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艺术史的主人公耶稣如何来到人间?

12月25日，众人翘盼的圣诞节闪亮来袭

Merry Christmas，圣诞节快乐!

走在街上，节日的氛围充斥着每个角落，五彩缤纷的圣诞树、明明灭灭的彩灯、堆积成山的礼物、挂在床头的袜子、橱窗里的糕点、戴着小红帽的圣诞老人……

之所以圣诞节普世同庆，是因为这是基督教重要的节日之一，是全世界庆祝人数最多的日子。这一天是为了纪念耶稣的降生而设立，就像字面上讲的那样，“圣诞”，一位圣贤的诞生！

作为西方艺术史的主人公NO.1，耶稣是如何来到人间的？

圣贤耶稣的诞生

公元前一世纪，巴勒斯坦地区的人民在罗马帝国的黑暗统治下，过着悲惨的生活。这时他们希望有个救世主能够来到人间，把他们拯救出苦海。上帝看到他创造的人类苦难太多，就准备派他的儿子——救世主耶稣到人间，把人类从苦海中救出，引导他们到幸福快乐的天堂。

为了让耶稣顺利降临人间，上帝就选中了拿撒勒城的童贞姑娘玛利亚。一天，天使加百列奉上帝的差遣，来到玛利亚家，对她说：“玛利亚，你不要害怕，你在上帝面前蒙恩了，你将怀孕生子，要给他起名叫耶稣。他将成为无与伦比的人物，被称为上帝的儿子。”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德·卡拉瓦乔 《天使报喜》 285x205cm 1609 布面油画

玛利亚不解的问：“我虽然和大卫家族的约瑟订了婚，但他还没有娶我，我怎么能怀孕生子呢？”天使回答说：“上帝无所不能。”玛利亚于是不再怀疑，她说：“我是上帝的婢女，原听从上帝的安排。”天使加百列传达完上帝的旨意，就离开了。

约瑟是个正派的人，当他得知未婚妻怀孕的消息，并没有羞辱她，也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去让她丢脸，只是想悄悄地和她分手。正在他考虑这事时，上帝的天使出现在他的梦中，对他说：“不要嘀咕了，把玛利亚娶回家。她怀的孩子来自圣灵。她将生下个男孩子，你们给孩子起名叫耶稣，因为他将从罪恶中拯救人们。”约瑟醒来之后，明白了这是上帝的旨意，于是他就按这旨意办了。

康拉德·冯·索斯特 基督降生

洛伦佐·科斯塔 基督降生 木板蛋彩画

圣子耶稣诞生的同时，一颗耀眼的巨大新星出现在伯利恒的上空。一群牧羊人正在附近放牧羊群，这时上帝派的天使出现在他们眼前，并告诉他们这一好消息，天使们离去后，牧羊人决定乘夜色赶往伯利恒城里。他们果然找到了天使所说的人——玛利亚、约瑟和躺在马槽里的婴儿。

胡果·凡·德·格斯 《牧羊人朝拜》(三联画中间幅) 250x310 1476-1478 木板油画

伦勃朗·梵·莱茵 《朝拜的贤士》 71 X65.8cm 布面油画 圣彼得堡，冬宫藏

当星星闪烁在伯利恒上空时，东方的三位博士也看到了。他们决定沿着星星的指引到伯利恒寻找圣子耶稣。东方三博士随着星星的指引发现了睡在马槽里的圣子。东方三博士俯伏跪拜，并打开宝盒，将黄金、乳香和没药作为献给圣子耶稣的礼物。

后人为了纪念耶稣的诞生，便定12月25为圣诞节，纪念耶稣的出世。由于《圣经》记载耶稣生于夜间，故传统上称12月24日夜为“圣诞夜”或“平安夜”。

艺术史中，关于圣诞的四个场景

所以，在福音书里关于圣诞主要有以下几个场景：一是天使向玛利亚报喜，怀上圣子耶稣；二是耶稣诞生在马槽中；第三个场景是牧人们听到消息朝见婴儿；第四个场景是东方博士也来朝拜。

关于这四个场景，艺术史又是如何表达的呢？

受胎告知/天使报喜

天使加百列向玛利亚告之怀孕这一故事在基督教中称为“受胎告知”或“天使报喜”，这应该是西方艺术史上作品数量最多的绘画主题，同时也是同一主题参与人数最多的艺术家，从古典达芬奇、拉斐尔到巴洛克的鲁本斯再到近代的罗塞蒂都有参与其中。

弗拉·安吉利科《天使报喜》1439-1445绘制 湿壁画 220 x 321 cm

弗拉·安吉利科 《天使报喜/受胎告知》 194x154cm 1430-1432 湿壁画 意大利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藏

达·芬奇 《受胎告知》木板油画1472~1475 98×217cm 现藏于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安吉利克的《天使报喜》是以文艺复兴新的透视法和静谧的画面来表现圣母玛利亚被告知身怀神子后的情形。达芬奇的油画《受胎告知》，又名《圣母领报》，用对称的形式，画了跪在草坪上传达神旨的天使和正悠闲地在庭院读书的玛利亚两个形象。这里的天使报喜画面富有戏剧性，玛利亚的神态虽然平静，左手往后一缩的动作也显露出她内心的惊讶。她似乎不能自恃，怀疑她是否听错了天使的话。

桑德罗·波提切利 《天使报喜》(斯卡拉的圣马丁医院) 243 x 555cm 1481年绘制 剥离壁画

罗伯特·康宾《受胎告知》

汉斯·梅姆林 《天使报喜》(三联图中间幅) 64.1x63.2 1425 木板油画

波提切利的《天使报喜》中远景的风景有一种静止的抽象的美感，天使手持百合花，向圣母传达上帝的旨意。圣母受到微微的惊吓，双手欲拒还迎，此时，天使一只手伸向圣母，像是要防止她因惊恐而倒下。罗伯特·康宾《受胎告知》和汉斯·梅姆林 《天使报喜》属祭坛画，画中天使仅作告知手势，而玛利亚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在读圣经。

埃尔·格列柯 《受胎告知》布面油画 108.5 x 79.5 cm 现藏于日本大原美术馆 1590年绘制

埃尔·格列柯 《天使报喜》 315x174cm 1595-1600年绘制 布面油画

罗塞蒂 《受胎告知》 布面油画1849-1850绘制 73 x 42 cm 现藏于英国伦敦泰特美术馆

格列柯的《受胎告知》中，天使手中拿着象征着玛利亚纯洁的百合花，在空中飞降下落，犹如一只瑞鹤。而画中人物一如既往的被画得高挑，一种庄严而圣神的宗教感由然而生。罗塞蒂对于《受胎告知》这一主题的处理可谓是对传统的最大挑战，画中的玛利亚和天使的表情再也没有前人描绘的那样安详和温暖，却多了一份苍凉和恐惧。画面中，玛利亚的眼神和天使没有交集，不是惶惑，不是谦卑，不是欣然，更加不是狂喜，而是一种瑟缩的麻木瞬间。罗塞蒂用人文主义的思想潮流对人进行关爱，让世人重新审查“玛利亚受圣孕，以纯洁的处女之身生下耶稣对于她自己到底是喜还是悲?”

耶稣降生

关于耶稣与圣母的作品，最早出现在2-3世纪罗马“百基拉地下墓穴”的壁画里，壁画中，有个婴儿坐在马利亚的膝上。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约瑟），穿着束腰的外衣，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指着头上的一颗星，象征着弥赛亚。这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耶稣诞生图。

最早表现耶稣诞生的图像出现在罗马和高卢的石棺上，刻着一个包着布的婴儿，以及一头牛和一匹驴子，并没有马利亚。这与罗马教会记载的第一个圣诞节时间相差无几，据说，第一个圣诞节是在公元138年，由罗马主教圣克利门倡议举行，而教会史载第一个圣诞节则在公元336年，直到440年才由罗马教廷向世界宣布12月25日为圣诞节。

杜乔·迪·博尼塞尼亚 《耶稣降生》 1308-1311年 华盛顿国家艺廊藏

乔托 《耶稣降生》 1310年

此后的一千多间，耶稣诞生成为艺术家们表达的主要题材之一。杜乔·迪·博尼塞尼亚的《耶稣降生》中，身着蓝色和红色衣服的玛利亚处于画面的中心位置，耶稣则位于画面左下方，反倒显得有些次要，因为杜乔认为，这是属于圣母玛利亚的时刻。

同一时期，乔托的《耶稣降生》中，虽然整体画面与杜乔的相似，但乔托又加上了圣女布里奇所见的“异象”，据传，瑞典的圣女布里奇在去世前看到一幅耶稣降生的异象，异象中的耶稣全身放光，甚至使得约瑟手中的烛光显得暗然无光，她还听到了天使的歌声。此后发光的耶稣成为艺术家们常用的表达手段，象征耶稣基督是世上的光。

Fra Angelico《耶稣降生》 1439-1443年 佛罗伦萨圣马可教堂藏

海特亨·托特·桑特·扬斯 《夜间降生》 25x34cm 1484-1490年 橡木油画 伦敦国立美术馆藏

Fra Angelico的《耶稣降生》中，耶稣没有用布包裹，全身散发着光明。马利亚低着头，两手合十，这个姿势成为15-16世纪耶稣降生画的楷模，耶稣光环上有个十字架的记号。海特亨·托特·桑特·扬斯的《夜间降生》中，圣婴降生，天使翩然而至，马利亚双手合拢，俯身凝视，约瑟站在她的身后，注目圣婴。马利亚和天使都被耶稣散发的明光所照耀，象征着他是世界的光。

桑德罗·波提切利 《神秘的基督降生》 1500年 布面油画 布面坦培拉 英国伦敦市国家画廊

科雷乔 《圣夜》(基督降生) 188x256.5cm 1528-1530年 布面油画

波提切利《神秘的基督降生》中，有许多天使在欢愉地舞蹈。科雷乔的《圣夜》中，当圣母玛利亚在马厩中生下耶稣后，天使们从天上飞临此地。黝黑的马厩里，新生婴儿遍体熠熠生辉，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光亮中我们看到幸福的母亲、惊讶的牧羊人、快乐的使女以及正在屋外忙碌的约瑟。

在这些作品中，耶稣诞生的场景多被艺术大师们安置在破旧的马棚中，周围是牛、羊等温顺的动物，可能有人注意到，在马槽降生的图像里从来就没有马，因为犹太人不骑马。还有种说法是，牛代表以色列人，驴代表外邦人。所以，马槽的牛和驴就象征着以色列人和外邦人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了。此外，可爱的天使们也经常出入，以些来传达喜讯，甚至出现乐器演奏来庆祝耶稣的诞生。

牧羊人朝见

（法）吉兰达约《牧羊人朝拜》，167x167cm，木板油画，1485年，意大利佛罗伦萨圣三一教堂

关于牧羊人的朝见这一题材，艺术大师们的表现也各不相同。米开朗基罗的老师吉兰达约的《牧人朝拜》中，约瑟正回头望着那批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人群，手摸着前额，无限彷徨的样子。马利亚却是镇静异常，全神贯注在孩子身上。躺着圣婴的马槽上刻着拉丁文，意思是“前面躺着的婴儿是救世主”。

(意)乔尔乔内《牧羊人的崇拜》，91x136cm , 画布油画 , 1505-1510 ， 美国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卡拉瓦乔 《牧人朝拜》，1609

荷兰画家Abraham Hondius(1625-1691)《牧人朝拜》 1663

保罗·高更 《基督降生:上帝之子》 96 × 128 厘米 1896 布面油画

乔尔乔内《牧羊人的崇拜》中，阴沉的洞窟前，圣母身披斗篷跪在圣婴面前祈祷，左侧两个牧羊人从远方前来朝拜降生的基督。卡拉瓦乔的《牧人朝拜》中，马利亚产后非常疲倦，似乎瘫在那里，约瑟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孩子。四周围绕的牧人们彼此交谈着。空中的天使手中拿着一张“至高之处荣耀归于上帝”的条子。荷兰画家Abraham Hondius的《牧人朝拜》中，前景躺着一只羊，说明耶稣是“上帝的羔羊”。高更 《基督降生:上帝之子》则直接将圣母表现成了塔希提人，完全颠覆了圣母子形象。

三博士朝拜

四世纪，罗马“殉道者墓穴”石棺上，博士带礼物来朝拜，不过耶稣似乎已经很大了

“博士朝拜”的图像最早也出现在四世纪罗马“殉道者墓穴”内的石棺上。早年基督徒“主显节”(Epiphany，1月6日)的宴席所纪念的就是博士朝拜。那个时候，这个节日比圣诞节还重要，因为它被看作是一个漫长过程的开始，通过这个过程耶稣的身份和意义最终为世界“所知”。随着耶稣身份的确立，主显节的重要性逐渐削弱，但“博士朝拜”这一题材却保留了下来。

(意)乔托《东方三博士来朝》，200x185cm，湿壁画，1304-1306年，意大利帕都瓦阿利纳礼拜堂

弗拉·菲利普·利比《东方三博士的崇拜》直径137.2厘米1445木板画美国华盛顿国立画廊藏

乔托《东方三博士来朝》中，三博士怀着极其虔诚的心情拜见圣母子，因为他们预知这个婴儿将比自己更伟大。利比的油画《东方三博士的崇拜》则完全根据《圣经》所述的内容进行创作，画中马利亚、婴孩与圣徒均在伯利恒一间马厩前，前来朝拜的三博士带领长长的朝圣队伍，拥向那里，远处是高山，象征圣婴降生的孔雀，停立在房顶上。

(意)戈佐利《东方三博士的旅程》，湿壁画，1459年，意大利佛罗伦萨美第奇-里卡第宫

阿尔弗雷德·丢勒 《三博士的礼拜》（朝圣者的来访） 高: 99 厘米. 宽: 113.5 厘米. 1504 板面油画

(意)曼太尼亚《三博士的赞颂》，80x161.5cm，木板蛋彩画，1464-1466年，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馆

(意)安德烈亚·曼太尼亚《三博士来拜》，54.5x71cm，蛋彩画，1497-1500年，美国加利福尼亚马里布丁·保罗·格蒂博物馆

戈佐利的《东方三博士的旅程》则显得非常华丽，黄金铸就的马鞍和披风使三博士壮观的朝圣队伍看起来更像是帝王出游。画家使用金银锡箔等贵重颜料，将三博士参拜圣婴的场面铺陈得几近奢侈。丢勒的《三博士的礼拜》中，三博士的衣着和礼物也极其奢华。

曼太尼亚《三博士的赞颂》中，东方博士来拜见圣子的场面发生在岩洞而不是马槽，圣母子被一群小天使环绕着，远道而来的三博士手拿礼物，要敬献给耶稣。曼太尼亚的另一幅《三博士来拜》中，一博士手中拿着的礼物是件来自中国的青花瓷杯。

希罗尼穆斯·博斯 《三贤士的朝拜》 138x138 1510木板油画

博斯的《三圣贤的朝拜》仍是对宗教题材的描绘，画家以一座破落的茅屋把画面分成前后两大部分。前面是端坐的圣母抱着小基督接受三圣贤朝拜的情景，茅屋后是战争场面，远处则是平静的城市风光和生活场景，带有一定的象征性及暗喻性。

迭戈·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瓦·委拉斯贵支 《贤士朝圣》 1619 布面油画

彼得·保罗·鲁本斯 《贤士朝圣》 231x447 1624年 布面油画

委拉斯贵支的《贤士朝圣》中，圣母俨然是一个农家妇的形象，与之相对的是鲁本斯《贤士朝圣》，马利亚不再是农家妇，而是一个贵妇，耶稣就像是个王子，博士们一副敬畏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