画 笔
们全班 同学来 游 山。 时琅 琊 山还 很荒凉 。 那 我跟 蛮爽的。
同宿舍 的郑兄 、 兄一 口气爬上 海拔 3 0 的南 孙 1米
天 门, 山岭连 绵 , 江如 带 , 禁引 吭高呼 , 看 长 不 傻 瘦 劲 , 结体 较 扁 , 风格 古 雅。 难怪 苏 东坡说 欧公 乐 一番 。 年少 轻 狂 , 当然谈 不上 什 么怀 古之 情 。 “ 喜作尖 阔字” 呢。 二 oo 五年 春 , 陪几位 朋 友 到琅 琊 山里 的度 我
归。
回家查 书 :古文 观止 》 了欧公 十 三篇 文 《 选
假 村 住 了两天 。 山 , 登 赏月 , 吃茶 , 天 , 兴 而 章 , 聊 尽 其中两篇写在滁J , 醉翁亭记》《 , 即《 I 1 、丰乐亭
记》钱钟书先生的 宋诗选注》 了欧公六首诗, ; 《 选
此番 来 滁 , 决 意 探 访 醉 翁 亭 。 我 到景 点之 其 中一首《 别滁》 写在滁州。 前, 我先 朗读 一遍《 醉翁 亭记》 文章写得真好 。 。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