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读书报告

浅析《瓦尔登湖》中梭罗的自然观和生活观

摘 要：亨利·大卫·梭罗（HenryDavidThoreau，1817—1862)，美国十九世纪最广为人知的文坛巨匠之一，超验主义哲学先驱。《瓦尔登湖》是其不朽的代表之作。他的书毫无保留地展示了他的自然世界与精神世界，展示了他的追求以及他对自然的热爱，并引导读者与他一起去探寻、去思考。与此同时，梭罗的生活观在美国文化构建进程中具有重要的意义。梭罗以自己独特的生活观对抗当时盛行的物质主义生活方式,并以此积极参与美国文化的建构。在当今,梭罗的生活观在中国的影响日渐深远,引起学人的广泛关注。

关键词：梭罗 瓦尔登湖 超验主义 自然观 反物质主义

一、自然观

《瓦尔登湖》是其不朽的代表之作。在美国国会图书馆的评选中它与《圣经》等同时被评为“塑造读者人生的二十五部首选经典”。梭罗于一八四五年的春天，在老家康科德城的瓦尔登湖边借爱默生的土地建了一座小木屋，过着自耕自食的生活，并在那里写下了著名的《瓦尔登湖》一书。本书记录了作者隐居瓦尔登湖畔，与大自然水乳交融，在田园生活中感知自然重塑自我的奇异历程，记录他的观察、思维、理想和信念，是当代美国拥有读者最多的散文经典，一部“一百五十年常销不衰的绿色心灵圣经”。今天我们来看《瓦尔登湖》，依然是既切中时弊，又恰逢其时。在充满躁动的季节，当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寻找从失控的世界中避开的隐居地时，他在康科德林中的木屋就是人们理想的避风港。他度过的那些夏季下午的单纯和宁静足以闯入人们缅怀往昔的心扉。人们会回头凝视那段愉悦的时刻—它的信心、它的纯洁、它的悠闲—并心怀惊奇与感激，就像看着一位熟睡婴儿的脸庞的感觉。他在当时被看作“一个哈佛学院毕业的年轻人,喜欢在树林里闲逛,不时更换零活的散漫人”。即便师长兼朋友角色的爱默生也对梭罗有些误解。在《梭罗》一文中,爱默生也对他貌似“散漫”的生活深感遗憾。然而历史的进程终究使人们发现梭罗的伟大之处。今天他得到广泛的认同并被看作是“19世纪配得上‘伟大的’称号的美国少数的几个作家之一”。他是一位生活实践者,一生从事过不同的职业,如教师、测绘员、铅笔工和手工匠等。他在实践中积累创作的素材,从而成就自己的作家事业。本文拟以梭罗的文本为依据考察他的生活观,分析其在当时历史语境中的意义,并着重探讨其生活观之于当代中国的影响。梭罗作为当时的“另类”人物，为后人留下了很多宝贵的可供借鉴的精神财富。他关于自然现象、动植物的许多研究和发现以及关于保护生态环境的提议，都证明是“超前”的。他把自己看作自然的一部分，纯净而清澈的瓦尔登湖反映了他的灵魂。他的书毫无保留地展示了他的自然世界与精神世界，展示了他的追求以及他对自然的热爱，并引导读者与他一起去探寻、去思考。本文主要从梭罗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以及对他笔下的大自然的象征意义两个方面来阐释他的自然观.

（一）、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受东方哲学的影响，在梭罗的自然观中，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成了他很抢眼的独特品质。在梭罗看来大自然生机盎然，充满灵性，自然界的一草一木、虫鱼鸟兽都被赋予了灵性。在资本主义工业发展迅速改变着社会结构和自然环境的时代背景下，梭罗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作深入的探索和思考。归纳起来，梭罗的观点是:自然界哺育了人类，人是自然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人类应当尊重自然、热爱自然，与自然亲密无间、和谐相处。梭罗把上帝称为人类的父亲，把大自然称为人类的母亲。在《河上一周》中他写道: “有时一个凡在自己身上感觉到大自然，不是他父亲，而是他母亲在他内心躁动，而他随着她的永存而获得永生”。在《瓦尔登湖》中梭罗还曾把大自然称作曾祖母“是什么药物使我们得以保持健康、安详和满足呢？不是你我曾祖父的药物，而是我们大自然曾祖母的万能的蔬菜与植物性药材”。在梭罗的笔下，大自然慈善而慷慨，为人类提供阳光、风雨、夏季、冬天，永远提供健康和欢乐。大自然与人类息息相通，它对人类充满同情心。他写道:“要是任何人由于正当的原因而伤心悲痛，大自然也会为之感动„„我能不与大地共情怀吗？”梭罗宣称自己在大自然自由来去，成为她的一部分。在《论散步》一文中他写道: “我要把人看作大自然的居民，甚至大自然本身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社会的一员”。他把自己和自然的关系描写成“美好而仁爱的友情”“亲如骨肉的关系”。在《瓦尔登湖》中，我们看到梭罗眼中的自然是何等的美丽、丰饶和繁茂：洁净无暇、变化多姿的瓦尔登湖，茂密葱郁、一片生机的森林，以及头顶上的那一片亘古如斯的天空——自然界的一切让梭罗心悸和感动。他或逍遥自适的泛舟湖上，与潜水鸟嬉戏，感受自然的神奇与瑰丽；或洞穴观蚁，体会生存的庄严与残酷；或静坐林中，在蛙声和鸟鸣中领悟生命的本质。他“在大自然里以奇异的自由姿态来去，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而且在与万物的和谐交融中得到内心的宁静。

在梭罗的时代，生态伦理学还杳无时期，但他凭着对生命的直觉和感动，已经在《瓦尔登湖》蕴含了“生命共同体”的概念:田鼠是他的兄弟，在他的屋子下面做窝，和他共享面包；知更鸟在他屋侧的一棵松树上住居，受他保护；鹧鸪是他的“母鸡和幼雏”；冬天鼹鼠住在他的地窖里，和他分享土豆的美味野兔子也到他的门口来，吃土豆皮„„在他的眼中，自然中的一切生物都是那么亲切、可爱，甚至康科德的植物也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居民。一个人住在林中，虽偶尔感到寂寞，但是他感觉到“能跟大自然做伴是如此甜蜜，如此受惠。”他“屋子周围的每一个声音和景象都有着无穷尽无边际的友爱”。原来人可以和自然如此亲密和谐的相融在一起。不仅如此，梭罗还对大自然抱有一份深深的尊敬和感激，“大自然不可描写的纯洁和恩惠，他们永远提供这么多的康健，这么多的欢乐!对我们人类这样地同情„„难道我们不该与土地息息相通吗？我自己不也是一部分绿叶与青菜上的泥土吗？”他把自己看作是大自然中普通的一员，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有的是对自然母亲的敬意和感激，对天地万物的关心和友爱。正是梭罗教我们现代人类走出麻木不仁的心态，永远保有一份体察外物的惊喜、悲悯和体恤之情。在《瓦尔登湖》里，自然界的一切都

不仅仅是生命的存在，还与人类精神息息相通，在梭罗的笔下，它们也如同人类一样富有感情和思想。梭罗善用比拟、比喻的手法，写眼前的一切事物，在梭罗的眼中，这些自然物并非死去，而是鲜活的。梭罗用第一人称完全将自己与瓦尔登湖合二为一，将瓦尔登湖中的自然美透过“我”的感官、情感加以展示。梭罗的“看”，是一种凝视，一种用心的观察。在梭罗笔下的所有景物中都有“我”的影子，“我”的体验，“我”的情感，并通过“我”带动读者的心一齐跳跃，带动读者与“我”一同在瓦尔登湖中体验。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浅”。枭的嗥叫是“瓦尔登森林的地方语言”；湖上冰块的开裂是瓦尔登湖的“咳嗽声”„„人正是在与这些有思想有感情的自然物的交流和沟通中洗去了心灵的污垢，得到了精神的升华。在梭罗的眼里，自然不仅仅提供了满足人类生存需要的物质资料，是人类的物质家园，自然的宽厚和丰腴也是人的生命具有丰富内涵的基础条件，人对自然美的欣赏和理解也是对自己的永恒品质的真实理解和把握。所以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不仅仅是功利上的，还应该包括情感、伦理、审美等方面。唯其如此，人才会生活得把生命的精髓都吸收到，从而使自己的人生目标得到提高，感情得到升华，生命空间得到拓展，进而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二）、大自然的象征意义

以爱默生为代表的美国超验主义运动吸收了欧洲浪漫主义的思想养料，把自然界看作是精神的象征，超灵的外衣。在《论自然》一文中，爱默生这样论述自然的本质: “每一种自然现象都是某种精神现象的象征物„„在自然界的背后，浸透着自然界的是一种精神的存在。”他还说: “自然界就是思想的化身，又转化为思想„„每一种存在物时刻在教育着人们，因为一切存在形式都注入了智慧”。梭罗作为一位美国超验主义思想家也善于在大自然中发掘象征或教化意义。在梭罗的心目中，自然界充满生机，能净化人的心灵。他认为自然界具有朴素、健康的天性。

在《瓦尔登湖》中他写道: “如果我们要用真正印第安式的、植物的、磁性的，或天然的方式来恢复人类的天性，那首先就让我们自己像自然界那样朴素和健康，放松紧锁的双眉，让每一缕生命之光照耀全身”。梭罗把瓦尔登湖比作林中隐士，生活得克制而又简朴，获得令人惊叹的纯洁。他赞扬怀特湖和瓦尔登湖无比纯洁，与市场无关，与污秽无缘“比起我们的生活不知要美丽多少，比起我们的性格来不知要透明多少”。瓦尔登湖并不只是瓦尔登湖，他不过是一个象征，象征的是一种精神境界，一颗满足的心灵才是最富有的，因为他无所欲求，所以他什么也不缺。梭罗赞美黎明，因为黎明象征英雄时代。即使清晨一只蚊子微弱的嗡嗡声也使他联想到号角昂扬、英雄的美名、荷马的安魂曲，他把它称为空中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在宣扬世界的活力长存，生生不息。梭罗赞美春天，因为春天的到来“就像是混沌初开，宇宙创始和黄金时代的实现”。在梭罗看来，春草象征青春，显示出不朽的生命力。他写道: “草在山坡上燃烧起来，像是一阵春火„„是永恒青春的象征”，“我们人类的生命即使死到根，仍会生出绿草叶伸向永恒”。有

一次，梭罗饶有兴致地观察一群红蚁和一群黑蚁的对抗，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他把一方称为“红色的共和派”，把另一方称为“黑色的帝国派”。双方拼死相斗，无意撤退。它们的战斗口号显然是“不战胜，毋宁死。”梭罗在抒发观感时写道: “你越思考，越觉得人与蚁之间没有多大差异”。他认为这场蚂蚁战争的规模及其表现出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精神，至少在康科德的历史上找不到能与之相比的战斗。

二、 生活观

（一）、梭罗的生活观

崇尚物质简朴和精神自由是梭罗生活观中最为重要的特质。尔登湖畔独居是梭罗生活观的一种策略化表达。对于梭罗而言,个人的生活、个人的追求、个人的价值占有更为重要的位置。也许正是这种对个人自由的刻意追求使梭罗选择了独居。在独居的生活实践中他力图回答一些问题,比如:生活的目的何在?工作的目的何在?这些问题集中表现为如何平衡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梭罗要做一个有“精美思想”的哲学家, “不但要建立起一个学派来,而且要这样地爱智慧,并按照智慧的指示,过一种简单、独立、大度、信任的生活,既要从理论上又要在实践中解决生活的一些问题”。他呼吁当时的美国人效仿古代哲人淡泊守朴,把时间精力从对衣食住行的物质追求中解脱出来,投入对精神自由的追求和个人道德的完善上来,因为对于个人来说, “他生活越简单,宇宙的规律也就越简单,因而,孤独不再是孤独,贫穷不再是贫穷”。换言之,梭罗认为物质生活的富足并不等于精神生活的富足,更不是生活的目的所在。相反,物质积累不仅最终成为毫无意义的身外之物,并且会妨碍精神自由,甚至对个人来说, “金钱愈多,德行便愈少”,个人也因此最终将会沦为积累财富的工具。梭罗认为真正的生活是一种简单自由的生活:物质简朴,精神自由。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使人们减轻对物质和财富的追求,才能“把生活压缩到一个角隅里去„„用切身的经历来体会它的意义”。因而梭罗呼吁对待生活要“简单化,简单化!”他甚至发出呐喊:“不必给我爱,不必给我钱,不必给我名誉,给我真理吧”。在此意义上,崇尚物质简朴和精神自由构成梭罗生活观重要的一极。

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构成梭罗生活观的另一极。梭罗认为重视人与自然和谐的首要条件是人类应该热爱自然。对自然的热爱源于自然界充满生机,能净化人的心灵。与人类相比,瓦尔登湖像一位林中隐士,梭罗赞扬瓦尔登湖:“它无比纯洁,比起我们的生活不知要美丽多少, 比起我们的性格来不知要透明多少。”梭罗对自然的热爱犹如对亲人之热爱,他写道:“有时一个凡人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大自然,不是他父亲,而是他母亲在他内心躁动,而他随着她的永存而获得永生。”在《瓦尔登湖》中梭罗甚至把大自然称作曾祖母:“是什么药物使我们得以保持健康、安详和满足呢?不是你我曾祖父的药物,而是我们大自然曾祖母的万能的蔬菜与植物性药材。”再者,对自然的热爱源于大自然与人类息息相通,它对人类充满同情心。梭罗写道:“要是任何人由于正当的原因而伤心

悲痛,大自然也会为之感动。”由此可见,大自然懂得并理解人类的情感,人类的情感也和大自然相互呼应。基于家乡泛舟河上,对沿河多数自然景观未被污染感到欣慰:“这世界被很好地保存下。”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人类活动破坏自然的迹象,对湖岸树木遭到砍伐感到痛心疾首。他写道:“当我初次泛舟瓦尔登湖上时,它的四周完全让浓密而高耸的松树和橡树林环绕着„„但自从我离开那些湖岸以来,砍伐木材的人把湖岸进一步蹂躏了。如今,要有很多年不能在林木葱葱的小道上散步了,也无法从林中偶然窥见湖光水色了。”梭罗甚至警告人类说总有一天我们将落到啃地壳来获取营养的地步。因此,梭罗呼吁人类热爱并保护自然,重构人与自然的和谐,回归自然并在自然中完整地获取人的天性。在《瓦尔登湖》中他写道:“如果我们要用真正印第安式的、植物的、磁性的,或天然的方式来恢复人类的天性,那首先就让我们自己像自然界那样朴素和健康,放松紧锁的双眉,让每一缕生命之光照耀全身。”

梭罗认为要热爱自然并归隐自然就必须学会抑制并放弃物质的追求,因为对物质的过分追求会导致人本性的迷失。这样,崇尚物质简朴和精神自由以及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就通过对自然的热爱完美地结合起来,成为梭罗生活观的重要内容。

（二）、梭罗生活观的历史意义

在梭罗所处的时代,即19世纪上半叶,美国工业蓬勃发展,经济迅猛发展,社会不断进步, “比任何国家都迈着更快的步伐前进”。但工商业的发展造成了美国人普遍的拜金主义思想,刺激着人们对金钱和财富的欲望,物质主义占据社会生活的主导地位, “以物质主义为特征的个人主义成为时尚,经济成功成了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在这样的背景下,梭罗的生活观就成为对美国当时盛行的物质主义生活方式的一种个人策略化的对抗与反拨。这种看似消极的生活哲学折射出梭罗参与美国文化建构的积极姿态。杨金才教授敏锐地指出,崇尚自由和简朴、反对惟利是图是梭罗积极的入世精神的表现。梭罗否定物质生活并质疑追逐财富成为一般的生活原则这一社会现象,进而积极反思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在《没有原则的生活》一文中梭罗开宗明义地呼吁:“让我们思考一下我们度过自己一生的方式。”他尖锐地抨击当时美国人“生活现在是太放荡了”,并表示“不愿生活在这个不安的、神经质的、忙乱的、琐细的十九世纪生活中”。他不愿看到物质主义盛行,甚至“在预见市侩的胜利时,感到厌恶与愤怒”。因此他“觉得生活在社会中不自在,是虚度光阴,有种失败的感觉”。他希望回到大自然中去,过一种修身养性、安贫乐道的生活。梭罗在瓦尔登湖畔隐逸自然的生活实践是为了证明一个人如果能够满足于简单的生活,他就能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并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从事更为丰富的精神生活。梭罗通过自己的实践发现一个人一年只需工作6个星期就足够支付他一切生活的开销,他可以利用其余的时间追求精神、道德的完善。由此, 《瓦尔登湖》完成了对梭罗生活观的表述。梭罗亦以自己独特的生活观批判并对抗了当时城市工业文明和与此密切相关的物质主义的生活方式。

同时,崇尚物质简朴和精神自由使梭罗对“大城市毫无信任感”。在美国,随着工商业的勃兴,城市已成为资本主义经济的主要载体。但是梭罗相信通向精神自由之路存于自然之中,而非在城市的经济生活之中。基于这一点,梭罗呼吁人类应重新思考物质主义的生活方式并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当时美国众多的超验主义者不满社会现实和资本主义的发展,他们更多地关注自然,努力把自然看成是人类的朋友、老师与慰藉者,主张人与自然亲切交往,并从中寻找一种充实的精神生活。他们力求摆脱当时功利主义思想的束缚,与大自然为伴,在与大自然的直接对话中发现真理和人生的真谛,从而获得精神的愉悦和灵魂的拯救。在这样的超验主义思潮中,梭罗重视人与自然和谐的话语显现其独特的影响,并唤醒人们对自然的热爱。梭罗正是以他特有的生活观和话语方式参加了美国文化的建构,这种生活观对当时美国社会有积极的批评作用。他不断地警醒人们注重自身精神生活的完善,努力重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三）、梭罗生活观对当代中国之影响

梭罗的生活观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中是其对美国物质主义生活方式一种积极的批评策略,在当下中国的语境中,梭罗的声音、姿态与批判引起人们广泛的关注与反思。崇尚物质简朴和精神自由以及重视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活观“在先验论者中间以及在一般哲学家中间,都是比较突出的„„他们不像梭罗那样强调返回自然,过离群索居的生活,不像他强调个人的尊严与自由,孜孜不倦地探索个人生活的意义。因此,梭罗的人生哲学观点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是相当新颖的„„在近代,欧洲许多哲学家曾致力于探索人生的真谛。在现代,人生的意义更成为存在主义、人格主义等流派的核心”。在中西哲学史中,前贤对人生意义的追寻就一直没有停止,观点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对精神性持有肯定的态度。梭罗亦是如此。梭罗的生活观源于其抑制物质生活,重视精神生活,质言之, “源于生命的非实用主义或反物质文明的倾向以及他的审美地看待世界的目光、诗意的生活态度”。在当下的语境中,鉴于物质主义在当代中国日益盛行,人们以梭罗的生活观为依托,以积极的姿态批判这样的生活理念与社会现象:这是一个被剥夺了精神的时代,一个不需要品德、良心和理想的时代,一个人变得更聪明而不是美好的时代。仿佛一夜之间,天下只剩下了金钱。对积累财富落伍的恐惧,对物质享受不尽的倾心,使生活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功能,一切追求都仅止于肉体。

这种批判性话语深受梭罗生活观的启迪,并有力地回应了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所表述的思想。真正的生活意味着对人生意义的追寻而不是对财富的追逐。只有从追逐财富中解脱出来,个人才能有独立、自由的精神。这种非主流的、异质的话语虽然在目前还未见其广泛的影响,但它依然在一定程度上对过度的物质主义进行了精神上的纠正。社会常常是被物质欲望,而不是被简单生活刺激而发展的。这本无可非议,但是以我们处在日益向西方和全世界开放、经济实力飞速增长、物质主义逐渐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而言,全面、深入地了解梭罗的生活观,耐心地听一听我们所不习惯的

话语,对我们平衡物质主义与精神追求大有裨益。

与此同时,随着社会经济迅猛发展,人与然的关系逐渐疏离,对自然的破坏也愈来愈严重,梭罗关于热爱并保护自然以及重构人与自然的和谐的思想也因此得到更多的关注。在《瓦尔登湖》中,以亲身经历向人们提供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可能性,并且召唤人们回归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在《散步》(Walking)一文中,他再次呼吁人回归自然,与自然和谐共处。在中国,社会经济迅猛发展导致自然环境破坏愈来愈严重,人逐渐被异化,这种社会现象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讨论。这些探讨和话语有力地回应了梭罗的思想,也为梭罗的哲学思想不断地延伸和扩张提供了背景。在这样的背景中,梭罗不断地被勾画、言说和塑造。1997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开始出版一套《绿色经典文库》。在该文库第一批11种书目中, 《瓦尔登湖》名列首位。文库的“总序”开宗明义写道:“环境和生态问题事关人类的生存大计„„弘扬绿色意识、倡导绿色观念、确立绿色伦理是我们走向新世纪所面临的一个迫切而又艰巨的文化工程。”同时, “总序”高度赞扬绿色经典作品:“在世界环境运动史上,有许多绿色著作以其对生命和自然的深刻体悟、对美丽荒野的细致描绘、对家园毁损和生存危机的忧患意识、对现代生活观念的历史性反思,感动过成千上万读者,激励他们自觉投身于环境保护的事业中。”这样的话语正反映了梭罗生活观中有关人与自然和谐的思想在当代中国的影响,也警醒人们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关注自然,热爱并保护自然。

参考文献

[1]亨利·戴维·梭罗著.王光林译湖滨散记.北京作家出版社.

[2]亨利·戴维·梭罗著.戴欢译瓦尔登湖.北京：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

[3]梭罗.瓦尔登湖.徐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

[4][美]罗伯特·米尔德.重塑梭罗.马会绢译. 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1.

[5][美]斯蒂芬·哈恩著.王艳芳译.梭罗.北京:中华书局,2002.

[6]李静.论梭罗的自然观.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