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思想中的民本思想
浅谈孙子思想中的民本精神
一、孙子及《孙子兵法》的重要地位及其民本思想的来源 春秋作为中国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时期,其战争频繁程度远远超过了之前的夏、商、周时期,两百多年的时间里爆发的战争不少于四百次,残酷的战火在衡量各诸侯国的实力。以争求变,以变求强的新观念搅拌着那段墨守陈规的历史,在这一大动荡时期人们呼唤这新思想的产生,而孙子及《孙子兵法》的出现正是适应了这个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孙子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思想大师群——诸子百家的一员,是与孔子、老子这些理论巨人相并列的,由孙武编写的《孙子兵法》和孔子的《论语》、老子的《道德经》共同奠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基础,而孙武也被后人尊称为孙子、孙武子、兵圣、百世兵家之师、东方兵学的鼻祖。
孙武,字长卿,春秋末期齐国人,详细生卒年月不详,活动于公元前六世纪末至公元前五世纪初。最早记载孙武事迹的典籍是《史记》:孙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闾。阖闾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于是阖闾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孙子辅佐吴王阖闾开疆辟土,建立霸业,立下了显赫战功,充分证明了孙子是一位才能卓越的军事指挥家。尉缭子曾经称赞孙子:“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着谁?曰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着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当着谁?曰武子也。”而诸葛亮在评价曹操时也间接称颂了孙子,他说:“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尉缭子和诸葛亮都是继孙武之后著名的军事家,他们都将孙子视作在军事领域里无出其右的人,可见孙子的造诣。
而孙武编写的《孙子兵法》是我国古代最早最完整最著名的军事理论著作,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兵书,在中国和世界军事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一般研究者认为,《孙子兵法》成书于2500多年前的春秋末期,大约在公元前496——前453年间○。《孙子兵法》共有13篇,分别为计篇、作战篇、谋攻篇、形篇、势篇、虚势篇、军争篇、九变篇、行军篇、地形篇、九地篇、火攻篇、用间篇,全文7000余子。全文各个篇目既相对独立,又密切联系,形成了一个全面完整的军事理论体系。
三国时曹操亲自为《孙子兵法》作注,并指出:“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唐太宗与李靖问对》中,“太宗曰:朕观诸兵书无出孙武,孙武所著十三篇,自武死后凡千岁,将兵者有成者、有败者,勘其事迹,皆与武所著书一一想抵当,犹印圈模刻,一无差跌。”○北宋何去非在《何博士备论•霍去病论》中指出:“昔之以兵为书者,无若孙武。武之所可以教人者备矣,其所
○不可者,虽武矣无得而预言之,而唯人之所自求也。”明朝茅元仪在《武备论》
中指出:“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等著作中多次引用了《孙子兵法》的论述,并做出了高度的评价,如“孙子说的‘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就是指的使敌疲劳
○沮丧,以求减杀其优势”,“孙子的规律,‘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仍是科学的
○道理”。同时,他还把《孙子兵法》的军事思想灵活用运到中国革命和民族解12345678
放的斗争中,获得了一次又一次胜利。
孙子是百代谈兵始祖,但他的影响并不仅仅限于军事领域,“自古知兵非好战”,研读《孙子兵法》的大多数都是非军事人员,它已经成为各行各业竞相学习的经典。《孙子兵法》作为一部军事理论著作,很多人都会将它与攻伐杀戮结合在一起,但实际上孙子是反对战争的,他追求的最高理想状态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这种反战思想和儒墨等学派的反战理论不同,但是作为一部指导战争的兵书,《孙子兵法》同样表现出了他的民本思想,而孙武通过兵书的形式来阐发这种思想,既是由兵家兼容并包的特点决定的,也是他对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的妥协。
民本思想既是中国古代政治思想的重要促成部分,也是中华文化所提倡的一种道德境界。它的特点是将人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人,天地之性最高者也”。从商代开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民本思想就已经成为我国古代政治思想的重要内容。《孙子兵法》中的民本思想,既是对商周时期文化的继承同时也受到了齐国传统民本文化的浸染。
周公曾说:“夫政不简不易;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史记•鲁周公世家》)周公在这里提出了施政的基本原则是“平易近人”,国政必须简单明了,使人民乐于接受,那么人民就会心向往之。而姜太公正是这一思想的最早实践者。太公初到齐国就实施了“因其俗,简其礼”的施政纲领,充分尊重了齐人的自主权,尽量做到保持齐人原有的生活习惯和风俗形式,简化施政纲领,从而出现了“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80)的局面。继太公之后,管仲又发展了这种重民保民的思想,他曾经指出:“所谓天,非苍茫之天也,王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倍之则亡。”(《韩诗外传》)在这一思想指导下,管仲在政治实践中实施了一系列利民、惠民的政策,使齐国民富国强成为春秋第一个霸主。而后的晏婴进一步发展了民本思想,在他担任宰相期间采取了一系列省刑法薄赋税的措施《晏子春秋•卷四•第二十二》曰:“德莫高于爱民,刑莫高于乐民„„德莫下于刻民,刑莫贱于害民也。”
孙武作为将门之后从小生活在齐国,深受齐国兵家文化霸道思想的影响和熏陶,同时齐国传统文化中又蕴含着以民为本的思想,所以在孙武所著的《孙子兵法》中,既有狡黠鬼魅的兵家文化,也包含着为民请命以民为本的精神。
二、孙子民本思想的主要内容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孙子民本思想的核心
春秋末年,孙武作为南方军事强国吴国的首席将领带领吴军“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通过武力攻伐实现了吴国的霸业。而在《孙子兵法》中,孙子却强调“不战”,倡导通过不战的形式实现“屈人之兵”的目的。通过“不战”既可以让敌人屈服,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民安民,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有些人认为孙子所倡导的这种非暴力的方式并不符合当时的社会现实,而通过“不战”实现“屈人之兵”恐怕只能在上古圣人统治时期才能实现,历史上最精辟的《孙子兵法》注释之一,金代施子美的注释也认为非暴力的战略是一种
具有历史界限的概念,甚至只限于过去的“黄金时代”。他认为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能力只属于传说中的圣人。“善之善者必其不战者也,惟舜为然”。但自那以后则“古今固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在一定程度上历代名将皆不得不采用了暴力来屈服敌人。(施子美,《施氏七书讲义》《孙子兵法讲义第三》)
但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义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不战”,这里的“不”还可以当作“未”来解释,这种解释,配合了《孙子兵法•军形篇》中所说的“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那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可以解释为:不断加强自己的实力创造有利于打败敌人的条件,当自身的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能够对敌人形成绝对的优势时,就可以使敌人屈服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即使敌人不屈服,因为先期所作的充分准备,那么在战争当中也能速战速决,减少敌我双方在战争当中的伤亡。二战之后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世界之所以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就是因为以美苏(俄)为代表的核大国拥有了“确保相互摧毁”的恐怖核威慑,这也是孙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很好证明。
在孙子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中,孙子除了强调通过强大的武力威慑实现拒敌于外,还特别注意通过各种手段实现战略目的。“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孙子兵法•九变篇》)意思就是要是列国屈服,就要用他们最害怕、最厌恶的事情去威胁它,把有害于对方的事情全加在对方身上,就会使对方屈从于我;要使列国诸侯忙于应付,就要用他们不得不做的事情去驱使他,用这些事情去诱使对方,就会使它听从我的摆布;要使列国诸侯疲于奔波,就要用利益引诱他们,把一些琐碎繁杂的小利加在敌人身上就会使敌人利欲扰心,自顾不暇。
在春秋战国时代,完全杜绝病患那是不可能的。孙子在整篇中不断强调战争的重要性和他的破坏性,以此来论证“不战”的积极作用。“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在生产力落后的春秋战国时代,战争意味着对财力的巨大消耗,要维持战争不仅需要赋税还需要劳役,而最后都会转嫁到普通老百姓的头上。而“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带有一定的功利性,但是他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人民的生命财产权利,体现了对人性对民本的回归。
“五德”和“善卒”体现了孙子思想的人文关怀
人的因素是战争的第一要素,《孙子兵法》十分重视军队的建设,要求从将和卒两方面提高队伍的素质。孙子认为在战争中将帅的素质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安危,也是军队建设的关键。他对将帅提出了“五德”的素质要求,即:“智、信、仁、勇、严”。五德中无疑“仁”居于核心地位。“仁”不仅是对将帅最重要的要求,而且决定了智信勇严发展的方向。强将手下无弱兵,军队只有由品德高尚、胸怀宽广的将帅带领才能取胜,实现“安国保民”的目的。《孙子兵法•九变篇》中指出:“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掳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以上五点是将帅的弱点和祸患,是用兵的灾害。军队覆灭和将帅被杀与这“五危”有很大关系。
对于普通士兵,孙子认为要“视卒如婴儿”,“视卒如爱子”,但不是对士卒的溺爱,而是爱尔能用之。“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
不可用也”。即使对敌国的士兵,俘获以后,也要“善而养之”。
先秦兵家虽然相对于其他学派而言重视军事对于开疆扩土、实现统一的作用,但是也强调人文关怀,注重文德与武备兼顾。具体体现就是爱民、爱兵,在国是爱民,在军是爱兵。只有爱民才能得到人民的拥护,统治才能稳固;只有爱兵才能让士兵愿意奔赴战场、为国捐躯,赢得战争的胜利,实现国家的政治目标。
《孙子》指出,“道者,令民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孙子•计篇》),“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谷,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孙子•地形篇》)孙子对待将帅和士卒的态度同样也带有一定的功利性,其目的是完善军队的结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维护了平民的利益保障了他们的生存权利。
三、孙子人本思想对当今社会的重要意义
孙子在群雄并起、诸侯争霸的时代并没有一味的强调征伐杀戮,而是首先考虑的是战争的道义原则,考虑的是人民的福祉。养兵的目的是“安国”、“保民”、“争利”,将帅致战不能意气用事,而要看是否有利于安邦定国、利主保民。“非力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兵,利也,非好也”。我们要吸取这些伦理道德思想,从积极的方面加以改造利用,用于建设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
总之,《孙子兵法》之所以受到现代人的重视,是因为其蕴含的智慧和谋略仍然符合现代社会的需要。其民本思想更是人们在维护世界和平、建设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应该加以利用的思想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