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阅读和训练中诗意行走
打开《语文与生活》扉页,史绍典先生为该书所写的题记中就映入眼帘。题记是这样写的: 我用两只眼睛/一只看语文/一只看生活/这样/我便有了一切 语文/我全部的生活/生活/我全部的语文/语文与生活/就是全部的我 史绍典先生的题记是他语文观的高度概括,我们乍一看,好像他要阐明的就是美国教育家科勒・涅支的观点――“语文学习的外延与生活的外延相等”,但细细品味,并非如此。因为史先生还融入了一个生命个体――“我”,“我”眼中的生活化入“我”眼中的语文,语文就是“我”――“我”的阅读,“我”的训练。语文就是“我”在阅读与训练中诗意地行走。 “我”之阅读的奥秘何在?个体阅读的方法究竟有哪些?史先生在“阅读篇”中给我们的答案特别精彩。他发掘了我国古代传统的阅读理论精华,给我们诠释了“我”之阅读也即个体阅读之堂奥。先生从“春秋大义”“知人论世”“六经注我”“境界为上”等四个方面对个体阅读进行具体剖析。之所以要剖析个体阅读的堂奥,那是因为我们的课程标准对于阅读、阅读教学仅仅做了一个原则的界定,而对其“个体阅读”的价值取向几乎没有触及,或者说,即使有也是语焉不详。 史先生清楚地表明,个体阅读就是一种细读,就是个体阅读中的细品、玩味、咂摸、赏读、评析。例如,“六经注我”,就是一种十分自我的个体阅读方法,就是借六经来阐发自己的思想。这其实是一种批注的手法,每个人对于六经的注释不同,就是个人对于六经的见解不同。 在细读的方法上,先生指点我们的方法也都是古人常用的方法,而且这些细读的方法颇有成效。例如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郦道元的《水经注》、闻一多的《离骚笺疏》就是采用“注疏”之法的阅读成果,萧统的《昭明文选》就是采用“文选”之法的阅读成果。语文课堂要丰盈充实,就要教会学生细读,读出真正的语文味道。史先生反对作品解读的泛政治化、模式化、功利化、浮躁化,甚至是错误的解读。先生细读海明威的《桥边的老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典范。诸如,为什么作者多处描写老人,却没有勾画出老人的外貌?为什么老人重复的一句话是“我只是在照看动物”?老人与桥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老人与动物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出现“我”这么一个人物?这些问题读懂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也就懂了。 那么,“我”的训练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训练呢?“我”的训练不是让训练边缘化,变成毫无语文素养可言的客观习题;也不是以空洞的人文为借口,拒绝语文基本知识、基本能力;更不是把一篇篇优美的文章肢解成考试阅读的题目,来让学生解答。史先生的训练观基于语文课堂的“字要规规矩矩地写,话要清清楚楚地说,课文要仔仔细细地读,练习要踏踏实实地做,作文要认认真真地完成”,写字、说话、读书、作文是语文教学的四大支柱。 为什么这样说呢?“训”者,贯穿通流水也;“练”者,煮缣而熟之也。训练就是要让所学的语文知识融会贯通,穿透通透,让学生对于知识的掌握纯熟牢固,进而转化为自己的能力。语文训练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一个积淀的过程,不要希望一次训练就让学生字写得漂亮、话说得流畅,不要指望一次训练就能让学生掌握一种文本的阅读方法、掌握一种文体的写作方法。训练的本质也是一种互动,一在“学会”,二在“会学”。这样的话,训练就是对知识的运用,就是对知识的实践。由于语文课的综合性和实践性,你可以在小组或者一个团队的合作中完成训练的本领。 我们常常认为,既然是训练,可能就毫无情感可言。其实并非如此!史先生所说的训练是有情感的,他是要通过训练来培养学生的情感,语文的训练不独是做习题;通过训练,学生会诵读,读得抑扬顿挫,读得清新朗润,就是情感。通过训练,学生爱上阅读,手不释卷,就是情感。 在作文训练上,史先生积极倡导叶圣陶先生的观点,提倡作文的文风质朴,反对假话、套话、废话作文,提倡命题者应该关注生活,将作文命到学生的心坎上,这样才能在作文训练中培养学生关注生活的责任感,才能引导学生学会书写自己的人生。 当然,史绍典先生的《语文与生活》涉及的话题不仅仅是阅读和训练,他还对语文教学的流派、语文课改的实质、语文课堂的调控、语文学术氛围的形成、考试作文的命题等等,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可谓苦心孤诣,是值得当今语文教育工作者一读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