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期待的然后
摘要:开头是小说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小说的风格、基调、内容。因此剖析小说的开篇,对理解文章,把握内涵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开篇 意象 场景 中图分类号:I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8-0000-01 在中国古代文学中常把优秀文章的比例结构形象的概括为“风头,猪肚,豹尾”,风趣的体现着传统文学在开篇上的严格要求,即要像风头一样,精巧美丽,提神醒气而不得冗闷。高尔基曾说“写小说最难得就是开头”,的确,开头是作家呕心沥血的艺术品,无论是《三国演义》“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开门见山式的开头,还是《安娜・卡列尼娜》“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样直奔主题式的开头,或是像《穆斯林的葬礼》中故人游旧地的设置悬念式的开头,都体现着作家独特的创作个性和气质风格,因此福楼拜说:“风格就是生命。” “意象”一词最早起源于中国古典诗歌,经过后来不断发展成熟,如在叙事性作品中,作家往往运用一个感性形态来体现主观感觉和思想,张爱玲即是这样一个善用意象的独特作家。“四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在《金锁记》的开篇中,作者推陈出新,将一个传统文学中的常用意象赋予新的意义,轻描淡写而又不失神韵的为整篇文章奠定了苍凉的基调。 单是阅读开头,似乎就注定这是一个平凡而凄惨的故事,无论如何,我们都没赶上,年轻人的想象也好,老年人的想象也罢,或陈旧或欢愉,回首这一路走来,都不免有几分凄凉,这也是作者巧用意向的目的之一,从一开始就为全文奠定着悲凉的情感氛围。 整篇小说中,月亮似乎成了女子不幸命运的诅咒和标志,长白在月下吹着余音婉转的口琴,寿芝在卧房孤独的看到一轮大而白的月亮,这月光映照下的女子不约而同的都有着相似而迥然的悲剧命运,这也包括造成长白和寿芝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曹七巧,她自己才是这皎白月光下悲剧的典型代表,在花一样的年龄,她选择了一个黄金枷锁,以为用这金光闪闪的黄金就能照射自己人生的光芒,却最终只能是“欲爱而不能爱”,在一点一滴一刹那的时光中被消磨生命,被扭曲心理,用一把金锁交换这一生爱的自由和幸福。皎洁而略显苍凉的月光正注视着这一切,映照加剧着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 《金锁记》中的月光,或浓墨重彩,或略略几笔,都映射着月光下的人事物。前三十年的人已经死了,三十年前的故事也讲完了,而以后呢,愿意用黄金的光来影射自己人生光彩的人还大有人在,这样欲壑难平的现实永远没有尽头,就像这轮明月,依旧这样,升了又落。 不同于张爱玲浪漫主义的意象式的开头,以作品极强的现实主义批判性而著称的巴尔扎克则把对现象的反应作为作品的重点来刻画,尤其是其中的景物描写,环境描写。 “贡夫朗家的沃凯太太经营着一家经济实惠的膳宿公寓”,小说一开头,作者直奔主题,用生动逼真的笔触展示了一段全景式的细节描写,为塑造人物提供背景,浓墨重彩的描绘了人物活动的大舞台“伏盖公寓”,巴尔扎克运用自己对绘画独特地见解和领悟,全方位,立体式的,仿佛远近镜头切换式的对公寓的一切进行描绘,大到街区、地理方位,小到厨房内污秽不堪的洗碗槽,“霉烂的酸腐气息”这一切仿佛都扑面而来。精细入微,准确逼真的局部描写有条不紊,精巧的细节,俯瞰式的全局,生动灵活的描绘更添景物的线条性,作者用张弛有度的灵活笔触再现着法国十九世纪真实活现的场景。 这样有生命力的图景为小说做了完美铺垫,伏盖公寓像极了当时的现实社会。作者一方面要做一个历史学家,真实逼真的再现当时的社会,而另一方面又要做一个哲学家,反观社会、反观世界。通过这样大篇幅的物质环境描写,及与后文的写作相互照应,为小说的理解深化奠定基础,在反映现实寄托思想的同时,作者又遵从传统小说写作的笔法,将小说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背景一一交代,增强其现实性,作为十九世纪法国代表作家之一,巴尔扎克正是运用这样生动逼真的现实描写来反映现实,深化思想。 大部分作家对小说的创作都进行了独具匠心地谋篇布局。《穆斯林的葬礼》中叙述顺序的交替使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米兰・昆德拉法场的小说叙述手法等等,作家反复修改,炼字炼句,而很少有灵感触发,一气呵成的作品。但美国作家凯鲁・亚克正是一个反面典型,三周没昼夜的咖啡码字,《在路上》就这样在打字机上诞生,他说“狂野的形式是唯一能容纳我所要说的东西的形式,关于每一个形象,每一个记忆,我心里都有许多话要说,愁得几乎要爆炸了,我有一种非理性的贪欲,我想把我知道的一切记录下来。”也许正是这样独特的创作初衷,让这部被称为垮掉一代的人的作品,因其真挚深刻的情感使之从“另类”走向“经典”。 “我第一次于遇见迪安是在我同妻子分手不久之后。我害了一场大病刚刚恢复,关于那场病我懒得谈,无非是同那烦得要死的离婚和我万念俱灰的心情都少有点关系。” 没有时间,没有背景,我万念俱灰,对一切失去信心,而此时又恰好遇见迪安,于是在内心的欲望和迪安的诱惑的共同驱使下,没有多少时间,没用多少笔墨,我就在作者的安排下上路了。从一开始,小说的风格就已经确立,纵观全文,没有小说必须的明显的激烈冲突,对主人公的塑造也模糊不清,连主题似乎都难以捉摸,没有引人入胜的开头,没有大悲大喜的结尾,全书的起笔落笔似乎都只是在路上的普通一段。 开头没有交代过去,结尾没有告知未来。文章就是随笔起之,过去在路上,未来也在路上。在路上的波澜不惊的开始,蕴藏无限希望,在萨尔万念俱灰对一切都失去信心的时候,他上路,也许在他看来,上路就有希望。 凯鲁亚克仿佛就是那个时代“垮掉一代”的最强音,无需情感的酝酿,无需结构的安排,就这样把饱满到不能承受的感情自然流露出来就是最好的,平淡的起,和缓的落,就这样在路上,用这样一种在路上的精神去不断的收获希望,在路上创造价值,实现自我意义,正如其墓志铭所说“他没有虚度一生”。 《毛诗序》说:“声发于声,声成谓之音”,内容决定风格,而开头正是风格的最好体现,开端这样无中生有艰难的开始为作品的赏析推开一扇大门,那些吸引着你,引导着你,甚至强迫着你走进文学阅读的小说的精彩开头,强烈体现着作家的气质风格,凝聚着作者的心血,为理解设一道屏障,为未来蒙一层面纱,就这样预告着紧随其后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