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成就人生

　　地处中原豫西南盆地,白河之东,唐河之西,伏牛山之南的宛东大地上,镶嵌着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它就是光武帝刘秀当年兴兵立汉赊过旗的天下第一店--赊旗店,店内的山陕会馆,有清慈禧皇后的亲笔御书"龙虎"二字,驰名中原,明清之际的赊旗店,南船北马,商贾云集,一派繁华景象。新中国成立后的1964年11月,以赊旗店为中心,组建了新的社旗县,县城内的山陕会馆也于1988年被国务院命名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此,它又重振了商贾雄风,更显了一方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的风土神韵。 　　在赊店西南的三公里处,灵山秀水孕育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小村庄,竟和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的村庄同名同字,都叫"韦庄"。村庄的西边和南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环围着村庄划了一个老舍笔下的"月牙儿"河,河的两岸,林木茂盛,花草宜人;春天,万物复苏,树影倒映,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谢灵运的山水诗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夏日里全村的大人们在这里避暑纳凉,洗衣沐浴,小孩子们则在河水里嬉戏游玩;秋天,溪流潺潺,河水澄碧,人们坐在用木板塔建的小桥上,淘菜洗米,好象明散曲家马致远的名句"小桥流水人家"就是在这里有感而发似的;冬天冰雪挂满树枝,银装素裹,形成了一幅天然的冰雪图。我们所叙述的主人公杨维永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风光旖旎、景色宜人、小河环绕的小村庄里。 　　 　　一、写字,使他的心灵得到启蒙 　　 　　杨维永祖籍山东荷泽,民国初年,曾祖父逃荒到河南,到处流浪,最后落户到豫西南南阳盆地的小"韦庄"。他出生于1959年的春天,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1960年的大饥荒差点夺去他幼小的生命,灵山秀水本应造化出聪敏的杰出人物,但不知怎么的,维永那木讷、愚顽的性格却与这一方水性土性相悖了,这可能是上帝欲扬先抑手法的使然,或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故意游戏,总之,幼童时期的维永,两岁时仍口齿结巴,说话不清楚,9岁时父亲领他到邻村小学去报名上学,父亲前脚刚走,他就打滚撒泼地哭闹着要跟着走,老师看他开窍晚,只好让他又拖了一年后到第二年10岁时才上学。在上学的路上,一遇到下雨打雷天,他就害怕得到处躲藏,或紧跟在大他几岁的同伴身后,不敢单独行走。由于他的性格怯弱,上小学的时候,别的孩子们逗他玩耍,他总是在嬉戏中吃亏上当,渐渐的、慢慢的、不知不觉的,他的性格就形成了孤僻、不合群,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课间和闲暇时间就养成了趴在课桌上做作业、写大楷和习小字、不与别的同学交往的嗜好。 　　小学毕业时,适逢初中合点,他就考上了城郊公社河南街初中。那一年是1973年的春天,他刚好14岁,离他家五六里路,需要住校学习,他就背着行李和书包,扛着粮面,离开了小村庄,食宿在学校。他的内向性格,促使他爱静不爱动,在课余时间仍然爱好练习写毛笔字和钢笔字。开学不久,初中一年级段要选一个抄板报员,他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看他性格憨厚,爱好写字,就派他当了一名一年级段的抄板报员,后来他又被选上班长和入了团。离开了小村庄后的二年半初中生活,使他的思想有了启蒙变化,独立处世的性格也开始形成。 　　初中毕业那年,正是"文革"后期,他所在的公社初中已升格为戴帽高中。那年月上高中需要大队推荐,而他的家庭和大队没啥特殊"关系",就没有被推荐上。幸亏他原来的班主任老师和教导处主任,也随之晋升为高中的老师和教导处主任,就照顾他破例升入了高中,继续让他当一名高中一年级抄黑板报员,后来他还被选上了班长和团支书,在那"半耕半读"的二年高中学习期间,他利用星期天、节假日,在生产队加班加点地割草、放牛、拾粪、干农活,年终生产队决算时,他的工分,竟然比一个青年妇女劳动力全年挣的工分还多一点。 　　 　　二、读书,圆了他的南开大学梦想 　　 　　1977年12月,全国大学开始招生,他就参加了那次大考,但由于他从小学到高中上了十年的"文革"学,没有学到什么知识,所以虽然是所谓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参加考试,却也没能考上。这次大学虽然没有考上,却激活了他"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学习精神,从此以后的十多年间,他就咬定了考大学这座青山不放松,曾于1978年5至6月,1979年2至6月,1980年5至6月三次重回城郊公社高中复习参加大考,但均仍没有考中。只是在1979年的高考后,进了预选线,成为一名落榜秀才。1986年元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河南日报》上看到了全国成人首次高考的消息,这时的维永已经参加了多年的农业劳动,并娶了妻抱了子,可他的大学梦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春风吹醒了,于是他又重新拿起了高中课本不辞劳苦、夜以继日的复习起来,这年5月份,他穿着粗粗糙糙的农家土布衫,拖着露着脚趾头的布鞋,到方城县考点再次走上了考场,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的缘故,或许是工夫不负有心人的使然,总而言之,这次他终于考上了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函授部。考上大学通常是一件十分光彩和荣幸的事,但对于这时的他来说,却高兴不起来,沉重的家庭负担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上大学还得每年交二百元的学费,更需要每年几次远离家乡到南开大学设在南阳市文化宫的函授学校参加辅导学习,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冰上加霜,难上加难。但他竟像吴吉昌那样,始终牢记着周总理的嘱托:"啥也别想挡住俺"。他这时咬紧牙关,定要克服困难,去上大学。决心下定后,他就多方筹措学习费用,带上被褥,带上粮票,毅然踏进了天津南开函授大学的校门。三年的苦苦学习,终于圆了他的大学梦。函大毕业时,他还被评上了那一届毕业生中的优秀学员。 　　 　　三、创作,让他体会到人生的乐趣 　　 　　维永在参加高考的同时,一边复习功课参加高考,一边加入了农业大生产的劳动队伍。1977年的秋、冬二季,他在双庄村参加了修筑30米高的抬头坝水利工程;还参加过民兵排长选举,以落选为果。1978年秋冬,他参加了红泥湾鸭河水渠清淤工程;又以适龄青年应征入伍未成收兵。1979年冬季,他参加了青台公社掉枪河挖掘取直工程;更有大考预选后,大队初中校长主动找他进校作民师,因他家和大队关系不佳而告吹的打击。还有那1981年无房无钱家境贫困而难办的婚事和82年春天群众要选他当生产队长等诸多农村青年进步的机遇,虽然都曾青睐于他,而并且他胜任这些工作的个人素质和条件都很充足于别人,但仍因他家境的饥寒和与社会关系的不佳,遗憾地一个一个均告失败,变成了竹篮打水次次空。只是到了1983年后,他经过自己的艰辛努力,多方斡旋,才到别组和别村干了较短时间的联组会计和代课教师。维永在与厄运的拼搏中,也曾多次责备自己没有运气,整天埋三怨四地枉给自己下定语。总认为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自暴自弃,自卑自沉,甘败下风的思想情绪时常在他的脑海里作崇。期间他为了摆脱落榜的苦恼,也为了争“不上大学就等于没志气”这口气,他又把闲暇时间用到了读书上,欲从中觅到一点乐趣,慰籍无聊,充实生活。 　　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段富有哲理的醒世箴言:“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些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与此同时,他还记起了太史公司马迁说过的一段话: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作也。这些警句掷地铿锵,它象炽热滚烫的炉火一样,馈赠他热,馈赠他光明。他不但把这些警句诵颂得滚瓜烂熟,而且还用毛笔工工整整地抄下来,贴在床头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他在困惑逡巡犹豫的时候,觅得了著名作家从维熙说过的一句话:什么事也干不了的人,就去搞创作。于是他就试着写了一些通讯、新闻和文学等文章,投寄给了编辑部,但收到的都是冷冰冰的退稿信,在发表无望彷徨不前的1983年,他获悉辽宁省《鸭绿江》文学杂志社举办创作函授班的消息,他就寄去8元学费参加了学习,一直坚持学习到1987年。

　　通过这期间的文学和大学函授学习,使他的文学创作有了质的飞跃,1987年9月至10月他先后在《南阳日报》和《河南省文艺百家报》连续发表了两篇小说处女作《邻居》和《过磅》,至此,他终于敲开了文学创作的大门,这一年,他已28岁。是年的冬天,他还到县文化馆参加编纂了《社旗县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并荣获了国家哲学和社会科学优秀科研成果奖。 　　1988年至1990年,他又到县广播站参加编辑付梓发行了20期《社旗报》,88年8月他还参加了《躬耕》文学创作笔会;90年转干后到县志办工作至2001年,其间,他参加编纂并出版了《社旗县志》80余万字,并荣获“河南省史志优秀成果奖”,1990年他加入了南阳地区作家协会。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艰难的拼搏,苦苦的追求,让他迎来了收获的喜悦。1987年至2002年的15年间,他先后在《人民文学》、《莽原》、《草原》、《伯乐》、《黄河文学》、《短篇小说》等30多家报刊发表短篇小说百余篇.其中在98年,他不但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河南分会,而且还于11月应邀到北京参加了《人民文学》杂志社举办的第五期文学创作笔会,2000年是他创作丰收的一年,他创作的短篇小说《夫唱妇随》被《人民文学》副刊2期、北京《伯乐》双月刊2期、内蒙古《草原》杂志9期同时刊登发表。更可幸的是2001年8月,他应邀参加了《十月》杂志社和中央电视台在北京联合举办的“首届文学新世纪创作研讨会”。11月份,结集出版了《杨维永短篇小说集》,全书20余万字。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王巨才、《人民文学》常务副主编崔道怡、《当代》副主编汪兆骞、当代著名作家周大新,分别为该书题了词。著名作家二月河为该书做了序,南开大学成人教育学院为该书作了跋。近年来,他创作的小说曾荣获《十月》新世纪创作奖,《小说月报》百花读者奖,南阳市2006年度文学新作奖等。他的创作和学习成果,曾被《草原》、《十月》、《星星文学》、《南阳日报》、南阳广播电台、《河南省当代文化名人大辞典》、重庆《自学报》等媒体宣传报道,2005年11月,他被吸收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至此他的文学创作日臻成熟。 　　记得希腊有个安泰的神话传说,传说安泰力大无比,能战胜其他诸神;究期原因,原来安泰是大地的儿子,他的脚只要站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他就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则神话寓言可能与维永的文学创作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维永出生在赊店韦庄这方水土上,这方水土属江汉流域,战国时,曾是楚国属地,三国时又是张衡和诸葛孔明生活的区域,楚汉文化的有机交融,在这片流域区的灵山秀水上曾经产生过屈原的《离骚》、张衡的《两都赋》和孔明的《出师表》、它必将在新的世纪里焕发出新的蓬勃生机和活力、孕育出新的文学篇章来。如今的维永,供职于县文化局,虽然他的工作业务很繁忙,但他与书的情缘却有增无减,他的创作像朝霞一样,冉冉升起,但他自知只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还需要知识的补充,生活的滋养,读书、创作成了他的业余嗜好,他每年购买书籍和参加文学创作学习所用的钱,几乎占去了他工资的大半,他的生活虽然是清贫的,但他的精神却是充实的,他那用土坯构建的简陋住室内,琳琅满目的各类书籍,充斥屋宇,走进他的陋室,仿佛走进了一个书的世界。可以说,是书籍启开了他的心扉、陶冶了他的情操、增长了他的才智,使他领悟到了人生的奥妙,也使他的人生命运发生了一波三折的变化。记得孟子曾解释过“大器晚成”的成语,他说“大器需大养,大养需充足的时间,大器必得深蓄厚养,方可致大用”。学到穷时自有神,哀兵必胜。顽强的毅力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峰。不知维永的创作能否应验这些名言,我们在替他祈祷着,也在为他未来的文学事业祝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