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焉沐洁珊生平简介
王赫焉 1911-1971
中国中医研究院 广安门医院 肿瘤科 医生
王赫焉大夫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辉煌的一生,也是遗憾的一生,他毕生治病救人,历经文革的残酷洗礼,顽强的走过来了。但最终却为治病救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1971年5月3日,王赫焉大夫因出诊遭遇车祸,致颈椎骨折。在颅骨上钻洞牵引,饱尝肉体之痛苦。
在解放军301医院,顽强的与死神抗争一个月有余,带着毕生对祖国传统医学研究的积累与经验,带着对未完成的研究事业深深的遗憾,带着对妻儿眷恋,带着对自己的病人的歉疚,静静的走了,从遭遇车祸的那一瞬间,到永远离开我们,没有说一句话。终年60岁。
从抢救到护理、到最后他离开我们,王老先生的妻子沐洁珊陪伴着他,守候着他,忘却了一切……
王赫焉老先生
王赫焉医生和妻子沐洁珊医生
直到遗体火化一个星期以后,王老先生的一个亲属孟庆元(时任青云仪器厂厂长)提醒王赫焉大夫的妻子沐洁珊大夫,应当去办公室整理一下王赫焉大夫的遗物:他多年积累的病案、处方、医嘱、以及他的论文手稿等,那才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是他毕生的研究成果。应当让他的子女给整理出来,这是祖国医学的瑰宝啊!此时沐洁珊大夫才从悲痛中猛省过来,她急忙赶到王赫焉大夫的办公室,王大夫的办公室此时完全变了摸样,已经由别的医生接替使用,王赫焉大夫的书桌、书柜已不知去向。之后很久在医院地下室找到了,锁已被撬,柜子里的医案、资料、论文,王赫焉医生毕生积累的经验、资料、他的研究成果全部不见了。
但王赫焉老大夫精湛的医术、优秀的医德感染了所有与他相识的患者。
在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肿瘤科科室介绍有这样的文字记载:
北京广安门医院中医肿瘤科成立于1963年,为了越来越多的肿瘤患者治疗需要,段凤舞、王赫焉两名中医和余桂清、张代钊两名西学中医生由外科分出,成立了肿瘤门诊。在治疗中,他们继承了著名老中医段馥亭的经验,发挥了中医内治、外治的特色,自制了许多丸、散 膏、丹,为大量的确患者减轻了痛苦,求治者日益增多 肿瘤科不断发展壮大,北京广安门医院中医肿瘤科60年代末70年代初,为响应国家号大部医生在河北、山东肿瘤高发区巡回医疗,为广大农民患者解除病痛,同时积累了大量防治肿瘤的经验。74年因工作需要建立了肿瘤病房,并接受了中医研究院下达任务:“ 757”治疗肿瘤的科研观察 。
王赫焉医生的学生
王赫焉老先生的学生李光荣现在是全国政协委员,博士生导师,国家药典委员,新药审评委员,中国中医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北京市中西医结合妇产科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全国第三批名老中医师带徒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李光荣教授是北京中医学院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之一。她为何选择学习中医,其间还有一段缘故。她幼年丧母,由于家境贫寒,饮食无规律,十几岁时患了严重的胃溃疡,常年服西药治疗未见明显好转,曾一度休学。后来一位邻居送给她几袋香砂六君子丸,她吃后症状减轻,就又服用一月,病情明显好转。这件事使她对中医有了初步的认识,中医在她心里扎了根。几年后,在报考大学填报志愿时,她无意间看到一条北京中医学院成立的消息,原本在老师推荐下报考北京大学的她毅然改报了北京中医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1963年李光荣毕业后分配到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肿瘤科,她积极要求到又脏又累的妇瘤组工作,从事宫颈癌的临床研究。为了提高自己的临床诊治能力,她跟从王赫焉、刘奉五等著名老中医学习,并经常向蒲辅周等老中医虚心请教,受益非浅。1968年在她的倡导下,广安门医院妇科成立了,并在她的带领下逐渐壮大。
李光荣常说,对待病人要有仁爱之心和责任心,这便是从她的老师那里继承下来的优秀品质。
王赫焉老先生与末代皇帝溥仪
1966年是中华民族灾难的岁月,王赫焉老先生也未能幸免遇难,当时家属楼是一个三层的建筑,朝向医院的整个楼的侧面贴满了白纸,是一张硕大的漫画,是王赫焉瘦弱的夸张造型他的头从一个硕大的铜钱的方孔里钻过去,把铜钱扛在肩上。落款是:反动学术权威王赫焉走的是白专道路,钻的是钱眼。在用芦席搭建的大字报棚里更是名目头衔多的举不胜举,可就在这时中国的末代皇帝溥仪找到了王赫焉大夫。自身难保的王赫焉此时想到的不是自己,也没有想面对的是末代封建王朝的封建皇帝,他想的自己是医生,是要救死扶伤,他看到的是病人是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他毫不迟疑的接待了溥仪。
这在王庆祥编著的《溥仪的后半生》里有记载,在李淑贤的回忆录里均有记载:
“溥仪对中医有兴趣,倾向于中、西医结合治疗,从3月2日起到中医研究院肿瘤科请王赫焉大夫诊治开方,隔几天看一次,以后又多次请蒲辅周看病。尤为可贵的是,溥仪能运用自己的中医知识,详细记录老先生诊病时的症状、脉象、施治原则和依据,并全文抄录药方,已形成研究老先生临床经验并进而研究中医科学的非常系统的珍贵资料。”
王赫焉老先生对家庭子女的教育
王赫焉老先生的全家合影
王赫焉老先生100周年诞辰(中国传统是过九九)
王老先生次子王晓民撰文《一件小事》摘录如下:
文字创作时的一件小事,又想起了爸爸……
那是小学的时候,我的一篇作文又成为了学校的范文,我满怀着喜悦的心情回到家里,希望再得到父亲的褒奖,作文的大意是:大年三十,我去参加新年晚会,我专心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大年三十晚上,……我踏着皎洁的月光,走向礼堂,厚厚的积雪在树上、在屋顶、在路上,月光下,银光四射,把我认识的院子装点得如同用白银筑成的童话世界,脚下积雪咯吱吱的低声唱着,是积雪想告诉我:来玩吧,推雪人,打雪仗、滑雪……”
王赫焉的夫人沐洁珊和儿子们
爸爸没有表扬我,而是认真的告诫我:做学问就要老实、认真。我迷惑,和爸爸争论,我是老实的,也是认真的,爸爸真的气愤了:有一点点科学常识就不会写出大年三十的月光来,你去研究一下月圆月缺去,去看十万个问什么,去参观天文馆,然后再反省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作文……
后来长大一些我才意识到,爸爸不是在教我写作,更是在教我做人!
末代皇帝在中医研究院就诊,在院里家喻户晓,但我们却不知道原来就是父亲在给他治病,回想起董必武、郭沫若、陈毅等等父亲看过病的一些国家领导人又有哪个是父亲回来说的呢?都是后来爸爸的朋友、患者来到家里告诉我们的。
王赫焉老先生的儿子们
恰恰去给一些底层的人民群众看病、出诊,爸爸是会让我们知道的,甚至还在这我们。
记得一次给一位农民出诊,爸爸是带着我去的,当时是在广安门乘坐17路公共汽车,坐到总站莲花池,之后我们开始不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露水打湿了裤腿,爸爸索性脱下鞋,赤脚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我走累了爸爸边走便鼓励我说:你不是走着去过北海公园吗,比那要近一些。到了那个农民的家里,我真想不出爸爸第一次是怎样七拐八拐的找到的,我看到了那病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剃光了头,鼻子里插着管子,爸爸在那里给病人号脉、检查,她的丈夫一直弓着腰站在一旁。爸爸给开了药方,要走了,病人的丈夫硬是不管爸爸的劝阻,用自行车驼了四颗硕大的白菜一直把我们送上了公共汽车。
……
历经了文革洗礼的王赫焉老先生
沐洁珊 生卒年月:1927年12月20日 - 2006年4月25日
王赫焉老先生夫人
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针灸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