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内战与巴黎公社原则新解读
前言
今天非常高兴，有幸和大家一起来学习马克思的重要著作《法兰西内战》。今天的正标题叫做“国家制度创新的源头活水”，副标题“马克思《法兰西内战》与“巴黎公社原则”新解读”，副标题说得更准确一些，更具体一些，更实在一些，今天主要解读马克思的经典著作《法兰西内战》。要抓住它的核心内容，一个核心理念、核心概念，就是“巴黎公社原则”，在这方面，我们努力在国内外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新的解读、新的阐发。
正标题实际上说明解读它的意义何在。我用了“国家制度创新源头活水”，就是说我们解决的一个主旨、一个核心的问题实际上是国家制度的创新问题。在这个方面马克思的著作实际上是一个重要的源头活水，既是历史的源头活水，也是理论的源头活水。特别是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领导集体实际上是把我们的总体目标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创新，一个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创新，概括起来说，实际上就是国家制度创新。刚才讲的第二个层面，实际上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就是一个最重要、最直接、最有活力的思想源头。最近大家都在学习十八届五中全会的精神，五中全会一个最大的亮点，我感觉就是把创新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首，同时把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放在六个坚持之首，两条合起来，是一个很大的创新点和闪光点，实际上就是通过我们的创新，体现更好地坚持和体现人民主体的地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而在这一点上，到哪去寻找源头活水，最重要的一个源头活水实际上是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虽然今天学习的是经典文献，但是和时代脉搏，和今天创造的中国故事是紧密相连的，所以是非常鲜活的内容。
主讲内容
今天讲四个问题。第一个是为什么今天需要重读马克思《法兰西内战》，就是为什么要读；第二个《法兰西内战》写作的历史背景是什么；第三个《法兰西内战》的文本结构是怎么样的，马克思这部经典著作的文本系统、思想脉络是怎么样子；第四个《法兰西内战》的理论内涵，就是它有一些什么基本理论内容，有一些什么基本原理，需要我们特别抓住重点，认真思考的。在讲这四个问题基础上，再做点总结，讲一讲学习《法兰西内战》的重大意义。
一、为什么今天需要重读马克思《法兰西内战》
今天带着大家一起来读马克思这本书，这本书是1871年写作的，距今实际上已经100多年，那又会有一些人说已经时过境迁了、过时了。我们要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过时？而且今天很需要重读马克思《法兰西内战》，分四点来讲。
（一）《法兰西内战》在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
第一点讲一讲《法兰西内战》在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在马克思思想发展轨迹上的重要地位。《法兰西内战》是1870年以后，即“五十而知天命”的晚年马克思的开篇之作，标志着马克思在“唯物史观”、“剩余价值学说”两大发现基础上，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为科学的创新之作，因而也是系统把握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必读之作。
第一点更好地以宏观角度领略一下《法兰西内战》有什么重要的历史地位，它的重要意义何在。先看看中央编译局编的《马恩选集》编排的方式。1995年版、中文第二版实际上是把它放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开篇之作，实际上就是第三卷第一篇，开头开门见山，开宗明义，地位非常突出，好像和过去的编排还是有点差别的。按照现在的编排，实际上正是第三卷时候，标志着马克思“五十而知天命”以后著作，也是晚年马克思阶段。我的专业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对马克思一生的轨迹究竟走过了什么样的道路，有时候也在思考，就是《法兰西内战》的特点在哪？它的地位、特点在哪？其实马克思最早留下的文献是1833年的诗歌，第一篇著作是1843年《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间这是青年马克思时期的著作，或者有时候我们专业叫早期著作。过去苏联人喜欢把它叫做不成熟著作。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一定完全准确。实际上他的确要从世界观的角度，从和黑格尔、费尔巴哈等德国古典哲学完全划清界限这个角度有一定的意义，从这个角度这个概念至今还是有存在意义的。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注意，不要受原来苏联哲学的影响，就是过分夸大它的成熟不成熟的界限，乃至忽视了早期著作也有闪光思想。但是早期著作毕竟是早期著作，从1844年开始马克思可能更从思想理论上，就是马克思开始成为马克思，具有自己独特的世界观，开始建构自己独特的思想体系。
1844年开始到1870年这期间，实际上是马克思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以《资本论》的创作为主，经济学的研究为主。而1870年以后，实际上马克思思想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马克思1818年生到1868年，马克思的故事，孔老夫子讲，“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东西方的哲人，现代的哲人和古代哲人看来有某种共同性，马克思是15岁理想萌发了，完善自我造福人类的理想，15岁到17岁之间。三十而立，30岁的时候，1848年和恩格斯写成《共产党宣言》。四十不惑，就是《1857-1858年手稿》，在过去咱们老认为只是一个草稿，实际上真正马克思在理论上起了一个重大的突破就是《1857-1858年手稿》。五十而知天命，1867年、1868年，50岁的马克思推出了《资本论》（第一卷），正式出版，可以说马克思在这不是天命，是历史使命，是伟大的历史使命，就是通过《资本论》回答资本主义向何处去，工人阶级历史使命何在。马克思在《资本论》发表以后，马克思1867年发表了《资本论》（第一卷），1883年过世，这中间有多长时间？还有16年时间，但是马克思没有直接继续趁热打铁发表《资本论》第二卷、第三卷，也可以说留下了某种遗憾。但是马克思在发表《资本论》（第一卷）以后，这16年间发表的最重要的一部著作就是《法兰西内战》，真正公开发表，产生重大影响，有重大的理论创新而且当时就发表了，产生了重大的国际影响。咱们有的时候比较喜欢读《共产党宣言》，还有一部分专业学者读《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当然咱中国人是最重视了，这点也做得很对，实际上五四运动，咱们从北大近100年前，五四新文化运动在北大发源的时候，咱们中国人最重视《共产党宣言》，这一点做得没有错。但《资本论》流传起来比较艰难一些，最普通的工人、农民、干部，一般的知识分子，读起来都比较吃力，所以就显得读者群稍微小一点。而《法兰西内战》在某种意义上读得就差一些。
实际上我也查了咱们马列著作的传播史，我们党的历史，有个问题就在哪？1949年的时候，七届二中全会之前的时候，当时中央编译局的张仲实同志也给当时毛泽东主席出主意，建国后让干部必读12本（著作），但是当时有点小缺憾，就是没有把《法兰西内战》列进来，但是在后来是做了弥补的。实际上是1961年，毛泽东亲自和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秀才”——中宣部的一些同志一起确定干部必读30本书。大家认真地、非常系统地去读，或许这也是国际共运史上一个创举，或许包括苏共也好，还有当时其他那些国家共产党，也包括过去革命战争时代可能没有一个党能够在自己的高级干部中、一些领导干部的队伍中，如此系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当时确定30本书，把《法兰西内战》作为重要的一本，应该说是一个重大的进步。
但是现在看起来，真正完全读这个书的人，特别时至今日还是感到太少了。但实际上我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学者，我想指出一点，《法兰西内战》实际上是科学社会主义，也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当年创立马克思主义理论原生形态、科学社会主义理论3个最重要的基本著作之一。第一是《共产党宣言》；第二是《资本论》；第三就是《法兰西内战》。应该说是科学社会主义创始的原生形态三大基本著作之一。可惜的是，我们过去没有理解到这一点，对它的重视程度还是没有完全到位。
这部著作还有一个很大特点。实际上就是马克思的两大发现都做出来了，19世纪40年代有唯物史观的重大发现，在50、60年代有《资本论》剩余价值学说的重大发现，在这两大发现的基础上，由马克思做出的对科学社会主义经典的论述在哪里？就在《法兰西内战》。所以我认为这本书是系统把握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必读之作，也是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历史源头、思想源头的必读之作，所以要从很高的高度来认识这部著作和今天来学习的重要意义。
（二）《法兰西内战》是巴黎公社革命实践的理论总结
第二点《法兰西内战》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对1871年巴黎公社革命实践的理论总结、哲学总结。这是19世纪一次伟大的革命实践，也是世界历史上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创立新型民主国家制度的首次尝试，它的成功的历史经验和失败的历史教训，都对我们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重要的积极意义。
我们应该从这个角度看待巴黎公社，也从这个角度看待马克思《法兰西内战》这部重要的著作。实际上，从世界历史的高度来看，它究竟有些什么特别特殊的意义？它实际上就是无产阶级或者工人阶级第一次通过革命的手段，推翻资产阶级政权，掌握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同时也是努力建立新型民主国家制度，是第一次伟大的尝试。当然了，作为历史来讲也有很短暂的，就是它实际上就是存在了72天，但别看只有72天，在世界历史上只是短短的瞬间，可是它的历史意义非常巨大。实际上在此之前，没有工人阶级通过革命推翻资产阶级、夺取政权，没有这样的成功尝试。当然一说英国、法国、德国，都有工人运动。咱们也知道德国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运动，1848年，还有英国的宪章运动，或许还有法国的里昂工人的两次起义，但实际上都没有达到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建立自身的新型政权，建立新型的国家制度，都没有达到这一点。
应该说1871年3月18日，巴黎工人爆发了起义、夺取政权，实际上推翻了路易·波拿巴特，就是法兰西拿破仑三世，也叫第二帝国。推翻这个帝国，而后进一步推翻了梯也尔领导的所谓的国防政府，实际上是代表金融资本、垄断资本一些资产阶级政权，真正把政权第一次掌握到工人阶级手中，这应该说在世界历史上这是首次尝试。当然了首次尝试坚持的时间不够长，只有短短的72天。1871年3月18日起义夺取政权，3月28日建立了巴黎公社，5月28日受到了血腥的镇压。虽然只是短短的72天，但是它像闪电一样划破了夜空，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马克思实际上是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这种胸怀迅速抓住历史的瞬间，阐明了它的实践的意义、理论的意义。
在这一点上有的时候也有一些争论，认为是不是马克思拔高了它的意义，是不是它本身还停留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高度，这些问题都可以作为学术问题来探讨，但是就马克思的思想，实际上是基于它的实践，就其本质方面作出哲学概括，作出理论的升华，并不能说这么平平实实、把握方方面面的，倒不是这样，将来还是可以去争论。但是，我认为马克思实际上是以革命家和思想家的闪光智慧，抓住了它最本质的闪光之点、最耀眼的创新之点。所以对我们今天来讲，是非常有重大的意义的。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有时候也想到，实际上工人阶级从世界历史的高度来看，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建立新型国家，主要是三大尝试。第一次就是19世纪这次伟大的尝试，就是十九世纪1871年巴黎公社，3月18日到5月28日，这72天。第二次，20世纪，就是1917年10月革命开始，列宁领导俄国布尔什维克，动员了俄国的工人阶级、农民、士兵夺取了政权，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当然苏联历史是历经70多年，到1991年末、1992年初，红旗坠落、苏联解体，应该说它的开头是虎气生生的，列宁领导十月革命方向是正确的，生机勃勃，人民群众的伟大创造。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形成了传统计划经济苏联模式，后来又形成官僚的特权阶层脱离了群众，走向了历史的悲剧。当然这后面还有一些很复杂的情况，还有比如赫鲁晓夫起什么作用，戈尔巴乔夫的思想理论动摇等起什么作用，这个大家值得去研究，所以这一次实际上是第二次重大的事件。第三次我认为就是我们中国共产党人、中国人民，在从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一直到改革开放，从20世纪中期一直到21世纪，而且我认为美好的日子、更好的前景还在前面，所以咱们应该说是第三次伟大的尝试、伟大的创新。在前两次，当然咱们作为一个共产党人实事求是地说，实际上既有成功的历史经验，也有失败的历史教训，而且现在看来，这头两次，19世纪这一次巴黎公社实际上只坚持了短短的72天，就受到了血腥镇压。苏联实际上他也创造了历史的辉煌，特别是列宁的十月革命，也包括在斯大林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伟大的卫国战争取得的胜利。它的问题是后来，在以和平、发展为主题的历史时代，没有很好地解决，怎么样建立一个新型的体制的问题、新型的国家制度的问题，适应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新的历史时代。所以出现了苏联解体的这样的历史悲剧、历史的曲折。所以我们今天人类怎么才能更聪明？当年毛主席有个说法。毛主席见李宗仁的时候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能够变得比较聪明一些吗？李宗仁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后来毛主席告诉他们，实际上我们就是靠总结经验，咱们中国共产党人靠什么？靠着总结人民群众的实践经验，靠总结历史的实践经验，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智慧总结的实践经验，所以我们少走弯路。道路虽然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今天实际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我们改革开放，在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指引下，我们进一步坚持创新的理念，更好地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实际上就需要对前面两个实践做出历史的反思，做出理论的总结。这样，前进得就会更加顺利。当年，《法兰西内战》是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对19世纪的第一次伟大尝试、伟大实践做出的理论总结、哲学总结，所以具有非常宝贵的启发意义。
（三）《法兰西内战》是经典之作
第三点《法兰西内战》还是集中体现马克思唯物史观、社会主义观、国家观的经典之作，对于我们今天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创新理念有重大的意义。这一点实际上也就要求我们，怎么来理解马克思《法兰西内战》的理论内涵，他的基本原理，这样对我们掌握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做到顶天立地，能够前进地更加顺利，少走弯路有重大的启发意义、指导意义。
说到这一点，咱们十八大也好，十八届三中全会也好，还有庆祝抗日战争胜利70年大阅兵，习近平同志代表我们中国共产党人，代表我们中国人民表达了旗帜鲜明的一个宣誓，就是说我们还是要坚持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旗帜非常鲜明也非常重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我们今天一起来认真学习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就有重要的意义。为什么？因为《法兰西内战》里面有些特别重要的内容，是经典著作当中特别重要的一部，也是我们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真谛的一个思想捷径。
刚才列出了第一叫唯物史观；第二叫社会主义观；第三叫国家观。第一，唯物史观，大家知道马克思当年过世了以后，恩格斯在他的墓前做演说，说马克思有这么多思想，留下这么丰富的思想宝库，最重要的是什么？恩格斯列出两条，两大发现，就相当于达尔文生命科学那个生物进化论一样是伟大的发现。一个就是唯物史观，一个就是剩余价值学说。唯物史观方面，应该说是马克思在生前发表的最后一部重要著作，其实就是《法兰西内战》。当然，在这之前公开发表的、产生重要历史作用的还有什么？比如说还有《共产党宣言》，这是没问题的，发表于1848年。再有一个，就是1867年发表了《资本论》第一卷，同样都是讲唯物史观。在这个基础上，马克思又发表了《法兰西内战》。这几本著作差别在哪？我认为发表《共产党宣言》的时候已经有了唯物史观，但没有剩余价值学说；但是到《资本论》当中，两大发现都有了。但是，它主要是一本经济学著作为主，没有和实践创新结合那么直接、那么紧密，而要把唯物史观和现代的历史发展、和工人阶级实践结合起来并进行更充分地表达，实际上还是在《法兰西内战》里。我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有的同志好像有点怀疑，大家读过一些专业性的书籍会提出来，不是还有《哥达纲领批判》吗？这不是在19世纪70年代中期吗？1875、1876年前后，这不比那个《法兰西内战》还晚一些吗？是不是更成熟一些？我告诉大家一个基本事实，就是《哥达纲领批判》实际上当时没有公开发表。现在咱们出版的《马恩选集》挺有意思的，咱们过去都叫《哥达纲领批判》，他现把题目改成叫《哥达纲领批注》。批注和批判好像还是有点微妙的差异，批注好像主要是在原本那个历史文献上做了一些札记笔记，而且主要是供个人使用或内部使用。当然，得失如何大家可以去评判，但是这里反映出一个基本事实就是，《哥达纲领批判》当时没有公开发表，当时没有在社会上、在国际上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而《法兰西内战》不同，当时就作为国际总委员会的重要文献公布于众、公布于国际、公布于全世界，而且是马克思本人亲自执笔，从头到尾亲自执笔。所以，这本著作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非常重要。
再一个就是社会主义观，因为巴黎公社的实践基础，同时也是第一批接受马克思理论的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战士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么建设社会主义，怎么搞社会主义的探索。特别要说到一点，就是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么搞社会主义？这几年有人说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也不太清楚？苏联模式一开始讲得好像挺清楚的，可后来怎么就搞不清楚了？实际上这些说法并不准确。咱们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本身对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么搞社会主义等基本理论和经典理论是清楚的。后来为什么搞不清楚了？实际上是传统计划经济的苏联模式走了曲折的路，把思想搞乱了，不那么清晰了。所以，今天我们怎么弄清楚呢？我认为，一个重要途径还是要回到马克思、回到源头，把源头活水搞清楚。到底马克思是怎么看待社会主义的？到底在马克思眼中什么是社会主义，怎么搞社会主义？这个到哪去看呢，《法兰西内战》是一个重要著作。
还有国家观，也就是今天我们把国家问题放在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关于国家观还有各种各样的争论。关于国家观在马克思那到底占有多重要的地位，到底马克思的国家观是什么样的，其实存在着相当多的误解，甚至特别大的误解。究竟怎么理解马克思的国家观？究竟马克思国家观，在今天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过程当中起多大作用？这是需要认真解决的一个问题，因为对马克思的国家观其实存在好多误解。其中有一个误解就是马克思没有一以贯之的系统的国家观。这是很重要一种误解。另外还有一种误解就是，仅仅把国家单纯理解为一种暴力工具，注重阶级斗争为纲和暴力革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马克思国家观在今天的意义就受到了很大的局限，产生了好多问题。实际上，这样的理解并没有真正把握马克思主义国家观的本来面目、思想真谛。到哪去能够认清马克思国家观的思想真谛呢？正本清源，我想一个重要的思想源头，就是马克思在五十而知天命之后写下的《法兰西内战》，它对我们今天也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四）十八届三中全会把国家制度创新作为统摄全局的两大总体目标之一
第四点，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把国家制度创新作为统摄全局的两大目标之一。十八届五中全会又把创新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首，把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作为六个坚持之首。而支撑这个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的重要源头活水，正是马克思在巴黎公社革命实践基础上写成的《法兰西内战》。所以我想，咱们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十八届五中全会，实际上标志着我们中国改革开放走入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新的起点。这个新的起点一个重要的特点是什么？实际上是系统全面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创新，还有一个就是国家制度的创新。要做到这一点，理论的源头活水实际上是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当然，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也需要借鉴西方的各种流行思潮和当代文明最新成果。自由主义能不能解决问题？我想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创新，靠自由主义那是不行的。当然，加强传统文化、国学研究我很赞成，特别是十八大以后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大大加强了这一方面，这个是非常必要的。但是，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学者我也说一下，单纯依靠国学来解决国家制度创新的问题还是有所不足，而且是根本性的不足。国学在滋养民族精神和我们的精神家园上有不可替代的根本性的作用，是第一位的作用。但是，要解决现代的资本的发展、国家的发展，要解决现代的劳动、资本、国家三元结构和复杂社会系统的发展，我们的国学还是有所不同的，甚至是一个盲点。有这么一个盲点，那么到哪去寻找资源？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我自己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学者，50多年来也做了研究学习，主要学了5次，60、70年代第一次，这是在北京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读书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读的是六一年版的，当时我还买了《巴黎公社历史》这些著作，这是60、70年代的事。改革开放初期，即70年代末、80年代初进行了第二次学习。第三次就是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党的十四大决定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后我第三次学。第四次就是2011年前后，我又重新学习了一下《法兰西内战》。第五次就是这次，学习以后感到非常有收获，也是我带着大家一起来学习读书。
二、《法兰西内战》写作的历史背景
下面我讲第二个问题《法兰西内战》写作的历史背景。究竟马克思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做出这个重要的理论创新的？
我们争取走近马克思的心灵，所以我用了一个副标题叫“马克思法国现代国家制度创新起源研究七部曲”。就是我讲的时候，特别侧重于马克思怎么去研究法国的国家制度，为什么对法国国家制度有这么大的兴趣，为什么能够在巴黎公社运动发生的同时写出《法兰西内战》这样的经典著作，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大家想一想，巴黎公社运动是1871年3月18日爆发起义，1871年5月28日遭到镇压，就是72天。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写成于什么时候？实际上它作为总委员会宣言写成于1871年5月30日，也就是巴黎公社失败第三天！整个就用了75天，就把这部经典著作写出来了。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至今这么长时间思想的锋芒一点都没有钝化，究竟奥秘在哪？
（一）第一部曲
马克思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
第一个，除了他的哲学智慧、思想高度之外，实际上马克思有个特点，就是在长达近30年的时间里头，准确的说是28年，持续地对法国国家制度问题进行深入系统地研究。从1843年的5本《克罗茨纳赫笔记》看，他注重研究近代国家包括英国史、法国史、意大利史，特别重视的是法国大革命以来的国家问题、国家与市民的社会关系问题。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克罗茨纳赫是德国的一个小城，1843年实际上是马克思在克罗茨纳赫的这时候，如果没有马克思这个笔记，也许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小城在哪，在地图上也找不出来。但是因为有马克思笔记，咱们好多中国人都知道有《克罗茨纳赫笔记》。实际上，当时也是马克思新婚度蜜月的日子，马克思和燕妮在这儿度蜜月。燕妮比他大四岁，等了马克思好长时间两个人才结成百年之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做了《克罗茨纳赫笔记》。这一套笔记共五本、几百页。其中，第一位的研究内容就是法国史，他把法国大革命以来的历史看得特别重要。这个或许跟马克思的家庭有关系。马克思的家在特利尔这个城市，在整个德国的西南角上，一度还被并入法国，而马克思的父亲亨利希，有人形容他是生在德国的一个法国人。什么意思？就是他虽然生活在德国这块土地上，但多年以来，他的思想更倾向于法国大革命时期，更有那种对自由的向往，或许是受这个影响，马克思实际上对德国普鲁士专制很反感，内心不喜欢。但是对法国大革命带来的自由气息非常向往，所以，1843年的时候，新婚前后做笔记时，他把法国历史作为研究重点。他思考了一个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通过法国能说明国家制度和所有制是什么关系吗？国家和市民社会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也和他1842年以后在《莱茵报》的经历有关系。他在反思黑格尔这种唯心主义的国家学说究竟问题在哪，包括青年黑格尔派，特别注重于自我意识。但是能不能说明这个问题呢？当时，马克思还支持贫苦农民打官司。无地农民为了维护自己的传统的权利，围绕当时的《林木盗窃法》进行一场争论。从这时候开始，马克思就对法国革命和国家问题非常重视。这就是为什么说，《克罗茨纳赫笔记》当中记下了马克思研究法国历史最初的起步。
（二）第二部曲
第二部是《德法年鉴》的创办。1843年10月到1845年1月的时候，马克思为创办《德法年鉴》，满怀着希望来到他当时视为“近代革命首府”和“我的大学”的法国首都巴黎，参加工人聚会，接触法国空想社会主义学者蒲鲁东，也开始直接接触和研究法国社会、国家制度。有人问，马克思在哪成为马克思的？马克思是在哪里创立马克思主义的？有人说那当然在德国了，其实在德国的时候，马克思还没有真正成为马克思。马克思真正走上科学社会主义道路完成世界观转变，开始创立马克思主义是离开德国来到巴黎，实际上是从1843年10月到1845年1月这样将近一年半里头。马克思和卢格要创一个新的杂志，要借助于高卢的雄鸡为我们新的社会叫响，鸡鸣迎接新的社会的曙光。当时就叫《德法年鉴》。为什么叫《德法年鉴》？因为就是围绕德国和法国。他对法国抱有特别大的希望，认为自从1789年法国大革命以来，巴黎实际上是近代革命的首府，他还说是“我的大学”。马克思的确走了一条独特的道路。他所谓的“我的大学”，不是说巴黎大学，也不是巴黎圣母院，不是去教堂里、去大学校园里读书，而是巴黎的工人运动实践当中，到工人的聚会当中。当时也是在这儿，马克思开始接触了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蒲鲁东，他们在一起切磋，有时候也住在一起。马克思开始接触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潮，他既接触到了光明的、好的一面，也接触到了他们思想存在的问题和缺陷的一面。
（三）第三部曲
第三部就是1844年，巴黎文本群和《关于现代国家的著作计划草稿》的写作。这是理解马克思现代国家观的思想的钥匙。
我这次研究发现，马克思在1844年巴黎文本群，其中一个重要的文献就是《关于现代国家的著作计划草稿》。这实际上还反映了一个事实，就是马克思在1844年的时候，在巴黎的时候就萌生了要研究法国国家制度的想法，要研究它的起源发展，它的本质特点，它的发展规律。为此，他还读了一个法国大革命参与者勒·勒瓦瑟尔的回忆录，并对回忆录做了仔细的摘录。这就启发我们，马克思的研究对象中特别重要的是法国。他研究了法国以后形成了《关于现代国家的著作计划草稿》。马克思把法国大革命看成是现代国家的起源，把法国看成现代国家制度发展的一个缩影、一个集中的代表。或许可以这么说，马克思在讲近代历史的时候，讲经济是以英国为典型，讲政治、讲国家制度是以法国为典型，讲哲学是以德国为典型。这个特点体现了马克思个性的特征，也反映了历史上的一些本质性规律。所以马克思研究法国大革命时对当时的法国的国会制度，对当时人民的立法，以及人民怎么执法都做了深入研究。当时，包括1844年《神圣家族》手稿当中，都留下了他注意研究法国政治、法国国家制度的思想的轨迹。对这些，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做一些深入的研究。
（四）第四部曲
在1848到1852年，马克思还写下了一组文献，我把它称作法国革命与国家问题文本群，首次提出无产阶级专政和新型国家观。这里面就是有两部著作特别重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当中，有两部著作，一部就是《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再一部就是《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这两个著作实际上是马克思专门系统研究法国革命道路，和后来路易·波拿巴上台建立第二帝国的历史曲折。这是因为马克思是把法国革命看成近代历史上国家制度创新的典型，分析一个国家怎么走出中世纪，怎么走出帝国制度的。《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主体部分——头三章是马克思执笔写的，后来的第四章是恩格斯在1895年补充写的，实际上也是分析近现代的国家怎么样形成，怎么样发展，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著作。
还有一部著作挺有意思的，题目就叫《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这个著作写于1851年12月至1852年3月25日，是上一本著作《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的续篇。它专讲1848年法国大革命是怎么失败的，怎么走向1851年12月2日路易·波拿巴执政的。路易·波拿巴打着拿破仑的旗号，但其实他不是真正的拿破仑本身，也不是拿破仑的嫡子，而是拿破仑的侄子。他打着拿破仑这个旗号发动政变，法国小农阶级在相当程度上给予了他支持，结果实际上是一场历史的闹剧。这背后，实际上是国家制度、国家政体的演变退化。它的阶级根源在哪儿呢？经济基础在哪儿呢？就是上层金融贵族和大地主的勾结，下面有千千万万小农经济，他们呼唤拿破仑式的专治皇帝再现，所以出现这样一个历史曲折，国家制度也发生重大的曲折变化。咱们老说资本主义复辟，其实不是经济上的复辟，而主要是国家制度的复辟，马克思这部著作实际上讲的就是个问题。
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这本著作当中，马克思总结了法国革命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历史教训，他第一次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概念作为创建现代新型国家一个特殊时期的特殊措施、特殊形态。这既是一个重要的基本概念，也是一个必要的历史举措。
（五）第五部曲
第五部是1864年，马克思恩格斯积极参加创立了第一国际，他们积极领导西欧各国工人运动健康发展，对于法国社会主义的两派，一派是蒲鲁东空想社会主义派，另一派是布朗基的密谋起义派。马克思、恩格斯采取了既联合、又革命的原则立场。
从1864年开始，马克思的《资本论》创作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在1864年《资本论》即将发表而还没发表的时候，他开始创立了第一国际。但是当时，马克思自己对第一国际的使命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当时的英国和法国一般的工人领袖并没有能够上升到马克思和恩格斯这样的高度。当时英国伦敦的工人怎么想？他就希望解决工资问题，能够干一天活挣一天的平等的、正义的工资；要缩短工作日，建立一种国际性的工联组织，英国人希望基本上是这样。法国人的特点是什么呢？法国社会主义实际上分为两派。一派是蒲鲁东派，蒲鲁东派的特点是什么呢？蒲鲁东派又称为无政府主义或者是合作社会主义，实际上他们对暴力革命夺取政权、解决国家政权问题、国家的制度创新问题不感兴趣。他们认为，只要通过工人的合作建起国际“和谐”，从而能在国际间获得无息贷款奖励合作制，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在第一国际成立的时候，只有德国工人代表埃卡留斯因为事先跟马克思交换过意见而发表言论，表示成立国际不光是要为争取平等的工资、缩短工作日，而且要为工人阶级推翻旧制度、创立新制度而斗争。但是，达到这种觉悟的工人代表是极少数。马克思创立第一国际的想法，就是要能够继续1848年《共产党宣言》里讲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不光是争取平等的正义的工资，而是要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当时他希望有这样一个国际工人阶级的组织，所以花了相当的力气，投入了很多力量。在这个过程当中，马克思很重视巴黎工人阶级，他对两派社会主义者采取既联合、又斗争的原则，而且以团结为主、联合为主。
（六）第六部曲
第六部是1857到1867年期间，马克思在重点研究英国、法国、德国、美国这些资本主义国家发展历史的基础上，完成了资本论三大手稿的写作。1867年正式出版了德文版《资本论》第一卷，再翻译成法文，要到工人阶级当中去流传。为什么？因为他对法国的工人阶级特别寄予厚望。他也希望能够在法语，以及罗曼语各国能够传播自己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同时他也看到，如果不去法国传播自己的科学理论，就无法消解蒲鲁东派空想社会主义的，巴枯宁派的，布朗基派的密谋起义在工人阶级中的影响。什么叫布朗基派的密谋主义？就是不需要工人阶级进行长期的思想理论准备、组织建设，只要少数革命家策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一下爆发夺取政权。怎么让这些理论在工人阶级中影响消减，树立起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政治领导权？马克思认为，应该做大量的工作。
（七）第七部曲
第七部是1870年前后，拿破仑三世执政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发生危机，爆发普法战争，工人革命形势高涨。马克思以巨大的、理论的、超前的敏锐性观察了整个国际大势，他对法国工人运动慢慢兴起非常重视。在1868年还发生两次审判案，帝国警察对国际进行搜捕镇压，马克思利用国际上的力量进行抗议，进行国际上的声援。
说起马克思当年和巴黎公社的故事还有一个人，现在不常提起了，就是马克思找了个法国女婿。1868年4月2日，马克思的二女儿劳拉同法国的社会主义者拉法格结婚了，1868年10月的时候，他还和他们俩一起回到了巴黎。拉法格本来是医生，但后来一方面行医，一方面开始从事社会主义活动。其实当年拉法格到伦敦的时候，马克思发现这个年轻的法国医生经常来，他也注意到了他也不光是对自己这个老头子感兴趣，对自己的女儿也很感兴趣。结果马克思不但没有反对，还在某种意义上支持拉法格和他的二女儿劳拉谈恋爱、结成美好的婚姻关系。我想，这里头除了个人的因素之外，或许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即马克思实际上是把女儿嫁给了法国的社会主义者，等于是把自己的希望放在法国的工人阶级或者是社会主义运动上。结果拉法格的确不辱使命，他很多时候不重视行医赚钱，而是替马克思主义去宣传，还做研究、做建党的思想理论准备。
据记载，在拉法格和劳拉临行到巴黎前，马克思就给他一套完整的名单，就是第一国际在法国各个支部的人员和地址，他们还反复探讨了法国工人运动的事。另外，怎么对待两派？对待蒲鲁东派怎么办？对待布朗基派怎么办？马克思都下了一些功夫仔细研讨。
拉法格去巴黎以后，除了这两派以外，拉法格还帮助他做了一些工作，就是让一些人更接近马克思，特别突出的就是欧仁·瓦尔兰，还有匈牙利的社会主义主义者列奥·弗兰克尔，还有原来总委员会的委员孔博和若昂纳尔。拉法格还一直接近布朗基的亲密战友特里东，还有后来的公社的将军埃德、卡斯、费雷等人。所以，马克思也通过自己的女婿做了大量的具体的工作。拉法格有时候也同布朗基会晤，他注意到这些秘密的革命家是怎么做工作的。
1869年5月底的时候，拉法格就写信告诉马克思，这个“小个子”（党内当时对布朗基的绰号）说对您尤其崇敬和仰慕，马克思也做出一些姿态，包括答应为他的报纸写稿子这类的，就是说用承诺这些东西来加强联系。
11869年1月的时候，拉法格夫妇还生了一个儿子，也是马克思第一个外孙。7月初的时候马克思去看他，当时马克思还不能轻易到法国，因为他当时是被那个政府驱逐出去的，人家完全可以把你逮捕。所以马克思给恩格斯写信说，我用的是化名。幸亏我这化名没被识破，要不然还是有被捕的危险。马克思是去看自己的外孙，但实际上不光是看自己血缘上的孩子，同时也带着考察工人运动的目的。看看能不能在巴黎的社会主义工人运动中播下种子、长出幼芽、开出鲜花、结出果子来。他当时经常讨论这些问题。
1870年11月，马克思在估计欧洲革命前景的时候就有了判断。他说革命的发起可能来自法国。马克思确实有革命家的敏锐性，超人的敏锐性。当时马克思一度还有过一个动议、有个想法，就是能不能把第一国际总委员会迁移到巴黎，但是由于种种的复杂原因没有能实现成。用咱中国的话叫“心向往之”，心向往着巴黎，因为在那里资本主义统治发生了动摇，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迎来了春天。当时还出现了一个情况，就是马克思非常敏感地观察到小拿破仑出现了统治的危机。当时小拿破仑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在1870年5月举行全民投票。实际上投票本身就已经反映出一些问题，就是人心已经散了，好多人不拥护他，但他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他采用了一些强制镇压的手段。他把第一国际在法国支部的一些人逮起来了，而且诬蔑他们阴谋伤害皇帝的生命。所以马克思建议总委员会用英文、法文发表《关于对法国各支部的成员的迫害》的呼吁书。
1870年到1871年还发生了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事件，当时为了转移国内的视线，法国还发动了战争，爆发了普法战争，结果野心勃勃的路易·波拿巴战败。这不仅导致早已破产的第二帝国政体的覆灭，而且导致了国内阶级对抗极端的尖锐化。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克思在1871年写《法兰西内战》的时候，已经跟踪研究了法国28年的时间，所以他对法国的国情、法国的制度变迁、法国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法国的金融贵族以及他们的利益勾结研究得相当透彻，正是在这个基础上，他才能够那么迅速地把握住法国巴黎公社的命脉，它发展的时代的脉搏，迅速地写出《法兰西内战》这个名篇。
我们这次学习，首先是尽可能了解马克思的心路历程。他对法国进行了持续近30年的研究。了解这个准备的七部曲阶段，我们就更能够了解《法兰西内战》的文本结构和理论内容。
三、《法兰西内战》的文本结构
第三个问题，《法兰西内战》的文本结构。究竟那本马克思的经典著作是什么样的呢？毕竟这个经典文献已经过去了100多年了，好多人没有接触过，初学时哪些东西是最主要的呢？我近50年来一共读过5次。现在就根据自己的理解，帮助大家来理一理它的来龙去脉。
这个著作叫《法兰西内战》，一般读者容易理解成主要是讲内战的，讲打仗、战争的。我给它加一个名字叫“巴黎公社文本群”，它的核心内容、深层的底蕴是马克思现代新型国家观。战争和打仗不是他研究的主要点。当然法兰西内战是说他的引子、从这入手，但是重心不是战争、不是内战，而是国家制度的问题，是国家制度创新中的一些基本理论问题。所以，读书时要特别注意到。读《法兰西内战》的时候要读出马克思关于现代新型国家雏形的理论。内战是过程，是历史的表层，就像闪电一样，划破夜空非常耀眼。但是，我们要透过巴黎公社这么一个革命的过程看出后面的东西，看出怎么突破资产阶级国家制度探讨创立新型国家制度。一撇一捺是“人”字，这两个方面支撑着一个人。马克思也很有特点，他既是一个革命家，又是一个思想家、理论家、哲学家，这两个特点统一在一起，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恰恰是马克思的最大性格特点。因为有这个特点，他以极大的热情关注了巴黎公社革命的过程，同时，还抓住了后面深层的国家的问题和国家制度创新的问题。
大家注意到，不管是“巴黎公社文本群”也好，《法兰西内战》也好，它的中心内容是现代新型国家观，是内战背后的国家观问题，而不是战争过程、内战过程。马克思用了一个特殊的概念叫巴黎公社原则。他用巴黎公社原则这个概念来凝炼、提升自己的国家观的核心思想。咱们读《法兰西内战》一定要读出巴黎公社原则来，你不能光读内战过程、内战的描写，如果光抓住这些，就像光抓住表层泡沫一样，那是不行的。我用了个词叫“巴黎公社文本群”。为什么？因为它不是单一的一个文献，不管我讲的内容也好，马克思著作的单行本也好，都用的是《法兰西内战》。但实际上书里不是单一的一个法兰西内战，后面有后缀、有附录，还有草稿，这些东西它构成一个相对比较复杂的文本系统，所以我们叫“巴黎公社文本群”，其中还包括20年之后，1891年恩格斯为纪念巴黎公社20周年，又给《法兰西内战》重写的导言，当时马克思逝世已经8年了，这也算文本群里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一）第一篇宣言
为了帮助大家读得更顺畅，我给大家理一理这个来龙去脉。有的地方我点一点一带而过，这样大家初读的时候更快、更顺畅一些。
开头是两篇宣言，虽然说是法兰西内战，但上来一开始并不是法兰西内战，而是用宣言形式发表的一个长篇论文性质的东西。当然，现在有的版本还把恩格斯1891年写的导言放在前面了，但我还是把它放后面，因为它起个画龙点睛的作用。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第一个先讲第一篇宣言。注意这就是在咱们文本上叫做《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一篇宣言》，这个宣言是7月23日通过的。前面讲过，因为马克思有持续28年的研究，所以反应是非常迅速的。7月19日爆发了普法战争，23日马克思就起草并通过了这个宣言。当时他就判断，普法战争实际上是两个资本主义强国德、法争夺欧洲霸权的战争。而且马克思有一个非常深刻洞见，就是不管战争结局怎么样，谁败谁胜，法国第二帝国、路易·波拿巴1851年12月2日政变上台的第二帝国丧钟敲响了。《路易·波拿巴雾月十八日》讲了小拿破仑上台的经过，马克思认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历史的闹剧，没有太深的根基。马克思当时就断言，不管战争结局怎么样，第二帝国的丧钟敲响了。马克思还有一个闪光的思想就是，巴黎工人运动实际上表明高卢雄鸡明显发生了鸣叫，它预告了新社会、新国家的萌芽即将产生，这个新型国家特点是什么？它叫劳动共和国，是劳动人民做主体的，既不是原来的大地主、封建等级贵族，也不是资本家金融贵族，而是劳动共和国。这是第一篇宣言。
（二）第二篇宣言
第二篇宣言是马克思起草，1870年9月9日通过的，旨在揭示利用1870年9月4日巴黎工人起义的成果，建立起来的代表金融资产阶级的梯也尔政府。当时，梯也尔政府说我们推翻了第二帝国，我们恢复了共和，想要去争取人心。但是马克思主义宣言指出，“这个共和国并没有推翻王权，只是占据了它空出的位子”，真正的国家权力仍被金融贵族和大资产阶级抢夺。他说，我们的口号是“工人阶级行动起来”，“共和国万岁”。当时法国巴黎工人起来了，也在推翻第二帝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可惜的是它没有一个坚强的政党。我刚才说了，当时工人运动的主要两派人一派是布朗基派，一派是蒲鲁东派，实际上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具有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作指导的先进政党、坚强政党，这是一个大的缺憾。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是工人武装推翻帝国，但是主要的权力却落在了梯也尔政府手中，实际上代表的仍然是大资产阶级、金融贵族。当然，他们也得到了德国卑斯麦等当权者的容忍，或者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夺得了权力。当时遗留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把工人武装都给消灭，巴黎实际上有一部分它特殊的历史传统，就是武装还掌握在工人、群众手里头，巴黎城市还带有武装工人城市自治这样一种气氛。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巴黎工人阶级和梯也尔反动政府的劳资矛盾会凸显出来。
（三）第三个文献
第三个文献是主导文献《法兰西内战》。大家读的时候注意，这个文献一共是四章，它的形式像一个历史性的政论文章或者政论性论文，但因为是马克思起草的而且得到了第一国际的总委员会的通过，所以它又是一个政治上的宣言，也可以说是第一国际总委员会的政治宣言，具有独特的历史意义和理论意义。马克思作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理论家、工人运动的领袖，确实有极大的天才，加上他过人的勤奋，所以3月18日工人起义的同时，这个文献也在写作过程当中，包括巴黎公社前面的两个宣言。5月28号工人运动被镇压失败，5月30号这个宣言就获得通过，正式的《法兰西内战》文本就定型了。这本著作可以说是马克思用巨大的热情、激情、心血凝成的一个革命的历史文献，宝贵的历史文献。读这四章时重心在哪儿？重心不在一、二、四部分，而是在第三部分。第三部分集中回答了巴黎公社实质是什么？巴黎公社原则。当然我们还可以讲一讲说，读其它几个部分需要注意什么。
第一部分，是讲巴黎公社的历史背景。他首先解释了巴黎公社革命是怎么发生的，是在什么背景下发生的。特别指出工人革命发生在1870年9月4号，为什么？因为1870年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在法兰西第二帝国要崩溃的这种危机下，工人革命兴起了，他们掌握了武装、影响了大局。当然，马克思也介绍了梯也尔临时政府即国防政府是怎么产生的，怎么窃夺了工人革命的果实。
第二部分简单地讲就是梯也尔发动内战，巴黎公社被逼上梁山。进一步说明了为什么巴黎工人阶级会拿起武装、发动革命。在相当程度上，他们是被梯也尔政府逼上梁山的，这也就说明工人武装革命使用暴力手段的历史正义性、历史首创性。为什么这么说？首先这种阐述恢复了历史原貌，同时也从世界历史和哲学的高度、从道义的高度讲明巴黎公社起义的历史正义性。实际上，就是在1871年3月17号的时候，梯也尔政府密谋派一支部队潜入工人武装的阵地，偷袭工人的武装，把大炮夺到自己手中，结果引起了工人群众反对、跟他们抗争，由此引发了整个巴黎公社起义的活动。这就说明工人阶级本身还是向往和平的，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使用暴力或者尽量少使用暴力。而这次工人阶级采取武装革命的形式，实际上是被逼上梁山，没有别的出路可走，所以完全是必要的、正当的。
下面就是第三部分，马克思的文件原来没有标题，我们姑且给它命名为“巴黎公社原则”，实质上也就是创新型的民主国家萌芽。这一章是整个《法兰西内战》最核心的部分，是理论内容最集中的部分。前边第一部分讲内战爆发的历史背景或者起源，第二部分讲爆发的过程，第三部分是最核心的部分，讲的是巴黎公社的原则，即巴黎公社怎么创建起来？它的新型国家、实践的创新、理论创新在哪里？
第四部分相对比较简单，就是巴黎公社的失败。可以用这么两句话来概括，就是巴黎公社失败了，巴黎公社原则永存。巴黎工人的这次武装起义、夺取政权，掌握政权失败了，遭受了血腥的镇压；但是巴黎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不朽的，是永远在历史上彪炳史册的。马克思用国际的名义说，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将永远作为新社会的光辉先驱而为人所称颂，他的英烈们已永远铭记在工人阶级的伟大心坎里，那些扼杀他的刽子手们，已经被历史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论他们的教士们怎样祷告也不能把他们解脱。他实际上是讲，参加起义的工人是新社会的光辉先驱，活在人们的心灵当中，也活在历史的史册当中，这一点马克思满含着深情。而对那些镇压他们的梯也尔反动政府，对那些反动资产阶级的刽子手，他表示了极大的愤慨，表示了严正的抗议。
《法兰西内战》还有两个比较小的附件，或者说附录，就是马克思最初的两份手稿。有人认为，手稿都写成了，正式的稿子、公布的稿子都有，原来手稿没什么意义了。对于一般的人这样看行，但对马克思这样的伟大思想家来讲不是这样，马克思的每一次手稿都是有意义的，而且根据马克思的特点，他思想非常活跃，有的初稿中也有一些闪光的思想，甚至有些思想的活跃程度或者说大胆，还是后来的定稿所没有的。在初稿当中有时候有一些思想表达得更充分，因为后来的定稿要通过总委员会，经过几十个人的讨论，大家都得通过才行，所以最后的行文可能更持重一些、更稳健一些。那么这两个最初的稿件，是写于1871年4月中到5月上半月，其中特别突出了公社性质这一点。公社性质是什么呢？并不是一般的农村公社，而是现代新型民主国家的萌芽、雏形。
第二稿是写于1871年5月份。马克思着重回答了巴黎公社的首要历史经验：为什么工人阶级不能掌握现有的国家机器？必须做出国家制度的重大创新、根本创新。
这个文本群最后一个补充文献就是，现在有的版本放在最前面的《恩格斯写的1891年单行本导言》，这个单行本导言前面叙述了整个文件的写作过程、马克思的创作历程，最后集中到一个基本理论问题，就是为什么工人阶级不能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这一点构成巴黎公社主要的历史经验，其现实意义又在哪里？它突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们讲马克思的思想，我有时候用一个词叫“借题发挥”。马克思实际上是借巴黎公社的题，发挥自己新型国家观的理论。能够借题发挥，是因为巴黎公社的确带有工人阶级夺取政权、掌握政权和创造新型国家制度的重大实践创新，有这么个根基，有这么一个基本的事实基础。但同时，可能实际的生活可能会更加复杂，历史当时没有完全按照马克思的意向或者是理论提升了的那种高度，也存在各方面的“花絮”，大家可以去研究。我们要注重的是，研究马克思主义，是要在一定的实践基础上做出的理论概括和哲学的升华，特别是关于怎么超越资本主义现代国家，创立现代新型的、劳动群众为主体的民主国家、新型国家。
四、《法兰西内战》的理论内涵
《法兰西内战》主体文献中有四章，第三部分是最重要的，咱们主要要把握住第三章。第三章的理论内涵掌握什么？我们围绕“打破旧的国家制度、创造现代新型的国家制度”这个主题概括6个要点。
（一）第一个要点
第一个要点，就是在第三章开头，开宗明义地提出了思想主旨是“工人阶级通过革命实践打破旧的国家制度，开创现代新型国家”。马克思文笔还是很有特色的，他一开始就讲1871年3月18日清晨，巴黎被公社万岁的雷鸣般的呼声惊醒了，这个资产阶级头脑怎么也琢磨不透的怪物究竟是什么。3月18日以后发表的《中央委员会宣言》写到，“巴黎的无产者目睹统治阶级的无能和叛卖，已经懂得，由他们自己亲手掌握公共事务的领导权以挽救时局的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已经懂得，夺取政府权力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他们无可推卸的职责和绝对权力。”但是，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必须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实际上这里牵涉的就是巴黎公社原则最核心的一个思想，就是工人阶级要夺取政权，但是工人阶级不能简单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运用它来达到自身的目的。（第三章）一开始就触及了它核心的思想、精神的实质，这也是第一个要点。这一点也是巴黎公社原则的思想真谛，工人阶级的使命不仅是夺取政权、掌握政权，使国家政权一手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要根本改造国家制度、根本创新国家制度，开创现代新型的国家政权、新型的国家制度，这一点很重要。
（二）第二个要点
第二个要点，就是为了强调新型国家观中国家制度创新的原则和重要性。1872年6月24日，马克思恩格斯为了纪念《共产党宣言》发表25周年，还写了1872年的德文版序言，其中特别强调，25年过去了，如果说要做一条什么修改，就是巴黎公社原则提出来的新型国家制度创新的原则要做重大修改。
由于最近25年来工业有了巨大的发展，工人阶级政党组织也跟着发展起来了。由于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实际经验，后来又有了无产阶级第一次掌握政权达两个月之久的巴黎公社实际经验，所以这个纲领《共产党宣言》有些已经过时了。特别是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基本思想的出处就是《法兰西内战》，所以这一点实际上是第二个要点。后来把这一条作为对《共产党宣言》提出的基本理论的一个重大的补充、重大的修改，是基于实践的检验做出的重大修改。
（三）第三个要点
第三个要点就是什么是新型的国家制度的创新。这就意味着双重的突破，不仅要突破中世纪专制主义的国家制度，而且要突破资产阶级的现代国家制度，只有这两个突破都达到了，才能叫现代意义的新型国家制度。这也是马克思当年表达的一个思想。
第三章一开头就提出了国家制度创新双重突破的原则。他先讲的是一个突破，就是要突破帝国，然后再讲突破资产阶级国家。现代工业的进步，使资本和劳动之间的阶级对立更为发展、扩大和深化，与此同时，国家政权在性质上也越来越变成了资本压迫劳动的全国政权，变成了为社会奴役而组织起来的社会力量，变成了阶级专制的机器。大家注意，刚才这段话非常精彩、非常精粹，实际上提出了一个什么问题？就是说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特点是除了劳动和资本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国家，而国家是站在资本方面，是资本绑架了国家，从而宰制劳动，这一点有时候也叫作三元结构论，就是现代社会的三元结构，劳动、资本、国家。而现在资产阶级社会的特点就是资本绑架国家，宰制劳动，马克思讲，要突破这一点，资产阶级国家的这种结构必须要打破。同时马克思也讲，首先还是有一个前提，就是突破了路易·波拿巴的法兰西第二帝国，推翻大地产和金融贵族勾结起来对劳动人民的统治。不仅要推翻这个东西，而且要推翻现代资产阶级国家制度，在劳动、资本、国家这个三元结构之间有一个新的建构、新的突破、新的创造。这是一个重要的思想。
（四）第四个要点
第四个要点就是，马克思描述了巴黎公社的基本特征，并在此基础上揭示出，巴黎公社的真正秘密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新型国家，是终于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和国家形态。
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是这样简明地介绍、概括了巴黎公社在国家制度的创新举措和基本特征。他讲帝国制度是国家政权的最低贱的形式，同时也是最后的形式，后来是现代新型的资产阶级国家。
帝国的直接对立物是公社，巴黎无产阶级在宣布二月革命时呼喊的是“社会共和国”的口号，所以刚开始还是有一些模糊，在进一步的情况下取得了更新的形式。
他说公社是由巴黎各区通过普选选出来的市政委员组成的。这些委员是负责任的，并且随时可以罢免的。其中大多数自然都是工人或公认的工人阶级代表。公社是一个实干的不是议会制的机构，它既是行政机关同时也是立法机关，警察不再是中央政府的工具，他们立刻被免除了政治职能而变为公社的负责任的、随时可以罢免的工作人员，所有其他的行政部门的官员也是一样。从公社委员起，从自上至下，一切公职人员都只能领取相当于工人工资的报酬。从前国家的高级官僚所享有的一切特权，以及公务津贴都随着这些人物本身的消失而消失了。所以公社实行了新的民主，不仅是工人群众选举，通过民主的方式产生，而且他们没有什么大的特权，既没有高薪也没有特权。他们的工资收入大体和工人的平均水平差不多，而且必须接受人民的监督。人民群众有监督权、罢免权，这样实际上是国家制度上一个重大的创新。
（五）第五个要点
第五个要点，也是在此基础上，马克思揭示出巴黎公社最本质特征是什么。他说，人们对公社也有多种多样的解释，把公社看成自己利益的代表者，这说明公社完全是一个具有广泛代表性的政治形式，而一切旧有的政府形式都具有非常突出的压迫性。公社的真正秘密在哪儿呢？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产物，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是工人阶级的政府、工人阶级的国家，而且它的特点是劳动得到解放的政治形式。实际上，它最本质的支点一下子凸显出来了，一针见血，最本质的东西揭示出来。当然，“公社”这个名字原来是中世纪产生在法国南部，或许和地中海周边包括意大利有那种农村自治的村社公社，然后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城镇的自治政府，它有时候也叫公社，实际上是一种城市，自治城镇、自治城市这样的一个历史痕迹。但是发展到巴黎公社时不同，它利用了传统的旧形式、旧的叫法，但实际上是一种新的实质、新的创造，是国家制度的重大创新。关于这一点马克思讲得非常清楚。
巴黎公社实际上是国家和社会关系的重新建构，根本克服了国家高踞于社会和劳动之上的传统痼疾。在《法兰西内战》初稿中，特别鲜明指出了这一点。
（六）第六个要点
公社是社会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把它从统治社会、压制社会的力量变成社会本身的生命力。人民群众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组成自己的力量去代替压迫他们的有组织力量，这是人民群众获得社会解放的政治形式。这种政治形式代替了被人民群众的敌人用来压迫他们的假托的社会力量，（即被人民群众压迫者篡夺的力量）（原为人民群众自己的力量，但被组织起来反对和压迫他们）。这种形式很简单，像一切伟大事物一样。就是说，公社这种形式很简单，但是本质上却是一场深刻的大革命。实际上国家原来高高在上统治社会、统治劳动群众，现在社会把它收回，所以马克思这个理论叫社会主义不叫国家主义。当然在一定情况下也是国家工具论，国家杠杆论、国家中介论，在特定时期利用国家发挥重要的作用，但是本体上、根本上我们是社会主义，是社会的主体，是人民主体，在巴黎公社反应得非常鲜明，而马克思做出了理论上的提升和哲学上的概括。
结语
这样几个要点合在一起启发我们，怎么把握巴黎公社原则？多年以来，我们一讲巴黎公社原则往往强调暴力夺取政权。我认为巴黎公社原则它是一个复数，不是单一的原则，而是一系列原则、系统、根本、群体。如果说巴黎公社原则是复数的，那么最根本的可以说是两点，两个焦点，和椭圆形一样有两个焦点。一个就是工人阶级要通过革命推翻旧的政权，打碎旧的国家机器，打破旧世界；另一个就是要创造新世界，要根本改造旧的国家制度，创造现代新型民主的国家制度。当然，马克思的初稿当中也强调，巴黎公社是人民群众自己管理的一种体制，它更多地倾向于用直接选举的民主制度，这跟巴黎的传统、法国传统或许有一些关系。不是说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够这样简单移植。
所以到列宁领导国家革命的时候，像落后一些的俄国，或许应该把这种人民自己直接管理自己的直接民主和一个代表制，或者是政党代表制，或者是议会代表制的形式结合起来。这样实际有两条，一条就是要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夺取权利，保证权力掌握在工人群众手里，另一条就是，不能利用现有的国家机器、国家工具去达到工人阶级解放的目的，而是要在制度上有重大的创新，根本地改造国家制度，根本创新是体现人民的主体。说到这一条的时候我们也做一个总结吧。实际上，我们在某种意义上回到了开头最突出的问题。就是我们今天学习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究竟意义是什么？不仅有重大的理论意义，通过《法兰西内战》把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特别是马克思的思想宝藏，他最深邃的一些思想，包括唯物史观、社会主义观、国家观等发掘出来、掌握起来。再一个，实际上也是要突破过去长期对马克思主义的一些误解，特别是在国家观上。
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后，总体目标是突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创新。再一个，把国家制度的创新作为总体的目标之一。这个就把国家制度创新问题摆在更加突出的地位上来。1992年突出的是传统计划经济这种僵化模式，而现在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五中全会开始，新的阶段新的特点是什么？实际上是把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创新和国家制度的创新，更紧密地结合起来。到哪去取得更有力的精神支柱？我们的理论利器、思想武器？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是一个重要的源头活水。同时也有助于我们回答一个非常现实、非常尖锐的问题，就是反腐败。改革开放30年来，如果说有经济奇迹毫无疑问，不用怀疑。但是如果说有问题，就是分配不公、两极分化、官员腐败的问题，当然还有生态破坏，文化失落的问题。其中，对于官僚腐败这个问题，十八大以后，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后，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代领导集体，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铁腕反腐，从根本上扭转这个社会空气。但是，在怎么进一步巩固反腐、铁腕反腐的成果？怎么让它更持久、更有效，让我们的民主和自由达到更好的发展？实际上就需要发掘马克思《法兰西内战》当中提出的一些思想，用人民监督的制度创新，把权力关在笼子里，也让更多的干部群众得到更多的自由、更多的解放，更好地发展自由个性，出现更多生龙活虎的创造，使社会主义更加充满生机。就像当年马克思、恩格斯说的，像500年前的文艺复兴一样，出现了那么多富有个性及创造，充满自由天地的天才、科学家、创造性的人物，使文艺复兴成为历史发展的光辉一页。
而今天，我们中国共产党人要带领中国人民走向东方的文艺复兴。这个需要我们吸取19世纪巴黎公社的历史经验历史教训，也吸取20世纪列宁领导十月革命的成功经验和后来苏联模式的历史教训。在这个基础上，使我们中国共产党人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夺取政权、掌握政权，并且进行国家制度创新，实现一个更加灿烂伟大的创新，也迎接东方文化的文艺复兴的壮丽日出。让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地学习马克思著作，使我们更有信仰、更有力量、更有希望地去迎接东方文艺复兴的壮丽日出。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