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国主义的幽魂:神道教极端主义

4月21日起，日本东京都靖国神社进行了为期3天的靖国神社春季大祭活动，首相安倍晋三、厚生劳动大臣田村宪久、众参两院议长山崎正昭、日本遗族会会长、前厚生劳动大臣尾辻秀久均供奉了祭品。

日本首相、大臣为何要频繁参拜靖国神社和参加相关活动？为什么不肯承认侵略呢？

近年来，这似乎成了中国人的“国问”，至少是其中之一。其实，这也是令世界人民感到忧虑的问题，看看各国媒体对日本首相参拜神社的铺天盖地的谴责就可略知一二。那么，国土狭小、资源贫乏，在发动多年战争、自身也深受其害之后，仅仅经历了一代人的时间就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经济大国并保持几十年之久的日本，其国民难道是智商的天才，情商的白痴？否则，为什么对自己国家的军队在别国领土上的烧杀抢掠行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甚者将其定义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奉献”呢？又为何在世界已经成为地球村，经济高度依赖出口的情况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四面树敌呢？

对此，世界人民有千万种解释，民（不是全部，主要是军国主义分子）的回答却只有一个：爱国！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难道全世界人民都在诬陷日本？难道世界上独独民爱国？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正确的说法可能是只有部分采用如此“独特”的方式爱国，其根底则是打着神道教旗号的极端的国家神道主义。

神道教（习称为“神道”）是日本土生土长、自然生成、影响最大的宗教，迄今已绵亘两千余载。神道教的现存状态大体可以分为神社神道和教团神道两大部分。神社神道以神社或者神宫为根基，以祭祀活动维系人们的信仰，原始神道色彩浓郁，是神道教的主干或者根。教团神道也称教派神道或者新兴神道教，历史不过百余年，是以人为中心，远离或者脱离神社，有自己的教祖、教义、组织和活动方式的信仰共同体。

神道教教义简单明了，没有抽象繁琐的论辩，主要是神话传说及各种祭祀仪式的总和。神道教信仰多神，号称有800万神（也有80万神和1500万神的说法）。其中，数量最多的是自然神，统治者、历史名人或者在某方面有超能力者也被尊为神，特别崇拜太阳神——天照大神，并以之作为日本民族的祖神，日本民族为“天孙民族”。这有助于我们理解“日本”的含义——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有助于我们理解虽然1999年才正式确定为国旗，但自8世纪就代表日本的“膏药旗”，还有助于我们理解日本武士对“天皇”的忠诚。

神道教的思想轨迹，大体经历了原始神道、神佛融会、神儒结合、国家神道以及现代神道几个阶段。

五六世纪中国佛教和儒家学说相继传入日本后，以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为主要内容的原始神道教，吸收了佛教的某些教义和儒家的伦理道德观念，逐步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信仰体系。不过，佛教一直是最流行的宗教，神道教处于依附地位，因此把很多神解释为佛或者菩萨的化身。

但在德川幕府（1603—1867年）后期，情况发生了改变，逐步形成“复古神道”。一些神道学者依据日本的古代典籍反对神道依附儒、佛，并利用部分儒、佛学说和某些西方神学思想来解释神道教义，鼓吹以日本为中心，建立以神道教为统治思想的世界秩序。同时，在民间以传统的神道信仰为基础，吸收复古神道等神学理论，陆续形成若干神道信仰团体，后称“教派神道”（教团神道）。明治维新（1868年）后，神道教一改之前依附佛教的地位，在国家政治社会生活中居于主导地位。这主要是因为明治政府作为统一了各地封建割据势力的新兴政府，急需巩固中央集权统治，因此提倡“神皇一体”、“祭政一致”，实行“神佛分离”、整合全国神社、祭祀与宗教分离、变革神社神职制度等措施，人为地将神社神道从宗教范畴中剥离出来，作为“非宗教”置于国家的管理之下，建立起日本有史以来特殊单一的、具有统治地位的教权，神道走向了极端——国家神道形成，实现了政统与教统的完全合一，皇统就是神统，天皇作为天照大神的后裔是其在人间的代表，拥有统治世界的最高权力和绝对的权威。

二战后，虽然依据新的宗教法令，神道教再次走向民间，但是，“天孙民族”、“天照大国”、“皇统就是神统”等传统观念在日本社会中的影响根深蒂固，这也是美国在战后力图废除战争中臭名昭著的天皇而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据记载，美国人在“废”与“不废”天皇问题上争论不休，大伤脑筋，于是决定看一下天皇在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免丧失民心。因此，他们组织天皇到日本各地“慰问”，所到之处，民对天皇的热情极大地震撼了美国人，于是他们决定保留天皇，但对天皇制进行改革，使天皇只拥有名义上的权力。

可以说，尽管二战后，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天皇承认了自己“人”的身份，但右翼势力从未放弃复活国家神道的图谋。尤其是随着经济的腾飞，右翼军国主义分子的“自尊心”也极度膨胀，神道教的极端主义幽魂——国家神道主义就开始出来作怪。于是，有了否定战后民主改革事件，有了教科书事件，有了很多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国家神道神社事件，甚至企图修改宪法。

当然，如果说神道教极端主义直接导致了日本军国主义，或者是其产生的唯一因素，也是不恰当的，因为对金钱、权力等的渴望的影响可能更加直接，也更加重要。同时，我们也要看到，日本社会中那些真正热爱和平、反对军国主义复活的各界人士，与军国主义分子的斗争也是很尖锐的。

实际上，如同每个人都想自由，都想拥有权力，但是一定要有限度，绝不能自比神明而对别人指手画脚一样，一个自认为是天照大神子孙、可以统治世界的民族是不会有出路的，因为其侵害了别族的权利，损害了别族的利益，更无视了别族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