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什么要学习马克思哲学

今天为什么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

如何一个人试图为某种被时代精神认作过时的东西辩护的话，他就将处于一种尴尬的地位。他所提供的论证充满着无聊和过度夸张的腔调，仿佛他试图向听众兜售他们不想购买的东西。任何不想放弃哲学的人都不能忽视这个缺陷。他知道，哲学不再适应控制着我们生活的现代技术，尽管它曾经与其不可分割地纠缠在一起。——阿多诺：《为什么哲学？》（1962）

各位同学：大家好！

马丁·布伯曾经说过：“凡真实的人生都是相遇。”很高兴与大家在此相遇。在此之前，我们可能素不相识，形同陌路；但从此刻开始，我们就不再陌生，甚至我们有可能成为朋友。

今天我要讲的题目是：今天为什么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主要讲4点：一、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代中国的处境；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意义；三、马克思哲学的本质；四、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要求。

一、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代中国的处境

说到哲学思想在当下中国的处境，我首先回忆起1995年在《新华文摘》上看过的一篇名叫《鸟粪》的短篇小说。在这篇小说，徐坤通过对罗丹的著名雕塑“思想者”的拟人化处理，很好地说明了思想在现时的处境。

话说某个傍晚时分，一个尊历史悠久的、闪现着亘古思想之光的青铜雕塑，经过飞机和汽车的长途贩运之后，历经几十个的旅程颠簸被最后安放一个城市的中心广场上。那个时候，整个广场上空，都翻滚着遮天蔽日的黄沙，人类行走或驻足的风景都被掩盖不见了，只剩下成千上百只鸟儿在弥漫的浮尘中翩翩惊飞。思想者的到来显然让鸟儿们感到了不安，它们开始围绕着这尊雕塑盘旋着、思忖地打量着这个孤独的思想者。慢慢地，当它们发现这个貌似庞大的家伙只是一个不会动的、一个一无所用的思想者者时，鸟儿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它们不再盘旋，而是落到思想者的身上，欢呼着、歌唱着、嘲笑着——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鸟儿的吵闹声终于把思想从关于人类生存和永恒等哲学问题的沉思中惊醒了。醒来之后，面对叽叽喳喳不可一世的鸟群，思想者感到有些迷惑和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在鸟类群集的广场上呢？偌大的广场上为什么没有人声而只有鸟语？那些会说话地人类都到哪里去了呢？思想者突然感到失语的痛苦——有什么能比失语症更令思想者痛苦的呢？在这种痛苦的促动下，思想着在夜色的掩护下动了起来，内心希冀着和人类进行一场推心臵腹的谈话。带着这种希望，迈着质朴和笨拙的步伐，它开始朝城市的中心走去。

在卡拉ok 歌声的指引下，思想者首先来到了觥筹交错酒楼密集的夜生活区。在这里，思想者遇到了一群珠光宝气的女人和油头粉面的男人，也遭到了第一次羞辱——谩骂、调戏和抚摸。

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思想者，缓缓退出了灯光耀眼处，退出了城市的中央，默默地朝城市的边缘走出，期待在那里可以找到一处容他歇脚和驻足的港湾。思想者孤独地走着，十分希望能与善良的人们相遇相知。走着走着，他终于看见两个扛着大麻袋的民工。当他张手准备热情地拥抱他们的时候，两个却对他视而不见，他们只是注视天上的高压线和地上的井盖子。原来，这是两个专偷高压线和井盖子的小偷。虽然被思想者的巨大身躯撞得不轻，但两个很快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这儿有个大铁块呢！‛‚这哪里是铁，这可是青铜呢！老值钱了！‛接下来思想者的命运，大家就不难想象了——麻袋装，锯子锯，凿子凿。经过百般摧残，在警察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思想者在黎明前的凄寒中慢慢苏醒过来。此时，一个无家可归的老狗慢悠悠的踱了过来，在思想者身边找了避风的角落躺了下来。老狗身上传来一丝暖烘烘的气息。思想者心

头一热，喃喃自语道：‚狗啊，难道只剩下咱们俩才可以相依为命吗？‛狗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更紧地向他身边靠拢过来，然后支起后退，‚哗哗哗‛地将一泡热尿浇在他身上。思想者淹没在尿骚气中，无从思想，无从言语。 第二天，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思想者重新被安臵在城市中心的广场。鸟儿们已经把他当成了繁衍栖息的好场所。日积月累，思想者被自由自在的鸟粪淹绿了。

思想被鸟粪淹没，这是作者对思想在现时处境的刻画。它准确地地描绘了思想在当代中国的处境:孤独、失语、无用并日益被边缘化。面对这种状况，我们要问两个问题：为什么？今天情况有好转吗？

（一）“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于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同样，思想、哲学在当代中国所遭受的冷遇，也是由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的现实需要所决定的。“一方面由于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的琐事予以太大的重视，另一方面，现实上最高的兴趣，却在于努力奋斗首先去复兴并拯救国家民族生活在经济上的整个局势。这些工作占据了精神上的一切能力，各阶层人民的一切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致使我们精神上的内心生活不能赢得宁静。世界精神太忙碌于现实，太驰鹜与外界，而不遑回到内心，转回自身，以徜徉自怡于自己原有的家园中。‛（黑格尔）

（二）1995年距今已有十多年，在这十多年年，哲学思想在中国的处境有没有根本的改变？在我看来，这种状况不仅没有得到根本的变化，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在这方面，有两个重要的重要的表征：

一是各行各业都出现了‚泛娱乐化‛和‚过度娱乐化‛的趋势。首先是电视节目的娱乐化。电．．．．．．．．．．．．．．．．．．．．．．．．．．．．．．．．．．．

视节目自然带有娱乐性质，这本无可厚非。但娱乐并非全部。一旦过度娱乐化，就会变成低俗化和庸俗化，并彻底沦为资本的附庸。【全民相亲/全民冲关/超女、超人、达人秀】为了限制这种倾向，国家广电总局不得不下发“限娱令”（《关于进一步加强电视上星综合频道节目管理的意见》）其次，文艺作品的娱乐化。为了取悦大众，思想的严肃性，生活的真实性，人物的历史感，乃至情节的可．．．．．．．．

信度，都统统被抛之脑后。结果，文艺就杂耍。再次，学术也在娱乐化，学术明星满天飞。学问凋．．．．．．．

零，说书走俏，售书签名，大打出手，非但学者，连带官员也飞去飞来讲一些了无新意的陈词。板凳谁坐十年冷? 议论煌煌句句空。【于丹、易中天、钱文忠（文中有话）】【“我对易中天没有意见，只要这个东西不触犯法律，他可以做一切他喜欢做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我们要搞清楚，他做的不是学术。‛ -—张汝伦 】最后，历史也被娱乐化——戏说历史，结果“历史就成了任人打扮的小．．．．．．．

女孩”，历史研究的严肃性和客观性就付诸东流。——总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作为紧张工作之外的休息放松方式，娱乐无可厚非。但一旦娱乐变成了“化”，会使正事失去价值；在娱乐丧失思考批判的能力。

二是大学精神的丧失。与日常生活中的娱乐化倾向相比，大学精神的丧失是一个更加严重的问．．．．．．．．．

题，也在更深的层次上折射出了哲学思想在当代中国的处境。因为大学是一个国家或民族的精神塑造和培育中心。这里，包含着三个问题：

第一，何为大学精神？【Ａ．大学是无条件自由思想的场所/不接受任何未经审查其前提的思．．．．．．．．．．

想/学会自由思想的三个要点：不要轻易下判断；[对那具有坚实内容的东西最容易的工作是进行判断，比较困难的是对它进行理解，而最困难的，则是结合两者，作出对它的陈述。——黑格尔]不要轻易相信流俗之见；[熟知非真知]要多读书，尤其要多读哲学书。因为哲学就其本性而言就是批判。例如，康德就学了三大批判。正因为此，哲学系的同学切不可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相反，你们应该觉得自豪，因为你们乃是的大学的灵魂所在地。Ｂ．教化之地——超出个人的立场而拥有他人和天下的眼观／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

第二，哲学在大学中的核心地位；哲学是大学的中心，是一切教育，一切科学和真理的中心（黑．．．．．．．．．．．．．．．

格尔）。因为哲学的本性就是自由思想，就是批判；哲学是一种“非知”（自知其无知），其职责不是给予听众以既有真理，而是一种自由研究的理念（梅洛•庞蒂）。正是在此意义上，康德学生说：他要教的不是哲学（哲学是不可以教的），而是如何进行哲学思考；哲学教育的方法是探索式的。

第三，大学精神缺失与哲学的边缘化。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大学规模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但．．．．．．．．．．．．．．．．

随着教育产业化和学分制的推行，大学逐渐由一个“无条件地自由思想的场所”变成职业培训机构，变成了“养猪场”。其直接的后果就是哲学地位的下降。这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与其他学科相比，哲学由于缺乏实用性，不能很好地与市场接轨，备受冷遇。【申报哲学专业的遭遇】二是在哲学内部，与中哲、西哲相比，马哲更不受人待见——中哲、西哲还有点意思，马哲简直令人乏味；马哲简直就是扯淡！另外，去年我院的保送研究生中，竟然没有一人选择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先不说这些说法对不对，但它真实地反映了普通人，包括大学生在内的相当多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看法——马克思早就“out ”了，还谈什么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对这种不利的境况，今天，每一个不愿意放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者和研究者，都必须直面这样一个问题：今天为什么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哲学真的已经过时了吗？【如果情形是这样，那么谈论马克思哲学就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了——“用无聊而用夸张的强调向听众兜售他们本不想购买的东西”——阿多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理解马克思哲学的本质以及它的当代意义呢？。这是我们今天要讲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

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意义

众所周知，马克思生于1818，死于1883。既然如此，一个疑问就会出现：既然马克思是19世纪的人物，是上上个世纪的人物，是“过去”的人物，那么我们今天为什么还要谈论马克思呢？难道不应该把马克思放进“历史博物馆”吗？这种怀疑的声音从马克思去世之后就一直伴随着马克思，而且在1989年的苏东剧变之后，这种声音更有愈演愈烈之势。有些人开始惊慌失措，认为马克思主义消失了、没用了、失败了！有些人则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认为此刻正是埋葬马克思，驱赶马克思的幽灵的最好时机，高呼马克思主义死了，共产主义死了，资本主义万岁，市场经济万岁！在国内，改革开放以来，虽然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政治和意识形态领域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但由于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以及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在真正的现实生活中马克思主义哲学却有被边缘化的趋势——什么马克思不马克思，老土？你还在搞马克思啊？似乎马克思是早应该扔到故纸堆中的东西，不值一提，不屑一顾。

这种境况就逼迫我们追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谈论马克思？马克思是不是已经过时了？我们的时代还需要马克思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为什么？因为：

“伟大人物的著作是环绕我们升起、落下的太阳。一切正在下落的伟大著作，它们再次升起的时刻来临了。”（维特根斯坦：《文化与价值》第20页。）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过于抽象的比拟性的说法，不能说明太多问题的话。下面，我们就从两个方面进一步说明马克思哲学的本质及其当代相关性。

首先，我们来看看BBC 公司新千年来临之际举行的“千年伟人”评选。据说，这是1、英国广播公司（BBC ）于1999年秋天，用几周时间在国际互联网（Internet ）上经过反复评选最后选定的。结果，马克思排在第一位，排在第二位的是世界最有影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

其次，如果大家觉得海选不靠谱的话，我们再来听听专家、哲学家的说法。这里，我们只提及三人：

第一个是萨特，马克思仍然是我们这个唯一不可超越的哲学（萨特）。【生平：萨特（1905-1980）法国最著名的无神论存在主义者，也是著名的文学家，1964年曾获诺贝尔文学奖，但拒绝领奖，理由是他是一个和平主义着，拒绝和一个研究炸药的人联系起来。萨特与中国的渊源：萨特于1955年9-11月访问中国，共待了45天受到高规格的接待。9月29日在人民大会堂出席了周恩来主持的国庆招待会，10月1日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了国庆观礼，毛泽东、陈毅分别接见了他。萨特论马

克思主义哲学：萨特在哲学上是一个存在主义者，存在先于本质；每个都有选择的自由，但你要为你的选择负责；我们是痛苦的，因为我们自由。晚年转入“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试图用存在主义来补充马克思主义主义的人学空场。尽管有着诸如此类的批判，但萨特任何在《辩证理性批判》中宣称：马克思仍然是我们这个唯一不可超越的哲学；在我们的时代，任何超越马克思哲学的企图如何变为一种纯粹的幻想。这种企图不是回到马克思之前，就是重复马克思的思想。在他看来，自近代迄今大约可依不同的“哲学”分为三个著名的时代，即（1）笛卡儿和洛克的时代；（2）康德和黑格尔的时代；以及（3）马克思的时代。“这三种哲学依次成为任何特殊思想的土壤和任何文化的前景，只要它们表达的历史时代未被超越，它们就不会被超越。”而当今对马克思主义的“所谓的超越”，不是重复（或重新发现）马克思的思想，就是回到马克思主义以前的时代。因此，马克思哲学之真正的当代性就在于：“只要产生哲学、负载着哲学性并被哲学阐明的实践（Praxis ）仍然生气勃勃，哲学就依然有效。”]】

第二个是德里达。他在《马克思的幽灵》中这样说道：“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

为了大家理解这段话的含意，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本书的写作背景。众所周知，1989年的苏东剧变是当代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的一个重大事件。以这一事件为契机，各种各样的针对马克思主义的“密谋”、“诡计”、“诅咒”纷纷粉墨登场，它们希望通过各种各样的仪式和咒语来驱逐马克思的幽灵，宣称：马克思已经死了，共产主义已经灭亡，确确实实已经灭亡了，所以它的希望、它的话语、它的理论以及它的理论，也随之一同灭亡了。它们高呼：资本主义万岁，市场经济万岁，政治自由万岁，经济自由万岁。

正是在这一时刻，时任美国国务院思想库副主任的日裔美国学者福山在美国新保守主义期刊《国家利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历史的终结？”的论文。1992年，他又在这篇论文的基础上出版了《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The End of Historyand the Last M an)一书。作者在书中向人们传布了这样一个“福音”：自由与民主的理念已无可匹敌，历史的演进过程已走向完成；目前的世界形势不只是冷战的结束，也是意识形态进化的终点；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已是人类政治的最佳选择，它即将成为全人类的制度。

针对这种论调，德里达站在解构主义的立场上进行了尖锐的批判：首先，福山的“福音” “安置在可疑的和充满悖论的根据之上”（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75页。）福山所认为已大获全胜的资本主义与自由世界，实际上“满目皆是黑暗、威胁与被威胁”。德里达一下子列出资本主义和自由世界的十大弊端，以驳斥福山的“事实的福音”。它们是：

1、越来越严重的失业；2、对无家可归的公民参与国家的民主生活的权利的大量剥夺；3、在欧共体诸国之间，在欧共体国家与东欧各国之间，在欧洲和美国之间，以及在欧洲、美国和日本之间发生的无情的经济战争；4、在自由市场的概念、规范和现实方面控制矛盾的无能；5、外债和其他相关机制的恶化使人类的大多数处于饥饿或绝望的境地；6、军火工业和贸易（无论是“常规的”武器还是处于电子尖端技术前沿的精密武器）被列入西方民主国家科学研究、经济和劳动社会化的常规调整范围；7、核扩散的扩展，甚至连国家机构再也无法控制了；8、由一种古老的幻觉观念，一种共同体、民族—国家、主权、边界、本土和血缘的原始概念的幻觉所驱使的种族间的战争在加剧；9黑手党和贩毒集团日益漫延，它们已构成了世界范围内的势力；10、国际机构受到种种限制，国际法的实施仍主要受特定的民族—国家的操纵。面对这些事件或事实，福山的“自由民主的福音”要么是违背事实【当他在“事实的福音”的意义上谈论的时候】，要么是对事实的掩盖【当他谈论一个理想的、目的-末世论的福音时】，即：掩盖这样一个事实：自由民主的胜利从来没有这样病入膏肓、这样摇摇欲坠、这样危机四伏过, 甚至在某些方面它已大难临头, 而在总体上已经灭亡。它的灭亡不仅是因为马克思的幽灵在今天依然存在而且实际上它本身就已经灭亡了，通过掩盖所有这些失败、所有这些威胁, 人们试图掩盖我们所说的原则和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精神的潜在能力———力量和现实性。因此，在德里达看来，人类要有未来，就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因为马克思的本质就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在此意义上，‚将庆祝马克思主义的覆灭与迎接资本主义的最终胜利相提并论，似乎是自相矛盾的。因为马克思主义恰恰是关于资本主

义的科学，其认识论的使命在于，以无与伦比的能力来描述资本主义的历史独创性，以政治的和预见性的禀赋来解释资本主义的根本结构性矛盾。‛——詹姆逊：Valences of the Dialectic ,london,2009,P409

第三个是：海德格尔。

当前的讨论课已经展示了一种回答，海德格尔说‚我正是为此呆在这里的‛。这取决于，有那么几个人在公众之外孜孜不倦于鲜活地保持一种专注于存在的思想；他们在这里知道，这一工作的目的必须是，为一个遥远的未来奠定[对这种思想的) 传承之可能性的基础，——因为人们当然不可能在一、二十年内就把两千年以来的遗产看成已经了结了的。 与此不同，现今的‚哲学‛满足于跟在科学后面亦步亦趋，这种哲学误解了这个时代的两重独特现实：经济发展与这种发展所需要的架构。马克思主义懂得这[双重) 现实。（海德格尔：《晚期海德格尔的三天讨论班纪要》，《哲学译丛》2001年第3期）

因为马克思在体会到异化的时候深入到历史的本质性的一度中去了，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的观点比其余的历史学优越。但因为胡塞尔没有，据我看来萨特也没有在存在中认识到历史事物的本质性，所以现象学没有、存在主义也没有达到这样的一度中，在此一度中才可能有资格和马克思主义交谈。（海德格尔：《关于人道主义的书信》）

与BBC 的评选相比，这几位哲学家的评论更具提示意义。归结为一点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是不可超越的，之所以具有当代意义，因为马克思主义本质上就是对资本主义的具有原则高度的批判。因此，只要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没有根本的变化，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当下相关的。依循此种提示，为了更好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性，我们就必须最进一步讨论马克思哲学的本质。

三、马克思哲学的本质

简要说来，马克思哲学的本质就是对现代性的双重批判——资本批判和现代形而上学批判（吴晓明）。我们先讲资本批判

[用恩格斯的话说就是：马克思有两个伟大的发现：第一点是他在整个世界史观上实现了变革。这个变革的成果就是历史唯物主义。‚以前所有的历史观，都以下述观念为基础：一切历史变动的最终原因，应该到人们变动着的思想中去寻求，并且在一切变动中，最重要的、决定全部历史的又是政治活动。可是，人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政治变动的动因是什么——关于这一点，没有人发问过。‛自历史唯物主义创立之后，‚历史破天荒第一次被臵于它的真正基础上；一个很明显的而以前完全被人忽略的事实，即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就是说首先必须劳动，然后才能争取统治，从事政治、宗教和哲学等等——这一很明显的事实在历史上的应有之意此时终于获得了承认。‛马克思的第二个重要发现，‚就是彻底弄清了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揭示了在现代社会内，在现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是怎样进行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

（一）马克思对资本的批判

要理解马克思的资本批判，首先我们了解资本在现代文明或现代社会生活的核心地位。换句话说，资本是“当代所谓的问题之所在的那些问题【全球化、恐怖主义、贫富差距拉大等】的中心”。要深入把握这些问题，我们就必须理解资本。因为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资本以及与它相适应的交换原则已经渗透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和领域。为了大家能形象地体会这一点，我们首先来看一下《南方周末》上的一篇访谈——刘恒：[触电]的感觉。

在这篇访谈中，刘恒有一句话点中了当今社会的核心或心脏。“我们都是资本的人质”。[我们是这个快乐世界上的人质。——一位旅美画家]同时，在这篇文章中，刘恒也谈到了作家进入到影视工业中去所要付出的代价：“一个作家在影视工业之外，虽然是微不足道，不引人注目，但是你仍然可以保留自己的独立性。你不是那个大机器上的螺丝[卓别林的电影：《第九百九十颗螺丝钉》]，你是河滩上的一块石头[河滩上的石头总是千资百态的，保留着丰富的差异性]。但是你进入这个大

工业，就要失去你的独立性，你要付出被吞没的代价。”

这段话的关键词是“影视工业”和“大机器”，而它们的中心在于把河滩上千资百态的石头打磨成没有任何差异性和丰富性的螺丝钉。关于这点，刘恒举了一个例子：在家里，你可以自由地对着老婆和孩子唱歌，但一旦你要登台，你就得被包装，而不能穿着大裤头、光膀子、拖着拖鞋唱。[200492] 无疑，刘恒对当今的世界有着深刻的体会——“我们都是资本的人质”。[举例说明：莱卡，加油，好男儿！]这说明了两点：第一，当今世界的原则和本质就是资本，就是赚钱；第二，你要想赚钱，你就必须遵循资本运作的规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了解资本在现代文明中的核心地位之后，我们再来看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扼要说来，这种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

1、资本的实质

‚资本的实质并不在于积累起来的劳动替活劳动充当进行新生产的手段。它的实质在于活活动是替积累起来的劳动充当保存并增加其交换价值的手段。‛（《雇佣劳动和资本》）

关于资本的本质，我们要强调5点：

第一，资本的本性就是要自我增值，能产生剩余价值的价值。——任何资本都是货币，但并非任何货币都是资本。

第二，雇佣劳动、异化劳动、除了劳动能力以外一无所有的阶级的存在是资本的必要前提。作为一种独立的社会力量，资本【过去的、死的、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有通过交换直接的、活的劳动力才能保存并增大自身。因此，资本的形成和产生，本身就是以劳动力成为商品、生产者和生产资料的分离作为自己的现实前提。在马克思看来，这两个前提是历史地产生的，因而也会历史地灭亡。而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错误是把它们假定为一种事实，一个虚构的原始状态。

第三，资本不是物，而是一种社会关系/生产关系。资本作为一种社会权力（social power），本身就包含着都雇佣劳动的支配，——死劳动对活劳动的支配。换句话说，资本的自我增殖过程也就是不断剥削、压榨工人的过程。一个棉纺织厂的工人不仅生产棉织品，而且也生产资本，生产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理解了这点，也就能理解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的根由。]

第四，资本家只是资本的人格化。——资本是对劳动及其产品的支配权力。资本家拥有这种权力并不是由于它的个人的或人的特性，而只是由于他是资本的所有者。它的权力就是他的资本的那种不可抗拒的购买的权力。

讨论——食品安全问题（毒奶粉”、“瘦肉精”、“地沟油”、“染色馒头）与对资本家的无良指责：企业家没有良心。这种批判诚然不错，但在马克思看来是没有原则高度的。它的错误在于试图把道理运用于经济学，试图用伦理道德来教育资本。但它忘了资本的本质恰恰是无限制追求自我增殖。换句话说，利益本身就是非人道的。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我国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自2004年启动以来仍未取得重大进展：理性上人人都知道贫富差距过度拉大所造成的危害——内需不足，社会矛盾激化，但利益本质上非理性——谁也不会主动割肉给别人。

第五，劳动力一旦成为商品，劳动就变成了异化劳动。为什么？一旦把劳动力出卖给别人，（1）劳动就不再是工人生命活动的表现，而是生存的一种手段，赚钱养家糊口的手段；（2）他活动的产物不是他的活动的目的，他的目的只是工资。因此，劳动严格说来不是工人生活的一部分。工人的生活只有当这种劳动终止时才刚刚开始。（3）工人如果不想失业，不想饿死，它就必须从属于整个资产阶级。总之，所谓异化劳动，就是指：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不属于它的本质。他在劳动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因此，工人只有在不劳动的时候才会感到自在、舒畅。——自己的经历：酒店服务员的笑声。

2. 资本自我增殖的三种途径

第一，增加劳动时间。

这是早期资本主义初期比较常见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有着自己的局限：自然生理条件的限制；工人的斗争；资本家之间的竞争。

第二，分工。

简要说来，所谓分工，就是把复杂的劳动逐步地分解成简单的劳动，以便用专业化和规模化的方式提高生产效率。

关于分工，斯密曾举了一个很经典的例子。他说的是微小的扣针制造业，“一个人抽铁线，一个人拉直，一个人切截，一个人削尖线的一端，一个人磨另一端，以便装上圆头。要做圆头，就需要有二三种不同的操作。装圆头，涂白色，乃至包装，都是专门的职业。这样，扣针的制造分为十八种操作。有些工厂，这十八种操作，分由十八个专门工人担任。固然，有时一人也兼任二三门。我见过一个这种小工厂，只雇用十个工人，因此在这一个工厂中，有几个工人担任二三种操作。象这样一个小工厂的工人，虽很穷困，他们的必要机械设备，虽很简陋，但他们如果勤勉努力，一日也能成针十二磅。从每磅中等针有四千枚计，这十个工人每日就可成针四万八千枚，即一人一日可成针四千八百枚。如果他们各自独立工作，不专习一种特殊业务，那末，他们不论是谁，绝对不能一日制造二十枚针，说不定一天连一枚针也制造不出来。他们不但不能制出今日由适当分工合作而制成的数量的二百四十分之一，就连这数量的四千八百分之一，恐怕也制造不出来。”

分工带来的效率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分工是如何带来生产效率的提高的呢？其原因有三：第一，劳动者的技巧因业专而日进；第二，由一种工作转到另一种工作，通常须损失不少时间，．．．．．．．．．．．．．．．．．．．．．．．．．．．．．．．．．．．有了分工，就可以免除这种损失；第三，许多简化劳动和缩减劳动的机械的发明，使一个人能够做．．．．．．．．．．．．．．．．．．．．．．．．．．．．．．．．．．．．．．．许多人的工作。”他把分工看作社会进步的标志:” 在一个政治修明的社会里，造成普及到最下层．．．．．．

人民的那种普遍富裕情况的，是各行各业的产量由于分工而大增。”

这里，我们再强调一下分工的影响：

对资本家的影响——提高生产效率，扩大生产

对工人的影响——成倍地增加工人之间的竞争（由于分工的简单化和专业化能使1人做5个、

10个、乃至20个人的工作）

日益使劳动成为一种简单的、单调的、令人生厌的、随时可替代的工作。（富士康的十三连跳/廉价利用职业学校的实习生）

第三，技术革新。

为了在竞争中占据有利的地位，资本家经常采用的第三种途径是：更多地采用新机器并改进新机器，以便有可能用同样多的劳动生产出比他的竞争者更多的产品、商品因为资本家只有采用新机器、发展新技术才能增加劳动的生产力，才能在资本家之间的残酷斗争中取得胜利——通过压低价格的方式排挤其他的资本家，从而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例如：在同一劳动时间内，他的竞争者只能织出半码麻布，他却能织出一码麻布，那他会怎么办呢？】可是，这种胜利注定是不会长久；参与竞争的其他资本家也会采取同样的机器，甚至是更新的机器。故而，资本家为了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他就必须不停地采用新机器、发展新技术。对于资本家来说，任何的懈怠和停息都是致命的。只要稍有松懈，资本家就会迅速失去他所占有的领地，丧失市场份额和资本自身增值的机会，从而在竞争中一败涂地。概而言之，在资本主义的生存条件之下，现代技术和机器是资本的附庸，是资本生产和追逐剩余价值的手段；资本的概念本是就直接包含着“进步强制”的要求——永无止境的技术创新和变革。

‚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

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共产党宣言》

生产方式和生产资料的不断变革和进步乃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一般规律”，‚这个规律一次又一次地把资产阶级的生产抛出原先的轨道，并且因为资本已经加强了劳动的生产力而迫使它继续加强劳动的生产力；这个规律不让资本有片刻的停息，老是在它耳边催促说：前进！前进！‛——《雇佣劳动与资本》

总之，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生产强制必然导致技术强制：例如，在同一劳动时间，甲资本家只能生产1米麻布，要买6元钱才能赚到利润，而乙资本家却能生产2米麻布，那他会怎么办呢？他不会每米买6元，因为这样他打不到排挤竞争者的目的；他也不会只买3元1米，这样他不会赚超额利润。因此，为了达到排挤对手和获得超额利润的目的，他会压低价格，来获得竞争上的优势。但这种特权不会长久，因为参与竞争的资本家也会采用新技术。所以，为了长期保持竞争中的优势，资本家就必须不断的进行技术革新。因此，生产的不断变革，是资产阶级社会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特征。

我们现在，进一步讨论一下这种进步强制所带来的后果。关于这种进步强制所造成的后果，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

首先，从资本家之间的竞争来看，这种技术竞争的结果总是有利于机械化和合理化程度更高的大型企业，并日益使小型企业处于大型机械工业企业的支配之下。技术权力日益导致经济权力的集中。世界经济命脉日益被少数工业巨头所控制。因此，当今企业与企业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技术能力的竞争。——美国对中国的高新技术出口问题。

其次，从工人方面来看，随着现代企业机械化、合理化、规模化的进程不断加快，工人日益变成了机器的单纯的附属品；不是机器适应人，而是工人要适应机器的运转和规律。另外，随着工厂规模的不但扩大，为了有效地保证大工业的运转，提高生产效率，泰罗制培训应运而生。泰罗（1856-1915），美国古典管理学家，科学管理理论的主要倡导者，被成为“科学管理之父”，其代表作是：《科学管理原理》（1911）。泰罗制培训的要义在于：人的整个行为的抽象化、机械化，通过培训为将要从事的工作做好技能、身体和心理方面的准备，将不利于生产的多余行为和步骤统统删除掉，无论它们的充满美感的，还是优雅的。

两个例子：

吴晓明老师的例子：下放时挖水沟的例子；

职业性的微笑——露三分之一齿。

总之，泰罗制的要义就在于：把一切不利于生产的多余行为都统统删除掉/把人变成机器。对于泰罗制而言，工人的人的性质和特征只是错误的源泉。在此意义上，所有的管理学都是敌视人的。

‚随着对劳动过程的现代‘心理’分析（泰罗制），这种合理的机械化一直推行到工人的‘灵魂’里：甚至他的心理特性也同他的整个人格相分离，同这种人格相对地被客体化，以便能够被结合到合理的专门系统里去，并在这里归入计算的概念。‛

‚由于劳动过程的合理化，工人的人的性质和特征与这些抽象的局部规律按照预先合理的估计．．．．．．．．．．

起作用相对立，越来越表现为只是错误的源泉。‛ ．．．．．．．

——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

最后，从资本与劳动的关系来看，由于技术是资本生产和追求剩余价值的手段，因此，现代技术的发展也不断地加重着资本家对工人的支配和统治。这样一来，“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这也正如伟大的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所说，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创造性的毁灭。】一方是现代工业和科学的兴盛，一方是现代的贫困和衰败；一方是技术的胜利，一方是道德的败坏；一方是人日益控制着自然，一方是却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1856

年4月14日《在创刊纪念会上的演说，《选集》第1卷】如果说狄更斯在《双城记》中以一种文学家的敏锐道说出了这个时代的困境的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讲信用的时代，又是一个欺骗的时代；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又是一个黑暗的时代。——，那么马克思则更为深刻地揭示了产生这种困境的基础。理解了这点，我们就能更加深入地理解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这段话：‚自然科学却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作准备，尽管它不得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

总结一下：

资本的自我增值（生产强制/因为资本要增殖就必须进行生产）→技术强制（更细的分工，不断的技术更新）→生产力的极大发展，物质产品的极大丰富→消费强制/需求（通过广告、推销、消费心理学等手段最大限度地刺激消费）→促进生产的不断运转→

因此，整个现代文明的核心就是：以资本的自我增殖为目的进步强制。

‚我们实际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呢？是什么通过规定了整个大地的现实而统治着当今呢？[是]进步强制（Progrssionszwang ）。这一进步强制引起了一种生产强制。后者又与一种对不断更新的需求的强制联系在一起。对不断更新的需求的强制具有这样一种性质，一切强制性地方生方新的东西，同样也直接地已经变老变旧，并被‘又一个更加新的东西’挤掉并如此继续下去。在由此而来的强迫之下发生了一些事情，特别是与那种传统之可能性的断裂。曾经存在着的，便不再可能在场了，……除非以古旧之物的形态，因此是不在考虑之列的。‛

——海德格尔

在明确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再来讲马克思资本批判的第三个方面：

3. 资本主义生产的后果

（1）割断了人与人的社会纽带，把一切关系都变成了金钱关系

‚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是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武器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

‚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

‚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 概要说来，马克思在这里说了三点：

第一，资产阶级把所有的封建的半封建的、伦理的半伦理的、宗法的半宗法的关系都破坏了，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赤裸裸的厉害关系；交换原则的统治地位，一切都是可以等价交换的，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第二，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职业的神圣光环，把教师、医生、学者都变成了雇佣劳动者； 讨论：医患关系紧张（剑拔弩张）的原因：

市场原则的引入，利润驱动对传统医患关系的消解，——自己的经历：你付费你就会得到好的服务/农民工看病的遭遇

专业化的培养模式：对自己的专业懂得较多，而对其他专业则知之甚少——爱人头痛的遭遇，

先到神经科，看了半天，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最后才知道是感冒。/小孩的遭遇

人文关怀的缺失

第三，把家庭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这实际上传统家庭关系像现代家庭关系的变迁。 传统家庭关系 现代家庭关系

以爱为纽带的伦理实体 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之间的契约关系

父权的核心地位 父亲在家庭中权威的减弱，男女平等

讲究门当户对（财产、门第、政治目的） 财产关系逐渐成为婚姻关系的决定因素

参考资料：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三)

明确婚后一方父母出资为子女购买不动产且产权登记在自己子女名下的应认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

首次明确离婚案件中一方婚前贷款购买的不动产应归产权登记方所有。

（2）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

‚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反之，原封不动地保持旧的生产方式，却是过去的一切工业阶级生存的首要条件。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

（说明：1．微软公司的格言：“让你的产品过时”生动地说明了这一点。这也正如伟大的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所说，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创造性的毁灭。2．马克思在这里似乎对“不确定的时代”作出了更深刻的阐明。而背谬之处恰恰在于：在一个成天追逐着精确化、科学化、实证化和数字化的外衣下面，现代却到处涌动不安定、变动和动荡。而这一切似乎与资本的本性密不可分——抽象，而纯粹的抽象必然会带来动荡与不安定。[伊拉克战争]3．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再没有什么值得尊敬的东西，再没有不可逾越的底线——恶搞：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大锅饭开张了。）

（3）无家可归状态与世界市场的形成

‚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阐明了当今时代为什么是“无家可归的时代”。关于这种无家可归状态，爱德华·费茨杰拉德在一首小诗中做了生动的描绘：我到这个世界上/来如流水去如风/全不知为何和来自何方/不由自主正如流水一样。当然，这里的无家可归始终是从“资本”这一原则的高度上来言说的。就是说，只要你一旦进入资本的运动之中，你就会产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感——资本家就要无止境地追求利润，劳动者则要不停地为资本劳作。我清晰地记得，有一年国庆节的时候，在步行街上“太阳”婚纱摄影正在做广告，一些员工甚或临时雇员正在发传单。这是就听见一个声音、通过扩音器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号小蜜蜂，不要偷懒，赶快工作。”）

‚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使反动派大为惋惜的是，资产阶级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牧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

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

阐明了世界市场和全球化的形成：边界的祛除/边界的消失

释永信的故事：释永信是少林寺的现任方丈，也一位具有现代意识的方丈，主张现代、开放、不避世的治寺理念：1、自1986年始，他先后创立了少林寺拳法研究会、少林武僧团、少林寺红十字会、少林书画研究院、中华禅诗研究会、少林寺慈善福利基金会；2、1996年，当国内对互联网还一片懵懂时，他出访英国“发现这玩意好”，回国便建立了少林寺网站；3、他派寺僧出外学习，前往北大、清华以及英国、新加坡等等，他说“中国寺院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和师资”。4、从1989年6月释永信携少林寺武僧团全国巡演至今，武僧团的足迹已经遍及多数国家；5、在网上公布武功秘籍；6、采用现代化的物业管理，等。面对这些争议，释永信说明了两点：第一，发展是硬道理，少林寺也需要发展；第二，如果我不这样做，10年，50年之后还有谁知道少林寺。——《南方周末》2004年9月16日：释永信：少林操盘手）

说这个故事，主要是为了说明3点：第一，当今已经是一个世界性的时代；第二，民族性的东西要想得到发扬光大，就必须了解世界，走向世界，而不能再闭门造车。第三，我想回答上周一位同学：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多研究中国传统哲学、传统文化。这位同学的想法很好，也能从当前国学热中得到一定的印证。但是，在现今时代中，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开创性研究恰恰必须以对资本原则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欧洲文化的了解为前提。理由：因为不可否认的是，当代世界的主要原则是资本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欧洲文明。不了解这一点，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要么会犯文化保守主义的错误，要么就会犯“反向各义”的错误。

（4）资产阶级文明的暴力特征

‚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相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这里，讲述了资产阶级文明中所包含的暴力/恐怖主义）

上面我们从4个方面简要说明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后果，这再次说明了资本是现代文明的核心，要想深入把握现代文明的各种文明，我们就必须了解资本。正是在这里，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显示出了自己的当代意义。

（二）马克思的哲学革命

马克思的资本批判与马克思的哲学革命是互为表里的。后者是前者的思想前提，前者是后者的具体应用。正因为如此，恩格斯说，马克思的第一个伟大发现是世界观上的变革，这个变革的成果就是历史唯物主义。关于这点，由于牵扯甚多，我在这里仅作一些扼要的提示。

1. 哲学不是纯粹概念的游戏，也不是我们可以加以任意选择的思维方式，相反，哲学是某种最初决定着希腊人生存的东西，进而也决定着我们西方欧洲历史的最内在的基本特征。换句话说，哲学本质上乃是西方特有的生存方式以及由这种生存方式中生长出来的独特的对存在的领会。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哲学：【中国哲学、西方哲学、印度哲学】

例证1：在一次座谈会上，北京大学教授张世英先生就中西哲学的差异打了一个比喻：西方哲学分析细致入微，像画龙，画的龙身非常细致，什么细节都画得很清楚，但点睛却未必都那么恰当。而中国哲学善于点睛，对于画龙身却不那么仔细，像绘画中的大写意，也像书法中的狂草。今天，我们进行哲学研究，一方面应继承中国哲学善于点睛的传统，另一方面也应学习西方哲学的特色，把龙身仔细地描绘出来。——周桂钿：中西哲学差异比较

例证2：张岱年论中西哲学的差异

中国哲学 西方哲学

思维方式：辩证思维 分析思维

本体论：本体与现象不分/体用不分 本体与现象的两分

根本范畴：道、气、神 being

天人关系：天人合一 主体对客体的征服

人生理想：重视人伦 重视个人、自由

2. 概要说来，整个西方哲学史只是柏拉图主义的展开和完成。

哲学起于惊讶，起源于对“存在者是什么”的追问。“自古至今(哲学) 所常质疑问难又一再没有找到通道的问题是：存在者者是什么？”因此，哲学家的行为起初与小孩的行为差不多，它总是．．

问“这是什么”开始。（维特根斯坦：《文化与价值》，第22页）小孩问：这是什么？大人回答：这是一个人，这是一棵树，等等。就在这一问一答间小孩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世界。但哲学家不同于小孩的地方在于：他并不满足给一个我们并不确切地认识的事物一个名称，而要进一步追问存在者之为存在者的根据、性质是什么。比如说，我们称之为“树”的东西是什么？人之为人的本质是什么？借此一问，我们开始接近古希腊以来西方哲学不断地进行追问的问题——这是什么？存在者是什么？什么是存在者的存在性（Seienhdheit ）。柏拉图的答案是：idea 。（海德格尔：《什么是哲学》）此后，“纵观整个西方哲学史，柏拉图的思想以有所变化的形态始终起着决定性作用。形而上学就是柏拉图主义。”（《哲学的终结和思的任务》）这种柏拉图主义的主要特征是：感性世界与超感性世界的二元界分。一方是粘稠的、肮脏的、变动不居的生活世界、感性世界；另一方是透明的、纯粹的、永恒的超感性世界、理念世界。因此，为了保持自身的纯粹性，哲学就必须脱离丰富多彩的、令人苦恼的日常经验世界，甚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特殊现象。在此意义上，有关德谟克利特的一则故事就具有了典型的意义。据说德谟克利特自己弄瞎了自己的眼睛，以使感性的目光不致蒙蔽他的理智的敏锐。（《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地24页。）

[‚自从泰勒士把水叫做事物的实体、根源和始基，巴门尼德断言一切运动和时间都是幻象，柏拉图把感觉和常识的对象看作单纯的现象而加以否认，亚里士多德提出‚理论的生命‛(Bios theoreticos) 是生命的最高形式以来，哲学与实在之间的关系至少可以说是变得模棱两可了。哲学从它对实在的分析中得出了贬低实在的结论：不管被给予的实在是什么，都不是真实的事物；不管在实在中可能获得什么知识，都不是实在的知识，不是‘科学’、‘真理’。作为科学的哲学本身就要求脱离丰富多彩的、令人苦恼的日常经验世界，甚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特殊现象，以保持思想的‚纯粹‛。真理和纯粹结成了不解之缘：生命是肮脏的——思想却必须是纯粹的：纯粹科学。苏格拉底有个骇人听闻的说法——对于哲学家来说，死亡是生命的开始．．．．．．．．，这个说法至少在比喻的意义上，已经成为哲学史中的一根标杆（虽然不是对所有的哲学都意味如此）。‛

——马尔库塞：《哲学的现实相关性》]

这类悲惨的故事在黑暗的中世纪继续上演：基督教仍然保持柏拉图主义的主张，巴塞尔夜莺的故事。(海涅：《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第16-19页)

尽管基督教把善与恶、感性和精神截然区分开来，但人的感性需要总是要得到满足的？怎么办呢？发行赎罪劵。这最终导致了路德的宗教改革（1517）。这是西方进入现代文明的先声。此后，伴随市民社会和现代自然科学【伽利略和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兴起。西方就逐渐进入了现代文明。现代文明的一大特征是现代自然科学和技术的兴起。随着各种自然科学纷纷从哲学的怀抱中独立出来，哲学日益丧失了第一科学的地位。这种状况在黑格尔死后达到顶峰。现代自然科

学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占据着主导地位。在19世纪，人们甚至把对技术进步的信仰同有保证的自由、至善至美的文明的满怀信心的期待统一起来——神学的中世纪/技术的中世纪；神学的神话/启蒙的神话。但是，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彻底摧毁了19世纪的这种天真的迷梦。尽管现代自然科学和技术在20世纪仍在不断地发展，但在哲学上，20世纪与19世纪的一个重要区别就是：“哲学通过捍卫科学对世界的意识定向的界限而与当代诸事件相伴随而存在。”换句话说，对现代科学和技术的批判成了当代哲学的一个重要主题。总体说来，这种批判大体得到3个结论：

（1）现代科学的本质就是工具理性，手段——目的理性，只寻求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追问目本身的的合理性。

（2）工具理性的界限：不能回答人生的意义和目的问题；有工具理性所无法解决的边缘状况：爱、死亡、感动——例子：什么是感动？

（3）现代自然科学本身就是西方理性的圣子，是西方哲学的完成和终结；因此对现代自然科学的批判本身就意味着对整个西方哲学的批判——哲学的终结和思的任务。

——西美尔曾慨叹道，从哲学史中居然看不到人类的苦难——这是哲学的耻辱 ．．．．．．．．．．．．．．．．．．．．．．．．

3. 马克思是对全部形而上学或整个柏拉图主义的颠倒和克服

‚德国唯心主义和其他一切民族的意识形态没有任何特殊的区别。后者也同样认为思想统治着世界，把思想和概念看作是决定性的原则，把一定的思想看作是只有哲学家们才能揭示的物质世界的秘密。 黑格尔完成了实证唯心主义。他不仅把整个物质世界变成了思想世界，而且把整个历史也变成了思想的历史。他并不满足于记录思想中的东西，他还试图描绘它们的生产的活动。‛

‚意识[das BewuBtsein]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das BewuBte Sein]，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

‚有一位好汉曾经想象人们之所以溺死，是因为他们被关于重力的思想迷住了。如果他们从头脑中抛掉这个观念，比方说，宣称它是宗教迷信的观念，那么他们就会避免任何溺死的危险。他一生都在同关于重力的幻想作斗争，统计学给他提供了许多有关这种幻想的有害后果的新证明。这位好汉就是现代德国革命哲学家们的典型。‛

马克思哲学的要点：

第一，揭示了意识、思想、观念的感性起源——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举例说明：

‚当一个天生的盲人手术后复明，他直接看到的并不是我们习以为常的这个现象世界。相反，他看到的只是令他心烦意乱的杂乱无章的形式和色彩，这些视觉引向华而不实地纠结在一起，相互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可以理解的关系。惟有通过缓慢而又坚韧的女里，他才能教会自己：这种混合确实呈现出了一种秩序；而且惟有通过锲而不舍地勤学苦练，他才能够学会对对象进行区别和分类，并领会诸如‘空间’和‘形状’这些词汇的意义。”——《原始分类》英译本导言

这个例子说明，既不存在绝对的空间和时间，空间和时间也不是先天直观形式，而是人的感性活动的产物。自己小孩的经历

第二，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站统治地位的思想。没有立场的世界观是不存在的。换．．．．．．．．．．．．．

句话说，一个人的世界观，总是由他的立场、他所站立的位置所决定的。举例说明：挤车的例子；乔丹的脑袋也是由屁股决定的

第三，一切唯心主义以及由此产生的意识形态的错误就在于它们掩盖了思想、观念与物质环境之间的内在关系。而马克思哲学的核心就是意识形态批判，发现概念背后所隐藏的社会现实。举例说明：推销员的意识形态。

[总结过渡]上面我们已经讲了三个问题：

1、哲学，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状。

鉴于这种状况，我们是否就不要学哲学了呢？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人不能没有思想；

发展是硬道理，但发展不能不讲道路。尽管哲学仍然是一门消沉的科学，但随着现实重负的减轻，经济的发展，思想的自由世界也会逐渐繁荣起来。

学习哲学、学会哲学地思考是大学精神的内在要求。强调这点，源自自己和同学的经历——为了有一个丰富的大学生涯，一定对大学的本质要有深入的认识。

2、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意义是由马克思哲学的本质决定的。因此，要了解当下中国的问题以及我们个人所经受的痛苦，我们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我们要和马哲谈谈恋爱，虽然不一定结婚。在这个向度上，我们不可能救助于经济学家或心理学家。

3、马克思哲学是对整个柏拉图主义的克服。因此，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是我们要讲的第四个问题：

四、读好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研究生所应具备的基本要求

首先要读书。

一多读经典。具体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我们要读那些书呢？要回到这个问题，必须先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西方哲学史；当代西方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

二要掌握读书的方法：爱就是投降。爱就是征服。投降征服，融洽于无间，谓之爱之至焉。——张申府《所思》；要精耕细作，“现在是人们切忌把哲学估计过高因而对哲学要求过高的时候了。在现在的世界灾难中必需的是：少谈些哲学，多注意些思；少写下诶文章，多保护文字。 将来的思不再是哲学了，因为将来的思思得比形而上学更原始些，……这个思正凝聚语言以成简单地说。语言是存在的语言，正如云上天上的云一样。这个思正以它的说把不显眼的沟犁到语言中去。这些沟比农夫用缓慢的步子犁在地里的那些沟还更不显眼。”海德格尔：《关于人道主义的书信》

其次要学会发现和把握当今中国的社会现实。

第一，这是当代西方哲学的趋向。何谓哲学？哲学的当代使命和任务是什么？简单来说，哲学的当代任务就是社会现实的发现，就是社会现实的重新开启，就是如何揭示并能够切中当今的社会现实。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哲学之所以要承担此种任务，根本上取决于哲学本身的存在特征：‚哲学研究乃是某种东西，它是一个‘时代’——只要它不仅仅在教养方面有所忧虑——决不能从另一个时代哪里借得的；但另一方面，哲学研究也是某种东西，它从来不原宣称自己可以，而且能够为未来时代免除彻底追问的重负和忧心——这就是哲学研究队自身以及它人类此在中的可能的成就意义的理解。”（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阐释——解释学处境的现实》海德格尔在这里说了两层意思：一方面，哲学研究乃是一个时代决不能从另一个时代哪里借得的东西；另一方面，哲学研究从不宣称也不能为未来时代免除彻底追问的重负和忧心。现在的问题是：哲学研究为什么是一个时代不能从另一个时代哪里借得的东西？哲学研究为什么不能为未来时代免除追问的重负和忧心？

“哲学研究的对象乃是人类此在[Dasein]——哲学研究就人类此在的存在特征来追问人类此在。”换言之，真正的哲学追问本身并不是纯然外在和客观的东西。相反，此时此际，我们是为自己进行追问，即：必须在整体上，并根据进行追问活动的此在的根本性境况来追问。说到底，哲学追问就是拷问时代，拷问我们自身。由于这样，哲学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每一个开端都有着自身的法则。例如，为了应对中世纪晚期唯名论的挑战，笛卡儿提出了“我思”的法则；黑格尔则基于德国统一和自由丧失的现状提出了“主客同一”和“绝对精神”的法则；随着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马克思提出了消灭私有财产的任务；由于科学和技术越来越从根本上规定了我们的此在，并导致了在的遗忘，海德格尔才要追问存在的意义，并提出了“存在与存在者区分”的原则。等等。这用马

克思的话说就是“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因此，这就决定了我们无法想当然地确定哲学的任务是什么以及该从哲学要求什么。换言之，任何真正的哲学任务都源于我们此在的当下处境。诚然，人们仍然可以热热闹闹地谈论着哲学的一般任务，如提供世界观、人生观，传授人生智慧，提升人生境界之类，但始终也只是谈谈而已。

第二，这更是马克思哲学的本质要求，也是今天我们要研究马克思哲学的根本旨归。如果说整个西方哲学不过是柏拉图主义的注释，那么马克思所作的全部工作就在于击穿形而上学的、概念的和超感性世界的统治，让哲学从“天国”重回人间。因此，记住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的一句话是必要的：“愈细致地考查实际语言，它同我们的要求之间的冲突就愈尖锐。（逻辑的水晶般的纯粹原不是我得出的结果，而是对我的要求）这种冲突变得不可容忍；这个要求面临落空的危险。——我们踏上了光滑的冰面，没有摩擦，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条件是理想的，但我们也正因此无法前行。我们要前行，所以我们需要摩擦。回到粗糙的地面上来吧！‛。[107条]

最后要有精美的情感。这是哲学的内在要求，因为哲学是常识的颠倒，是对一切流行观念的批判/哲学不会带来直接的功用。因此，要学好哲学就必须要有精美的情感。第一，要爱哲学/要有兴趣/非诚勿扰。喜欢/爱一件事情，就是：想得更原始些，就是赋予本质/回到事情本身。第二要有持之以恒的耐心：哲学不是现成摆在手头的硬币/哲学分耕耘的季节和收获的季节，有耕耘不一定有收获，但没耕耘一定没有收获/林中路。第三要学会空灵，不要过于沉重。

谢谢大家！

参考文献：

1、吴晓明：论马克思对现代性的双重批判，《学术月刊》2006年第2期；

2、吴晓明：哲学的时代课题与使命，《复旦学报》2006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