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西安高新第四小学办学特色综述
贾卫平
西安高新四小是一所年轻的新学校。在这所年轻的校园里,有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爱在左,热烈在右,走在“新教育”的路上,他们以“书”撒种,用“心”浇灌,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孩子们,享受学习的快乐,感受生活的多彩。即便偶踏荆棘,也不觉得痛苦,即使面朝乌云,也愿憧憬阳光。
上面这段话也许显得有些华丽,但它的确是我此刻丰盈的内心最真实的流露。六年多来,阅读已经俨然成为高新四小最靓丽的肤色。学校“以书为媒”唤起师生那一片心香,“以读为习”来唤醒蕴含在师生体内的那道自然所赋予的力量,因为我们宁静的内心始终相信种子,相信岁月。
(一)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新教育发起人朱永新老师常常说:“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这个民族的阅读水平。”
就学校教育本身而言,阅读既是一种最为基础的教学手段,也是学生学习能力的基本要素。学校教育中让学生养成阅读的习惯、兴趣和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孩子在十多年的教育历程中,还没有养成阅读的兴趣和习惯,一旦他离开校园就很容易将书本永远丢弃到一边,这样的教育一定是失败的。因此,学校再怎么强调阅读的重要性,都不为过。
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当下功利化社会的大背景下,学校的应试教育有渐渐将阅读窄化为教材和教辅的趋势,丰富的大量阅读有渐渐从学校中消退的迹象,这与世界新知从未像今天这样不断以几何级增长的现实恰恰背道而驰。应试教育这种片面重视分数、忽视阅读的做法,严重影响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不仅学生如此,教师亦然。原本最该有文化的人越来越没文化,原本最该读书的人越来越远离图书。据一份随机调查资料显示:我国中、小学生人均每年阅读的整本经典课外书籍不到1本;中国教师人均年阅读量不到3本,专业阅读更是不到2本;中国家长的人均家庭教育书籍阅读量更是不到1本„„不管你是否承认,事实上由于缺少必要的阅读,很多学校已经完全异化为分数竞争的训练场,使得我们的教师和学生在他们的教育生活中缺少生命的光彩和幸福。
苏霍姆林斯基曾经讲过,一个学校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了为教师和学生精神成长而准备提供的图书,那就是学校了;朱永新老师说,新教育实验一共有“十大行动”,只要其中的一个行动——“营造书香校园”行动做好了,做扎实了,即便其它所有项目都失败了,那新教育对中国教育所做的贡献都是功德无量的。因此,我们要无限相信书籍的力量,这是教育应该恪守的宗教教义般的信条。只有阅读成为在我们的学校里最日常的行为,我们才能够让学校真正成为教育在场、生命在场的地方。
这便是我们高新四小选择新教育的原因,因为新教育,阅读已经成为我们学校师生最日常的生活方式
我们知道,对于学校而言,硬件设施是教育的基础,但决定教育水平的是软件水平,决定软件水平的关键是阅读水平。只有在宁静的阅读氛围中,孩子们才不会感到边缘化、差异化。因为阅读能带来精神的宁静和丰盈,消弭物质的匮乏和贫困。正如狄金森在诗歌中说的那样:“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也没有一匹骏马能像一页跳动的诗行那样——把人带向远方。这条路最穷的人也能走,不必为通行税伤神,这是何等节俭的车——承载着人的灵魂。” 从这个意义上说,书籍是促进教育公平最好的礼物。只要我们重视阅读,相信阅读的力量。
(二)过一种朴素宁静的阅读生活
走进高新四小校园,干净、朴素、简洁,除了悬挂在行政楼上的“为幸福人生奠基”的办学宗旨几个大字外,很少再能看到其它夺人眼球的各种标语、装饰小品,甚至没有阅读节,那么高新四小有什么呢?
这里只有朴素的、常态化的师生阅读行动。教师的专业阅读与儿童阶梯阅读课程已经成为高新四小最日常的教育教学生活方式。这才是高新四小着力在做的。
每一学年开学的第一天,我们都要为一年级新入学的孩子们举行一个朴素、庄重、寓意深远、不同寻常的入学点灯仪式,在点灯仪式上,专门安排教师赠书、亲子共读的环节,让孩子和家长们从一开始就认识到阅读的重要意义,并且将亲子阅读的理念深深植根于家长和孩子的心间。我们希望从开学的第一天起,每个教室从此都能亮起一盏灯,亮起一盏阅读的灯,老师就是那点灯的人。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个又一个有书相伴的普普通通的日子——
每天早晨8:00,学校QQ群会按时发布“早安四小”,内容以教育教学理论
或职业价值探讨为主,并结合学校的实际做深入浅出的剖析与点拨。与此同时,在“教师读书会”群,每天由一位老师负责导读,就共读的章节提出问题,引领老师进行讨论。这种讨论没有时间限制,非常自由,另外每个月会围绕近期共读的书籍进行沙龙式的深入交流。在书籍的选择上我们不求新猎奇,而是选择那些教育的根本书籍,如《给教师的建议》、《教育的目的》、《静悄悄的革命》等。之所以如此强调专业阅读,是因为我们意识到,如果没有教师的专业阅读,就没有教师的真正意义上的成长与发展。我们要通过这些根本书籍的共读,奠定教师精神及学术根基、影响和形成其专业的思维方式。另外,业余时间,老师们自发的组织起很多小共同体,如“读书会”、“电影俱乐部”、“研课小组”、“教育沙龙”、“小网师”等等。可以说,这类形式的共同体在很多学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是由老师们自发的组织起这么多专业发展共同体,在一般学校却是不多见的。
每天早晨8:20,是全校的晨诵时间,孩子们在语文老师的带领下,结合不同的时令节气,诵读学校精心编辑的经典童谣、诗词。我们给晨诵取了一个非常诗意的名称:与黎明共舞。希望孩子们在每天的黎明时分与经典诗歌共舞,让他们的生命在每天的第一时间得以舒展,灵魂得以灵动,师生共同传达一种愉悦、饱满的精神,并以此开启一天的学习。我们研发的晨诵,是一个结合了古典诗词、儿歌与儿童诗、现代诗歌的复合课程,并且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备的晨诵课程图谱。其主要形式有:晨间诵诗、日常诵诗、生日赠诗和情境诵诗等等。
每天早晨9:00左右,在各个班级的家长QQ群内,由热心的家委会成员转发朱永新老师为新教育萤火虫撰写的“新父母晨诵”,随后家长们在群内自由的交流各种教育孩子的相关话题。我们不仅要努力实现师生、亲子的共读,我们还要着力倡导全体家长们的共读。因为提升家长的文化素质,改变家长的教育理念是改善我们的教育生态,提高教育有效性的重要方面。
每天中午12:30,孩子们午餐结束后,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绘本或整本书的共读。共读的方式要么是导读课,要么是以分角色朗读为主的推进课,要么是主题探讨课(绘本是每天一本,整本书是每个月至少一本)。
学生的阅读除过这种师生共读外,更为重要的是自主阅读。我们要求一、二年级的孩子每天阅读一本绘本故事,每学年至少阅读100本;要求3至5年级学生每学年挑战800至1000万字的课外阅读。从实施的情况来看,只要孩子们的时间安排合理,大部分孩子都能够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海量阅读计划(语文课程标准对小学阶段课外阅读总量的底线要求是145万字)。
另外,无论是绘本阅读还是整本书阅读,我们都不会仅仅停留在读的层面,每个学年我们都会为孩子们策划一个持续整整一学期,主题为“冬天里的童话”的童话节。在这个童话节中,各班以班级为单位,将本班一年来阅读过的最经典的一本书改编为童话剧,在全校公开演出。这个童话节从编写剧本、竞选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制作背景道具、精心排练到最后演出,孩子们全程自己做主,人人参与,包括所有的家长也会参与进来。每到童话节,童话剧便成了每个班级的一种生活方式,老师、家长和孩子们人人陶醉其间,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一年的阅读生活也就在这童话剧中宣告结束(象征和仪式性的结束)。新教育所提出的“晨诵·午读·暮省”这一儿童生活方式在我们学校已经被具体化为:(每日)一首诗,(每月)一本书,(每年)一部剧。
在儿童课程方面,坦诚的说我们没有任何创新,我们只是努力地做一个忠实地践行者,努力让新教育课程在我们学校常态化、生活化。多年的教育教学实践,让我们深切的意识到,在学校的实践活动中,越是朴素的方式,越容易做得深入,越接近事情的本质,也唯有朴素才能常态化,精致与热烈,不应外显于表面,而应该体现在内心的存在中。
为了确保实现新教育儿童课程的常态化,从学校的角度讲,我们主要做好三件事:其一,指导教师将阅读课程化,努力使阅读不再仅仅成为语文课的补充,而是学生各科学习和日常教育教学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其二,坚决贯彻“底线+榜样”的管理铁律,不断发现和培养榜样教师和榜样学生,对榜样师生的事迹在校刊、各种会议上不断的进行宣传,在各种外出培训、学习方面,努力向榜样教师倾斜;其三,不断加强学校图书馆和班级图书角的建设,学校每年投入3万元,不断丰富学校的图书,还将图书馆存书下放到班级,为孩子们提供足够多的可供选择的优质图书。
新教育已经成为我们师生的生活方式,阅读已经成为我们学校最靓丽的肤色。
(三)阅读改变了我们的肤色与气质
新教育,特别是新教育所倡导的阅读行动,到底给我们学校的孩子们带来了什么呢?我们发现,乐观与向上、爱心与责任、诚实与朴素、专注与宁静、理想与勇气、自由与想象等等这些美好的词汇似乎正在被逐渐刻写在了
越来越多的孩子的身上。在多年的实验过程中,产生了大量感人的故事,也极大地激励了全校师生,更让那些父母亲们感动不已,让人们真正地感受到了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2009年4月,当时五年级班主任贾老师和远在温州的一位老师联手,共同开发了一个课程—— “翘望,山海与古都的对话”。短短一个学期中,身处两个城市的孩子先后通信7次。每次,孩子们收到远方伙伴的来信时,那份激动真是溢于言表,而为了给远方的伙伴更好的介绍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孩子们课余时间查阅了大量的资料,阅读了很多和自己生活的城市有关的书籍,学习老师编辑的课程内容也是格外的用心。
这种课程方式,不仅丰富了孩子们的地理、文化常识,锻炼了孩子们的书面表达能力与习惯,更将孩子们的视野引向了遥远的远方。课程给孩子们所带来的深刻影响出乎我们的意料。当年8月中旬,台湾遭受“莫拉克”飓风灾害,当时正是暑假期间,他们班的杨卓西同学在家里看电视时知道了这个新闻。在没有任何人动员的情况下,她把自己积攒的20.8元零花钱寄给了台湾国民党中央(因为当时她也不知道该寄给谁),同时还写了一封慰问信。她在信中说:“我把攒了很长时间的20多元钱捐给你们,虽然钱很少,很微不足道,但是,那也是我的一些心意„„祝你们家园早日重建„„”时任台湾国民党秘书长的吴敦义拆阅后,大为感动,随即批示以国民党主席吴伯雄的名义回函感谢。后来,国民党副主席蒋孝严先生来西安时也特别安排专门接见杨卓西同学。中央电视台、凤凰卫视、华商报等国内各大主流媒均对杨卓西进行了持续的追踪报道。
当然,这是一个偶然的事件,但她的这个举动却绝不是一次偶然的冲动,而是源于她内心的自然流露。我们在翻阅杨卓西上学期的一次晨诵作业时发现了这样一首仿写的诗:
如果我能使一个人永远开心
我就不虚此生
如果我能解除一个人的疲劳
消除一种劳累
帮助一条快死的小鱼
重新回到水中
我就不虚此生
正是这些润物无声的儿童课程,在日复一日的滋润着孩子的身心,正是这持续了一个学期的与温州孩子的写信活动,才使得杨卓西的目光会投向更为遥远的宝岛台湾。因为书香的浸润,我们高新四小的孩子们身上,渐渐得多了一些书的涵养与诗的灵性。
(四)打造一所名副其实的“书香校园”
正如开端所言,因为新教育,因为阅读,高新四小在省内外渐渐有了一些影响,今年10月,在全国第十届北师大版小学语文课内外阅读指导研讨会上,作为西安唯一受邀请的学校,我们在会上介绍阅读教学经验。11月,在“阅读的力量——2013年新教育国际高峰论坛”上,我校作为中国新教育团队唯一受邀请的学校在大会上做主题发言。我们很清醒的知道在新教育阅读实践中,我们才刚刚上路,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不断完善我们的阅读课程体系,使我校的阅读课程更加科学、规范;建立多元有效的评价激励机制,使我校的阅读课程富有长效;策划设计更多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生动活泼的阅读活动,增强课程的趣味性;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逐步加大硬件的改造,营造浓郁的书香校园氛围„„
总之,在新教育这条路上,我们有时走得快一些,有时走得慢一些,有时我们行色匆匆,在奔赴那朝阳,有时我们又流连不已,静看那路旁的草青花红,不过始终陪伴我们的,是我们用思考、用坚持矗立起来的一座阅读习惯的灯塔,是我们用情感、用乐趣搭在师生心灵里的一座“书香校园”。
(本文系贾卫平主任在2013年全国新教育高峰论坛上的主题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