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十世同堂_感知巴黎城市景观

Female and Landscape Architecture

“十世同堂”——感知巴黎城市景观

"Ten Generations under One Roof"—Perception of the Cityscape of Paris

刘 晖 / LIU Hui摘 要：曾经活着和正在活着的人，他们的意愿积淀于物体和景色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地区的历史人文景观。巴黎是世界魅力之都，镌刻着历史文化“语言”的广场和街道穿梭于其中，这些积淀着各种“语言”的空间，使人与其无形对话，塑造了人们能够感知的城市景观。研究选取巴黎城市中几个代表性的历史空间片断，展示不同历史空间的延续与共存，沉淀着历史的城市，提供着现代生活的品质。一个女性的风景园林研究者更具有对日常生活及其环境的感知能力，通过专业的理性思维路径和方法，升华研究的核心问题和价值，是一种女性社会角色意识下的科学研究。

关 键 词：风景园林；历史城市景观；巴黎；延续；共存文章编号：1000-6664(2014)03-0029-06中图分类号：TU 986 文献标志码：A 收稿日期：2014-01-23； 修回日期：2013-01-25

Abstract: The wishes of people who are or were being alive, their wishes were well deposited on the objects and the scenes, and they shaped the form and pattern of the places of historic figures and cultural landscape. Paris, one of the famous charming cities in the world, is connected with when people across the streets and the places where are incised the histories are incised, and the dialogue with to them through these historical words, and shapesd the cityscape for by people's perception. This study takes several representative meaningful places as the cases, thinks about the continuationed and coexistence of the different historical spaces in the city, the city with histories providing quality modern life. The female landscape architecture researchers more have perception ability about the everyday living and the environment, and subliming the core issues and values through professional rational thinking paths and methods is a kind of scientific research under the social role consciousness of the female.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historical cityscape; Paris; continuation; coexistence

人类本身与他们生活、活动的场所之间，总是互相作用，彼此影响的。不论你身在熟悉的家园还是异国他乡，总会发现在你之先已有他人，或同时存在，他们或是安安静静，或是熙熙攘攘。你的周围是一种无所不在的语言，那些许许多多的人所说的语言，那种在物体和景色上沉积下来的语言，其有形的积淀，构成了文中“景观”一词的含义。巴黎城市的魅力，是来自不同历史时期的语言在空间片断中的延续与共存。

形态各异的30多座桥，又将这分离的2块穿针引线式地缝在了一起。公元前53年，古老的城邦就是从这个法国最早的世俗和宗教核心的历史原点呈同心圆状铺展开的，今天，雍容的巴黎圣母院，面向河水流淌的方向静静地坐落于此(图1)。

古老的圣亚克街(Rue Saint Jacques)至南向北笔直地穿过闻名遐迩的巴黎第五区——拉丁区，跨过塞纳河上的“小桥”(Le Petit Pont)和西岱岛，伸向北方。在这条街的西侧约150m的距离，平行并列着圣米歇尔大道

1 历史时空的共存

——古老的过境路与奥斯曼式林荫大道的并列共存

巴黎城市的发展，始于几何圆心和历史原心的西岱岛(L'Ile de La Cité)，静静的塞纳河自东向西在圆形的市区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将巴黎划分为南北2个部分，面向河水流淌的方向，南区为左岸，北区为右岸。大大小小、

(Boulevard Saint Michel)，它们构成了巴黎城市南北方向的2条轴线，像2条并列的车辙纵穿城市(图2-5)。

并列相邻的2条街，其景象迥然不同。在圣亚克街上向北可微微俯望西岱岛，这里是6世纪以前人们的过境通道。穿越时空，似乎能听到马车滚压泥土和石块路面的声音，感受人们自遥远的南方，带着地中海的文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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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女性与风景园林

途跋涉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喜悦与疲乏。笔直街道的两旁是风格各异的建筑物，有索邦大学、法兰西地区中学、路易斯高中、巴黎大学、圣贤祠及其广场等。这些建筑物沿街道两侧进进出出，高高低低，街上没有行道树，人行道狭窄。人们的视线和感受，被街道的时空拉向远方(图2-1~2-4、3-1)。

而圣米歇尔大道是一条巴黎典型的奥斯曼式林荫道，街道两旁有宽敞的人行道和成排的林荫树，建筑物高度6~7层，三段式建筑立面沿2层和5层的水平方向，是拉通的黑色楼花铸铁栏杆，以及平齐的灰色屋顶，热闹的大街上到处是古老的书店，咖啡馆以及先锋电影院。这里是拉丁区的心脏(图3)。

2条相差1 000多年的历史街道，在相隔150多m的空间距离上并肩纵穿巴黎市区中心。千年百年的历史景象，仿佛与今天人们的生活同在。生活在此的巴黎人，都会自豪地给你展示述说这里的故事，这早已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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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传统的精神场所在现代城市生活中的延续

1)历史变迁中的巴黎圣母院教堂前广场(Parvi de Notre Dame)。

今天巴黎圣母院华丽的正立面全景，在19世纪中叶以前是无法看到的。随奥斯曼改造该广场，大片的建筑物拆除和北侧建筑物退后，才使得高69m(塔楼)教堂的立面完整地展露于100m远距离的视线之中。广场北侧和西侧隔马路为帝神饭店(Hotel Dieu)和最高法院，建筑底层不对广场打开，这都加强了广场对于教堂的归属性。扩大了的广场，成为游人留影、摄像、喂鸽子、欣赏这座著名建筑物的理想位置(图4)。

广场的硬质石材铺面上，设计者在原有建筑物的位置的边界上用另一种材之铺砌。在广场的轴线上原来是一个街道，她一直延伸到距教堂前约50m的距离。当你在原有的街道空间尝试再感受巴黎圣母院的立面时，她是非常高大神圣和威严高贵的。你会不由地欣赏3个大门层层退后的尖券独具匠心的视觉设计以及尖券、三角楣和墙面上的精美雕塑。但这里不再是巴黎人的空间，而是游人的天地。戏闹的氛

图1 巴黎城市景观组成平面(来源：PIERRE Pinon, LES PLANS

DE PARIS Histoire d'une capitale, Edition Le Passage, 2004: 129)

图2 巴黎城市历史演进中的圣亚克街和圣米歇尔大道(来源：

2-1~2-4，PIERRE Pinon, LES PLANS DE PARIS Histoire d'une capital, Edition Le Passage, 2004: 24; 2-5，根据图1改绘) 2-1 Lutèce，巴黎市的第2张地图，约公元前1世纪

2-2 Le Regne de La Philippe Auguste，巴黎市的4张地图， 约公元11—12世纪

2-3 Charles V－Charles VI，巴黎市的5张地图，约公元14世纪 2-4 Le Règne de Charles VII-Le Règne d'Henry III，巴黎市的 6张地图，约公元15—16世纪

2-5 现今位于巴黎的圣亚克街和圣米歇尔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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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消弱了神圣的宗教气氛。

2)城市生活中的圣绪尔比斯广场。在巴黎六区，空间比例近似巴黎圣母院广场的圣绪尔比斯广场(Place de St. Sulpice)位于同名教堂前。这里更能感受到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圣绪尔比斯教堂的塔楼高度为73m。广场沿教堂轴线的可视距离在60m，广场的中心是一个直径20m，高度10多m的喷泉雕塑水池。这样，人在广场上无法看到教堂完整立面。可这似乎并不重要。人们在广场四周树下的座椅上休息、看书。在广场周围的建筑底层咖啡馆里约会、聊天、晒太阳、等公车，周围的宜人街道中是高档的时装店，人们在这里徜徉。建筑物里的旅馆、办公或住宅的底层入口毫不夸张地而又丝丝入扣地表达着这个城市的亲人尺度和几百年的历史情感，将回忆和现代城市生活的天堂交织一体(图5)。

比较这2个教堂前的广场，虽然空间形态和尺寸相近，并都属于宗教意义的场所，但今天，她们在城市公共活动中的功能是不一样的。巴黎圣母院前广场的存在似乎更是为了圣母院教堂的建筑而存在的，是巴黎甚至法国的名片，全世界旅游者的集结地；而圣绪尔比斯广场四周，多为本地人生活、休假所用，更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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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圣日尔曼区角落中不变的福斯坦伯格广场街

福斯坦伯格广场(Place de Furstenberg)和与其同名的街道，位于塞纳河左岸六区的圣日尔曼区，这是初建于公元555年的巴黎老区的中心位置，在巴黎最古老的圣日尔曼德佩教堂(Saint Germain-Dés-Prè，图6-6)及其修道院(Le Palais Abbatial)北侧。街道建于1699年，是修道院院长红衣主教Egon de Furstenberg为圣日尔曼德佩教堂专门开辟，为的是能从当时的Colombier街(今Jacob街)直接到达修道院。在今天琳琅满目的介绍巴黎的书籍里、画家的笔下和摄影家镜头里，经常发现她的身影(图6-4、6-5)。为巴黎人所念念不忘的是，巴黎历史上著名的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Eugène Delacroix)曾于1857—1863年居住在这条街的6号，广场的北角的二层。

图3 圣亚克街(3-1)和圣米歇尔大道(3-2)街景(作者摄于2011年)

图4 巴黎圣母院前广场(来源：4-1、4-2，TUP提供； 4-3、4-4，作者摄于2001年；4-5~4-7，作者绘制于2001年) 4-1 1734年鸟瞰图 4-2 约1754年的平面图 4-3 远看 4-4 仰视

4-5 平面示意图 4-6 1-1剖面图

4-7 2-2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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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女性与风景园林

上文提到的圣绪尔比斯教堂，现在还悬挂着他在此地创作的2张著名油画，即“Déscente au Tombeau(下地狱)”和“Montee au Calvaire(登上髑髅地)”。1952年由德拉夸克斯的友协将公寓和工作室买下，设立为博物馆，附属卢浮宫。

广场为正方形，边长约24m，周围建筑物呈“[ ]”型围合，广场中心是一个直径约7m的圆形交通岛，4棵大小不一的泡桐树像把巨大的伞罩在广场上。圆形交通岛上是一个石座的19世纪的铸铁5头街景灯(图6-2、6-3)。广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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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还是5~7层的粉色和白色的普通建筑物。建筑物的底层多是有一定艺术品位的小商店，如Yveline古董店。除了4棵泡桐随年代的更替、博物馆招牌、橱窗里的物品的变换和重新维修的外墙、百叶窗外，几十年中也看不到大的翻新变化。

福斯坦伯格广场街的魅力是因为它穿梭在街道中有趣的空间形态、亲人的尺度和视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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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图6-1)，更是人们对德拉夸克斯的追忆而由之而来的情感的意义。隐藏在这个热闹街区中一个幽静角落里的场所，承载了人们历史记忆，传递着先人们的故事和意愿，这是一种永恒的不被遗忘的景象。

4 加强历史“痕迹”的一条绿化步行道

在市区的心脏部位——第十二区，巴黎市政府从1988—1999年，逐步规划实施建成了一条占地面积达10h m 2的绿化步行道(Promenade Planteé，图7)。它建设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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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连接巴士底广场(la Place de la Bastille)和万赛纳林地(le Bois de Vincenne)，从而在用地十分紧张而又寸土寸金的巴黎中心区，提供服务步行者的道路型公园。绿化步行道总长度4.5km，宽度随具体地段在9~30m进行变化。为了与机动车交通完全隔离，整个步行道时而架空时而下沉，空间景象变化多样。这条风景如画的步行道是由建筑师飞利浦·马提

图5 圣绪尔比斯广场(来源：5-1~5-5，作者绘制于2001年；5-6、5-7，作者摄于2001年) 5-1 平面示意图

5-2、5-3 纵横剖面图 5-4 广场上看教堂图 5-5 广场周边街区环境图 5-6、5-7 广场上的人群

约(Philppe Mathieux)和景观师亚克·沃若里(Jaquces Vergely)共同设计规划的 。

在这个项目中，规化设计利用了位于巴士底和瓦雷纳—圣茂赫(la Varenne-St Maur) 之间的旧火车道路线，这条铁路线修建于19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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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male and Landscape Architecture

纪，并于1969年停止使用，设计保留了大部分原有铁路的设施结构因素：高架桥、路堤、隧道、路堑等，涵洞改造成为各种手工艺作坊、艺术品商店和咖啡店。这里，在城市的伤疤中创造出了如画的风景(图7)。

整个步行道像一根神奇的线将所穿过的邻里与街巷穿缝在一起，它的规划和实施，使得众多为了恢复和激活片区经济活力的策划项目得以落实，重新组织了道路系统，重建城市街区，不断实施住宅和商业、办公及休闲设施，使得这片败落的工业区在历史的基底上，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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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活力。

5 结语：城市景观感知与女性的知觉能力

1)关于历史城市景观，不同时期人们的故事、意愿沉积在城市的形态，成为各种标志性景物、景观，这些“景”“物”滋养着其中的“人”“事”，一代一代地滋养着。

历史城市景观，镌刻着历史中人们生活生产和社会文化所留下语言，延续和共存。就像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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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家庭中“四世同堂”，子孙们可以从祖辈身上延续文化的观念、经验、智慧，但这些生活的故事都需要“堂”的地方来承载，历史的城市何尝不是一个社会之大家，只是辈份更多，本文取“十世同堂”之名，寓意着上千年、上百年以及几十年、几年各种历史语言，有时会同时存在于一座城市的生活场景片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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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福斯坦伯格广场街[来源： 5-1~5-3、5-6，作者绘制于

2001年；5-4，SA CART’ON出版的明信片；5-5，F. Moireau绘制 Yves Simon撰文“Paris aquarelles”(水彩巴黎)，Les Editions du Pacifique，2000：48] 6-1 街道的视觉序列图 6-2、6-3 平剖面图

6-4 Kojiro Akagi于1977年的绘画 6-5 Fabrice Moireau于 2001年的绘画

6-6 圣日尔曼德佩教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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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女性与风景园林

图7 铁路高架桥的保护与改造(来源：“Paris Projet”，Atlier Parisien d’Urbanisme) 7-1 在原有铁路轨迹上改造的绿化步行道 7-2 桥下涵洞改造的手工艺作坊和商铺

2)女性观察城市景观更愿意从体验的角度来感知，虽说这是初级的，但也是大多数人在城市生活中的普通感受。作者认为，今天受社会公共意识，以及目前现有知识结构和学术价值观影响，女性的优势感知能力，在一开始就没有被更优化的知觉方式所训练，也缺少更好的认可和表现途径。

本文的研究成果是2001年开展的，而对巴黎向往和感性认识来自多年来小说、电影、音乐，以及建筑学专业课程的学习，为期近一个月的调查研究工作，在今天看来是一种基于标志性景观、空间序列、要素构成等方面理性分析方法的训练，但这种认知架在感性的情感基础上，成为作者知觉能力培养的重要经历。

感谢ARLETTE女士，MARCEL先生及事务所全体人员的鼓励与大力支持。感谢“中国现代建筑观察站”兰德女士，LINNIELE小姐的帮助和所提供的机会。

一定记住我们是女性，然后忘记作为女性的退路和借口，努力地创造美好！

注：文中图片除注明外，均由夏颖制作。

本文中案例研究资料由法国TUP景观设计事务所“巴黎历史场所研究”课题组提供。提供参考的资料为：1)PIERRE Pinon, LES PLANS DE PARIS Histoire d'une capitale, Edition Le Passage, 2004；2)Apur(Atelier Parisien d'Urbanisme). Paris Projet, 2001；3)刘晖，Cinq places à Paris, Observation et Réflexion sur le Paysage Urbain(巴黎的五个广场——对城市景

6 后记

作为一名中国建筑师和风景园林师，参加了由法国文化部“中国现代建筑观察站”组织的“50名中国建筑师在法国”这一文化交流项目，在法学习一年。2001年8月，在巴黎TUP景观设计事务参加了“巴黎城市典型历史广场”的课题研究工作，完成《巴黎的五个广场——对城市景观的观察与反思》。

感谢TUP景观设计事务所THEBAUD先生职业敏感对我的启发，因为有一天，THEBAUD先生跟我也说起福斯坦伯格广场，希望我能从职业和外乡人的眼光来分析分析，到底为什么它能如此诱人，引发了我极大的兴趣。

观的观察与思考)，2001.08；4)Fabrice Moireau绘制 Yves Simon撰文“Paris aquarelles”，Les Editions du Pacifique，2000。

(编辑/李旻)

作者简介：

刘 晖/1968年生/女/辽宁沈阳人/博士/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风景园林系系主任，教授/研究方向为西北地区城市绿色空间体系规划设计理论及应用，中国地景文化历史与理论研究/本刊编委(西安 71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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