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_崔静静

第34卷第1期2016年1月

文章编号：1003－2053（2016）01－0030－10

科学学研究Studies in Science of Science Vol．34No．1Jan．2016

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

1

程崔静静，

郁

2

（1．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1；2．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京100010）

摘

要：科技企业孵化器是目前各个国家广泛用于支持科技型企业创新创业的重要政策工具。我国针对科

技企业孵化器出台了税收优惠政策，本文基于2009－2012年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统计数据与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情况问卷调查数据，考察税收优惠政策是否对孵化器孵化服务的提供有正向激励作用。为了解决政策的内生性问题，建立了税收优惠与孵化服务的联立方程模型。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会影响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效果，孵化器的减税额每增加10%，其综合服务收入平均增加0．6%，孵化基金平均增加0．4%，专业技术人员平均增加2人。这说明税收优惠政策对于支持和促进孵化器提升和改进孵化服务能力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国家级孵化器；税收优惠；创新服务；政策评估G301中图分类号：F062．3，文献标识码：A

DOI:10.16192/j.cnki.1003-2053.2016.01.005

大量的研究发现，成功的技术型企业（NTBFs ）在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中发挥着带动就业、创造利润以及刺激创业和创新的作用

［1］［2］

器的政策支持则是以税收政策为主，侧重于以土地

使用税、房产税的减免税引导社会资本建设孵化器。不同的政策机制会产生不同的政策效果，以任务目标为导向的财政政策，将孵化器服务绩效作为获得政策的主要依据，因而能够对服务改善有更直接的带动和激励效应。而我国采取的是一定门槛的间接税收优惠政策，税收优惠政策的享受首先取决于孵化器的基本条件及其服务是否达到一定的标准，然后税收优惠政策的具体落实才有可能进一步影响孵化器的经营决策与服务行为。从政策机制上看，间接税收优惠政策对于促进孵化器达到一定的门槛标要求应该具有明显的效果，即促使孵化器积极努力地创建成为国家级孵化器以获得优惠政策支持；但对于达到标准的国家级孵化器，政策是否还能够对孵化器进一步深化和改善孵化服务发挥有效的激励和引导作用则需要深入的探讨和实证的检验。国内外一些研究通过不同方法评价了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及孵化服务的影响。Czarnitzki 等使用非参数匹配方法估计了研发税收减免对加拿大企业的绩效影响，结果发现对企业的税收减免可以促进企业创新产出的增加

［8］

。通过专业孵化

服务的提供和创业资源的聚集，科技企业孵化器①能够大大提高创业企业存活率及其生产创新能

［3］

力；并且经过孵化器孵育的创业企业，其销售额以及雇佣劳动量的增长率高于未经过孵化的企业

［4］

。孵化器成为当前支持科技创业的重要政策

，对孵化器促进创新等运行绩效和促进孵

［7］

工具

［5］［6］

化器发展的研究也成为国内外的研究热点。目

前绝大多数国家或政府都通过促进孵化器发展的方

很多政府甚至是孵化器创建的式来间接支持创业，

发起者和主导者，或者通过直接为孵化器提供税收

减免、房租与运营费用补贴、创建资金补助、孵化项目支持等方式来引导和支持孵化器的发展。

1问题提出与文献回顾

绝大多数国家对孵化器采取以任务目标为导向

的财政政策支持，即按照孵化服提供和孵化目标完

给予资助或奖励。我国从国家层面对孵化成情况，

；Peters 等利用49家孵化器的数据及

“孵化器”，“国家级孵化器”，①科技企业孵化器以下简称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简称为实证部分所使用的数据为国家级孵化器数据。收稿日期：2015－03－16；修回日期：2015－08－16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1373258）；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重大研究项目（Y201141Z02）

mail ：cjjing@pku．edu．cn 。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新经济。E-作者简介：崔静静（1986－），女，河南开封人，

程郁（1978－），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创新政策、农村经济等。女，贵州贵阳人，

第1期崔静静程郁：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

·3

1·

发现非盈利性质的孵对4个孵化器管理者的访谈，

化器平均毕业的企业更多，主要原因在于这类孵化器可以优先获得政府与高校资源，如研讨会、实验室以及人脉等资源，并且依靠政府的大量补贴可以提供更全面的孵化服务

［4］

降低了企业创业的成本和失败风险、帮助企业拓展

了发展的空间与机遇，加速了创业企业的产生并提高了他们存活及成功的机会

［14］［15］

。我国的孵化器

。国内针对科技企业孵化

也正处于从有形的物理空间载体向无形的创新创业服务主体转变过程中，服务逐步成为孵化器的核心价值所在。因此，评价孵化器政策支持效果，应着重考察是否有效激励和促进孵化器改善创新创业服务。2．1

我国对科技企业孵化器的支持政策

《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

器孵化绩效的定性研究主要集中在促进企业孵化器发展的政府支持及其他因素的探讨上，如Tang 等使用上海和重庆的孵化器样本，认为政府政策有力地支持了孵化器基础设施建设，但是对于孵化器外部融资、咨询服务以及在孵企业网络服务的支持有［9］

限。林德昌等使用问卷调查的方法分析了影响孵化器服务创新的因素主要有资源、政策环境、运营

［10］

模式等。定量研究主要集中于对在孵企业绩效

［11］［12］

。本文基于对我国300家国家级的影响研究

孵化器2008－2012年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执行与实施情况的调查，通过建立税收优惠额决定与税收

－2020年）》明确要求国家财政、税收和科技计划对

孵化器建设给予鼓励政策。2007年8月，财政部、《关于国家大学科技园有关税收政税务总局颁布了

（财税［2007］120号）和《关于科技策问题的通知》

企业孵化器有关税收政策问题的通知》（财税

［2007］121号），明确了对符合条件的孵化器和大学科技园自用以及无偿或通过出租等方式提供给孵化企业使用的房产、土地，免征房产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对其向孵化企业出租场地、房屋以及提供孵化服务的收入，免征营业税；并对符合非营利组织条件的孵化器和大学科技园的收入，自2008年1月1日起按照税法及其有关规定享受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2011年财税［2011］59号文将政策优惠期限由2010年12月31日到期的有关税收优惠政策继续执行至2012年12月31日，2013年财税［2013］117号又将政策优惠期限延长至2015年12月31日，并根据科技部新修订的国家级孵化器对在孵企业提供服务的标准和要求进行了微调。这是目前我国国家层面对科技创业以及孵化器最有力和持续的支持政策

。

优惠政策绩效影响的联立方程组，具体考察我国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器发展目标的引导以及创新服务的激励作用。

2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的发展与政策支持

孵化器于19世纪50年代发源于美国，早期的孵化器主要是为创业企业提供研究、生产、经营场地及设施等的物理空间，随后拓展到商业计划、财务与税务支持、人员招聘、市场营销、管理咨询、法律顾问、投融资服务、对接战略合作伙伴、创业导师指导、产品开发支持、技术转让与技术服务等各类创业支持服务

［13］

。孵化器正是通过专业的全程扶持服务，

图12002－2013年我国孵化器数量及场地面积发展趋势

《中国火炬统计年鉴》数据来源：2013年

·32·

科学学研究第34卷

我国孵化器发展迅速。自在政策引导支持下，

2002年以来，我国孵化器无论是在总量上还是在孵化面积上均表现出较大幅度的增加。但是从增速上

2007年针对孵化器的税收优惠政策施行之来看，

2009年和2010年孵化器数量及国家级孵化器后，

数量出现明显增加，增长率分别为22%和24%，孵化场地面积在2009年也出现25%的较高增长。2010年孵化场地面积出现明显下降，而该年也是财2007］121号文所规定的截止时间。2011年科税［

2012年技企业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继续施行之后，孵化器数量及场地面积出现了一个新的增长高峰，

增长速度分别达到14%和26%。截止到2013年，我国孵化器达1468家，是2002年的3．88倍，孵化器数量以平均每年13%的速度增加。孵化总面积达到5379．3万平方米，在孵企业77677家，在孵化企业员工超过158．3万人。我国孵化器的数量与总体规模已经跃居世界之首。

从政策条件上看，获得国家级孵化器资格是享受税收优惠的前提条件，并且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服务以及在孵企业的要求也与国家级孵化器标准密切相关。因而，国家级孵化器的标准集中体现了当前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的目标导向。目前，国家级孵化器认定管理办法对孵化器的服务在管理人员水平、孵化基金、公共平台等方面做了非常具体的要求②，近几年但缺乏对孵化服务的评价标准，同时，

的调整却是不断提高对孵化场地面积的硬性标准。目前，国家级孵化器要求“可自主支配场地面积在

表1

20000平方米以上（专业孵化器10000平方米以

。尽管新一轮酝酿的标准修订将可能降低对上）”

面积的要求，国家科技部相关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仍

，然认为，孵化器其是一种“器”必须要有一定的容纳企业的载体空间。这样的政策导向使得我国孵化

器的发展呈现以科技地产为主特征，各地都在竞相扩大孵化器的载体空间面积，而对孵化器内涵服务能力的提升重视不够。对于孵化服务的支持，只有国家火炬计划环境项目有对公共技术服务平台的补

2011年的资助贴支持，而且支持力度还非常地弱，总额仅有0．3亿元。在现行孵化器建设发展速度

快，对孵化器的政策支持又主要与孵化器建设面积紧密挂钩的背景下，被认定为国家级孵化器后很难通过提升和改进孵化服务获得更大的政府支持，导致孵化器内涵服务提升较为滞后，针对这一问题，本文探讨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器所提供不同服务的激励效应。2．2

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情况

2011年全从税收优惠政策的总体执行效果看，国国家级大学科技园和科技企业孵化器总计减免税

收1．97亿元，其中减免的房产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就占到总免税额的75．66%。因为目前孵化器只能以企业或事业单位的形式注册建立，难以满足非营利组织的条件，也就无法依据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享受所得税的减免，仅有少数孵化器通过认定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可以获得相应的所得税减免。所以，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的实际税收减免率是非常低的。

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情况

2010年[1**********]．5%56．2%932733．4%40．9%12．1%

2011年[1**********]．7%46．1%1146138．9%41．2%10．7%

2009年

国家级孵化器（家）需要缴纳税收的孵化器享受免税政策孵化器（家）享受税收减免企业总比例税收减免企业/应纳税企业

免税总额（万元）其中：营业税占比房产税占比土地使用税占比

2251739542．2%55%832627．6%36．6%14．5%

《科技企业孵化器认定和管理办法》（国科发高〔2010〕680号）规定了，2010年修订的国家级孵化器必须满足以下重要服务要求：管理

人员中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占90%以上，接受孵化器专业培训的人员比例达30%以上；形成了创业导师工作机制和服务体系，能够提供创业

②

咨询、辅导和技术、金融、管理、商务、市场、财务、人才、国际合作等方面的服务；专业孵化器应具备专业技术领域的公共平台或中试平台，并具有专业化的技术服务能力和管理团队；孵化器自有种子资金或孵化资金不低于300万元人民币，并至少有3个以上的资金使用案例。

第1期崔静静程郁：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续表1

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情况

3．5%2560524．55%27．9%8．4%18．3%36．4%

4．8%3238132．5%29．8%7．9%18．7%35．4%

·33·

所得税占比应纳税总额（万元）其中：营业税占比房产税占比土地使用税占比所得税占比税收减免率（%）

2．7%2178623%26．6%7．1%22．4%38．2%

注：数据来源于2012年科技部联合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开展的孵化器税收执行情况调查。税收减免率=免税总额/应纳税总额

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的联合调查根据科技部、数据来看，调查反馈的孵化器税收减免率只有35%。在被调查的孵化器中，约20%的孵化器不需要缴纳税收，因而不存在税收减免问题，这些孵化器主要是事业单位性质的孵化器。就需要缴纳税收的2009－2011年三年税收减免率分别为孵化器来看，

55%、56．2%、46．1%，获得全额减免的孵化器分别28、23家。从各类税种的纳税与免税状况来为22、

605家需要缴纳税收的孵化器中，533家的孵化看，

2009－2011年营业税减免额分器获得营业税减免，

3111万元、4458万元。2009－2011别为2300万元、

年需要缴纳房产税和土地使用税的孵化器共389家

177和287家，其中分别有216家获得房产税减免、家获得土地使用税减免，不需要缴纳房产税和土地

使用税的孵化器大多由于自身不经营房产和物业。2011年房产税和土地使用税减免额为4720万元和1225万元，这些税收的减免有效降低了大多数孵化器的经营负担。所得税也是孵化器需要缴纳的重要税种，但是2009－2011年仅32家孵化器获得了所得税的减免，获得所得税的减免不是受益于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而是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或西部地区的孵化器各自享受到的高新技术企业和西部开发所得税优惠。

在调研中还发现，不同地区孵化器优惠政策的落实还取决于税务执行部门对税收优惠政策条款把控的严格程度。因为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附带了一系列对孵化空间和入孵企业的要求，对于税收政策的执行又没有具体的操作指南，大多数税收征管执

行机构会采取从严控制的原则，严格核对每一个入

孵企业情况，而导致很多孵化器可能因为个别入孵企业的动态变化无法享受优惠政策。而一些比较开放的地区，比如上海、武汉等地，通过地方政府承担责任的方式，灵活把握政策尺度、放松了各项具体的条件，才实现了较好的政策运用。比如，武汉青山区直接将事业单位视为非营利组织给予了所得税实际的减免。

3

3．1

数据与模型

数据描述

本文的研究是以2011年388家国家级孵化器为基础，数据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是科技部火炬中心对国家级孵化器2009－2012年的统计数据；第二是2012年科技部联合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开展的孵化器税收执行情况的调研数据③。调查询问了涉及的优惠税种（包括营业税、房产税、土地使用税以及所得税的）2009－2011年应纳税额与免税税额的情况，由此可以作为考察税收优惠政策落实效果的关键变量。

国际上的研究一般采用孵化器所提供的服务作为其绩效的直接指标，而将孵化企业的毕业率以及所创造的就业、产出等作为映射孵化能力的间接代理变量。本文重点考察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器服务改善的促进与激励效应，因而主要采用孵化服务的

［16－18］

，直接指标。借鉴相关的研究经验并根据有效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主要选取了孵化面积（包括

2012年底国家级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面临到期调整，科技部联合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对国家科技企业孵化器和大学科技园税收优

惠政策的执行情况和效果进行了专项调研，由科技部火炬中心向388家国家级孵化器下发调查问卷，并由科技部、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组成

③

的联合调研组于2012年11月底赴上海、武汉、重庆进行了专题调研。其中，问卷总回收332份，剔除了一些因为对问题理解有偏差，导致回答不准确、有误的样本，最后获得有效样本300个样本。因为孵化器认定为国家级孵化器的时间有差异，具体到各个年份获得的样本数量也有所2011年包括265个样本，2010年包括225个样本，2009年包括184个样本，不同，具体来说：2012年包括300个样本，构成非平衡面板数据。

·34·

科学学研究第34卷

总面积与服务面积）、孵化收入（包括总收入与综合服务收入）、孵化基金、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创业

表2

名称总应纳税额总应纳税额对数总免税额对数孵化器成立时间孵化器总收入对数综合服务收入对数孵化基金对数孵化器净利润对数孵化器总面积对数服务用房面积对数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创业导师数在孵企业数地区人均GDP 对数

导师等作为孵化服务能力评价的重要变量。本文实

证模型中所选取变量的描述统计如表2。

模型中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收入单位：千元）

变量totax ltotax ltoexe history ltr lsr lfund lprofit ④ltarea larea3peo1tutor firms lpgdp

观测值[***********][***********]974873虚拟变量

均值958．784．62242．451210．60578．42636．22918．22582．632210．43547．93598．96157．1750114．21669．6359

标准差1914．0052．92623．12635．30161．56222．79292．23655．38400．87541．28478．743212．062275．46043．5525

最小值0000000－14．02000000

最大值138709．53748．95414512．836612．091912．206010．597313．319911．[1**********]011．8004

高新企业虚拟变量东部虚拟变量中部虚拟变量事业单位虚拟变量

gx ds1ds2nature

[1**********]4

0．09240．67380．21040．4887

0．28970．46920．40780．5022

0000

1频数901频数6561频数2051频数475

其他关于孵化器的样本还包括2009年的数据，因而样本数更多。虚拟变量中最后一列表注：减税额的数据只包括2010－2012年三年的数据，

示虚拟变量取值为1的频数。各变量观测值的不同在于缺失值的存在。

从以上对变量的描述统计中可以看出，大部分的

孵化器位于中东部地区，其中东部地区孵化器约占2/3；约一半的孵化器属于事业单位性质的孵化器；孵化器成立时间长短不一，最长的孵化器成立时间为45年，有一半以下的孵化器在孵企业数目在90以下。

3．2模型的构建

对于政策绩效的评估一般都必须要考虑内生性问题，因为政策作用的对象本身就是经过选择的。对于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来说，国家级孵化器是经过国家科技部按照相关标准认定的孵化器，相对于一般的孵化器已经具备比较好的基础条件和服务能力。本文的研究只聚焦于国家级孵化器，就可以不用考虑因

个过程。一是对孵化器税收额度的实际落实情况，从前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由于政策主要是由地方具体实施，执行时往往取决于各地方财税部门对这一政策的理解。本文假设当地政府的财力情况以及对创新创业的重视程度会影响税收执行的松紧。二是优惠政策所传导的价值标准对孵化器服务绩效的影响，即孵化器会基于获得的政策好处以及对未来的政策优惠预期，决定自己在孵化服务方面的投入力度。

结合前面的分析，本文假定孵化器的税收优惠政策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机制促进孵化器绩效增加：一是确立了孵化器事业的国家战略地位和作用，使得各地方政府加强了对孵化器的支持，地方政府财政投入的增加有利于孵化器加强服务能力建设⑤；二是弥补了

政策选择造成的孵化器服务能力差异，而重点考察税

孵化器商业地产价值及房租价格的损失，有利于引导

收优惠政策实施的力度对孵化器经营行为的影响。

社会资本投资发展孵化器事业，如2011年引导社会

因而，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的影响实际上应该分为两

资金1500亿元对孵化器的投入；三是降低孵化器运

④⑤

由于孵化器净利润中包括一部分负值（占比为25%），将净利润为负在取对数的过程中将负值变为其相反数再求对数。在后面的回归中，的企业视为没有企业所得，无需缴纳企业所得税，故统一赋值为0。

2010年我国孵化器地方财政投资占45%。我国的孵化器主要是以地方政府支持建设为主，

第1期崔静静程郁：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

·35·

行和服务的成本，使得孵化器能够有更充裕的资金投

本文构建了包括优惠政策入服务能力的改善。因此，

落实与孵化服务的联立方程模型，联合评价孵化器税

收优惠政策的实际实施成效。

ltotax it =α0+α1ltarea it +α2lprofit it +α3nature i +

2

化器面积对数、孵化器是否是高新技术企业以及当地人均国民收入对数决定的。考虑到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的执行在不同地区有着巨大差异，这里采用其所在地的人均收入情况来控制这一影响，因为税收优惠政策执行的松紧很大程度与当地财力水平以及发展阶段对创新孵化的需求有关。方程（3）是孵化服务决定方程，分别用服务用房面积、综合服务收入、孵化基金、专业技术人员等方面来表示孵化器的服务（service ），引入在控制相关变量（controls ）的基础上，其他解释变量（x ），重点考察孵化器税收减免总额对其各项服务的影响。

α4gx i +α5i ∑ds i

i =1

+α6ltr it +α7history it +εit （1）

ltoexe it =β0+β1lt r it +β2ltarea it +β3i gx i +

2

β4nature i +β5i ∑ds i +β6lp gdp it

i =1

+β7his tory it +πit （2）Service it =δ0+δ1ltoexe it +δ2ltarea it +δ3i x it +

（3）δ4i controls it +κit

4实证结果分析

方程（1）是孵化器税收决定模型，主要考虑到孵4．1孵化器税收及税收优惠额决定模型

国家出台孵化器的税收优惠政策是希望让符合化器应纳税额对数由孵化器总面积对数、总收入对

除了与政数、孵化器净利润对数以及孵化器性质、是否是高新政策要求的孵化器都能够享受到政策优惠，技术企业、所属地区、成立时间所决定。方程（1）是

从孵化器的应纳税收的决定情况来，帮助参考对照影响孵化器获得税收减免的因素。方程（2）和（3）是一个联立方程组，在考虑孵化器税收减免内生决定性的基础上，考察税收优惠对孵化器孵化服务提供的激励效应。方程（2）是孵化器税收优惠的决定方程，即孵化器的税收减免总额对数是由孵化器总收入对数、孵

表3

模型1

OLS

ltarea ltr lprofit lpgdp nature history gx ds1ds2_consＲ－sq Obs LM 检验Hausman Test

－0．9936（－4．70）0．0587（3．03）0．9314（2．85）0．8229（2．81）1．5979（4．75）

0．23786

＊＊＊

策标准有关的指标外，不同个体的差异不应该影响政

策执行，所以这里首先选择的是混合OLS 模型，而不是固定效应模型。但考虑到现实中，不同地区的政策执行上会因为对政策的理解以及对孵化器的认识、支持态度等方面不同而存在差异，而这些因素很难直接度量，对其的忽略和遗漏可能会造成估计的偏差。故使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对比分析。

孵化器税收及税收优惠额决定模型

模型2［方程（2）］

ＲE0．1414（1．85）0．2483（5．49）

*

OLS 0．2191（1．28）0．1481（1．78）1．003（2．28）

*

＊＊＊

ＲE0．1533（1．13）0．163509（2．17）0．8384（2．42）0．0533（2．08）1．2215（2．45）

＊＊

0．016（0．14）0．5984（9．89）0．0732（4．05）

＊＊＊＊＊＊

0．0202（1．41）

＊＊

＊＊

－0．7380（－3．42）0．0682（3．97）0．9669（1．93）0．8564（1．93）1．3779（2．67）

0．21786

**

＊＊＊

－0．3525（－1．25）0．0702（2．29）1．2868（3．29）

＊＊＊＊＊

－0．2489（－0．86）

＊＊＊＊

＊＊＊＊＊＊＊＊＊＊＊＊

＊＊＊

0．3068（0．63）0．8413（1．27）－13．1258（－2．79）

0．07784

＊＊＊

0．3228（0．66）0．8272（1．63）－10．43（－2．69）

0．10784

＊＊＊

＊＊＊

－1．9044（－1．62）－0．3553（－0．39）

chibar2（01）=375．98Prob ＞chibar2=0．0000chibar2（01）=76．03Prob ＞chibar2=0．0000

chi2（6）=9．13Prob ＞chi2=0．1662

＊＊＊＊＊、0．05和0．01，注：第三列为联立方程组第一个方程的回归结果（模型2）。符号*、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1，括号内分别为系数统

“不存在个体随机效应”计量的t 值与z 值。通过对税收优惠额决定模型进行LM 检验，结果强烈拒绝假设，因而，在孵化器税收优惠额决定模型中也使用了不可观测效应模型，与混合OLS 模型进行对比。对于不可观测效应模型的选择使用hausman 检验，接受个体效应与解释变量不相关假设，说明随机效应模型是优于固定效应模型的。

·36·

科学学研究第34卷

孵化器的从孵化器税收决定模型结果上来看，

应纳税总额主要与收入、利润、孵化器性质、成立时间和高新技术企业显著正相关。孵化器的营业税是由收入决定，所得税是由利润决定，所以与其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虽然房产税和土地使用税与孵化器的营业面积有关，但有些孵化器因为是租赁或者划拨使用房产，不具有房产的所有权而不需要交纳这两类税收，这两类税收在孵化器应纳税总额中仅占35%左右。因而只有在随机效应模型剔除了收入和利润变量后，孵化器面积才与应纳税额有微弱的正相关关系。事业单位性质孵化器有很多收入是不需要纳税，且税率低于企业，所以事业单位性质的孵化器与应纳税额呈负相关关系。孵化器成立时间与纳税额呈正相关关系，是因为随着孵化器的发展壮大，其服务业务量增加，导致其应纳税收入增加。同样，具备高新技术企业资格的孵化器规模实力比较强、收入与所得也比较高，相应地应纳税额也比较高。从地区分布看，东中部地区孵化器相较于西部地区孵化器所纳税额度更高。

从孵化器税收优惠额决定模型结果来看，收入、成立时间和高新技术企业对其的影响与对税收决定的影响是一致的，因为对于政策给予减免的营业税，直接与收入相关，收入越高应纳税额越大，所能够获得的减免税额也相应越大。孵化器总收入增加1%，应纳税总额平均增加0．6%，孵化器税收优惠额平均增加0．15%。对于高新技术企业还额外有高新技术企业的税收优惠，对税收减免额有更大的

表4

影响效应。尽管房产税与土地使用税在孵化器的税

收减免中是最大的一块，但在实际的税收优惠执行中还需要考虑孵化器的其他服务标准以及入孵企业是否符合相应的标准，因而并不是面积越大的孵化器就能获得更多的税收优惠。孵化器所在地区的人均GDP 与孵化器免税额呈正相关关系，即对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较高的地区，孵化器平均所享受到的税收优惠额更多。这可能来自于三方面的效应：一是收入较高的地区，相当地方财力也比较丰厚，对税收优惠政策的执行口径把握会比较松；二是这些地区发展已经进入更高阶段，对向创新驱动发展转型的需求比较迫切，对创新孵化的重视程度更高，更为积极地促进优惠政策的落实并给予了其他更多地方性政策支持；三是经济较为发达地区的孵化器发展也相对较好，自身规模也相对较大，相应地能够获得的税收减免额度也会更高。4．2

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器服务影响模型以混合OLS 模型的结果为基础，进一步估计孵

化器税收优惠总额对孵化服务的影响，分别考察其对孵化器所提供的服务用房面积对数（larea3）、孵化器总综合服务收入对数（lsr ）以及孵化基金对数（lfund ）、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peo1）数以及创业导师数（tutor ）五个不同的孵化服务方面的影响。孵化器服务用房面积、综合服务收入与其总面积、总收入具有一定的相关性，采用联立方程估计可以充分考虑到孵化服务与税收优惠及其相关变量的相互影响关系。使用三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估计的结果参见表4。

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服务影响结果1

模型2［方程（3）］

lfund

ltoexe history nature ltarea firms ds1ds2cons Ｒ－sq obs

0．5956（2．51）0．5181（1．91）5．6324（16．1）

0．05784

＊＊*

larea3

＊＊＊＊＊

＊＊

lsr

0．05087（1．68）0．0839（4．40）

＊＊＊

*

peo10．2037（2．26）0．4229（7．29）

＊＊＊＊＊

＊＊

tutor 0．2272（1．65）

*

0．0675（2．66）0．0317（2．00）

0．01（0．08）0．0028（0．34）－．309508（－3．6）．85313（18．7）

＊＊＊

＊＊＊

0．0857（0．97）－0．6228（－0．66）0．9824（1．96）

＊＊

*

－0．3273（－1．97）0．3802（4．31）

－0．9116（－4．58）

0．1597（1．51）

－1．3569（－2．28）

＊＊＊＊＊＊

－0．3061（－0．82）0．0248（5．54）

＊＊＊

－．0129（－1．81）0．6187（0．46）2．9946（1．92）

．252545（2．06）

＊＊

－0．1722（－0．61）－0．5601（－1．72）4．2235（3．77）

0．05784

*

－0．6812（－0．81）－0．4280（－0．44）5．6475（1．51）

0．13784

－．02082（－0．15）－1．15181（－2．38）

0．28784

＊＊

＊＊＊＊＊＊

－5．2475（－0．99）

0．02784

＊＊＊＊＊

0．05和0．01。方程（2）的结果省略，、方程（3）自变量的不同对方程（2）结果的影响较小，从变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1，注：符号*、

量系数以及统计量上来看与表3结果相差不大。

第1期崔静静程郁：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

·37·

考虑到各类孵化服务在年度之间具有连续性，为了分离其影响，将各类服务的一阶滞后项加入到模型进行分析，把孵化器服务指标中的孵化基金对

表5

数、孵化器服务面积、孵化器综合服务收入以及创业导师指标的一阶滞后项纳入联立方程组第二个方程

的自变量中，模型估计的结果参见表5。

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服务影响模型结果2

模型2［方程（3）加入因变量一阶滞后项］

lfund

ltoexe L．lfund /L．larea3/L．lsr /L．tutor history nature ltarea firms ds1ds2cons Ｒ－sq obs

0．0029（2．80）0．4779（1．99）0．6826（2．50）

＊＊＊＊＊＊＊

larea3

*

lsr

0．05626（1．80）0．4461（12．94）0．05322．42）

*

tutor 0．05657（0．39）0．111（1．28）0．0669（0．51）

*

0．0387（1．65）0．2218（7．46）

－0．0024（－0．19）0．4322（14．2）

＊＊＊

＊＊＊＊＊＊

0．026（1．59）－0．2721（－1．66）

*

＊＊

0．0414（0．46）－0．35854（－1．63）－0．8084（0．533）2．7673（3．09）

＊＊＊

*

0．0037（6．22）

＊＊＊

－0．0009（－0．66）－0．0955（－0．30）－0．3225（－0．88）3．1803（7．37）

0．24658

＊＊＊

－0．0180（－1．80）

0．1904（1．43）0．0375（0．25）4．0257（15．4）

0．34658

＊＊＊

－0．2544（－0．13）4．6904（2．15）

＊＊

＊＊

5．5331（15．82）

0．13658

－19．0294（－2．13）

0．05658

＊＊＊＊＊

0．05和0．01。方程（2）的结果从变量系数以及统计量上来看与表3结果相差不大，、故略去。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1，注：符号*、

联立方程估计的结果显示，除服务用房外，在

10%的显著性水平下，减税额对孵化基金、孵化器综合服务收入、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数以及创业导师均有显著的正效应，说明税收优惠政策对激励孵化器提供孵化服务有显著的效果。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一是对孵化器的税收优惠政策起到了引导政府及社会资金加大对孵化器的资金支持作用，突出表现在税收减免对孵化基金的激励作用上；二是税收减免有效降低了孵化器的服务成本，减免的税收可以用于支持孵化器加强在孵化人员等方面的投入；三是激励孵化器强化创新孵化服务，使孵化器的收入模式有从以房租收入为主转向以服务收入为主的可能，引导其逐步建立市场可持续的创新孵化机制。从其他的控制变量来看，孵化器的性质与多项孵化服务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说明事业单位性质的孵化器其孵化服务的提供能力较弱，特别是很多事业型的孵化器缺乏支持孵化基金运作的机制，事业单位性质的孵化器在孵化基金规模、综合服务收入以及专业技术人员数量上均低于企业性质孵化器。在孵企业数量越多相应地需要的专业技术人员数量

增加，但对创业导师数量的影响却是显著下降的，这可能反应了孵化器规模过大不利于对在孵企业提供有深度的创业导师支持服务，一定程度上说明在孵企业数量太多将会影响孵化服务的质量。孵化器成立时间越长，其综合服务收入以及专业技术人员数平均越多。中东部地区的孵化器平均比西部地区的孵化器孵化基金的规模更大一些，中部地区平均而言创业导师数更多。从相关变量的系数中可以看出，对孵化器的减税额每增加10%，孵化基金平均增加0．68%，孵化器的综合服务收入平均增加0．52%，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增加2人，创业导师增加2．2人。

在加入孵化服务的滞后项后可以发现，孵化基金、服务用房面积和综合服务收入具有较强的时间延续性，即上一期的服务对本期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专业技术人员因年度间差异太小，滞后项在估计时被剔除。考虑孵化服务的滞后项后，减税额对孵化服务的激励作用略有下降，对孵化基金的激励作用下降40%，对创业导师的影响变得不显著了；对综合服务收入的影响因为滞后项的加入更多削弱成

·38·

科学学研究第34卷

反而使其略提高了10%。立时间的影响，

质量。创业导师对创业企业进行针对性创业辅导，

可以通过产业链接、资源整合帮助解决创业企业的融资、产品和服务推广以及经营模式等问题，推助创业企业健康发展。但实际上，大多数孵化器存在创业导师不足问题。虽然90%的孵化器都有创业导师，但是25%的孵化器创业导师数据不超过3人，65%的孵化器创业导师数目不超过10人，547家有创业导师的孵化器中，仅5家孵化器可以做到每在孵企业平均有1个创业导师。因此，孵化器应加强创业导师引入，切实保障在孵企业能够获得创业导师的深度辅导支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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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结论与政策建议

政策绩效评估的核心问题是要解决好政策的内

生性问题，本文引入了地区人均GDP 变量控制政策执行的区域性差异，建立了税收优惠与孵化服务的联立方程模型来评估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的执行对孵化器孵化服务提供的激励效应。实证研究的结果显示，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会影响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执行效果；孵化器的税收减免对孵化基金、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数的激励效应显著，对孵化器综合服务收入以及创业导师数的正向激励作用较弱，控制孵化服务的滞后效应后，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孵化器税收减免额对除创业导师外的其他三项孵化服务有显著的激励效应。孵化器的减税额每增加10%，孵化器的综合服务收入平均增加0．6%，孵化基金平均增加0．4%，孵化器专业技术人员增加2人。说明2007年出台的税收优惠政策在三年的政策期内对促进孵化器提升孵化服务能力有一定的作用，但由于其政策的目标导向性不强，支持孵化服务改进的力度不够。据此，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延长政策期限。尽管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器的创新服务供给有正向激励作用，但政策的优

2015年12月31日该优惠政策将到惠期限偏短，

期，优惠政策是否能够继续延期仍存在不确定性。

对于孵化器运营主体来说，短期政策难以给予其稳定的政策预期，导致难以对孵化器进行长期服务型投入建设，故应将政策期限再延长5－10年。第二，以强化孵化服务能力为目标调整政策执行标准。税收优惠政策对孵化服务有显著正向激励作用，但对其改进效果的影响是比较微弱的，这主要是因为政策与之的关联性不强、部分政策的落实仍存在障碍。因此，应调整政策标准，弱化对规模和性质的要求，而强化对孵化服务能力与质量的要求，将孵化器所提供的服务内容和质量、孵化绩效目标完成情况作为税收减免的条件，并对完成政策目标的孵化器给予一定的财政奖补，由此建立有效的政策激励机制。

第三，合理控制创业导师与在孵企业的比例。随着在孵企业数量的增加，孵化器创业导师的数量不是相应地增加，而是在下降。这一定程度反应了孵化器规模的扩大反而可能降低孵化服务的深度与

第1期崔静静程郁：孵化器税收优惠政策对创新服务的激励效应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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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centive effect of incubator tax preferential policy on innovation service

CUI Jing －jing 1，CHENG Yu 2

（1．School of Marxism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China ；2．Development ＲesearchCenter of the State Council ，Beijing 100010，China ）

Abstrac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or is an important policy instrument and widely used in many countries in suppor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nterpris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The Ministry of Finance announced a tax incentives for national in-cubator in 2007．Based on the statistical data from 2009to 2012of 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or and implementa-tion of tax incentives questionnaire data ，this paper test whether tax incentives provided positive incentives for incubator services．So on the basis of researches of previous research ，simultaneous equations are constructed to solve the endogenous of tax policy．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region will affect the implementation of tax incentives incubator effect．Incu-bators for each additional 10%tax credit ，integrated service revenue increased by an average of 0．6%，an average increase of 0．4%of incubation fund ，professional and technical personnel increased by 2people．Key words ：national incubator ；tax incentives ；innovative services ；policy evaluation