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过五关斩六将"的文学意义

浅说“ 过五关斩六将 ” 的文学意义　● 江西赣州 陈传 芙　明代 小说家罗贯 中《 三国演 义》 中塑造关 羽形象　 去 。” 而此 时的关羽得 知刘备 下落 ， 那么 在这一 回 目 　 的一个 重要 情节是 第二 十七 回的 “ 五关斩 六将 ” 过 ， 中， 　 首先刻 画出他 的寻兄心切 。他抓 紧时 间 ， 匆忙 上　 也是 书中流传最广 的故事之 一 。它说 的是关 羽挂 印 　 路 ：故 主在河北 ，不 由某 不急 去” “ 期慌迫 ” “ “ 、行 、待　 封 金 ， 别 曹操 之后 ， 着 甘 、 辞 保 麋二 位夫 人 ， 往河 北　 去禀 时 ，须误 了我行程 ” “ 冗不 曾讨 得 ” “ 、事 、不敢久　（ 河以北 ） 黄 投奔刘备 ， 先后 经过 五个关 隘 ； 因未 向曹　 住 ， 连夜投 汜水 关来 ”　 。操讨取 通关证 ， 途受到 阻挠 ，不得 已斩 了六员曹　 沿其 次 ， 现 出关 羽对二位 夫人 的保 重 。“ 体 下邳 被　将。 这所 向披 靡的战绩 ， 成为关 羽赫赫功业 中的一个　 围” 时三约 中的“ 者 ， 二 二嫂处 请给皇 叔俸禄养 赡 ， 一　重要组 成部分 。从史 料看 ， 尽管情 节是 编造 的 ， 地理　 应上 下人等 皆不许 到 门”如果说被 围时 为 了等待 刘　 ， 方位是 混乱的 ， 物是 虚构的 ， 人 但并不 影响人 们对这　 备 的消息 ， 必须 留下来 保护 二位嫂夫 人 ， 他 是一 时的　一故事 的津津乐道 。本文试 对这一情 节 的文 学意义　 妥协 之策 ， 而这 寻兄 的“ 千里 ” 上 ， 羽则 时 时 、 路 关 处　谈点看 法。 　一处 以二位夫人 为重。嫂夫 人的车 仗尽管成 了他前行　 “ 心慌 ， 马 四下 寻之 ”但甘 、 纵 ； 糜夫 人 的安全 却是 他　、再塑 关 羽的 忠贞不 二 、 义薄 云天—— “ 不忘　 的累 赘 ：不 敢 纵 马 ， 辔 徐行 ” 车仗 不 见 了 ， 羽　 “ 按 ， 关故主 ” 　关 羽被 历代 视为 “ 重言诺 、 讲信 义 ” 的典范 ，一　 关羽 的头等大事 ， 急关 头 ， “ 紧 他首先 要安 顿好二位 夫　 言 九鼎 ” 的化 身 ， 要在 于他对 刘 备的 忠贞 不二 ， 主 处　 人后 再行 事 ， 前每 每要 “ 退 车仗 ”战后 则 “ 手　 战 约 ， 叉 世处事 知恩图报 ， 义薄云 天。第二 十五 回中“ 可谓 下　 于 车前 问候 ”“ 即 回身来看 二嫂 ” 、随 ；胡华 留宿 时 ， 　 邳城被 围土 山”后 对张辽 的说降 ， 羽 即以三事 为　 “ 关 二夫 人至 草堂 上 ， 关公 又手 立 于二夫 人之 侧 ， 人　 老约 ，三者 ， 知刘 皇叔 去 向 ， “ 但 不管 千里 万里 ， 当辞　 请关 羽坐 ， 目 ‘ 便 公 尊嫂在上 ， 安敢就坐 ！”； ’ 汜水关镇　基。 　看 中彩霞 ， 可贾环不甚 在意 。 无奈　 大观 园闹 了个 人仰 马翻 。更有甚　以过场 人 物 烘托 主要人 物 ， 赵 姨娘来 求贾政 ，在贾 政 面前 少　 者 ， 　 第二天 又惊动 了贾母 ， 从查 问　不仅 使主要人 物周 围有个 复杂 的　 不 了说起 宝玉 ，从 而 引出小鹊 报　 宝玉 生病原 因 ，又发 现上 夜 的人　社会 关系 ， 使其形 象更 加真 实 、 丰　 信 的事儿 。 　 满 ，而且过场 人物 在烘 托主要 人　 不遵 家规 、 大开赌 局等情 况 ， 于是　小鹊 报信 事儿虽 小 ，却 引起　 贾母 即令认 真查 赌 ，从而 自然地　物 中 ，也抬 高 了 自身 的价值和 地　 强烈反响 ， 惊动 了整个贾 府 。 先是　 开启 了“ 、头误 拾绣 春囊 ” “ 痴 ｒ 、懦　位， 显示 了 自身的份量 和作用 ， 从　 贾 宝玉 昕 了小鹊 的报 信 ，便 如孙　 小姐 不 问 累金 凤 ” “ 奸 谗抄 检　 、惑而 使过场人 物与 主要人 物交相 辉　 大圣听见 了紧箍咒一 般 ，登 时 四　 大观 园” 等一 系列重大情节 。 　映。 　肢 五 内一 齐 皆不 自在起 来 。他不　小 鹊 报 信 仅 是 个 小 小 的枝　二、 投石激浪　得 不披衣 夜读 ，预备 明儿老 子盘　 节 ，由于紧 紧地镶嵌 在小 说情节　小鹊报信 的故 事发 生在贾 政　 考 。接着 怡红 院的 、 们也折 腾　 的 键 处 ， ｒ 鬟 关 既承上 更启 下 ， 以小小　任 学官 回家探亲 的一个 晚上 。事　 起来 ， 陪伴宝玉夜读 。 晴雯 看宝玉　 枝节 引出重 大情节 ，成为 情节发　 出有因 ： 凤姐受 旺儿媳 妇之 托 ， 唤　 “ 书苦恼 ”也 难奏 效 ， 以芳 官　 展 的契机 。 读 ， 便 这小小 枝节 ， 犹如投石　来彩 霞之母 ，给她 的女 儿说媒 提　 外 出小解 说是看 见一个 人从墙 上　 激浪 ， 引起 连环反 应 ， 推动 大情节　亲； 而彩 霞素 日与贾环 有 旧 ， 命　 跳下来 ， 则 借题 发挥 ， 言宝玉 吓着　 进展 ，使 其显 出独特 的份 量 和作　 诈她妹 子小霞来 找赵 姨娘 ，赵姨 娘　 了 。进而 便搜查 巡看 ， 笼火把 ， 用。倒　 灯 　６ 　国寺普净 请关 公方 丈待茶 ， 公 日 ：二位 夫人 在 车　 演 义 》 二十六 回评 中所说 ：曹 操一 生奸 伪 ， 关 “ 第 “ 如鬼 如　上， 可先献茶”荥 阳太守王植馆驿 中设 宴招待时， 蜮 ， ； 　 忽然遇着堂堂正正， 凛凛烈烈 ， 皎若青云， 明若 白 　“ 二嫂 晚膳 毕 ， 正 房歇 定 ” 请 就 后他 才 “ 甲憩 息 ” 解 ； 　 日一 人 ， 自有珠 玉 在前 ， 吾形 秽 之愧 ， 亦 觉 遂不 觉 爱　 渡 过 黄河 后 孙 乾来 接 ，关 公 不忘 “ 教孙 乾 拜 见夫　 之敬之 ， 不忍 杀之 。此 非曹操 之仁 ， 以容纳 关公 ， 有 乃　 人 ”孔 秀也正是 要 “ ； 留下 老小 为质 ”关羽 才 大怒并　 关 公之义 ， 以折服 曹操耳 。” ， 有 　 决计 杀人 的 。这 样一 位智 勇 双全 的将领 ， 威武 英俊　的 豪杰 ， 然 对二 位嫂 夫 人 如 此毕 恭毕 敬 ， 致周　 竟 细 到 的照顾 ， 丝毫可指 责 的地 方 ， 无 可谓尊 崇备至 。 　 四、 赞正义 的得道 多助　 颂关公 作 为一代 忠 义的形 象化 身 ，是作 者竭力 歌　颂 的对象 。文题说 “ 骑 ”其 实关公沿 途得到众人 的　 单 ，二 、 塑关 羽英 雄 、 再 神武 的人 格素 质—— “ 勇　 帮助 ： 武 　难 敌” 　过 五关前 与 曹操 的一 番客套 和虚 与逶 迤 ，车 仗　关羽是一位“ 万夫不当之勇” 的骁将 ， 其神勇天　 “ 约行 三 十里” 待他 回神 后 ， 了， 嫂夫 人 的下落 和安全　威 为彼 时彼刻 的世人 所 交 口赞誉 ， 也为后 世历 代 军　 使他 “ 慌” 心 之际 ， 遇识 体 的廖 化 “ 全”方 解他 心　 巧 保 ，戎 之士所钦 敬畏 服。此前关 羽英雄 事迹主要 表现在　 头凶吉之 结 ； 　少 年 时代 为友 抱 不 平 的“ 斩 熊虎 ” 与 张飞 抬扛　 怒 到滑州 界 首黄河 渡 口关 隘前尽 管没 有得 到 “ 无用　的“ 二虎 相 争 ”从 令 十八 路 诸侯 震 悚不 已的 “ ； 温酒　 之 人 ” 延 的直接 帮 助 ， 刘延 的提 醒“ 刘 但 夏侯 悖 部将　 斩 华雄 ” 到令 曹操 感 叹 “ 军 真神 人 ” 将 的斩 颜 良 、 文　 秦琪 据 守 ， 不 容将 军 过渡 ” 也使 关公 有 了充 分 的　 恐 ， 丑 ， 作者对 他武 艺高 强 的刻 画是从 多侧 面 多角度　 渡河心理 准备 。 而 　进行 的 。 　五、 备述 关公 寻兄 的路途艰 辛和种 种 困难　在 这一 回 中 ， 者更 加 细腻 地 描写 了他 的 “ 作 猛　五关 中 ， 既有 山关 （ 东岭关 有孔 秀 引五百 军兵在　勇 ”斩 孔 秀— — “ 一合 ， 刀 起 处 ， 秀尸 横 马　 岭上把 守 ）水 关 ， ： 只 钢 孔 、 也有 城关 、 塞 ， 有人 心关 （ 阳　 要 更 洛 下 ”斩牙 将孟 坦—— “ ； 孟坦 战不 三合 ， 回马便 走 。 城 孟 坦 的鹿 角拦 关 、 拨 　 韩福 的暗箭 ； 汜水 关 卞喜 的 “ 鸿　 关公 赶来 。 坦 只指 望引诱 关公 ， 孟 不想关 公 马快 ， 早　 门宴 ” 荥 阳关 太守 王植 “ ； 心怀不 仁 ” 暗害 ）虽然这　 的 ； 已赶 上 ， 刀 ， 为 两段 ”斩韩 福—— “ 马径奔　 各 关 的地 势 、 势 、 险作 者并 未 十分 铺 叙 ， 至非　 只一 砍 ； 飞 水 凶 甚韩福 ， 冲散众 军 ， 福 急走 不迭 ， 公 手起 刀 落 ， 韩 关 带　 常简 略 ，但读 者却 在这 一 回中 的阅读 中时时 为关公　头连肩 ， 斩于马下”斩卞喜——“ ； 卞喜 暗取飞锤掷　 的处境担 忧 。 　打关 公 ， 用刀 隔开 锤 ， 将入 去 ， 劈卞 喜 为　 关公 赶 一刀两 段 ”　 。六、 作者 行文 技巧 的高超　 情 节 的曲折 多变—— 从 “ 日” 次 相别 胡华来 到东　三 、衬 托 曹操 的博 大胸 怀和 礼 贤爱 才— — “ 宽　 岭 关到 渡过黄 河 ，整个过 五 关斩六 将五 起五落 的情　宏 大量 ” 　节时 而紧张 ， 而舒缓 ， 时 时而 高潮 ， 而快 意 ， 者 的　 时 读尽 管 小说 作 者 有着 浓 重 的“ 曹扬 刘 ” 抑 的感 情　 心情也 随之起伏不 定 。 刀光 剑影 ， 肉横 飞的紧张气　 血倾 向 ， 三 国演义 ）Ｊ 中曹操 为 实现统 一 中原 的　 氛总是让 读者 提心 吊胆 ， 关公 的前途 命运 担心 ， 但《 ）、 ／说 为 而　 野心， 曾实施 过 长 期 的人 才 发展 战 略 ， 的遍访 贤　 斩 将破敌后 的场 面又让读者 大快人心 ！ 他 　士 、 贤若 渴 和爱 才 情深 却 是有 目共 睹 ， 容 抹灭　 求 不 过 五关斩 六将 的情 节 ，表现 了作者 高超 的剪裁　的 ， 中典 型 的一 例就 是他 对关 羽 的爱惜 。在 二 十　 能力 。 其 五关 怎么不 是五将 而安排六将 ？ 如何 斩杀这六　七回中， 关羽 的恩 怨分 明 、 恩图报 。 知 关羽 的封 金挂　 将 ？等等 ， 者都 做 了精 心 的繁 简布置 ， 两关 斩三　 作 前 印 ， 为 财 物 、 色所 诱 ， 是 让 曹 操 感 慨 “ 敬　 将 安排 的 简 略 ， 不 美 还 深 特别 是 第一 关 ， 用笔 十 分经 济 ， 换　 转之”“ 、来去明白， 真丈夫也”并要求下属 “ ， 汝等 皆当　 十分迅速 。而对于 重要情节 ， 不惜笔墨作 详尽 的　 往往效之 ” 。这虽 然在 某种 程度 上确认 了关羽 之言 行 的　 描 写 ， 斩 杀卞 喜 和王 植 两节 ， 如 就是 明证 ， 就避 免　 这确有一种精神 的威力和气势， 正如毛宗 岗在《 　 了行文的呆板和平庸。囹 　 三国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