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棵大树
生活是一棵大树. 过去, 我晦暗地躲在树下, 任绿色的阴影淹没我. 我的生命在自怨自艾中, 几成蹉跎.
终于有一天, 我发现我苍白的心灵, 不足以承担并不沉重的负荷, 于是在那个寒气袭人月朗星稀的夜晚, 独坐孤月寒灯下的我, 任不争气的清泪, 沾湿了我的衣襟.
我想从生活中获得启示, 获得冥冥中超乎自然的神力, 籍以生存并战斗下去的力量. 大树告诉我:问问自己, 是否做错了什么?
我试着拥抱树干, 亲吻那周身历经沧桑多皱的纹路. 树身棕黑色, 难言的粗糙, 上面沟沟坎坎, 纵横着雨水冲刷、寒风侵袭留下的痕迹,而或大或小布满全身的伤疤则是蚂蚁、蝼蛄啮咬或者人类伤疤则是蚂蚁、蝼蛄啮咬或者人类刀划斧凿赠予的纪念。我伸出舌头舔一下树皮,冰冷与苦涩沿着舌尖刀划斧凿赠予的纪念。我伸出舌头舔一下树皮,冰冷与苦涩沿着舌尖直爬进心里。
我沿着树身望上去,这才发现:好大一棵树!枝繁叶茂,婷婷如盖,蓬勃的绿意弥满我的视野。
身边突然回旋那首熟悉的歌……绿色的祝福,风雨中我昂起头,冰雪压不服…… 这纵横密布的沟纹与伤疤,这苦涩的味道,及至这绿色的生机,回响在耳边那首歌,却使我蓦然觉得,我个人的得失,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生活是一棵大树,我必须攀到树顶去读懂生活。
是的,树顶没有荫庇,但有阳光,我是一片发育不良的黄叶,需要大量阳光去完成光合作用。
是的,树顶有的是风雨雷电,但我要说:来吧,所有的风,所有的雨,所有的雷,所有的电,你们来吧,统统都来吧!我需要你们!
我是一块未经洗磨的顽石,需要风雨磨砺洗琢,我是一坨不成形的顽铁,需要雷电锻打捶搓!
生活是一棵大树,我必须攀到树顶,读懂生活。
1998年11月12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