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胡适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
浅谈胡适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
作者:于薇
来源:《神州·中旬刊》2013年第07期
摘要:《建设的文学革命论》是五四新文化时期一本重要的学术著作,胡适提倡白话文学观,将“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唯一宗旨,我们要看到其对新文学革命产生的重要推动作用,同时也要看到他的局限性。
关键词:胡适建设的文学革命论白话国语
“五四”新文化运动,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伟大的革命,重要内容就是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反对文言文,提倡白话文。胡适作为文学革命的领军人物之一,1917年发表的《文学改良刍议》,吹响了文学革命的第一声号角,揭开了文学革命的序幕。他的另外一篇重要文论——《建设的文学革命论》,发表于1918年《新青年》。 “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概括了文学建设的明确目标,并具体介绍了实现这一目标的具体程序。跟《文学改良刍议》相比,它重在的具体的“建设”方面,这是新文化运动从“破”到“立”的一个开始。[1]
《建设的文学革命论》的目标宗旨就是“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2],而真正的“国语”就是白话文。胡适认为文言文是不能表现淋漓尽致地表现真实感情的,与佶屈聱牙的文言文相比,白话文更浅进易懂,便于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胡适一针见血的指出中国若要有活文学,必须要用白话文创作。胡适彻底动摇了两千年来文言文作为文学正宗的地位,主张以白话文代替文言文。在当时,胡适的这一呼声无疑是振聋发聩的。
《建设的文学革命论》发表之后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争议,也遭到了保守派的猛烈攻击。当时社会落后、民族危难,文言八股等传统的文学语言形式,由于被上层士大夫所垄断,广大劳动人民长期与书面文学相隔绝,已不能担当传播新文化、启蒙思想的重任,阻碍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现代化的进程。而白话因其自身的优点,更适于表现代生活和现代人的心境,使文学与群众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接近广大民众,为群众所接受,它是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国语”的,所以白话文,便成了新文学最强有力的载体和工具。从这个意义上说,提倡白话文学就是新文学向封建旧文学打响的第一枪,与“五四”时期民主、科学的精神相吻合。因此,胡适的白话文学观是适应历史时代潮流的,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胡适提倡以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否定了长期以来文言文的统治地位,促进了文学体裁的大解放,促进了中国现代语言体系的发展、完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提倡将国语运动与文学革命相结合,以白话文为武器推动文学革命,扩大了文学革命的影响,为整个文学界和思想界奠定了理论基础。它是一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深刻革命,是从传统中国向现代中国转变的重要关键,它对于中国的发展和变革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认识到胡适的价值,我们也会看到其存在一些问题。关于“国语”和“文学”的两个问题胡适显然认识还是相对片面和偏激的。白话虽然较文言文更适合担当我们的标准“国语”,胡适却将文言文跟白话文完全对立,视文言文为“没有生气的古董,只是博物馆的陈列品”,也就彻底否定了文言作品的价值。实际文言文和白话只是中国同一语言体系中的不同形式而已,文言文是白话文的浓缩,白话文是文言文的口语化,二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白话文的发展完善需要借鉴文言文的语法词汇。很多用文言文创作的古典文学作品也有非常重要的文化价值、教育价值、审美价值和社会价值,是我们的宝贵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例如《史记》、《资治通鉴》等史学巨著;《论语》、《孟子》等儒学经典。甚至到了六七十年代,当代著名作家钱钟书创作的《管锥编》也多用文言文创作,就是想证明被公认为死文字的文言文还是能够表达新思想,是有生命的。
文言文作为一种古典、成熟的语言方式,具有其特有的魅力和价值的。当时,白话文体系还是相对粗浅、薄弱的,白话文取代文言文也会是一个缓慢曲折、循序渐进的过程。
胡适立足西方、全盘否定文言文学代表的一切古典文学,陷入了“民族虚无主义”的漩涡。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我们应理智的认识传统文学,辨清其精华和糟粕。
最关键的一点,他提出的“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作为文学革命的宗旨,却单纯的将“国语的文学”概括为用白话文创作的文学,根本原因在于胡适没有真正认识到新旧文学的区别,简单的认为新旧文学的区别,就是文言文学与白话文学的区别。新文学,应该是符合社会和时代进步潮流的、具有现代民主、科学精神和反封建意义的文学;旧文学,是封建腐朽、落后愚昧、为时代社会所抛弃的文学,而不能片面地以文言文和白话文的语言形式一概而论。众所周知,文学由形式和内容组成,语言只是文学形式的载体,语言的性质不能决定文学的性质。新文学的“新”,除了在于他的语言形式的新,最关键的应该是他所具有的民主、科学精神和反封建思想意义。胡适重文学形式而忽视了文学思想内容的建构,体现胡适文学形式为本位的文学观,单纯的将文学革命定义为文学语言形式的革命,文学语言形式的变革并不会根除旧文化中的封建因素,也不会改变社会、民众蒙昧无知的的思想状态,文学革命是不会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的。因此,新文学的发展必须从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展开进行。后来的周作人、沈雁冰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更多地思考探讨新文学的思想建设,比如1918年发表的著名作品《人的文学》,以人的文学来区别新旧文学的本质特征。
《建设的文学革命论》完成于1918年4月,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小说——鲁迅的《狂人日记》也于同月完成,此后,《孔乙已》、《阿Q正传》等著名作品在《新青年》上陆续发表,可见它确实给新文学文坛带来了一股新鲜空气,起到了振奋民心、引发新文学创作潮流的作用。胡适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对当时和后世的影响是及其深远的,是一部具有时代价值和社会价值的重要作品。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