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经济主权原则的发展趋向论析

2005年11月现 代 法 学Vol127 No.6

第27卷 第6期ModernLawScienceNov.,2005文章编号:1001-2397(2005)06-0174-06

#评 论#

经济主权原则的发展趋向论析

徐 泉

(西南政法大学,重庆 400031)

摘 要:经济主权是国家主权在经济领域的重要体现,在其演进的进程中,经济主权原则的内涵发生了相应的

嬗变。表现为经济主权原则指涉的重心发生变化,经济主权原则中的权利与义务的平衡受到各国的普遍重视、经济主权的让渡与共享、经济主权的强化与弱化趋势并存。

关键词:经济主权;发展趋向

中图分类号:DF96 文献标识码:A

经济主权与主权一样都属于一个历史的范畴,是动态发展的概念,从其产生到发展都是由不同时代经济特征所决定的。从最初20世纪60年代由发展中国家提出经济主权的概念,经济主权经历了一个不断发展的进程,其内涵与外延都不同程度地得到了丰富与拓展。但在经济全球化日益向纵深发展的时代,经济主权原则无论在理论还是在实践中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剖析和廓清经济主权原则在全球化进程中的发展趋向,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一、经济主权原则指涉的重心发生变化

经济主权是指国家主权在经济领域的表现,国家经济主权的概念界定,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方面加以界定。

狭义的经济主权,是指主权国家对其自然资源的永久主权。这在联合国大会于1962年12月14日通过的5关于自然资源之永久主权宣言6以及其它各种国际宣言中已经得到确认。在5各国经济权利与义务宪章6第1、2条中明确规定,/每个国家对其全

部财富、自然资源和经济活动享有充分的永久主权,包括拥有权、使用权和处置权在内,并得以行使此项权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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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宪章还列举了15项原则作为指导各国

经济关系的基本原则,规定了经济主权派生的主权国家的其它具体的经济权利,如在境内管理外国投资的权利、管理和监督跨国公司的权利以及实行国有化的权利等。

广义的经济主权,是指国家在国际经济活动中,有权选择国家经济制度,参与、协调国际经济秩序等重大经济问题上的最高独立决策权。经济主权作为国家主权在经济领域的表现,也具有对内最高属性和对外独立性。其对内最高属性体现为:主权国家有权自主选择自己的经济制度;自主决定自己的经济发展战略;自主立法建立本国国内的市场经济运行规则;自主开发和利用本国的经济资源。对外独立性表现为:主权国家无论是否参与国际经济活动,都有自己的生存权和发展权;主权国家可以自主决定是否参与国际经济活动;在承担国际经济规则的义务的同时,享有平等的权利;国家之间的经济交往以平等互利为基础,主权国家有权保护自己不受外来经济势力的掠夺和剥削。

国家经济主权的基本特性具有双重性,一方面经济主权是一种政治化的经济权力,另一方面经济主权又是一种经济化的政治权力,是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在国家最高(根本)利益契合点的权力结合。

收稿日期:2005-09-18

作者简介:徐泉(1968-),男,湖南常德人,西南政法大学副教授,法学博士。

徐泉:经济主权原则的发展趋向论析

这两种不同性质的权力融合在一起构成的经济主权,是近代民族国家形态发展的特殊产物。维护国家主权的最高(根本)利益,既需要有经济权力提供物质基础,也需要有政治权力提供安全保障。从国家利益视野观之,经济主权是国家用以保护本国经济发展的最高权力。从主权独立性原则来说,在国家领土范围内行使经济主权,无论其结果如何,这种行为本身是合法的。经济主权对于民族国家的意义就在于,主权国家能够在不干预他国经济主权的前提下,根据本国的国情,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自主制定相应的经济发展战略和各种保护民族经济的有序、健康发展的法律和政策。

国家经济主权的主要内容包括六个方面,即国家对本国经济事务的自主权、国家对其境内的自然资源的永久主权、对境内外国资产实行国有化或征收权、对外资的管辖权、贸易秩序管制权、国际经济事务的平等参与权和决策权。

随着国际经济关系的不断发展,各国在维护与强化经济主权原则的同时,其关注的重心也随着国际经济关系的变化而不断地进行调整。每个时代都具有不同的经济特征,不同的经济特征决定了在特定历史阶段上,各国所关注的经济主权的重心也必须有所不同。二战结束后,广大发展中国家在政治上的独立,但本国的经济命脉仍然掌握在西方国家手中,没有经济上的主权,就无法保障政治主权的长久与稳固。国际经济关系的焦点在于,取得独立与政治主权的民族国家如何摆脱殖民经济的统治与束缚,由此,新独立的发展中国家为了建立民族经济,在全球范围内开展了大规模的征收和国有化运动,纷纷将外国投资者在东道国的资产收归国有。将维护经济主权的重心放在了对其境内外国资产实行国有化和征收的问题上,突出强调对本国自然资源的永久主权,表现为20世纪60到70年代的全球性大规模的国有化运动此起彼伏。这种变化正是当时南北双方国际经济关系的焦点所在,也是发展中国家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经济发展问题的关键。它们借助于联合国这一国际社会的政治舞台,推动了一系列有关解决国有化或征收以及对自然资源永久主权的决议、宣言和行动纲领的产生。对国家经济主权原则的其它内容涉及不多。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在本国海外投资尚未得到有效的法律保护之前,发达国家是不会煞费苦心地要求发展中国家放宽对外资进入的限制,从而把更多的本国投资送到发展中

国家国有化的利剑之下。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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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80年代以后,发展中国家在经济独立的过程中,经济发展和国际竞争力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此时国际经济关系的主要特点是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快速发展,南北经济关系的相互依赖程度不断加深,发展中国家在向发达国家输出制成品的同时,发达国家的资金、技术、服务不断输入到发展中国家,生产的国际化,国际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金融的国际化成了世界经济的发展主流,面对发达国家的经济渗透和跨国公司的不断冲击,发达国家把争夺发展中国家市场,实现跨国公司发展的全球性战略作为经济竞争的重心。/与此相适应,对经济主权的关注,对内紧紧围绕市场准入(货物市场准入、外资市场准入)而展开;对外由于决策权力分配的严重失衡而围绕着国际经济事务决策中的平等参与和决策权展开。0

[3]

上述经济主权原则重心的变化表明,经济主权的主要内容取决于国际经济关系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任何将国家经济主权内容绝对化的观点,无论在理论还是在实践中都是不可取的。这就要求各国在坚持国际经济主权原则的同时,从本国经济发展的国情出发,时刻关注国际经济关系的发展,适时调整维护国家经济主权的重心,从而更好地维护国家利益和发展本国经济。

二、经济主权原则中的权利与义务的平衡受到各国的普遍重视

经济全球化对国家经济主权原则中的传统制度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在传统经济主权原则的内容中,国家更多的是强调经济发展的自主与独立性,避免来自外部的经济力量的干涉与渗透。经济独立与经济发展更倾向和限定于一国主权管辖的范围内的独立与发展。由于各国在经济上的相互渗透、相互依赖不断加深,世界逐步形成了一个无所不包的统一大市场,促进了全球经济制度的发展和文化生活的趋同。同时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也使得各国独立自主地处理本国对内对外的经济事务的权力受到较大的限制。从国际法的领域来看,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国家经济主权原则中的排它性主权管辖范围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影响。

从目前国际经济关系体系观之,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国际经济组织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越来越

现 代 法 学

大,各国出于国家利益和发展战略的考虑,国家自愿参与国际经济协定和加入国际经济组织其本身就是经济主权权力行使的必然结果和表现。尽管国家在加入或签订一些国际经济组织或国际经济协定后,国家在处理对内对外的经济事务中的权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这种限制是非常有限的。国家始终仍然掌握着随时放弃这种限制的主动权。各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事实并不是以牺牲经济主权中的最基本的国家在经济上的最高权威和独立,来换取相应的经济利益。相反,在加入国际经济组织时,各国都将自身在国际经济组织中的权利与义务的平衡作为维护其经济主权的重要内容。/一国所承担的法律义务会限制该国的行动自由,但不会因其数量多少本身影响该国的主权。,,影响一国主权的因素不是所受法律约束的数量,而是所受约束的性质。一个国家可以在承担无数法律义务的情况下仍然拥有主权,只要这些法律约束不影响其最高的立法和执法权力的性质0;/仅仅是那些有关国家事先并未同意所谓国际法规则才是与主权不相容的。0

[4]

心的国际多边贸易体制中,/重要的不是市场机制和政府干预之间的相互区别,而是不同成员利益关系的平衡。0中国政府无论是在/复关0还是在/入世0谈判中,都始终坚持三项基本原则,即加入WTO必须/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加入,并坚持权利与义务的平衡、循序渐进开放市场原则,以确保国家控制国民经济命脉,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国家主权。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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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面对各国经济实力的大小差异,特别是经济全球化导致的穷国与富国之间的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的现实,WTO规则中所反映的关系不可能单纯是平等的,而是不平等关系规范和平等关系规范的集合体。/国家对自身经济利益的过度追求是传统国际社会呈现无序状态的根源,所以强调不受约束的国家经济权力与权益,其结果只会导致国际经济关系秩序的自我毁灭。在避免这一不可想象的后果,各国尤其是大国就必须修正自己的经济主权观和利益观,通过WTO规则加强协调来重建国际经济关系的基本法则。所以这种协调不会妨碍国家对经济权力和利益的追求,它只会帮助国家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经济发展战略目标。只不过手段和方式有所变化而已。0

[8]

因此,国

家经济主权的权力与权利在国际社会的让渡或/牺牲0,要求国家始终坚持权利义务的平衡,即以/牺牲0主权权利和权力所换取的利益将比独立享有此项主权权利和权力所获得的利益要大或至少相当,否则这种限制将毫无意义。这种利益既包括经济利益,也包括政治利益,既包括当前利益也有长远利益。正如马克思所讲:/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0对利益的追求,首要的和最根本的就是经济利益。国家作为人类的集合体,在国际社会中总是直接或间接在受到经济利益的限制。经济利益作为国家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各国都必须争取的。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发展,各国在坚持经济主权原则的同时,如果不努力坚持权利、义务的平衡,在国际社会的经济交往中,将会处于十分被动和不利的发展地位。

中国加入WTO谈判中始终坚持权利与义务的平衡作为基本条件。WTO法律关系形式上属于国际多边贸易条约,其基本的特征就是权利与义务的平衡性。由于法律是社会关系的平衡器,/法律的目的在于平衡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实现利自主义与利他主义的结合。0

[5]

三、经济主权的让渡与共享

如前所述,主权是一个历史的、发展的概念,不能将其绝对化、教条化。主权体现的是国家权威的概念,它包含具体的权力内容并在对内对外关系中得以体现。主权让渡在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潮流中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主权让渡不是主权的剥夺,而是国家间的主权共享。主权的内涵是随着国际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发展与丰富的。/主权让渡是为了解决国际组织的授权问题而产生的概念,即成员国转让部分主权的行使权力并由一个共同的组织来行使。这种部分主权实行成员国共享的方式,说到底主权的所有仍然是国家的。所以让渡不是割让。0

[9]

只要国家是自愿加入国际组织并保留退出的权利,主权国家所有的底线就不可能突破,因为国家理论上可以收回让渡的权力。至于在实践中权力的收回是否可行的问题,关键还在于国家的战略选择和权力行使,因为主权让渡和受限也是主权国家行使主权的结果

[10]

在WTO规则这种条约法律关系

中,通过一系列权利与义务规则,贸易自由与贸易保护二者结合在一起,以期最大限度发挥市场调节功能的同时,提高政府干预的效率。在WTO规则为中。

全球化时代对国家主权的认识不应该局限于狭隘的国家主义。全球化进程是在国家间的合力作用

徐泉:经济主权原则的发展趋向论析

下推动的,通过国家间紧密合作可以实现单个国家难以实现的利益。国际对机制化组织的权力让渡在限制主权的同时也是主权的延伸、变通和扩展,不能据此认定是对主权的侵害。主权让渡很难简单地断言是削弱还是增强主权,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要从国家的利益及其国际地位来考察。

主权的让渡是为了维护和扩展国家利益,而国家利益是主权的核心所在。在国家主权的让渡问题上,首先可以明确的是,国家仍然主宰国际组织的诞生、发展和消亡。即使在超级的共同体当中,成员国仍然是/条约的主宰0;只要某个成员国想在事实上(或者法律上)脱离共同体,它仍然可以拿主权来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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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指出:/在欧洲,现实中的主权同理论上的主权有很大区别。没有合作,主权就不能发挥作用。相互依存不会导致欧洲国家的消亡,而会驱使它们进行合作。0/今天的欧洲联盟是一个具有联邦和邦联混合特征并取得了巨大成功的混合物。然而,直到现在,与其说欧盟是对欧洲国家的弱化,不如说它使欧洲国家获得了新生。无论如何,欧洲国家是充满活力和健康地作别20世纪的。0家的强盛。

主权让渡不等于主权放弃,而是主权权力和权利的共享。无论是在国际法还是国际政治关系学中,都承认各国主权具有独立性的一面。在全球化时代,国家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在主权国家构成的国际社会中,国家间的权利义务不可能是相互割裂彼此孤立而存在的。参加国际组织同国家主权并不矛盾,国际组织所享有的权力正是国家主权在国际范围内作用的结果

[14]

[13]

主权的变通行使

方式不必然构成对国家主权的侵蚀,反而促进了国

。国家为了维护和扩展自身的国家利益,以让

渡部分主权的方式来建立和加入国际组织。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时代,虽然国家利益在形式上仍由国家(政府)决定,其内涵早已不再纯粹是一个国家的决定,国家利益的定义和范围,也已超出传统的认知框架。在一个越来越相互依赖的全球国际社会里,国家利益的外部决定过程)))相对于内部制约)))有了更加迅速的增强,尽管它们不一定立即和从本质上改变民族国家事关本国重大利益的原有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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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权让渡不是主权放弃,

而是国家在全球化趋势下审时度势的理性选择,以让渡部分主权的方式参与国际组织,由一个集体认同的机构集中行使这一部分权力,实现主权共享,这是国家在目前国际形势下寻求合作、扩大影响的战略性选择。

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客观趋势下,单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利益越来越密切地同区域内外的国家发生广泛而紧密的联系,特别是区域一体化和一体化合作,使国际合作逐渐成为世界各国普遍采用的生存和发展方式。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一些经济弱国和小国,只有联合起来走区域一体化的道路,才能在参与国际经济事务和分享经济全球化利益问题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它们惟有与其它国家、国际组织、跨国公司等的互动关系中才能实现自己的发展利益,这种实现是以利益和权力的相互让予为代价的。/国家间的多边合作对于全球经济的协调动作越来越重要,多边合作代表着国家政府间的利益共享,在多边合作过程中创设和实施一些规则来协调分歧并监督相互的经济体制。这种多边合作确认了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在相互的政策和行为上是利益相关的主张。国家间的多边合作是一个规则的过程,包括约束性协议的谈判、相互的监督、条约的解释和争端的解决。0

[15]

。

国家利益与国际社会利益的共存,给人们一个审视主权国家与国际组织作为国际法主体所享有的权力这两者间关系的新视角。国际组织作为国家参与国际关系的组织形式,其权力的来源一部分是成员国的主权让渡,即授权;另一部分则是国际组织基于国际利益所拥有的特别权力,即派生权力。派生权力的行使有赖于国际组织所特有的经济、技术和协调的优势。国际组织在促进主权国家间沟通与合作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从而拓展了国家主权的范围,丰富了主权的概念。以往任何一个单一国家都不能对另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进行直接的干涉,但现在可以通过国际组织这一平台,对另一国的事务以及国际事务表达自己的意志。从这一角度观之,国家参与全球化,对机制化组织的权力让渡是主权的延伸、变通和扩展,是对国家利益的拓展。

国家对国际组织的权力让渡不是弱化自身的独立目标和主体身份,而是越来越借助于合作型权力的安排最大限度地实现国家利益。欧盟内部的制度安排是目前国际组织中国家主权让渡最多的,但同时我们必须到欧盟成员国的发展及其国际地位随着欧洲一体化在迅速提高,欧洲问题专家卡莱欧近年

主权的维护不应被

视为最终目标,而应被看作是一种可以设计和借助的手段,借此来实现国家利益和公民福利的最大化。

现 代 法 学

国家和国家主权都是历史的产物和人类智慧的结晶,它们在一定历史范畴内产生、发展和变化,直到消亡。如同历史唯物主义有关社会运动的基本规律所揭示的,任何制度性的东西,包括经济主权在内的各种理论与概念,目的都在于要么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要么维护某种特殊利益,从而具备工具性特征。事实上,包括经济主权在内的国家主权的概念,它们从产生时起,就是作为一种维护民族国家存在与发展,或者成为某些国家的特殊利益而摇旗呐喊的工具。/主权说到底是一种思想)))是一种人类的发明,它是人类特定历史时期产生的,是为特定历史时期特殊需要服务的。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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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一些政策失误,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不均衡性影响下日益贫困化与边缘化。它们的经济主权在发达国家/经济霸权0与跨国公司的市场扩张的冲击下,面临被弱化的现实与可能。在理论上,西方学者有关国家主权/淡化论0、/过时论0、/废弃论0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不断甚嚣尘上。它们往往是迎合本国经济扩张,排斥发展中国家主权之屏障产物,但在经济全球化与晚近国际经济立法发展的新的国际环境中,经济主权概念确实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谨慎的重新考虑了。经济主权受到限制、削弱和侵蚀的事实是不容否认的,经济主权权力受到约束,国家处理国内外的能力受到限制和削弱。但这种限制与约束对两类国家来说,其后果并不一样。经济全球化对国家经济主权的冲击、弱化更多地是针对发展中国家而言,发达国家利用自身的经济发展地位和优势,其经济主权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得到了加强。

国际经济组织并不能构成对国家经济主权的侵蚀。无论国际经济关系和国际经济组织如何快速发展,作为国际经济法律秩序的基本单位的主权国家的地位始终处于主导地位这一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主权国家是国际经济法和国际经济组织产生的前提,没有国家不可能有国际经济法和国际经济组织,国际经济组织主要是国家间的经济组织,其权力来源于国家经济主权权力和权利的让渡。国际经济组织是主权国家对经济主权的自我限制和约束的结果,并不能凌驾于国家的权威之上。

经济主权还将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上得到强化。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对经济主权给予高度的重视。经济发展已成为经济主权得以维护与巩固的重要内容。作为促进经济发展的两种制度安排,为了取得经济发展世界各国晚近以来都选择了市场经济模式,而国家干预只限定在通过法律和法定的市场手段进行干预与调整。传统上国家对经济的直接参与和管理职能已开始发生转变。国家对经济直接控制的能力发生调整,并不意味着国家放弃对经济主权的坚持,而是在新的国际经济环境下,为促进经济发展所作出的战略性调整,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客观发展的经济全球化趋势,也是为了更好地发挥经济主权的权能的体现,是为提升和扩展国家经济利益所作的调整。市场的扩张与利益的追求,对各国政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政府履行经济职能也提出了挑战,经济发展的需求所带来的有关转变政府职能、改变管理方式和手段的要求,已成为

全球化加速扩展对国

家和传统国家主权从理论到现实,从观念到权益都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同时也为各国发展和利益增强提供了机遇。为了更好地适应变化了的形势和国际环境,对国家主权及其行使从意识到具体实践做出相应的调整和变通是极其必要和紧迫的。主权的让渡和共享集中体现了国家主权在面对挑战时所做出的必要回应。从国际法和国际关系现状和历史发展的态势来考察和分析主权,为了维护和扩展自身利益,为了抗衡经济霸权和经济强权,越来越多的国家已意识到多边合作和区域一体化是应对全球化的有效的战略选择,参加世界贸易组织,建立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区已经成为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政策选择,从长远的战略角度来看,主权的让渡和共享无疑是历史进步和发展的大趋势。 四、经济主权的强化与弱化趋势并存

随着经济全球化向纵深发展,尤其是经济主权原则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从实践上看,跨国公司迅猛发展,国际经济条约的大量签订,国际经济组织急剧膨胀,国际合作日益广泛,金融危机频繁发生,不断限制、削弱、侵蚀着国家经济主权的传统制度,并威胁着国家经济安全和国家独立。表现为:11国际行为体的数量增多与职能扩展,形成对国家经济主权的一定限制或替代;21经济、环境等全球问题的出现,不仅推动了全球意识的提升,而且对国家解决跨国界的国际经济问题的能力提出质疑,各国被迫让出部分经济主权;31市场力量的扩张,侵蚀国家力量的边界,并且削弱了国家主权存在的理念基础等;同时,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自身脆弱的经济基础,以及在国内、国际经济层

徐泉:经济主权原则的发展趋向论析

各国政府无法回避的现实。为了适应国际经济政治的变化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家必须对经济主权的传统制度作出相应的调整,政府必须承担起维护国家利益和有效行使经济主权的责任。/国际化与其说是削弱经济性国家主权,还不如说是加强了各国政府的责任,即在充分理解本国经济政策的国际影响的基础上,采取适应手段,有效的行使经济性国家主权。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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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Relations,

经济主权的不断强化与相对弱化的发展

表明,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国试图通过对经济主权传统制度的深入变革,从而实现在本质上更好地坚持经济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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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heEvolutionalTendencyofEconomicSovereignty

XUQuan

(SouthwestUniversityofPoliticalScienceandLaw,Chongqing400031,China)

Abstract:Economicsovereigntyembodiesnationalsovereigntyintheeconomicfield.Initsevolutionalprocess,economicsovereigntyhasundergonethefollowingchanges:themattersonwhichtheeconomicsovereigntyprinciplefocuseshaschanged;thebalanceofrightsandobligationsineconomicsovereigntyhasbeenpaidheedtobyallcoun-tries;andthereappearsatendencyofthecoexistenceofyieldingandsharing,alongwithstrengtheningandweake-ningofeconomicsovereignty.

KeyWords:economicsovereignty;developingtendency

本文责任编辑:胡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