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

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探析

伍碧鸽

（漳州城市职业学院教师教育系福建漳州363000）

摘要：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的作品在进行唯美特色体现的同时，又存在着悖论，在艺术和道德以及艺术和现实还有艺术的独立性这些问题上经常陷入矛盾之中。在王尔德的作品里面，有互相矛盾的现实观。艺术是救苦救难的，却又经常不能完成使命，在现实面前只好退却，甚至同流合污。显然，这种矛盾性所展示出的是王尔德的美学思想还有其人生观存在的矛盾。从分析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入手，探究其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发现其具体表现有两个方面：一是其美学思想存在的矛盾：艺术远离现实；二是其创作的现实观：艺术对现实的妥协。

关键词：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现实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8891（2012）05-0071-04

TheRootAnalysisoftheConflictonOscarWildeAestheticism

(DepartmentofTeachersEducation,GanzhouUrbanVocationalCollege,FujianGanzhou,363000)

WUBi-ge

Abstract:BritishwriterOscarWilde'sworksreflecttheaestheticcharacteristicsandparadoxesatthesametime.InOscarWilde’sworks,thereisacontradictoryrealisticview.Artistorescuebitterness,butitoftencan'tfinishthemission.Inreality,ithastoretreat,evenwallowinthemire.Obviously,thiskindofcontradictionpresentsOscarWilde'saestheticthoughtsandtheparadoxoftheoutlookonlife.ThisarticleemphaticallydiscussesWilde'saestheticismcontradiction,analyzestheaestheticismrootsofcontradiction,thespecificcontentsincludethefollowing:firstisitsaestheticideasexistingcontradictions:artfarfromrealityandsecondistherealisticviewinhiscreation:thecompromiseofreality.

Keywords:OscarWilde,aestheticism,contradiction,reality

引言

根据国内外文学界针对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所进行的研究轨迹能够发现，王尔德是一个搅乱了当时文坛也搅乱了那个社会的怪杰。王尔德成为大家热衷谈论的话题，有关他的研究从没有停止过。刚开始对他的研究一般以传记为主，关注的也是他的同性恋轶事还有因此引起的诉讼以及审判等事宜，比较有价值的是他的好友以及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所写的东西，就像罗伯特·罗斯以及斯图尔特·梅森这些人的著作。上世纪50年代以后进行的研究则更多地关注他的艺术观点还有其影响，深入对他的思想以及创作进行探究。特别是强调文本，对于艺术形式的研究比较重视，就像戴维斯进行编辑的《王尔德书信集》(1985)，关于王尔德的材料相当丰富；桑扬在1967年出版的《王尔德的艺术》，对王尔德的作品进行了研究。这时期成就最高的研究者是艾尔曼，他出版的《王尔德》属于众多的王尔德传记里面最有权威的。在上世纪80年代后，对王尔德进行的研究是一种文化研究，大家把王尔德还有王尔德的悲剧和一个时代以及文化进行联系。最近几年，对王尔德所进行的研究有着多层次多侧面的特点，后殖民主义以及女性主义这些新理论、同性恋文化，等这些也成为了王尔德研究所借用的理论武器，为大家展示了王尔德作品里面之前大家所没有注意到的意蕴。总

的来说，国外的研究非常深入也非常全面，但是，对王尔德创作存在的矛盾性进行的关注比较少，也没有专门性的论述。国内研究者如李元在《唯美主义的浪荡子—解析王尔德的矛盾性与自我塑造》（2003）一文分析了王尔德在生活和创作中的矛盾性，探讨了其矛盾性产生的根源、内涵及其表现形式。周琳《论王尔德的唯美主义及其内在矛盾》（2007）探讨了王尔德创作的唯美主义因素和内在矛盾性，并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和王尔德的自身经历分析了这种矛盾的根源。王婷《简析王尔德文艺观与其作品内容的矛盾性》（2012）深入探究了王尔德在艺术与现实、艺术与道德这两方面的矛盾性及其成因。综合国内外研究可以发现，以往的研究多从“王尔德的创作与其唯美思想关系”这一问题出发,而鲜有学者针对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展开过系统的研究和阐述。

据王尔德的所有创作，读者能够感受到他矛盾的性格以及复杂的人格。乔治·伍德科克在《奥斯卡·王尔德的诡论》中是这么说的，王尔德属于一种分裂型人格，他生活以及艺术中的失败是因为不能协调这不一样的两极。王尔德的成功以及失败在这里我们不进行评述，但王尔德的矛盾性格出现在他的作品里面，让其作品在大部分时候或明或暗违背了他自己所倡导的唯美理论，从而出现理论与创作的部分背离，这也让作品本身出现互相矛盾的倾向。这矛盾显示了唯美主义艺术精神存在的悖论，看似纯粹

收稿日期：2012-09-18

作者简介：伍碧鸽（1977-），女，广西南宁人，现为漳州城市职业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71-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2年第5期9月25日出版

------------------------------------------------------------------------------------------------------------------------

的艺术追求发生了变质，之前崇高的艺术理想幻灭，而其辉煌的艺术人生也遽然谢幕。本文拟从分析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入手，通过整合王尔德的艺术观念以及作品内涵，对其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进行深究，希望能对王尔德及其作品的研究增加新的内容。

一、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表现

（一）想象与现实的矛盾

幻想属于王尔德在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使用的重要方法，他觉得艺术属于艺术家心灵的产物，“他想象，他做梦，他发明，他在自己以及现实间保持着无法侵入的栅栏”[1]。现实是他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竭力避免的，他说：“所有艺术家所应该避免的两件事，是形式的现代性还有主题的现代性”，他又说，“对我们这样的生活在十九世纪的人来说，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纪之外，别的世纪都是一个艺术题材”[2]。现实的庸俗还有功利，让这位唯美主义者只好躲入艺术的“象牙塔”，大声说“艺术就属于生命本身，它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它属于真理，对事实漠不关心”，对幻想中的唯美世界进行大力追求。

他的童话也正是这样，到处充溢着想象，属于一个神秘的超现实世界。但是根据这个超现实世界，读者却能够看到作者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对社会中丑恶现象进行的讽刺以及鞭挞。鲁迅就曾对此进行评述：“王尔德的作品不管是哪一篇，总是很漂亮很轻松，而且非常机警，读着非常愉快，但是有苦的回味，因为他在他的童话里创造出来的不是‘第三世界’，却是在现实上覆上薄雾，仍然属于成人的世界。”[3]42可以这么说，王尔德的作品是根据现实世界为根本来进行塑造的。就像《星孩》中，星孩美貌绝伦，但他却看不起自己的养父母以及同村人，甚至不承认由于寻找他而受到苦难的亲生母亲，外表的美貌和心灵的丑陋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心灵的丑恶，星孩的外貌如蟾蜍以及毒蛇一样令人厌恶。作者对心灵丑恶者进行的鞭挞含蓄而又非常深刻：外表再漂亮，没有一颗善良的心，依然属于丑陋的，同时又讽刺了那个时候现实社会里面一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在《夜莺与蔷薇》里面，小女孩觉得珠宝比起蔷薇更值钱，含射的是王尔德对金钱腐蚀人心的痛惜以及愤懑，是对拜金者进行的批判；《快乐王子》里面那群围绕雕像评论的市长以及参议员还有教授正是现实社会里面那些追名逐利以及进行自我标榜者的化身。诸如此类的内容在王尔德的所有童话中都有所反映，这充分说明王尔德虽用想象来进行童话的构建，但他并未忽视现实生活，所以在童话中进行表现，是在用幻想这张网捕捉现实的鸟。

-72-

（二）故事叙述的道德与超道德

王尔德的理论觉得艺术是超道德的，“我所宣扬的是个性反抗还有个性完善的福音。我所倡导的内涵是好奇感的罪恶把生活的范围进行了拓宽。偏见以及禁忌是囚禁灵魂的墙壁”[4]2。他所讲的偏见还有禁忌实质属于道德标准。道德在王尔德眼中，只会抹杀艺术家独有的个性，把艺术家存在的感染力进行削弱，因此主张艺术家需要驾凌于道德之上。他曾对批评《道连·格雷的画像》的人，进行这样的反驳：“书不管道德不道德，书只有写得好的、写得坏的，只这样而已。”文学艺术不需要表现道德，“艺术表现道德因素以及提到善恶标准，是某种程度的想象力无法完美的特征，属于艺术创作中和谐的混乱。好的艺术作品都属于追求艺术效果”[5]。王尔德所写的童话，根据其创作角度来分析，是没有道德约束，是对道德评价进行忽略的；但是根据童话的内容还有其社会效果角度来分析，其在童话故事进行的叙述里面，通过善恶以及美丑进行的对照，也揭露了社会里面的虚伪道德，显示了自己的道德取向。就像《忠实的朋友》一文里面，小汉斯非常渴求友谊，为他的“好友”磨面师付出全部，但他的“好友”非常的虚伪、自私以及贪婪。在这个童话故事中读者看到诚实以及善良被自私还有虚伪毁灭，这是对当时社会中丑恶道德的揭露，也是对诚实善良品德进行的赞扬；《了不起的火箭》根据一个火箭的经历，彰显了社会中那些自命不凡以及自我吹嘘自欺欺人的伪道德……其所有童话都有道德的命题，可以在读者阅读文本过程里面自然产生。阿·阿尼克斯特针对这些说：“别无他法，无论王尔德主观上追求什么样的构思，他总也无法离开社会现实。艺术本身需要他对生活现象进行评价。作家对自己创造的形象既要给予审美的也要给予伦理的评断。”[6]133-134王尔德的童话表面上属于不动声色以及冷静客观的叙述，但在进行叙述时已经透露出对于道德的批判，读者可以心领神会，后人称作“似非而是”。高尔基对此的见解是：“我想，像王尔德以及萧伯纳这样的人，对那时候英国而言是过于意外了，同时，非常自然，对他们而言，英国的伪善，属于组织的非常好的伪善，我觉得，在道德上的奇论属于反对清教的武器。”[7]可以见得，王尔德进行的创作是在超道德下进行道德评价以及道德宣扬的实现，他的童话也进行了超道德的理论主张的脱离，把自我牺牲以及宽大的道德精神进行了美不可分割的描写。

王尔德的唯美主义表面上是属于纯审美主义的，进行追求的是属于非常虚无的唯美；但他进行的创作实践却有实在的东西。两者之间的脱离引起大家对他的理论进行重新解读，对其唯美主义有了不同的见解：它属于一种泛审美主义，就是把文艺崇高

第29卷伍碧鸽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探析（总第84期）

------------------------------------------------------------------------------------------------------------------------

化，把审美因素放到政治以及科学还有道德之上，觉得艺术有“拯救世界”的作用。本文认为这种王尔德唯美主义的理解比较深入，使得对王尔德童话以及其理论观点的矛盾的探索也有了很好的切入点。

二、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

（一）美学思想存在的矛盾：艺术远离现实

王尔德唯美主义理论的观点可进行这样概括：艺术是表现自身；艺术需要远离现实生活；生活模仿艺术。但是在进行这些主要观点论述的时候，其会常陷入矛盾。

首先，在艺术表现这方面，王尔德一直坚持“为艺术而艺术”。特别强调在社会中，“只有通过艺术大家才可以实现至善至美；唯有通过艺术才可以保护自己不在实际生活中沉沦”[7]艺术必须坚持独立性，对自己圣洁的品格要始终保持，抛弃功利性。然而，王尔德在《作为艺术家的评论家》之中却又指出：“到艺术中去寻找所有……而艺术充斥心中的悲伤却能够净化以及启蒙”；《英国文艺复兴》中也有相似的叙述“艺术能够唤起大家高雅的情感”，说明王尔德能够肯定艺术可以陶冶情操、可以净化心灵，这正属于艺术的功利性，前后矛盾非常的明显。

其次，在艺术还有现实存在的关系上，王尔德一直鼓吹艺术必须远离现实，“如果不制止我们这种对事实有着的荒唐的崇拜，艺术就毫无生气，美就会消失”[8]110；但又觉得在文学创作中无法完全避开现实。王尔德在谈到自己的童话集时曾经这么说：他创作童话是“试图根据一种远离现实的方式来反映现在生活”，意思就是说他的童话显然和现实有一定距离，但基础属于现实。他在针对自己戏剧的评论里面对现实的态度就非常明确：“要自如地进行表现现实戏剧的创作，就一定要了解现实”“我为什么将他（《一个理想的丈夫》中的男主角）放到高层的贵族生活中，就是由于这种生活属于我最熟悉的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7]。

在对艺术与生活关系进行阐释时，王尔德是非常矛盾的。他认为“生活摹仿艺术比艺术摹仿生活要多”、“生活，它属于破坏艺术的溶化剂，是敌人”、“生活是艺术最优秀的学生，艺术的唯一的学生”等观点。但当他对这些观点进行论证时，他又说艺术源于生活，对生活有非常认同的态度，觉得“艺术家接受生活里面的实事，根据美的规律进行改造，使之唤醒大家的同情以及崇敬感情，显示出它的奇妙之处，还有它进行包含的道德上的重要性，从而能够塑造一个更加壮丽的世界”[7]。这段言论足能够证明王尔德非常肯定艺术家进行的创作是从生活里面进行提炼之后再艺术加工的，生活对艺术有先决作用，这就是

生活先于艺术。

此外，王尔德在进行唯美主义理论的论述时，有时候上下文也会出现矛盾。就像这句话“也许伦敦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雾，我敢说应该是有的，但是我们都未看见雾，所以我们不了解有关雾的事情，雾未存在，一直到艺术创造了雾”[8]133。作者强调只有被艺术加工了的事物才可以在大家的头脑中留下印象，艺术高于自然。这种观点非常正确，但是他的论说经过却存在问题，既说“伦敦已经有了几个世纪的雾”后又接着说“直到艺术创造了雾，雾才存在”，语言前后的矛盾非常明显。

根据上面所述，王尔德的唯美主义理论有着不少矛盾，但是必须注意到正是这些矛盾才能够让他的理论得到更高的价值，能够很好地掌握艺术和生活的尺度，在种种矛盾中揭示艺术的美。

（二）创作的现实观：艺术对现实的妥协

在王尔德作品里面出现的矛盾，首先是王尔德的唯美主义现实观。王尔德曾强调，艺术是和现实没有关系的，现实无法创造出来艺术的美，艺术是高于生活的，艺术家不需要在创作中摹仿现实以及反映现实。“生活总是根据它的现实性对艺术题材进行破坏的。”[8]185他的创作也想要做到这一点，在题材以及人物还有场景、情节这些方面都尽可能地远离生活而进行异质化的塑造，把现实生活与艺术作品的距离拉开，也拉大了读者与欣赏对象的距离。他的创作实践属于成功的。但是，另一方面，读者又能够看到，这种实践不够彻底，在他的作品里面，现实随处可见。

王尔德那些喜剧，首先就没有脱离现实。不论这些戏剧化的以及夸张化了的情节还有对白能不能真的出现在那个时代的客厅里，我们可以从里面看到那个时候上流社会交际应酬还有人情世故的状况。尽管并没有亨利这个人，却有非常相近以及相似的纨绔子弟，也会有和道连非常像的挥霍青春还有痛饮的浪子，更别说上流社会中的那些不同性格的达官贵人，都是作者在现实里面接触过或是听说过的汇总。其实，这属于现实主义创作，属于典型环境里面非常典型的人物了。王尔德因为唯美主义思想，强调非常厌恶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非常明显的是王尔德混淆了现实主义以及自然主义。他所进行批评的现实主义其实就是自然主义，他所进行批评的左拉的创作其实就是自然主义的创作。他所反对的是指那种没有经过艺术加工的自然主义，他也反对直接把没有任何美感的现实直接搬到文学中的做法。

王尔德在作品里面对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阴暗面进行了很多揭露，对于现实存在的庸俗鄙陋也不断嘲笑，但是，读者又能够感受到他对现实很大程度上的妥协。唯美主义对现实之中平庸鄙俗的一面进行

-73-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2年第5期9月25日出版

------------------------------------------------------------------------------------------------------------------------

的拒斥使王尔德对社会的丑陋有着彻底的认识，但唯美主义所追求享乐的一面又让他非常向往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所以在批判的时候又有所保留。这在他的喜剧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前面也讲过，王尔德在对上流社会丑恶进行揭露时，总是采取无伤大雅的方式，让被讽刺者会感到恼怒，并且会觉得有趣。其实，这也属于一种迎合。王尔德这样的态度让我们想起莎士比亚作品中的弄臣形象，比如李尔王身边的小丑，还有罗莎琳身边的那个试金石，他们也常常是伶牙俐齿，说话毫不留情，就算是对自己的主子也经常直言不讳甚至嘲讽。尽管说了不少东西，他这只属于“适度冒险”：“轻松的部分要极为有趣，严肃的部分令人愉悦地感伤，情节需要有流言蜚语的感觉，但不能令人反感，社会问题被非常巧妙地避开”[9]1-2一方面虽然说出来了实情，另一方面却是属于取悦。阿谀奉承之词听多了会让人产生厌恶，而一点挖苦有时就好比带点辣的菜肴，吃起来觉得更有滋味。王尔德的喜剧，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就好比一道这样的菜，在暴露挖苦之后，却并无反叛的行动，采取的却是顺从的态度以及妥协的方式。

《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里面，温德米尔夫人由于丈夫的背叛，想要离家出走投向向她示爱的达林顿勋爵，但被欧林太太劝告后，就回心转意了，在丈夫未发现的时候回到家中。《一个理想的丈夫》里面，奇尔顿太太之前觉得丈夫是完美的化身，在知道丈夫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后，她非常痛苦，但是却想尽办法为丈夫掩饰，在得知事情被平息之后非常兴奋。她们是按照家庭天使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和娜拉不一样，不会在清醒之后离去。温德米尔夫人的母亲就好比是回家的娜拉，她之前因为爱情抛夫弃女，变成被上流社会唾弃的女人，但历尽挫折之后的她却想要回来。这属于一个失败的反抗者的妥协。她对女儿进行的劝说，更是说明了这个社会里面女性的无奈：“您会身败名裂”，“被藐视，受引诱，挨嘲笑，遭遗弃”；“您有孩子”。“就算他真有情妇，您也应该和孩子在一起。就算他对您暴力，您也应该和孩子在一起。就算他不断的虐待您，您也应该和孩子在一起。就算他把您给抛弃了，您也必须和孩子在一起。”正是因为对生活的认识，被生活折磨被社会压迫的欧林太太只好向虚伪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妥协，并用她的机智让奥古斯塔斯勋爵来求婚，让自己在上流社会里面能够争得一席之地。这个人物的塑造以及

-74-

对她命运进行的安排非常意味深长：不但是向观众妥协，也是向现实社会妥协。《一个理想的丈夫》里面的奇尔顿爵士属于生活中的妥协者。他以前靠出卖内阁机密而平步青云，成为政坛上的厉害人物，而在谢弗利太太根据这个对他进行敲诈时，为了能够自保，他向她妥协，又做出了危害国家的事情。因为他深知为官之道：“在政治里面，一个人要不停的妥协，所有人都是这样。”[10]117在充满政治交易以及变换着权术的政坛，不向生活妥协，就没办法立足于现实社会。所以，就算是王尔德的喜剧也彰显了反抗的结局，那就是失败，人为了生存以及自我保护，总是要向生活低头，也就是说人是没办法和生活决裂的。政治生活是这样，那么平凡的人生也是如此。在这远离与介入以及讽刺与辩护之间能够坚持适度原则的唯美主义者，才能维持非常微妙的平衡。

三、结语

本文围绕王尔德唯美主义矛盾的根源展开了探讨和研究,希望能进一步呈现出王尔德唯美主义的丰富内涵。在他的作品里面，有互相矛盾的现实观。艺术被看作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是又经常不能很好地履行这项使命，终究不得不在现实面前退却，又或是同流合污。其实，这样的矛盾性也正体现了王尔德的美学思想还有其人生观的矛盾。笔者认为，对其矛盾根源的解读将有助于更好的去理解王尔德的创作，深入研究和探讨其矛盾的根源，更准确地认识王尔德唯美主义理论的价值和意义。

参考文献

【1】崔海峰．王尔德唯美主义艺术观评析［J］．辽宁大学学报，1994（6）.【2】李元．唯美主义的浪荡子———解析王尔德的矛盾性与自我塑造

［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3（05）.

【3】黄云生.黄云生儿童文学论稿[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6.【4】弗兰克·哈里斯.奥斯卡·王尔德[M].(蔡新乐张宁译).河南:河南

人民出版社,1996.

【5】时宏宇.王尔德唯美主义现代阐释[J].齐鲁艺苑,2003(1).【6】韦苇.世界童话史[M].福建: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

【7】薛家宝.论王尔德文艺思想与其作品的矛盾性[J].扬州大学学报,

1999(6).

【8】王尔德.谎言的衰朽[A].选自:赵澧徐京安.唯美主义[M].北京:中

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

【9】王尔德.道连·格雷豹画像·自序[M].荣如德译，北京：外国文学出

版社1982.

【10】王尔德.王尔德戏剧选[M].钱之德译，广州：花城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